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在逃兔子
她打开消息,冷漠地扫完。
——宁宁,你在哪儿?
——你怎么样了?
——别让他碰你!
——对不起。
……
如果之前的背叛、出轨只是让时宁痛心厌恶,此刻她看着消息,就真的只有反胃,胃部甚至有生理性的恶心。
她早该想到的,一个娘胎里出不来两种人。
周晓曼能给她下药,周治学又能好到哪去。
她基本敢确定,如果再有下次,周治学照样能把她送到别的男人床上,换取他想要的利益。
别让刘总碰,她能决定吗,难道要她咬舌自尽?
她很想把账号拉黑,想起外婆的那笔救命钱还没到,生生咬牙忍下了。
心神俱疲,她闭上眼睛,不知过去过久,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敲门声响起,两声。
靳宴推门进来。
第18章 在她掌心落笔
时宁本想下床去吃,可手上还扎着针。靳宴帮她架了床上的小桌子,让她在床上吃了。
“谢谢。”
从头到尾,她也只能重复这一句。
低头吃着面条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
靳宴跟她非亲非故,没必要帮她。
她不禁想起酒店的事,他那天帮她,是不是早有所图。
天色已暗,她单独吃了晚餐,靳宴却没动。
等到她吃完,点滴也打完了。
“您休息一会儿,没问题的话,明早就能出院。”护士说。
时宁点头。
护士一出门,房间里就空了。
她听到外间靳宴打电话的声音,抓着被单一角犹豫许久,她才撑着身子起来。
推开房间门,外面小客厅空间开阔,就跟酒店的套房一样。
靳宴站在窗边打电话,手里握着一支签字笔,正把签字笔的尾巴按在窗台上,一下又一下。
忽然,对面人不知说了什么,他视线扫寻四周,似乎是想找纸张。
时宁想起,小时候大人打电话,要几个号码什么的,总会着急忙慌地找纸,最后往往是找不到,然后就记在掌心了。
她这么想着,也就走过去,伸出了手。
细白的掌心,摊开在眼前。
靳宴眸色微深,转脸,看了她一眼。
四目相对。
时宁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蠢,指尖微动,把手往回收。
不料,靳宴却先用签字笔的尾巴点了下她的掌心。
打开。
她觑了他一眼,试探着把手掌展开。
接着,签字笔圆润却细小的笔头落在了她手心。
男人下笔干脆利索,写完一点,又听一会儿电话,和对面人侃侃而谈。
他不收笔,时宁也不敢收手。
直到他再次落笔,她又再把手摊平,往复几次后,掌心酥麻感越演愈烈,另一只握着的手,早已是一片湿汗。
事实上,靳宴不过是跟同样爱好天文的同学聊天,听到几个天文数据,他手中又握着笔,便想随意写上两笔。
谁知道她会突然撞过来。
他握着手机,视线却从她脸上掠过。
病号服,宽大松垮,穿在她身上,倒是别有风情。加上刚打完点滴,俩颊都透着病态的粉色。
再看面前这只手,纤细白嫩,掌心更是干净,他稍微用点力,都怕签字笔的笔尖会伤了她。
电话已经打得差不多了。
他心思也早不在天文上,瞥到女孩手腕轻颤,他面上平静地收了笔。
时宁见状,却仍没敢收手。
等到靳宴挂了电话,眼神看向她。
她愣生生问:“要找纸记下来吗?”
靳宴觉得好笑。
她掌心不过是几个速记符号,有什么可记的。
不过……
也算可爱。
“去洗手。”他说。
时宁松了口气,收了手。
她没回卧室,用了外间的洗手间。
再出门时,靳宴正信手给窗台上一盆盆栽浇水。
他今天没戴眼镜,白色衬衫却和上次一样得体,袖口小小的扣子,在光线下折射着微光。看着背影,不像是商人,更像是矜贵从容的大学教授。
放下水杯,他看向时宁,眸色中的疏离敛去两分。
视线落在她手上,他淡淡开口:“洗干净了?”
第19章 上次回去有没有骂我
他的目光太具有引导力,时宁在他面前,没法有任何隐藏。
她乖乖地伸出了手,给他展示了一下。
字迹没了,淡淡的颜色却在。
她温声道:“明天早上可能就没了。”
靳宴不语,他迈步到了茶几边,俯身从药箱里拿出一盒酒精棉。
时宁听到他说:“过来。”
凉丝丝的酒精棉贴上掌心,一圈圈打转、按压。
靳宴身上淡淡的气息又将她包裹了。
时宁心跳加快,克制着收手的冲动,壮着胆子瞄了他一眼。
不巧,靳宴刚好抬眸。
被他抓了个正着,她耳后发热,快速低了头。
幸好,他收了手,将酒精棉连带一次性的镊子都丢进了垃圾桶。
时宁低头一看。
果然,掌心基本干净了。
“原来酒精还可以这么用吗?”她轻声喃喃。
靳宴没答她。
时宁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他大概得走了。
忽然,靳宴看了她一眼,“你睡着时,手机一直在震动。”
时宁点了下头,面不改色道:“是骚扰短信,刚才拉黑了。”
她说完,靳宴看着她的眸色中,升起一丝兴味。
时宁心想,他一定知道,那是周治学发来的。
莫名其妙的提醒,让她想起那天在酒店,他忽然过来帮她擦药。
也是这样,犹如忽然将一滴水滴入油锅,锅内登时炸开。
果然,男人问她:“外婆的手术费拿到了?”
时宁看着他,摇头。
“那怎么办?”
他明知故问。
时宁的一只手不自觉背到了身后,轻轻扯着病号服的边沿,面色窘迫。
她是想跟他借钱,发生了刘总这件事,周治学未必还会打钱过来,她不能让外婆的手术有任何风险,必须有个保障在。
可……
她眸色颤动,看着男人平静无波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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