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迢锈
他只穿了了一件白色衬衫,包裹住极具力量感的背肌,袖口卷至手臂中段,凸起的青筋用力时格外明显,咖啡色麂皮制的围裙拦腰一系,宽肩窄腰暴露无遗。
姜既月边品拿铁边想:真想把他藏起来就给我一个人看。
可惜,众人皆有欣赏美的眼睛,前台被一大群女生包围了。
人头攒动着,每个人眼中的热切像是觊觎鲜肉的饿狼般,陆绥被簇拥着,作为服务人员尽可能维持微笑。
这样的笑在姜既月眼里变得格外刺眼。
她从包里拔出她妈妈的副卡,帅气十足地对老板说:“这个地方我今天包场。”
“不好意思,这里面的顾客我们不太好意思请出去。没办法包场了。”老板明显不吃这套。“不过倒是可以给顾客您留个区间。”
这个意思是从现在开始外面不进客就行,以姜既月的理解。
于是她便滑稽地在门口“迎起了宾”。
凡是要进店的客人都被她请去了别家。
原本要当霸总的女人却变成了迎宾小妹,副卡在她手里都变得憋屈,店里的客人逐渐走光了,只剩下陆绥。
她穿着深色百褶裙,腿直打哆嗦。
陆绥看着她,唇角忍不住上翘,这个人是怎么做到既狡猾又蠢得可爱呢?
阴云密布,不过一会儿就下起了大雨,大雨的频率持衡,极有后劲地落着,敲打在玻璃门上。
姜既月还是执着地守在门外,哪怕雨水打湿裙摆,冰冷刺骨。
陆绥看着窗外,叹了口气道:“真蠢。”
他拿起雨伞打开了玻璃门,湿冷的雨滴被风卷吹到他的身上,这样的冷她居然还傻站在外面。
用身子挡在风雨前,撑开伞。
“笨死了,不知道躲进来。”
她知道他心疼了。
踮起脚尖,在他的下颚印上一个冰冷的吻。
第14章 沉睡的维纳斯
即便与柔软的肌肤触碰时带着寒冷的雾气。
他只觉得脸上被灼烧。
呆愣在原地,耳尖早已覆满鲜红。
姜既月什么也没说,跑进了白茫茫的雨雾里……
陆绥其实,他想抓住姜既月被雨水打湿贴上发丝的手臂,对她说:“我也喜欢你。”
但他不能。
禁受不住如此这般吊桥反应,血液狂乱地流窜着,热量不断产生在空气中流失。
如果那时的姜既月没有逃跑,他可能早就赢下这口舌之争。
也许是她故意的,不过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带上伞,真蠢,陆绥心念到,用手拂去脸上的雨水。
除了这密集地发落在地上的雨滴敲打的声音,周围也只剩下了自己强有力的心跳声。
—
姜既月总算做完了陆绥委托的首饰盒。
推完光后,沉稳黑底之上反射状的螺钿格外熠熠生辉,像是夜幕下的天悬银河,底部有专门设计的由细金线雕刻成的虎头纹,似朵莲花般渐变着展开,极尽奢华和霸气。
姜既月用手细细抚摸这件艺术品,大漆天生的包容性在这几十上百的髹漆中呈现出特有的温润质感,这是其他材质不可比拟的,天然的矿物调色也是大自然赐予的独特魅力。
想当初自己赌这一口气选了这么个冷门专业,因着漆的特殊毒性,刚到工作室就全身过敏,严重到去医院抢救。
再后来的慢慢适应,学习传统工艺技法,对漆也逐渐适应,品味其中富含东方智慧的内敛肃敬之美,慢慢爱上了这门手艺。哪怕如今都还没脱敏,每当自己瘙痒难捱时,看到这精妙绝伦的漆器,内心都会变得平静。
只不过她的手却不似当初那般白皙细嫩,手背一截的肤色始终比胳膊的深,像是戴着一幅黑手套。
大一基础部的同学调侃她:“叫你别学漆艺,现在好了手变成这样,女人的第二张脸不好看了。”
她只是略带不屑地回答道:“除了第一张脸,我的全身上下都是第二张脸,现在脸皮厚点还不好吗?再说好不好看关你什么事?难道说你的尿是哑光的?”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那个同学便甩袖走了。
如今看到在自己这双手下的作品,她依旧想对年轻的自己说:“你的选择没有错。”
风铃声响,姜且之拎着大包小包走进来,包里是姜既月喜欢的零食和饮料。
“姐,我来啦。”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带着爽朗的笑意。
姜既月闻声抬头看了眼。
骚包的皮衣外套搭配灰色卫衣,黑色工装裤裤管很长,姜既月穿的话就要拖地,再仔细一看却发现这件皮衣外套是自己的。
男友风穿搭的受益者也许就是这种偷穿姐姐衣服的弟弟。
“找死啊姜且之,你身上这件是我的衣服!”脸上满是震惊,那不是一个月前她看中的皮衣吗?
姜且之很是无辜地眨眨眼道:“这件皮衣用包装袋打包好放在桌子上,还以为是你送我的。”
在她的调教下,姜且之说不上有多么时髦总归比别的男大学生在穿搭上多了点心思,但骨子里的直男审美依旧没变。
姜既月一脸肉疼,还是摆摆手道:“算了,送你了。”
主要是觉得她弟身上有股汗臭,穿过的衣服她嫌弃。
姜且之立马喜笑颜开:“谢谢姐,你之前给我买的衣服被好多人夸。”
“那是自然,不过现在大冬天你穿这么少出门想干嘛?”姜既月前后的语气变化突然。
他立马低下头,羞涩和红晕一同出现在他的耳尖和带着发旋的毛茸茸的头顶,这是她第一次看姜且之露出这种表情,她没有抓到把柄般开心,反而略显慈祥的询问:“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姜且之默默点头。
门外突如其来传来喇叭声,连按了两下。
姜既月从玻璃窗看去,林北鹿向她示意后备箱有东西。
没过多久,姜且之就又搬着大包小包还有一口锅走进来。
今晚是火锅局。
姜既月实在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工作室会变成这二人作威作福的厨房。
“你怎么回事?连菜都切不好。”林北鹿抱怨着笨手笨脚的姜且之。
姜且之撇撇嘴:“我刚开始学做菜。”
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的姜且之吃过唯一的苦也就是从他姐那儿来的,更何况他姐也从没让他做饭,因为尝试了一次就没然后了。
有些人就没这天分。
姜既月自从搬出来后也慢慢学会了做饭,不过日常还是点外卖居多,倒是林北鹿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除了嘴里没好话,其他的简直完美,姜既月把下巴抵住她的肩膀半挂在她身上。
“有你真好。”粘住她,就像猫爬架。
“祖宗,没看见我在忙吗?”林北鹿腾开手挠她的腰间肉,她知道这人最怕痒。
姜既月见状逃开,打开一包薯片继续投喂她。
十分钟左右糟粕醋火锅就开了,涮上海鲜,色香味俱全,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姜且之迫不及待地伸出筷子,把烫熟的基围虾捞出来,拨好虾壳放在两个姐姐碗里,看着弟弟的动作姜既月忍不住向林北鹿使眼色。
“弟弟,你也太好了吧。”林北鹿赶忙吹起彩虹屁。“真的是绝世无敌大暖男。”
姜且之被夸得害羞了,嘴上还是臭屁道:“小事,小事。”
之后,那两个人吃得起劲倒是苦了姜且之还没怎么尝到味。
“弟弟,你别光顾着我们,自己也吃啊。”林北鹿被傻傻的他可爱到。
看向窗外只有一望无际的黑,猛的想到:“芽芽,我看你们这里都没什么路灯,晚上会不会不安全啊?”
确实这个科技园区的地皮便宜,远离市区所以一些基础设施都没建好,包括监控路灯等,安保系统也没到位。
姜且之听到此处面露担忧,他和姐姐相差5岁,小时候都是姐姐保护她,而如今长大了换他保护姐姐。
“姐姐,要不你回家住吧,我看你那个小区安保也不是很好。”也是出于好心,但他深知姐姐不会回家的。
一提到家,姜既月依旧本能地抗拒:“没事的,我尽量早点回家就行。”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林北鹿心细如发:“要不你设个紧急联系人。”
姜既月点开手机,电话那一栏可以设置三个紧急联系人,她先设了一个姜且之,一个凌斯云,剩下那个就是陆绥。
没有设林北鹿是因为,如果遇到危险姜既月不希望她为自己涉险。
聊完这个较为紧张的话题她们就会到了姜且之身上。
“所以你想追隔壁隔壁舞蹈学院的校花?”姜既月了如指掌般点头。
姜且之喜欢的一直是一个类型,就是那种纤细娇小的女生,也不觉得奇怪。
林北鹿听闻愈发兴奋:“小兄弟有志气啊,加油姐姐支持你,勇敢去追吧。”
这难不成就是姜家的血脉传承?姜既月不免有些感慨,也许姜家人注定要吃爱情的苦,但是作为姐姐她还是希望弟弟可以少吃点。
“对了,你和徐总感情进展如何?”姜既月一幅吃瓜的嘴脸。
林北鹿没有正面回答,倒是反问了一句:“你这单结束是不是就没单子了。”
“啊?还有一个还差一点。”晋拓的骨灰盒才刚开始做。
林北鹿拿起手机就是播了电话:“喂?哦!你也要一个对吗?哦哦,好的好的。”
徐今也接了电话,脸上还是满脸笑意,逐渐变得困惑:“啊?你说什么?”甚至没等他反应过来电话就被挂断了,只能盯着10秒不到的通话时间界面冷笑。
身边的秘书有些毛骨悚然。
林北鹿又对着姜既月说:“好了给你顺利接了一单,下个月也不愁吃喝了。”
姜既月睁大眼睛盯着她,食指戳了戳林北鹿的手臂:“这样不太好吧?是不是有点……”太恃宠而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