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炬之年 第92章

作者:菜紫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现代言情

  她微微一笑,释然了许多,随后专心地吹起头发。

  躺在床上,她给云綦发了条信息:“我要走了,云綦哥哥。”

  云綦很快回复:“恭喜你。”

  应宁看着这三个字,心中暖暖的,这么久以来,似乎也就只有表哥最理解她。

  她想到在医院拿到调查结果时领导说的那番话,猜到这件事是云綦哥哥在背后帮她解决的。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她很感动。

  他了解她最在乎的是什么,所以送了她最好的礼物。

  “谢谢你,阿綦哥哥。”两人虽未明说,但云綦也明白她的意思,回了一个摸摸头的表情包。

  随后,他发来了一条语音:“妞妞,你要记住,即使是一只不被爱的丑小鸭,总有一天,也会被春风孵化。走吧,远离那些让你伤心难过的人,属于你的春风还没吹来呢。”

  应宁鲜少见到云綦说这样感性的话,感动之余,她回复道:“谢谢表哥,你也要保重自己。生命至上,请牢记。”

  云綦回复:“谢谢。最后告诫你一句,不要轻信任何人的话,包括我在内。”

  放下电话,云綦倚靠在沙发上揉着眉心,表情阴沉。

  突然,手下慌张地闯了进来,连门都没敲:“綦哥,那边又在催付款了,金额太庞大了,现在手头资金紧张。1224那批货说什么都得出了。”

  谢峥闻声立刻站了起来,愤怒地吼道:“一定是谢陆言搞的鬼!只有他有这个能耐。妈的,他黑了咱们的账户,一夜之间几个亿美金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綦猛地站了起来,一脚将谢峥踹飞出去。谢峥重重地撞在旁边的茶几上,脑门拍在桌角,顿时血流如注。

  “期货赔光,背着我走私!被他抓到把柄,从此盯上咱们!不是你他妈一开始搞出来的?自找的苦头!我早警告过你,你当我的话是放屁吗?”

  沙发上原本还在嬉笑的女人们见状,纷纷尖叫起来,有的甚至被吓哭。云綦大步走过去,狠狠地掐住其中一名女孩的脖子,怒吼道:“我他妈让你哭了吗!”

  随后,他又阴森森环视四周,命令所有人:“都给我笑!笑出来!”

  那些衣衫凌乱的姑娘们被吓得瑟瑟发抖,但不敢违抗云綦的命令,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包厢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尴尬而僵硬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云綦坐回沙发,沉着脸挽起袖子,一杯酒下肚,波澜不惊。

  他拨打李京岳的电话,声音冷冽如冰:“1224那批货月底务必出手,这批货量太大,一旦被警方发现,别说是我,就是你们李家全部加起来都不够枪毙的!谢陆言最近一直在盯你,给我睁大眼睛,谨慎行事,这次再出现半点纰漏,我他妈亲手废了你!”

  挂断电话,他闭眼靠在沙发上,领带随意松开,神情却更加冷峻。

  眼前逐渐浮现外公临去世前最后的那个画面——

  曾经威严的老爷子此刻正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目涣散。他的身体上插满了管子,只有呼吸机上的氧气管还微微颤抖,昭示着他那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生命气息。

  云綦站在床边,目光冷冽如冰。他微微俯身,凑近老爷子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想说什么呀外公?哦?想骂我啊?”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询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他把手轻轻放在那根透明的氧气管上,手指微微用力,仿佛能感受到老爷子微弱的呼吸。然后,他微笑着说:“那就……去地狱骂吧。”

  话音未落,他的手已经果断地拔掉了氧气管。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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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两天,小楼也听说了应宁要离开的事儿,他急着来找阿言,不顾保安阻拦,直接冲进了谢陆言的办公室。

  谢陆言还在低头工作,没理他,只是简单挥了下手,示意保安退下。

  “妞妞都要走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还能安心工作?!”

  小楼打小没和谢陆言发过这么大脾气,就是俩人假装闹掰那会儿也没这么吼过,这会儿站在他办公桌面前,双手愤怒地直拍桌子。

  他知道妞妞要去做无国界医生,第一反应就是太危险太辛苦了,何况现在俄罗斯和乌克兰打得凶,巴勒斯坦和以色列,以色列和伊朗之间大小冲突不断,更别提什么叙利亚内战,阿富汗内乱的,她一个女孩儿,去战乱国家也太不安全了!

  谢陆言抬起头,淡淡地说:“我没功夫跟你讨论这些,没事你就去盯紧李京岳,我怀疑他们最近有批大货要出手。”

  小楼双手撑在桌上,低下头说:“阿言,如果妞妞真的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你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从没想过吗?”

  谢陆言停下手中正在修改的合同,轻轻扯了扯嘴角,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拿起旁边的一瓶英文包装的药盒,倒出两片,放入口中嚼了嚼。苦涩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他却连水都没有喝一口,继续低头工作。

  “她不会走。”谢陆言平静开口。

  小楼站起身,后退几步,摇头说道:“阿言,你病得太重了。”

  从大厦出来,他心情特不好,妞妞始终不接他电话,好像下定决心要和他们所有人斩断关系一样,他去了朋友的赛车场,到半夜才出来,朋友看出他心情不好,约了后半场一起去喝酒,几个人又到了程延那。

  最近应宁和阿言的这点事程延也有耳闻,他挺感慨的,“听说妞妞还和苏嘉禾相亲去了?我可听说那姓苏的不是什么好人。”

  小楼醉意朦胧,仰倒在沙发上,手中紧握着一瓶威士忌。

  “废话,他一个瘸子,能是什么好人……”

  他越说越烦,仰头又灌下一大口,看上去十分痛苦。

  “我不是指的这个……”程延琢磨了一下,还是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怎么说呢,他做生意的,也得有点职业操守,给客人保护好隐私。

  这么说吧,有些个身上带隐疾的有钱人,表面上装得光风霁月的,背地里的心却极度扭曲。外界都传苏嘉禾从没交过女朋友,其实呢,他的小道消息里可都在传他玩残过不少女人,尤其在床上,发泄起来是真狠,比土老板还变态。

  不过应宁反正也要走了,估计不会再和他有什么瓜葛,程延也就没多嘴。

  后半夜,小楼喝多吐了一地,程延挺嫌弃的,叫来两人将他抬进了包厢。

  正好今天唐优上班,她主动过来要照顾小楼,一小哑巴,支支吾吾的,一脸急切,生怕老板不同意似的,程延乐了乐,说成,你照顾吧。

  唐优迅速走到小楼身边,扶起他的胳膊。待他吐完后,又为他倒水擦脸,整夜未眠地守在他身边。

  小楼半梦半醒间喊着妞妞的名字,唐优不忍他难受,便擅自用他的手机给应宁发了一条信息,请求她来见小楼最后一面。

  其实那时小楼也没真的醉倒,他迷迷糊糊地知道唐优在为他联系应宁,心中也在期待,可是,应宁始终没有出现。

  失望之下,小楼终于沉沉睡去。唐优看着他,心中充满了心疼。

  同一时间,孟家也乱作一团。

  阿坤得知妞妞已经订好了后天的机票,马上要走,他心急如焚,抓起车钥匙就要冲出家门。

  然而,郑千瑜早已安排保镖守在门口,坚决不让他离开。

  “今天你敢踏出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郑千瑜愤怒地走到阿坤面前,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这一耳光让郑千瑜自己也愣住了,她从未对儿子动过手,但这次她太失望了。

  前几天,孟子坤在酒吧一晚挥霍四百多万,这在以前或许不叫个事儿,但这次却被有心人拍下并传播,导致孟家陷入负面舆论漩涡。孟父因此被董事会暂停职务,远在海南的老爷子也不得不赶回来处理此事。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去国外避风头?自己偷偷回来不说,还不知道低调!如今被人抓住把柄,要搞垮你父亲!”

  郑千瑜指着阿坤,严厉斥责道:“都是你给孟家惹的祸,还不知道反省,给我待在家里!”

  可阿坤就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德行,依旧满不在乎,反正之前每次出事儿爷爷都能摆平,这次也用不着担心,“随便吧,妞妞要走了,我得去找她。”

  郑千瑜怒火中烧,终于忍无可忍,“我告诉你!你谭阿姨心慈手软,但我不会!她不是要出国吗?那种战乱国家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一个人再容易不过了!你敢去就试试看。”

  孟子坤也要疯了,“为什么啊?你们就这么恨她吗!”

  郑千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冷地命令道:“这段时间你哪里也不许去,就在楼上好好反省!等你想明白了,我带你去许家提亲!”

  -

  转天,也是应宁要离开北京的最后一天。

  也没什么不舍的了,应宁收拾好东西后,将奶奶送她的玉如意拿了出来,并预约了银行的保险柜业务,特别地将它存放了进去。

  这么贵重,带在身上不方便。

  从银行办完业务出来,已是下午,应宁也没有什么事儿了,就独自一人在胡同里闲逛,还顺手买了串糖葫芦。

  吃着糖葫芦,她就想起了小时候,来北京吃的第一根糖葫芦,就是阿言买给她的。

  那时,阿言还调皮地逗她,逼她说北京话。初到北方的她,卷舌音和平舌音不分,儿化音说得十分拗口,“糖葫芦儿”、“驴打滚儿”、“豆腐脑儿”,每个字都像是蹦出来的,逗得阿言哈哈大笑。

  嘴里的糖葫芦酸酸甜甜,那味道仿佛也渗进了她的心中。

  漫步在老城区的街头巷尾,应宁不经意间走到一家婚纱店的橱窗前。她的目光被挂在橱窗里的一套纯白色的婚纱所吸引,慢慢停下了脚步。

  应宁微笑着望着那套婚纱,然而眼中却泛起了泪光。就在这时,玻璃窗户上反射出的一个熟悉的影子,应宁猛地回头,然而身后却空无一人。

  她回过头来,继续低头前行,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

  可身后似乎也有人加快了脚步,始终与她保持着相同的节奏。应宁再次回头,却只见一个身影迅速闪进了一旁的树后。

  应宁经过短暂的犹豫,终于下定决心过去找他。

  可她刚迈出几步,目光就被一道痛苦的叫声所吸引。

  在两栋楼之间的狭窄缝隙中,一只受伤的流浪猫趴在那里,它浑身脏兮兮的,腿明显受了伤,此刻正痛苦地叫唤着。

  她迅速靠近,发现小猫的腿已经折断,鲜血汩汩地流出,若不及时处理,很快就会感染。看着这只小猫,应宁的脑海中一下子就涌出了“小妞妞”的身影儿,尤其想到它最后在她怀里离开时的那个样子,眼泪就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应宁试图将小猫从缝隙中弄出来,但刚一触碰到它,小猫就因为害怕和激动而往里蹿,扎进了更深的角落。她担心它会因为过度激动而加重伤势,因此不敢轻举妄动。

  她环顾四周,意识到除非有网兜或者麻醉针,否则很难将小猫安全地带出来。看着小猫痛苦无助的样子,应宁决定回医院一趟,看能否拿到一支麻醉针。

  “小猫猫,别担心,等我,一会我就来接你。”应宁轻声安慰着小猫,然后迅速起身离开。

  她的身后,那道人影也悄悄地移动了一下,似乎在默默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应宁准备去路口打车,刚好路口有一家咖啡馆,咖啡馆外有一面许愿墙,上面挂满了五彩斑斓的心形彩纸,应宁突然想到什么,走过去拿起一支马克笔,在便利贴上留下自己的愿望。

  她认真地写下一行字,然后将其贴在墙上。随后,她便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过了一会儿,谢陆言走到了这家咖啡馆。

  他的目光望向眼前这面许愿墙,一眼就认出了应宁的字迹。

  他小心翼翼地撕下那张便利贴,看到上面清晰地写着一行字:“开心一刻也是地久天长”。

  耳边仿佛响起了她的声音,“阿言,回去吧。”

  “到此为止吧,阿言。”

  “向前走吧,别再回头望……”

  谢陆言把手抚在心口,将那张便利贴紧紧握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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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宁匆忙赶到医院,找认识的医生开了半针麻醉针,然后又立刻回到刚刚小猫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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