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狼入室 第37章

作者:璧辉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甜文 先婚后爱 现代言情

  一个电话打过来, 原楚聿终于从一动不动的状态中剥离出来,接了。

  程砚靳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他压着声,好像是怕打扰身边人睡觉:“解决了吗?”

  原楚聿看向车窗外,“嗯”了一声。

  程砚靳明显一下子就开心起来了,情难自禁地小声哼了两句欢快的歌,突然想起有人在睡觉,赶紧又闭紧了嘴巴。

  可是实在是高兴,他藏不住情绪,一高兴就忍不住感谢天感谢地的:“聿哥靠谱!多亏有你!不过我也不错吧!我想着这种时候怎么能离开她?直接打车去了应山湖,真的在这里逮到林小猪了,要留住她还不容易?我灵机一动,直接——”

  话说一半他紧急刹车,心脏砰砰跳着,舔了下唇,只觉得上面还残余着令人着迷的甜腻气息。

  他一手捂住手机话筒,猫着腰回头瞟了一眼熟睡的人,小声道:“这样的话我回头去庙里被关禁闭也放心了——”

  “但是有件事要告诉你,”原楚聿在听到程砚靳的后半句话后忽然改变了主意,他调整了坐姿,将那张照片保存到手机里,“今天见到的这个大学生,跟林琅意之前的初恋很像,我的确是警告过他了,不过后续什么发展,我不好说。”

  程砚靳像是一只乐呵呵准备去叼饭盆开饭的狗,满心欢喜却被人一铁盆“咣当”扣在脑门上,震得大脑都在嗡嗡响。

  他呆了两秒,只挤出一个干瘪的“啊?”

  “先睡吧,”原楚聿想到刚才池疏给林琅意打电话时那边隐秘的声响,脸上的表情平静无波,“别多想,我也回家休息了。”

  这么一个重磅炸弹砸下去,程砚靳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他的大脑空前清明,还要再问,原楚聿已经挂断了电话,显然不欲再多说。

  程砚靳呆呆地举着手机站在原地,那点开心像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浇透,只余下狼狈无措。

  他转过脸,看向睡梦中的人,有一种像是赢了又像是输了的茫然感,久久也没有反应。

  *

  原楚聿洗漱完后坐在床沿边,伸手按灭了床背上的灯带后才发现窗帘还留了一条缝,那是房间里唯一一点光亮。

  他将左手翻转过来,手腕上的表已经在洗漱之前摘掉了,可是串着珍珠的手绳全天系在手腕上,一刻也不曾摘掉。

  他上半身倒下去,陷入柔软的被衾中,静了两秒,重新将左手张开在眼前,借着那一点月色细细审视。

  他在晚上曾搂过她,严丝合缝地贴着她。

  如果今晚没有池疏横插一脚打破计划的话,如果程砚靳就那样昏睡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的话……

  原楚聿收拢掌心,转过身,阖上眼睛不再多想。

  可是梦境中的一切都太过于真实了,墙上的钟表飞速倒退,他重新回到了沙江小区,回到了厨房门口时——

  他不想让她学着视频里说的那样,当着他的面用唇舌去喂药。

  她才不听他的。

  她从他掌心里抽走水杯,边走边喝了两口,到沙发边上半蹲下,拿着一板药举在眼前来回研究。

  锡纸盒哗啦啦地作响,他缓慢地绕出来,靠在厨房门口寂阒无声地瞧着她。

  她剥开一粒含进嘴里,又灌了一口水,慢慢俯身下去,在贴近程砚靳之前却慢慢地撩起眼皮,像是用手指轻轻拨弄了下贝壳一样若有似无地睇了他一眼。

  他一定是被那一眼激到了,才会从厨房门那厢骤然起身,几步急跨过来,在她哺喂之前拎着她的胳膊,将人整个拉起来。

  手中的玻璃杯打翻在沙发上,剩下的半杯水全部洒在薄毯上,晕出一大摊不规则的深色水渍。

  她被凶狠地按在沙发上,无可避免地坐在程砚靳膝盖处,杯子在隐秘的动静中骨碌碌地滚到地上,依旧被绒毯藏住了所有的声音。

  而他沉沦在她的唇舌之间,药丸在混乱中被咬碎,弥漫出发苦发涩的滋味,可他意犹未尽地一一咽下,还要贴着她的齿关欲求不满地吮含,和她抢夺剩下的所剩无几的药。

  不要喂给他,喂给我。

  她似被呛到,闷在喉咙里的咳嗽让她整个人都在细微震颤,推拒地一点点往后仰倒,还要挤出一只手去推他。

  他单手捧住她的脸颊,拇指扣住她的下巴,有些重,按得那一片开始泛起薄红,又弥补似的在那一层薄薄的皮肤上来回细腻摩挲。

  她往后退,他便倾着上半身穷追不舍地压过去,直到两个人都靠在沙发背几上退无可退。

  她抗拒的手顺着他的胸膛滑下去,被他握住,十指交叉地握在一起,然后一同按在身旁的毯子上。

  那里是湿的,薄毯上都是杯子里洒出来的水,而薄毯下,是程砚靳滚烫的体温。

  沉睡中的人呼吸间身体轻微起伏,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般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

  她似乎被这样打湿后间隔无几的距离惊吓到了,拼命想从潮湿的毯子上挣扎回手,起码不要碰到程砚靳的温度。

  挣扎间的衣料摩擦像是窸窸窣窣的碎纸声,飘落在一点零星火苗上,一下子腾起了凶狠的火。

  他的心脏激烈跳动,在静谧无声的午夜里无限放大,他迈出了这一步,就好像推动了多米诺骨牌的一块,于是所有的理智和道德都瞬间崩塌,他回不去了,也不想再回去。

  她挣扎无果,最后用力泄愤地捶了两下他的肩膀,还要心惊胆战地分出一缕神志去探看沉睡的人,唯恐这点声响会吵醒她的未婚夫。

  “去里面……不要在这里。”她终于妥协,一条手臂越过他的肩膀往卧室里指去,睫毛簌簌。

  他转过头,蹭着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一路沉迷地亲吻过去,余光瞥向紧闭的卧室门,黑洞一般,他好像在打开一扇潘多拉魔盒的门。

  他是这样一个不齿、不堪、不韪的人,他在乞求一件不为世俗容忍的不仁不义的事。

  他发现应有的那点愧怍和自厌情绪居然已经淡薄到可以忽略不计。

  再一次关上门,房间里漆黑一片,他跟失了理智一般去掠夺。或许很早之前,很早很早以前,在金沙公馆,他曾鸠占鹊巢地占用了程砚靳的房间,从那一刻时,他就在这样不齿地等待命运的齿轮将时间拨到现在这一刻。

  他是知道这里的家装格局的,他曾来过,被手足兄弟毫无芥蒂地邀请过来参观,而他却可耻地利用这一点将她一步步哄骗着带进去。

  他在这个不属于他的房间里,躺在不属于他的床上。

  以及不属于他的……

  窗户没有关严实,风吹进来,将窗帘吹得微微鼓动,漏出一条小缝。

  他借着那一点转瞬即逝的光看清坐在他腰腹上的人,她的小腿略微屈起交错,大腿上的胎记像是血一样浓郁鲜红,是整个黑白世界里唯一一点红,勾走了他所有的神志。

  他想要贪婪地握住她的脚踝把人往前拖,可大概是这种时候就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他忽然进入了像是鬼压床一样的状态,动弹不得。

  他张了张嘴,想要眷恋地诱哄着唤她,可是喉咙处空空荡荡,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被禁锢在了床上,动不了,说不出话,却依旧不肯放弃已经滚到嘴边的糖,用眼神一点点诱使地凝视着她,勾引她微微俯下身与他缠绵接吻。

  她的长发从肩头柔顺地滑下来,像是游动的小鱼一样短暂地堆积在他耳朵上,很快又痒痒地滑落。

  他无数次地想要将她抓在手心里。

  她保持着鼻尖相对的姿势看了他好一会儿,呼吸交缠间似乎判断出他蠢蠢欲动的并不清白的眼神,于是收拢了小腿,将膝盖压在他腹部,像是在教训似的,一点点顺着腹肌的纹理用力碾压过去。

  他被这一阵重一阵轻的隔靴搔痒的践踏踩得浑身发紧,声音发不出来,只能将所有的喘息都闷在胸腔里。到最后她已经挪到了他的肩膀处,一转头,他就能吻上那一小团胎记。

  不上不下的,折磨得人快要疯了。

  他扯着丝一样勾着她的目光,凝视着她,缓慢地往下收紧了下颌,慢吞吞地用口型唤她“再往上坐一些”。

  “林琅意?”醉酒后沙哑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紧接着就是玻璃杯碰到茶几腿的清脆撞击声。

  程砚靳醒过来了,他见灯没关,起身下地时不小心踢到了滚落在地上的玻璃杯。

  房内他吞咽不及,根本难以从眼前的状态中抽身出来,可是耳边的动静是那么明显,他几乎是瞬间就将门外的情形判断了出来。

  他能听到门板后磕磕绊绊的脚步声,一声比一声近。

  门没锁。

  林琅意直起身,往后退,似乎想要终止这场荒谬的闹剧。

  身上的重量随着她的离开一下子抽走,他的小指痉挛了一下,慢吞吞地抿了下唇瓣上水光潋滟的湿痕,喉结难耐地滚动。

  他好像脱离出鬼压床的状态了。

  选择权重新转到他手中,退或是进,而人生二十余载,他从来没有这样清醒地、疯狂地选择做出一个错误选择过。

  他紧跟着坐起来,攥住她的腕子往自己怀里扯,强硬地留住她,像是想将一切窗户纸都挑破。

  她重新跌坐回他身上,而他不由分说地将她从他身上掀落下来,然后把她用力按进被褥中。

  被子鼓动一下,她的长发如散开的扇面铺在床榻上,整个人深深陷入被衾中。

  天旋地转间,他压住她,左手横着盖住她的眼睛,俯下身与她缠绵接吻。

  “咔哒”一声,房门把手被转动。

  原楚聿骤然从睡梦中睁开眼,窗帘被风吹起一些,月光影影绰绰地洒进来。

  他静了两秒,掀开被子下床,起身去了浴室。

第34章

  程砚靳最后也没能将替身这件事想出个头绪来, 为此,他这几日连攒局玩乐的心思也没有,成日围着林琅意转, 问就是一句理直气壮的“当保镖”!

  原本应该寸阴是竞地在被关禁闭之前好好疯玩个够, 就像减肥前的最后一顿火锅,像是结婚前夕的最后一个单身夜, 他早早将日程做满, 结果到最后一个都没用上。

  林琅意并不介意,她白天有了免费司机, 晚上还有人越来越熟练的伺候,可谓是夜夜笙歌, 让她最近连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程砚靳在这样鞍前马后唯她独尊的生活中, 好歹确定了林琅意与那豆芽菜暂时没了联系。

  苍天有眼!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这两条动态发完,底下的朋友都在问他是碰到什么解气的事了?还有人逗趣他是不是多次挑战未婚妻权威被ko,今天终于能在吵架后被扫地出门时保留一床凉席睡大街了?

  程砚靳一眼扫到自己朋友圈的回复中含妻量极高,这才突然惊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身边的朋友都开始默认了林琅意对他的影响力, 而他居然也在无知无觉中会因为她的一点小事而在意这么久, 甚至愿意为此而拒绝所有的娱乐活动, 在被关禁闭之前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这太离谱了!也太恐怖了!

  他明明是追求绝对自由的人,怎么会适居其反地反过来主动将自己束缚在她身上?

  这实在太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了。

  程砚靳自己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这样将林琅意的分量提得这么高。

  于是静修营这时候看起来, 居然还有点用处了!

  5月25日, 他终于被关进了崂山寺。

  他就像那些围墙内和围墙外的人,没进去之前故作成熟地觉得这是个调整自己与林琅意关系的好地方。

  关进去后……放他出来啊!!

  程砚靳第一次四点起床不是因为还没睡, 而是因为要起来早读。

  起床的那一瞬间,他简直杀了林琅意的心都有。

  四点!他连在斐济看日出都不愿意起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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