作者:孟德的小公主
……
拍结婚照的那天,他们都按当年第一次见面时那般穿着打扮。只是手上多了一对配对的婚戒,穆朝朝的头上还多了一顶新娘的凤冠。
尽管这样的打扮不是西洋风的婚纱西服,也不是传统中式的大红喜服,可当摄影师按下相机的快门,镁光灯如烟花般瞬时闪过时,他们脸上的笑容,却是与任何心意相通、彼此深爱的新人一样,隽永而幸福。
PS:呜呜呜呜,有种大结局的感觉怎么回事?
第八十七章 同归于尽
谁也没能想到,就在他们拍完结婚照的十天以后,上海,动荡开始。
日军企图吞灭中国的狼子野心不再隐匿,他们的炮火从华北向南移,对上海发动了大规模进攻。一时之间,曾经让世人流连忘返的东方金银岛,竟已成了硝烟滚滚的绝命之地。
这是周怀年出逃前与顾尧的最后一次会面。在周怀年自己的公馆里,他与顾尧以冷静的口吻,做了一次近乎要撕破面皮的交谈。
戒烟已有几个月,为了陪顾尧,周怀年破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雪茄。烟草味苦涩辛辣,却比中药味要好很多,即便他已经戒烟,他也很难忘记尼古丁能纾解情绪、舒缓大脑的功效。
袅袅的烟雾中,他听完顾尧所说的出逃计划,拿未夹烟的无名指在眉心间按了几下,而后唇角微勾,冷冷开口:“顾兄啊,你是不是漏了一个细节忘说了?”
顾尧正将烟放到嘴边,听他说这话,便又将手放了下来,“漏了哪一个?”
“走时,我从这里出发,小公馆那边该怎么走?你没说吧?”周怀年看向他,眼神不是不解,而是质问。
“小公馆”指的是哪儿,顾尧心知肚明。对于周怀年或许猜到了什么,顾尧则是有一点愁乱。然而,顾尧最大的特点便是狡猾且不动声色,所以这时他吸了一口烟,不急不忙道:“你们分开来走,会比较稳妥一点。穆小姐那边,自会有人护送她上飞机。”
周怀年在烟灰缸里弹掉烟灰,冷声说:“不必。我的人会在那里护她,不用浪费你们的兵力。”
烟味儿在顾尧的嗓子眼里狠窜了一下,他忍下一阵咳意,笑了笑说:“谨初啊,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周怀年的脸上没了笑,像忽然阴沉下来的天,虽还见不着狂风骤雨,却已经让人心生畏怯,“不要说什么信任不信任的话,我只想让我的女人好好的。你要效忠你的党国,那是你的事。我要护着她,那是我的事。如果你非要把这两件事弄得对立起来,那你也该清楚我的脾气。”
顾尧也笑不出来了,他眉头紧锁着,向周怀年抛出了几个问题,“是国家重要,还是女人重要?若不是你在这上海滩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我们为什么要这般费心机?护你周全的事,不容有任何闪失,不管是上海的人心,还是上海的经济,政府都需要你的助力,难道你就真要为了一个女人而将自己置身于险境吗?”
燃了还不到一半的雪茄被生生拗断在周怀年的手里,他冷笑了一声,语气淡淡地说了三个字:“放狗屁。”
顾尧脸色难看起来,额上的青筋此时都已显现出来。然而,周怀年却没将他此时的表情看在眼里,只顾把自己手里的烟屑在烟灰缸里抖落干净,而后说道:“既然这么为难你们,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香港我也不去了罢。”
听他如此说,顾尧是真急了,他拍了一下沙发扶手,急声道:“你是不知道日本人要拿你怎么办吗?!留下来,不是死,就是当汉奸!”
周怀年站起身来,甩了一下自己的长褂,沉声问道:“大约还怕我去当‘赤匪’吧?”
“……”顾尧默然了片刻,长出一口气,指着周怀年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周怀年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平静道:“你知道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不要为难我。”
说完这句话,周怀年便转身离开了,待他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顾尧的视线中时,顾尧喊了他一声:“行,周怀年。你行!”
周怀年停下脚步,头却没回。过了一会儿,便听顾尧又说:“你且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回头想想,该拿什么来还!”
周怀年勾唇笑了一下,回头应道:“什么都行。”
*
夜里十点钟,小公馆主卧室的双人床上,穆朝朝被身上的男人压着,呻吟不断。
“夹紧一点。”今晚的男人有点凶,分明她已经听话得挑不出任何毛病,他却始终不大满意。
她的腿明明已经牢牢地圈在他的腰上,他却还要用手使劲攥着她的臀胯。很用力地,让她觉出自己的皮肤可能已经在变青紫。平日她耍小性子对他凶,是很稀松平常的事。然而,真正感到他有气时,她是不敢火上浇油的。
于是她开始装作可怜地向他求饶,叫他:“好哥哥,受不住了,轻一些吧,轻一些吧……”
他却在猛地一阵冲贯后,低头去咬她的那两团抖得更可怜的地方。穆朝朝惊叫起来,两只环抱住他的手挠破了他的背,双腿也奋力挣扎着,妄想让他从自己的身体里出来。
周怀年强忍了一会儿,抬起脸来,伸手钳住她的下颌,并用带红血丝的双眼瞪着她,“就那么不想和我一起?那今晚就在这儿,在这床上同归于尽好了!”
说着,他复又埋头到她的身上,肆意啃咬。穆朝朝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给惹急了,狠命地推他,并哭喊道:“周怀年,你是不是疯了!说的什么疯话!你别碰我!你起来说清楚!你起来!……”
她觉得自己受了污蔑,便开始拳打脚踢,却不知道男人今日就是想要狠狠地惩罚她,让她长长记性。
果真,被她一通乱打,周怀年起急了。他拽住床单的一角,用膝盖抵着,“呲啦”一声撕下一个长布条来,旋即将她乱挥乱打的手给捆了起来。
不待她作出反应,周怀年拉住她的一只胳膊,便将她整个人翻了过去。穆朝朝“啊”的一声大叫,腰臀旋即就被拉了起来。周怀年不由分说地再次进入,用最大的力度,一下又一下地几乎要把她给彻底贯穿。
赤裸的女人背对着他,即便反抗,也无法动他分毫。她只能呜呜咽咽地开始哭泣,心里还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要被他这般粗蛮地对待。
周怀年自己的膝盖也都要磨破,心里憋着的那口闷气,却始终无法排解。他一遍又一遍地要她,她喊疼,他也疼,却好像真的要兑现方才说的“同归于尽”的话,不一同死在床上就不罢休似的,疯狂地动作。
直到她哭得失了力,他也在她身上耗光了所有的力气,他们也没能死在床上,死在一起。周怀年眼尾红着,覆在她的身上,在她耳边低喃:“穆朝朝,你就真舍得我,让我一个人走,是吗……”
还在哭喘中的穆朝朝怔住了。片刻以后,她合上了眼,以为流干的眼泪,又从眼缝里流了出来。她开口,嗓子却已经哑了,她说:“能怎么办呢?你真不如把我弄死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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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毒誓
周怀年抱着她去浴室洗澡。黄铜的莲蓬花洒之下,穆朝朝湿淋淋地站在那里,任水雾蒸腾着自己,任方才刚刚欺过她的男人替她擦洗身体。
他手上的动作很轻,顺着温热的水流温柔地抚过她不着寸缕的肌肤。而他只是闷不吭声地给她洗身子,不像从前会在浴室里与她嬉闹,与她缠绵,他的眼尾仍红着,却已经没有了先前在床上时那种骇人的戾气。可他这副样子,就像是给穆朝朝的胸口插上了一把刀,一点一点地剜着她的心。
终于,他的手在触到她腿心的时候,穆朝朝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此时,他正屈膝蹲在她的身前,因她的反应,他终于抬起头来看她的脸。
“疼?”他的手不敢再碰那里,蹙着眉只问了这一个字。
穆朝朝咬着唇,红着眼圈点头。可怜的模样,差点让周怀年又心软。
“不洗能睡下吗?”然而,他的语气像严厉又专制的家长那般,虽是征询意见的话,听起来却已经替她做好了决定。
穆朝朝抬手揉了一下不知是被水汽还是泪水模糊了的眼睛,摇了摇头。
“那就忍一下。”周怀年起身,从花洒架上取下花洒,并将水调小了一些,这才又蹲身下来。
这次他没有再用手去碰她,穆朝朝只感觉有温热的细流正缓缓冲洗着自己的私处。那里的痛感没有了,心里的痛感却仍在扩大,她吸了吸鼻子,伸手去抚他的脸,“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话,只是心里全被这句话占据着,堵得她说不出来其他的。
周怀年微愣了一下,而后头稍稍往后一偏,避开了她的手,“是你不要我了。”他哑着嗓音说了一句。
穆朝朝空了的手,蓦地攥紧,委屈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周怀年仿佛视而不见一般,伸手关了水,拿过浴巾将她裹住。她哭着,他却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兀自替她擦干净身子。待他将她抱起,走出浴室要把她往床上放时,穆朝朝搂着他的脖子,如何也不肯放了,“你要走了,是不是?你要回你太太那里去了,是不是?”她流着眼泪抽噎地问他话,双臂始终紧紧地箍着他。
周怀年额上的神经跳痛着,他咬了咬牙,狠着心说:“是,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不想与我成婚,就是为了随时能离开我,对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是的……”穆朝朝抱着他,靠在他肩上拼命地摇头。
然而,男人的心此时像是铁做的,任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仍旧硬生生地说话:“分开就分开吧,往后不要再见了。你这里,我不会再来。香港或是别的什么地方,我也全都不会去。今日以后,我是好是坏,是死是活,都不用你再管,你只要过好你自己的就行,只要你觉得舒坦,觉得开心,我怎么都可以。”
听他说完这番话,穆朝朝便急了,她一面哭着,一面攥着拳头开始往他身上砸,“周怀年,你是坏透了心吗?知不知道说这些话是在往我的心口捅刀子?知不知道我会把这些话当真?”
周怀年阖上眼,任她在自己的身上捶打了一会儿,而后睁开那双通红的眼睛,扳住她的身子,一字一句地反问道:“那你又知不知道,自己做出那样的决定,是在把我往绝路上逼?!”
穆朝朝被他问得怔愣住了,将要落下的眼泪还含在眼眶里,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听他低下声来,又问道:“你后悔这段日子和我在一起吗?后悔来了上海与我重逢,后悔在那晚的结婚周年派对上把自己给了我吗?如果不后悔,我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和我分开?”
他声音哽咽着,用了“求”这个字,方才假装的一切强势和坚硬,便都在这一个字里通通被瓦解了……
穆朝朝的眼泪再次落下,扑进他怀里,不停地重复着说:“不后悔……不后悔……周怀年你记住,我不后悔……你要永远记住,永远相信,我不后悔……”
周怀年终于伸手,将她回抱住,却仍旧还要不甘示弱地说一句,“穆朝朝,你也要记住,你说过的话。否则……”
穆朝朝抬起手来,立马将他的嘴捂住,还挂着泪痕的脸上满是惊慌,“你不要说‘否则’,行吗?我会害怕。”
周怀年将她的手拿下,语气坚定地说道:“不行,我必须得说。若是你还要分开,往后我们就老死不再相见了!”
穆朝朝的心狠狠地沉了一下,而周怀年那双漆黑的瞳眸正死死地将她盯着,仿佛两柄锐利无比的剑将要直探她的心底。穆朝朝的手心都渐渐出了汗,她低垂下头,好似被一头野兽擒住而落败的兔子一般,可怜而乖顺地答道:“我……知道了……”
周怀年蹙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长出一口气将她揽进怀里,“就这几日,我找人挑个好日子,把婚成了,好让我彻底踏实。”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穆朝朝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在他怀里喏喏地点头,“听你的,都听你的。”
周怀年的唇角终于有了点上扬的弧度。带着这点弧度,他把吻印在了她的唇上。穆朝朝回吻过去,捧着他的脸,与他唇舌交缠。两个人的呼吸逐渐紊乱,周怀年在将她按到床上时,压制着身体里正在不断生出的情欲,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先前弄疼你了吧?我去拿点药来给你搽一搽……”
他说完这话,还未起身,便被穆朝朝勾住了脖子,“你别走,我不想搽药。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
她嗫嚅地说完这话,双颊便升起了红晕。周怀年看在眼里,心里哪能不明白。他低头,拿自己的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勾着唇说道:“好,我用别的办法……”
暧昧的声音落在她的唇上,而后他微凉的唇瓣便沿着她玲珑的玉体,一直往下……
她的手揉着他漆黑的短发,她的身子在他的抚慰中如入云端,而她的脑海里却始终浮现着宛若毒誓的那六个字——“老死不再相见”。
老死不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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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拈花惹草
接连几日,日军的战机时不时地就在上海空中进行轮番轰炸,偌大的上海滩,仅有武装中立的租界地区才算是安全之地。为避战乱,越来越多的普通民众涌进租界,而为了维持秩序安全,租界当局宣布,实行戒严,禁止行人通过。然而,在战争的阴霾下,生活在租界里的人们依旧是惶惶不可终日。因为所有人都清楚,战事一旦进一步爆发,没有一个炮火、一颗子弹是长眼的。于是,在此种严峻的形势下,英国预备撤退在沪的英国侨民;美国则决定,即刻撤退上海之美国妇孺及年老美侨;法国当局也宣称,若时局继续严重发展,将立即撤退法侨。
穆朝朝的小公馆位于公共租界内,这几日以来,哪怕她足不出户,也已经从广播里听到了外面世界的满目疮痍。租界内的外国侨民在他们国家的组织安排下正分批撤退,而仅有少部分像她隔壁邻居威尔逊夫妇那样的人留下,是为了救治难民以及收留无家可归的孩子。
穆朝朝原来也想腾出自己的小公馆来帮一帮他们的,然而,家里有一位身体不太好,且又不爱热闹,更不怎么好说话的男人在,她便不知该如何开口了。所幸,那位难伺候的男人是万分了解她的,见她忧心忡忡的模样,便知道她所愁何事。故而,也不用她开口,他便派人去收拢了几批难民,并且全都送至他在租界内的商铺或是房子里去了。
穆朝朝得知以后,不知有多意外、多欣喜,也不管此时是不是有下人在身边看着,她已旁若无人地赖在他身上好一顿的亲昵。平日在下人面前严肃惯了的周怀年,被她这么一撒腻,便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任由她捧着他的脸吻了自己好几下,便干脆搂住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不让下去。
“你真好~”穆朝朝双手圈着他的脖子,望着他的眼睛里闪着许多仿佛能跳跃的小星星。
周怀年抬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故意说:“只是这会儿好?”
穆朝朝吐了吐舌头,将头靠到他怀里,低笑着说:“除了凶我的时候,别的时候都好。”
“凶你,也是因为你不听话。”周怀年叹了口气,忍不住又数落起她,“你自己说说,早就说好了去把结婚的事儿办了,一拖二拖,眼下报馆关了,法院也被炸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穆朝朝举起自己的左手来,在他眼前晃了晃,“有这个证明不就够了?非得弄得满城皆知么?”
周怀年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她的手握进自己手中,轻轻摩挲着,“不够,你知道的,不把事情圆满地办了,我心里总是不踏实。等到了香港吧,到了那边,要做的头一件事,就该是这个。”
穆朝朝最近总会在听到这个地名的时候,心口忽地一窒,但缓过劲儿来也只是一瞬便好的事,她笑了笑,对他说道:“你现在愈发爱提‘香港’了,难道在上海就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了么?”
周怀年低头,拿两指轻捏她的下颌,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我只留恋有你在的地方,从今往后,大概只能是在某张床上……”
这话让穆朝朝顿时羞红了脸,在她抬起手来正推他的时候,阿笙疾步走了进来,“先生——”当阿笙看到眼前的情景,忙又低头要退下去。
穆朝朝赶紧从周怀年怀里挣出来,并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找你呢!”
周怀年伸手,故意在她臀上轻掐了一下,勾着唇笑她:“你还知道臊?”
“烦人!”穆朝朝羞恼,嗔了他一句,便提着裙子往楼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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