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癌症晚期了,疯一点怎么了 第26章

作者:韩大白 标签: 现代言情

  傅阳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几乎是条件反射,少年本能直起身子。他抬头望去,果然看见从人群中走来的傅管家,还带着几个保镖。

  完了。

  他是带着任务来的。

  母亲给他布置了任务,要他带着那份融资策划案找到美联邦银行长威尔森先生。他忘记了,在二嫂拿到参赛号码牌的那一秒钟,他把任务忘得干干净净。

  连装着策划案的书包都不记得放哪了。

  母亲会骂他的。

  管家径直走了过来,礼貌与傅聿川林浅打了声招呼,喊道:“阿阳少爷,太太让我来接您回家,您现在跟我走吧。”

  傅阳萎了。

  低着脑袋跟在管家身后,灰溜溜离开公路。

  赛道上的人散了不少,齐特助随后也走了过来,与傅聿川说:“先生,威尔森已经离开了京郊,今晚是见不到他了。”

  “你去开车。”

  “好的。”

  -

  暗坞色的Cullinan行驶在蜿蜒公路上。

  一路往下开。

  驶入油柏大道。

  徐徐朝京城市区方向走。

  林浅坐在后车座,她拿着手机,点开备忘录里“死前清单”这一栏,在最末尾加了一条:“第101条:给傅阳找个合适的媳妇儿。”

  不多时,灰暗的车厢里传来男人微凉的声音:“什么时候学会开赛车了?”

  林浅关了手机,回:“傅阳开的。”

  傅聿川:“就凭他那发型,他开得起赛车?”

  林浅转过头,隔着几公分距离,看向他斯文冷漠的脸:“做长辈的不能歧视小辈。”

  傅聿川:“你觉得很好看?”

  林浅:“……”确实很杀马特,不太好看。

  她也没再和他兜圈子,坦言道:“21年那会儿在HU留学学会的,两三年没玩,有点生疏了。”

  “我倒觉得你熟练得很。”

  “是吗?”

  “嗯,半只脚踏进阎王殿,半只脚在过奈何桥。”傅聿川偏头,冷冽的眸光定格在林浅脸上,“活腻了?”

  林浅承认她豁得出去。

  第三个弯道的急速转弯,若是换做她身体健康,她不敢冲的。

  临近死亡。

  好像就放得开也无所顾忌,不惜命也不怕死了。

  林浅以为他是在为傅阳的安全担心,便说:“比赛最后冲了一把,但也是建立在傅阳平安的基础上。当时若没有成功冲出弯道,我坐的驾驶座位置会撞向山体,受伤的是我,傅阳不会有事。”

  傅聿川剑眉蹙起。

  她在说什么?

  不怕死地玩赛车,留好了存活的余地,却是为别人留的,自己去受伤?

  傅聿川注视着她数秒钟,窗外偶尔有路灯落进来,映照在她如画的脸上。她目光澄澈,不像在撒谎。正因如此,傅聿川:“林浅,你脑子坏了?”

第30章 傅聿川知道林浅病了

  -

  林浅有点烦。

  不知道傅聿川抽的什么风,请了一位心理医师来家里,非要她就医看看。

  一百道题做下来,医生汗流浃背。

  他擦了擦脸上渗出来的冷汗,看向对面沙发上的林浅,扬起笑容,道:“太太,您心理一切都健康。”

  “谢谢医生。”

  “韩嫂,帮我送一下医生。”

  医生连忙提起医药箱,脚下生风离开了梨园。刚上车,医生就给齐特助打了个电话,道:“小齐先生,太太这病很严重了呀!”

  彼时。

  傅氏大厦。

  齐特助敲门进了办公室,他走到傅聿川身旁,恭敬道:“先生,李医生给太太做完检查了,结果也出来了,您看看。”

  桌上笔记本电脑开着。

  傅聿川停下敲键盘处理工作的动作,接了那份检查单,简单扫了一眼,便看见最后一行加粗的字体:“重度抑郁症。”

  齐特助转述着:“先生,李医生说太太的状态很不好。表面上看起来乐观开朗,实则已经病入膏肓,属于抑郁症晚期了。”

  “李医生说,太太是从小生活的环境压抑,原生家庭让她受了太多罪,婚后也被傅家的人排挤。加上太太以前沉默寡言,有苦都往心里咽的性格,形成了抑郁症。”

  “病情一天天加深,终于在某天爆发。她的情绪就不受控了,也变成目前咱们眼里不惧生死、直来直往的样子。”

  她病了。

  抑郁症很严重。

  这也就能合理地解释,傅聿川出差三个月后回来,她为何转变那么大。从头到脚,从说话的方式到外观打扮,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敢动手扇林望。

  她从小被林氏夫妇驯化得要对林望言听计从,将林望看成皇帝。她打了建立在自己心里多年的规矩和教条,足以说明她真的病了。

  前段时间在这办公室,林氏夫妇来闹,她抄起高尔夫球杆就朝林有为腿上砸了下去。傅聿川亲眼目睹,也看着她逐渐精神失常。

  她心底里是知道自己打小在受欺负的。 梗多面肥txt+V 一3五八八四五111零

  没有人帮过她。

  她疼了,就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猫一样蜷缩在墙角,小心翼翼地勾着身子舔舐自己的伤口。

  齐特助继续转述:“先生,李医生还说,太太目前比较危险,她具有强烈的暴力倾向。100道心理测试题,有19多道她的回答都是动手。”

  比如:

  医生:“遇到有人栽赃,你会怎么做?”

  林浅:“扇他。”

  医生:“长辈和你发生冲突,你要怎么做?”

  林浅:“扇他。”

  医生:“可是对方是长辈,骂你也是为你好,打你是让你长记性。”

  林浅:“我也是让他长记性。”

  诸如此类的检查题目林浅的回答都大同小异,就是不能受委屈,谁让她难受,她就要加倍讨回来。

  这些话都是李医生说的。

  齐特助没转述。

  齐特助再次开口:“先生,李医生建议您和太太分居。等太太的病缓和了,情绪稍微稳定了,您再跟她一起住,以免她发病的时候不小心伤害到您。”

  傅聿川目光停留在手中的检查表上。

  他视线上移。

  逐字扫过林浅的名字,她的年龄。她比他小四岁,今年24。

  男人戴着眼镜,镜片隐藏了他本就晦暗的情绪,令人捉摸不透。傅聿川说:“我依然住在梨园,从今天开始,傍晚六点后的工作往前挪,我准时六点下班回家。”

  “先生,这样的话您白天就没有休息时间了。”

  “没事。”

  “那梨园别墅那边需要多安排一些警卫吗?太太若是发病,可以及时控制她。”

  “控制什么?”傅聿川剑眉蹙起,显露不悦:“她只是生病了又不是罪犯。”

  “抱歉先生。”

  “你先出去吧,威尔森那边回了消息即刻通知我。”

  “好的。”

  齐特助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关上门那刻,男人才重舒了口气,冰凉的背脊稍微回温。齐特助迈开步子往前走,迎面而来一个穿着秘书制服,扎着高马尾的女人。

  冷晴喊住他,“表哥,你怎么了?”

  傅总有着上位者的强大气场,公司上下都敬重他畏惧他。但是,他从来不为难员工,只要把工作完成好,福利等方面傅总都很大方,薪资更是超越市场水平。

  齐景工作经验丰富。

  这些年跟在傅聿川身边也算游刃有余。

  没见过他这么紧张的。

  发生什么事儿?

  冷晴抱着怀里的文件,小声问:“威尔森银行长的融资合同迟迟没签下来,傅总责怪你了?”

  齐特助摇头:“没有,是我刚刚没组织好措辞。”

  把太太形容得跟瘟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