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微仰 第78章

作者:迢锈 标签: 强强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现代言情

  在廖听澜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提供了这么一个项目, 正巧就推荐到了得意门生手里, 这得益门生也刚好是他前女友。

  怎么不算居心叵测呢?

  自己也算是一手推动了这份姻缘。

  一面又觉得欣慰,像他这么寡淡的人居然会想方设法地接近一个人,万般努力只为了靠近她。

  越看越觉得这个家伙不错,即便是当初被这么利用了, 但是为了徒弟的幸福, 他作为师父牺牲一下也在所不辞。

  “海钓豪华游。”陆绥用肩膀撞了一下廖听澜,示意他保守秘密, 连哄骗带威胁的眼神。

  廖听澜是不从也得从。

  不过海钓的魅力还是巨大的。

  “行,答应你了。”他的眼睛里还带着戏谑。

  头一回抓住陆绥的把柄,看他心焦的样子还挺新鲜。

  “你们俩儿去缸子里打点酒来。”沈溪陵指使这两人去,今天最是难得,他们也算是三世同堂。

  小老头掏出了他珍藏许久的自酿清缸酒,这般盛情款待可是连过年都不曾没有过的。

  掀开木盖的瞬间,沁人的酒香扑鼻,溢满了整间屋子。

  是最纯正的糯米酿造的酒,酒液晶莹澄澈,没有其他的杂质。

  看得廖听澜两眼放光,他打了整整一玻璃壶。

  农村土灶升起的炊烟,仿照着碧天中的云催促太阳下山,驮起月亮。

  他哪是什么不沾人间烟火的公子,灶神见他都慈眉善目的呢。

  陆绥的适应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原先的灶台的煤气不够,他便劈柴生火做饭。

  他动作熟练地不像是第一次做。

  姜既月托腮看着他,唇角渐渐小幅度地弯了起来。

  有朝一日如果两个人沦落到荒岛,有他在自己也不至于横死。

  或许自己才是那个离不开他的人。

  劈柴喂马周游世界,看云海潮落,万象更新。

  “开饭啦。”廖听澜一嗓子把陷入幻想的姜既月拉回现实,她立马笑嘻嘻地去拿碗筷。

  路过厨房的时候,他正靠在水槽边。

  姜既月双手抱拳,做祈祷的姿势,笑着说道:“辛苦啦,我的厨神大人。”

  他低头看着她,眼睛里的温柔都快滴出水来了。

  “我再温一壶酒。”

  随后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特意给酒量不好的姜既月煮了鸡蛋酒,放了很多糖。

  众人入席举杯。

  月光也正巧出来凑个热闹,洋洋洒洒地落在了窗台。

  “辛苦小陆同学了。”沈溪陵给陆绥倒满了酒。“一般人我还不舍得给他喝呢。”

  不是姜既月的那壶鸡蛋酒,是纯纯的精酿。

  陆绥也举杯一饮而尽。

  沈老看他是越来越顺眼,他把姜既月看做自己的亲孙女,陆绥也就名正言顺成了他的孙女婿。

  他原本最该担心的小孙女,现在也能放下心来:“你们两个可得好好的。”

  陆绥一愣,瞬间懂了话语间的含义,立刻举杯,回应道:“我们会好好在一起的。”

  姜既月也笑着看向陆绥:“你的以后我会关照,我的余生也请你谅解。”

  一句情意绵绵的话被她说出了豪爽侠气。

  但这句话说完后她的脸又烧得通红,没想过有一天她姜既月的情话也能脱口而出。

  陆绥呆住了,直接把酒喝成了水。

  姜既月看不下去陆绥那傻里傻气地牛饮,赶忙转移话题:“师父,你跟我喝一杯。”

  两个人齐齐举杯。

  面面相觑。

  廖听澜看到了小老头脸上得意的神情。

  “不是,师父这是我徒弟啊,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他满脸震惊。

  极大的荒谬感席卷了全身。

  沈溪陵反问他:“我想收谁当徒弟还需要过问你?”

  他疯狂用眼神逼问姜既月,脸上满是心虚:“这个自然不用。”

  姜既月也为难地低下了头。

  陆绥挡在她面前,悠悠地回了句:“反正辈分早就乱了,那就各论各的,你说行不行啊?师兄。”

  他跟着姜既月的辈分叫,叫得还挺动听。

  “我先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种货色啊。”廖听澜对着陆绥咬牙切齿,脸上的笑完全挂不住。该死的,早知道他半分便宜都占不得就不帮这臭小子,眼下倒是过河拆桥,农夫与蛇了。

  他假装什么也没看见,继续同沈老喝酒。

  酒过三巡,多少有些醉意。

  他潺弱地开口,声音沙哑:“也不知道下一顿饭会在什么时候了?”

  浑浊的眼球在月光下闪动。

  姜既月连忙安慰小老头:“明天中午就是下一顿啊。”

  陆绥那边已经没了响动。

  等她注意到时,他早已趴在桌子上睡去。

  这么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他的酒量,或者说是洋酒怎样都比不上中国制造。

  “这小子应该喝了快二两,喜欢酒也不能这么喝呀,这酒可是有五十六度。”廖听澜倒是还算清醒。“我把师父送回房,这东西你自行解决。”

  他指了指陆绥,满脸嫌弃,把这块烫手山芋扔给了姜既月。

  从前也没见他这么贪杯啊?

  姜既月轻轻地拍醒他:“你今天干嘛喝这么多?”

  他慢慢直起身子,抬眸时,眼睛湿漉漉的像一只小狗:“今天高兴嘛。”

  “还是说你为了让我看你喝醉的样子。”姜既月用肩膀托起他瘫软的身体。

  “嗯。”

  干干净净。

  他顺势把双手架在她肩膀上,整个人都倒在了她怀里。

  耳尖的粗粝感是他擦过的短发。

  她忍不住眉眼微翘,弯了唇角。

  小狗的世界只有一个主人。

  他的身体滚烫,依旧不停地用脸蹭着姜既月的颈侧,或许这是他降温的唯一途径。

  她无法控制自己生理性的敏感,颤抖地想要躲闪,却被他牢牢地禁锢在怀里,困囿其中。

  “好痒,你别闹。”她哄着他,语调是说不出的软。

  “嗯。”他乖巧地没有继续动作,依旧这样靠着。

  姜既月好声好气地继续哄他:“我们回房间好不好。”

  “嗯。”

  他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直起身子就能让人感到压迫,更不要说摊倒在姜既月身上。

  刚开始是怎么也拉不起他,感觉身上有千斤重。

  她都怀疑陆绥是故意的。

  退而求其次,用过肩摔的前半段姿势,扛起了他的半个身子。

  这样就导致她完全没办法移动,只能以一种极为怪异地姿势轻微挪动。

  好在陆绥有意减轻她身上的重量,不算顺利地回到了房间。

  姜既月一个抱摔,把他扔在了床上。

  刚想走,转身的瞬间被一只手拉住,那双眼睛下缘是红红的。

  脸侧也被酒精熏得通红,眉头微蹙,好似在历经什么苦楚

  从未觉得脆弱易碎我见犹怜和他是如此的适配。

  她的心都皱紧了,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乖,我去给你泡蜂蜜水。”

  但他依旧不肯放手,反而攥得更紧。

  姜既月只好顺着他坐在床上,看着比一米八大床还多出一截腿的陆绥,轻笑道:“小可怜,这床也太小了吧,真是委屈你了。”

  她心软了又软,只好把他搬进了自己房间。

  换房间后,他就不黏人了。

  姜既月也乘机下楼给他泡了杯蜂蜜水。

  回到房间时他已经沉沉睡去。

  呼吸间带着点米酒的清香。

  她没舍得喊他起来,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值得细细端详,他有着西方人的英挺和东方人的蕴秀,灯光下近乎透明质地的肌肤血色饱满,额角凌乱的发,在喘息间被推远,不经意间蹙起的眉头会让人有欲望去探寻他的梦境,究竟是怎样的梦让他如此痛苦。

  唇上带着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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