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炬之年 第12章

作者:菜紫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现代言情

  应宁虽然没有到博览群书的程度,但从小也是被爷爷逼着读了不少古籍,所以一眼便认出这本是中国十大禁书的其中一本。

  虽然这本书没有《金瓶梅》那么有名,但应宁也多少了解一些。

  《醋葫芦》通篇描述的皆是男女情'事。

  谢陆言刚刚看得津津有味的就是这本书,他甚至还用《聊斋志异》做了个封皮来伪装。

  真是个人才啊。

  谢陆言挑眉看着她,眼中满是戏谑。

  应宁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书,利落干脆地说道:“可以。”

  说完,她便拿起笔,开始一笔一画地抄写起来。

  她没有丝毫的害羞或扭捏,抄写时安静又专注,谢陆言原本以为她会脸红耳赤,会夺门而出,会眼泪汪汪,会暴躁跳脚,会大骂他流氓混蛋。

  但出乎他的意料,她就那么安静地坐在台灯下,认认真真地写着。她的字体是娟秀的小楷,一笔一划都端端正正,一如此刻在书桌前挺直脊背的她自己。

  她边写边说道:“你要是困了就去睡吧,不用监督我,我不会偷懒的,不过等我写完可能很晚了,面都该凉了,你空着肚子睡觉会不舒服,不如就先吃了吧。反正我一定会写完的。”

  谢陆言的目光逐渐沉了下来。

  他垂在椅子下的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晦涩的视线从她的嘴唇、锁骨、胸部、手指一一划过,最后落到那碗面上。

  不知为何,他的肚子竟然叫了一下。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时,阳光下她吃着香喷喷的炸酱面的情景。

  三个小时过去后,应宁终于写完了,她放下笔,揉了揉手腕,抬头对着谢陆言甜甜一笑:“该你兑现承诺了。”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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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春的香山还未开花,只有松柏间透露着淡淡绿意。此时缆车还未正式开始运营,然而前来爬山的游客却已络绎不绝。

  应宁为了今天的爬山,特地倒了个夜班,和谢陆言约好在奶奶家碰头。

  奶奶知道两个孩子今天要去爬山,叫王伯准备了一顿丰富的早餐,小笼包、馄饨、豆腐脑、油饼、炸糕……应有尽有,应宁吃的超级满足,但谢陆言就只喝了碗豆汁,应宁临走时强塞给他半片全麦面包,义正言辞道:“怕你猝死。”

  可惜谢陆言随手就扔在了一边。

  路上,谢陆言亲自驾车,今天他换了辆路虎。应宁因为早上匆忙,头发还没来得及梳理,只简单地扎了个丸子头。

  两人一路上话并不多,毕竟这只是一次赌约,又不是真正的约会。但好在他们两个还都挺有契约精神,首先他们都换上了运动服,就都挺像那么回事,不敷衍。

  就是今天这运动服好像有点撞衫了,像情侣装。

  一大早就开始堵车。谢陆言懒洋洋地扶着方向盘,好像在没话找话,“你说我要是真猝死了怎么办?”

  应宁听后无情道:“那你刚刚就该多吃一点,万一你真的猝死了,我也没办法。”

  “你不是医生吗?都不抢救一下的?”绿灯亮了,谢陆言启动车子,眼神看向后视镜,踩下油门的同时,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应宁的丸子头上。

  毛茸茸的,像只蠢萌小猫,谢陆言有片刻恍惚,想到了雪球。

  他嘴角扯了下,谴责她,“这么不负责任。”

  应宁:“……”

  大概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后,两个人终于抵达香山脚下。

  说起来,这不是他们两个第一次一起爬山,应宁刚搬来的时候就带着谢陆言一起爬过,不过那都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大园子就在西山,小时候应宁想带他去森林公园看日出,谢陆言也是这幅懒洋洋的样子,三催四请都没用,不用点非常手段是不行的。

  两个人从中线上山,早上的空气很好,格外清新。应宁在美国的时候,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医院和图书馆,很少到郊外,毕竟学业太繁重了。其实她从小跟着爷爷上山采药,还是挺喜欢运动的,尤其喜欢亲近大自然。

  谢陆言则完全相反,他是能坐着就不走动,能躺着就不坐着,小时候一到夏天就在客厅沙发上葛优躺打游戏,任凭小楼他们怎么喊他出去玩都不挪窝。

  最后还是应宁想了个办法。

  那时候谢陆言身体状况已经很差了,不锻炼更吃不下东西,爷爷奶奶干着急。应宁的爷爷临终前把她托付给谢家,但同时也托付了她一件事,要她一定帮着谢爷爷把谢陆言的身子调理好,这是爷爷临终前的遗愿,他没有说过任何原因,应宁猜测这应该是作为谢爷爷收养她的报答,好让她心安理得住在谢家,所以爷爷的话她一直记着,也在默默想办法。

  回想初来谢家的第一晚,她用打赌的方式“逼”他吃了一碗面,那碗面最终被他全部吃光了。应宁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特别开心。

  其实最初的那碗面并不是她口中的“抱歉”,而是她的试探。

  真正的厌食症患者吃完是会吐的,会有很多不良反应,那不光是生理原因造成的,更有一大部分心理因素。

  他能吃光并且没出现任何异常,就证明他有希望,不像传说中那般无药可救,所以抗拒运动这个事情她也有信心找到突破口,只是他心理抗拒,那么找到一个理由让他无法拒绝就好了。

  可怎么才能让他无法拒绝呢?打赌便是最好的方式。

  说来还得感谢他那只猫猫。据说雪球跟了他很多年,只和他一人亲近,其它人谁都碰不得,不仅如此,雪球也只吃谢陆言一个人喂的东西。

  可是应宁回想起第一次见雪球,明明是它主动跳到她怀里了啊。

  应宁心下有了计较。

  有天谢陆言抱着雪球在沙发上晒太阳,雪球一直在他怀里喵喵叫,谢陆言兴致勃勃地看着动画片,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雪球的身子,眼睛都没眨一下。

  应宁帮着陈妈打扫房间,听到雪球的叫声,想过去看看,却被陈妈拦住,忙给她使了个眼色,“别管。”

  “可雪球明明饿了啊,它想吃东西。”

  “雪球饿了,阿言少爷会喂,不用咱们管。”

  可是谢陆言这会儿正在专注看动画片,好像根本不打算喂雪球,就任由它那么饿着。

  “我想去喂它。”

  “咱们去喂也没用,雪球从来不吃别人喂的粮,只吃少爷喂的。”

  应宁擦着桌子,心想这怎么可能?

  “是你们不敢,怕碰了他的猫惹他生气吧?这就是他的占有欲,他是个病娇吗?”

  陈妈立刻嘘了声。

  应宁余光偷偷瞥了沙发一眼,壮着胆子故意大声说:“做他的宠物真可怜!”

  电视机一霎间静音了。

  客厅里瞬间陷入诡异的安静,应宁拿着拖布的手哆嗦了一下,陈妈一溜烟没影儿了。

  谢陆言看向她:“你刚刚说什么。”

  应宁回头朝他微微一笑,特礼貌,“我说雪球好像饿了…”

  “我知道。”

  应宁走上前,把口袋里的小饼干掏出来递给他,“要不要吃?”

  谢陆言声音冷着,“不用。”

  “为什么?它好像很饿呀。”这会儿雪球叫的更可怜了。

  “它不吃别人喂的东西。”

  应宁笑了笑,落落大方,“我都没有给它,怎么知道它不吃,万一雪球很喜欢呢?”

  应宁掂了掂手心里的小饼干,给谢陆言看,“这是我自己做的,不含任何添加剂,很健康。”

  谢陆言看都没看:“它不会吃。”

  “不一定哦。”应宁想了想,反问他,“你敢和我打赌吗?”

  谢陆言没说话。

  “不敢?”

  他勾笑,“赌什么。”

  应宁想了想说:“如果雪球吃了,你明天就跟我去爬山!如果它没吃,那我一个人沿着香山最长的路线上下跑十圈!”

  十圈儿!她疯了?不得猝死在半路上?

  谢陆言冷笑看着她,还是没说话。

  “怕了?”

  谢陆言说:“我怕你猝死。”

  “那你别管,猝死在半路也是我的事儿,赌不赌?”

  “可以。”

  “ok。”应宁蹲下,伸出小手,把饼干放在掌心。

  她喊雪球的名字,很温柔。

  雪球貌似在谢陆言怀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从他怀里跳出,朝她奔了过来。

  应宁抚摸雪球的脑袋,让它慢点吃,“好吃我再给你做。”

  没人看到谢陆言那时震撼到无以复加的表情……

  他无法形容那时候的感觉。

  只是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那碗面。

  就像他的猫从来没有让任何除他以外的人碰过一样,七年了,他第一次吃光一整碗带着油腥味的东西。

  其实应宁一直没有说过,那天的小饼干是她专门为雪球做的猫粮。

  特别加了肉还有蛋白,不好吃才怪了。

  不仅如此,她还添加了一种特殊的香料,因为她记得雪球第一次跳她怀里的时候就一直在嗅她身上的味道,那天她身上带了一只用药材缝制的香包,她怀疑雪球就是被她身上的那个味道吸引的。

  它很喜欢这个味道。

  所以以防万一,应宁在小饼干上,专门又添加了一些香料。

  小饼干是她特地做的,那天那个赌约,也是她故意设计的。

  也是因为有了雪球的帮忙,才有了谢少爷的第一次爬山。

  他有着很多很多的第一次,都是她“暗中”偷偷谋划的……

  只是他从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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