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侬影
许文程不说话。
许从霖很少在晚辈面前训斥自己的儿子,这次可能是气极了,也可能是做给李书妤看。
“许况是你的小辈,小书是你妹妹的孩子,都是一家人,你上赶着给他们夫妻找不痛快?”
许文程拒不承认,“关我什么事。”
许文程起初的计划很简单,就是想让许况爆出出轨事件。个人污点也会动摇许况在“远洲”的地位,同时李书妤是许从霖疼爱的外孙,一旦许况做了对不起李书妤的事情,许从霖也会出面打压许况。
只是许文程没有料到,儿女情长和婚姻忠诚,在许从霖的眼里压根没有那么重要。
不论如何,许从霖都会想要许况这把利刃。
李书妤已经不想再看一出闹剧,起身往外走。
这次许况没有拦她。
李书妤出了餐厅,没管许文怡和许嘉沁眼神中的打量,抬步往楼上走。
进了房间,关门时被随后而来的许况伸手挡住。
她用力去关,许况没让开,厚重的门板快要碾上了他的手,李书妤骤然松了力道。
她又要关门,许况先一步抵住门进去。
伸手去拉李书妤,被她躲开了。
“你别来烦我行不行?”她微仰着头说。
“不是说清楚了吗?”
许况走近了李书妤,将人拉进了怀里。
李书妤挣扎起来。
他死死抱住不松手,挣扎间两人跌进床铺。
李书妤被他压在身下,推搡不开的时候,脸上带着过分激动的潮红,她近乎发泄道:“脏死了脏死了脏死了。”
距离很近,他身上清冷木质味道很明显。
他的体温、拥抱、气息,李书妤都很熟悉。
彼此的呼吸都有些乱,许况抱着她,双臂揽着她的身体,“没有和别人发生过什么,你知道的,我有洁癖。”
李书妤几乎冷笑,“你和那个女人没一起回房间?随身带的手表都能落下。”
“你不了解我吗,前前后后就十几分钟,能做什么?”许况声音轻了下来,坦诚道:“我知道酒局有鬼,留下手表只是想让他们上钩。”
李书妤一直清楚许况和许文程不对付,听到许况这么说,她就明白了许况那晚为什么找她,还把她带去了酒店。
被下药了,无处发泄。顺便还能拉她做个证人。
她躺在床铺间,看着身体上方矜漠的男人,微微起身,朝着他的肩膀狠咬了下去。
她用了力道,他身上的衬衫轻薄,在咬下去的瞬间,李书妤听到他压抑的闷哼。
随后,他一声不吭,也不阻止她的动作,任由她发泄,还是紧紧的抱着她。
第88章
并不剧烈的痛感从肩膀处传遍了半个身体,发泄似的咬下去,却没有使用多大的力气。
看似冷漠的李书妤,她那点儿狠心伤害不了别人。
许况抱着怀里的人,怕压到她,一只手臂撑在床上。
不记得上一次拥抱是在什么时候,比起这样近的接触,身体的疼痛不值一提。
身体上方的人没有一点吃痛的反应,李书妤松开了口,有些疑惑的抬眸。
视线相撞的时候,李书妤发现许况安静的看着她。他薄唇紧抿着,漆黑的眸子带了零星笑意。
鼻腔里是熟悉的清冷气息,李书妤身体向后躺在床上平复着有些紊乱的呼吸。
许况还是俯身的动作。
“消气了吗?”
李书妤将头偏到一边。她被衬衫摩擦过的嘴唇格外红润。
许况盯着她的下半张脸看了好一会儿,“看来还没有,要不要再换一边咬?”
宣泄过后,李书妤恢复了一些理智,“你找什么人,和什么人生小孩,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停顿片刻,她说:“要是你结婚了,或者有了别的小孩,得把清觉还给我。”
许况听着她的话,神情先是一沉,随即又俯身。
在嘴唇即将触碰到她的侧脸时,又突兀的停住。
距离很近,呼吸缠绕。
许况埋首在她的脖颈间。仅用一只手握着她的双腕,往上一推按压在头顶。
“······你做什么?”
许况再没有别的举动,“不是说找什么人、和什么人生小孩都是我自己的事?”
他抬头,语气平静道:“那我找你,和你生。”
一时分不清是玩笑还是认真。
身上的裙装布料很薄,身体相贴时他有些冰凉的金属皮带扣抵在小腹上,李书妤没有理会他的话,手腕动了一下,“好疼,你衣服硌到我了,让开。”
传来一阵敲门声。
许况没有去开门,只问:“怎么了?”
门外的江恪说:“大少爷,先生让你去一趟。”
“嗯。”许况应了一声,手撑着床起来,侧头看了眼左肩处衬衫濡湿了一片,从衣柜里另取出一件。
抬手解开衣扣,站在床边换衣服。
看到他肩膀处那个泛红的牙印时,李书妤觉得丢人,移开目光不愿意看。
许况换好衣服下了楼,餐厅里只有许从霖。
许文程这次将蠢犯到了明面上,许从霖没打算轻描淡写就过去,收回了许文程手底下的几家公司。
许从霖说:“在他手上迟早得败完。”
许从霖转手就要把这几家公司的管理权限给许况,这些企业能否盈利两说,可能还需要“远洲”在资金上提供支持。
许况原本想推掉,思忖片刻又答应了许从霖。
晚上,许况收到了齐思哲对几家公司的调查资讯,果真不出所料,除了一家公司运转正常外,其它企业都在苟延残喘。
齐思哲还发现了一些别的问题,许文程名下的产业并不都在明面上,最赚钱的产业处于灰色地带。早些年的娱乐城为许文程赚了很多钱,近年来查的严了,被捣毁了好几处,这直接导致许文程旗下产业的资金链出了问题。
早些年,许文程相当于滨州的地头蛇。
这样的地头蛇能起来,肆无忌惮的开娱乐城捞钱,上头必定有人罩着。
许况联系了许延,让他再查查前几年许文程和滨州官员的来往情况。
-
因为许况突然穿插了工作,返回京市的时间又推后了一天。
李书妤去了一趟张挽俪的墓地。
出发的时候天色有些阴沉,等车到了地方,厚重的云层又退散了。前一晚下过了雨,即使有太阳也并不炎热。
李书妤来的时候买了一束开得很盛的白玫瑰,张挽俪生前最喜欢的花。
李书妤在墓前站了一会儿,弯腰将花放在地上。
看到墓碑上溅了水渍,张挽俪的照片有些模糊不清。墓碑上的照片是李修鸣选的,张挽俪年轻的时候,一张精致出众的脸,笑起来的时候很温柔。
想要将污渍擦干净,却发现身上没有带纸巾。
李书妤蹲下身,用衬衫的袖子一点点擦干净了墓碑上的泥污。
没有立即起身,安静的半蹲在那里好一会儿。
“妈,我有些难受。”她低声说。
和张挽俪一起生活的那些年,李书妤都不懂得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怕表达出来还是被张挽俪忽略。
现在,明知已经得不到回应,她反倒有勇气尝试,向故去的人袒露心声。
“或许你说的没有错,许家真的没有好人。姥爷也是,他没有那么在意我。”李书妤的声音很平静,不像是在倾诉,倒像是陈述一个她早就已经明了的事实。
李书妤很早就清楚,许从霖不是真的关心她。要是关心,前几年李家出事的时候,就不会不闻不问。
“他只是想要一个出色的接班人。”李书妤片刻停顿,“许况······许况,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我真的很难受,每次看到他和姥爷待在一起,和许家扯上关系,我就会想起他对我做的那些事。
他现在好像变了很多,变好了,我不想恨他的,可是我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一段感情,如果必须由她的退让和牺牲才能换来长久,那是否还有继续的必要?
没办法轻易原谅,却又做不到彻底远离。
李书妤几乎寸步难行。
风声簌簌,没有人能为她解答困惑。
在一起会痛苦吗?还是分开会更痛苦?
从墓园出来,低头沿着台阶往下走时,李书妤忽然明白。
这种问题不存在假设,得试过了才知道。
“原谅”抑或“不原谅”也不是一个二选一的选项。这一刻,没人指路的时候,李书妤想顺着自己的心走。
-
回到公馆时已经是傍晚。
客厅里,许嘉意和许清觉趴在地毯上研究新买的遥控车。
一会儿电池装好了,许嘉意操控着车在客厅里飞驰,小小一只的许清觉像个啦啦队的小成员,负责拍着手掌加油夸赞:“哥哥······哥哥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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