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迢锈
数百万计的雪花颗粒,迎面袭来。
黑暗中只有面前的这的一束灯。
雨刮器和警示灯闪动的频率模拟着心跳声。
哪怕方圆百里只有眼前的一点光,和两个活人,这样的一束车灯能照得很远,他们依旧认为前方是值得冀希的理想之途。
黑夜很快就过去,风雪还在继续。
开快一点还能追到日出。
一缕阳光刺破黑暗,云从粉色变的橙红,像是在烤棉花糖。
阳光照在雪地上居然是闪闪,周围的一切都美得不可方物。
他们到了。
湖面早就结成厚厚的冰,上面覆盖着厚厚的雪。
站在湖中心,是无法发现它是心形的。
两个人就站在中心,面对着面。
脚下便是数十米深的湖,风吹雪。
她穿了厚厚的棉服,也像是被太阳烤着的小面包。
天气太冷,她的行动不是很方便,在口袋里掏了好久,才掏出了那枚戒指。
结果手套太滑直接掉到了地上。
陆绥笑了,他穿得单薄,没有带手套。
“这种事,还是我来吧。”
说着便单膝下跪,举起了手心里攥的戒指。
“姜既月,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
他们两个戴戒指的模样也挺滑稽,她一把摘下手套扔到地上,而后迫不及待地戴上。
没有钻石,不算克拉,这是一枚他纯手工打造的漆艺戒指。
众所周知,第一次做漆艺是会过敏的。
……
后来就是,
两个人每年都会出游两次,一次在冬天一次在夏天。
马德里的街头,敞篷跑车,他褪去上衣,鲨鱼线清晰可见,单手持着方向盘,放着躁动的音乐,发丝迎着风乱飞。
在薄荷的刺激下,舌尖变得有些麻木。
夏天的最后总想以极致的酷热,耗尽它的一切。
顾不得什么,
只当那个短暂又热烈的夏天,是他们亲热的最后一夜。
薄荷的花语是,再爱我一次;雪地的妄念是,如果不爱我情愿去死。
雪地里,她不需要垫脚,只需要微微仰头
他的回应,永远热烈。
——正文完——
第81章 弗罗里达之沙
漫长的日子里。
她依旧执着地挑战着陆绥的底线, 乐此不疲地惹火他,而后又满心欢喜地哄着他。
那天,她心血来潮想重拾基础, 学习油画。
名正言顺地霸占了陆绥的工作室。
最开始她是从网上找一些美女的图片,画出来的很有姜既月一如既往的“暗黑风”。
之后不再满足于人物肖像,开始尝试更为复杂的人体,还专门建了一个相册专门用来放符合她审美的“欧美裸/男”。
结果画也没画几幅, 素描本用了五分之一不到, 三分钟热度的她又爱上了尾波冲浪。
再好看的躯体,在美术生眼里都只会变成光影调子, 结构体积。
相册放在那里也就没怎么管。
成功站在冲浪板上时,她还笑嘻嘻地让陆绥给他拍照。
陆绥照片还没拍几张,就被她气得吐血。他无意间滑进了相册里, 看到了那些照片。
“我的不行吗?”
海边的风浪声大, 他的质问的声音好像被浪花淹没。
“啊?你说什么?”
姜既月耳背。
陆绥用双手把她牢牢圈在甲板的护栏上, 手臂凸起的肌肉和筋络,坚硬无法抵挡。
不知道是风浪过大, 还是被她气得,只觉得太阳穴疼。把罪证放在她面前, 靠近姜既月的耳畔, 轻声询问:“我的身材难道不比他们好?”
说着就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
她这才发觉这人吃醋了,更加放肆:“没看出来。”
她的意思是光放在肩上哪儿摸的出来?
“你一定要眼瞎?”陆绥在演,他哪能不知道姜既月的小伎俩。
就这么扛着走了。
算是展示实力?
……
在林北鹿和徐今也筹备婚礼的过程中,姜既月全程当了炮灰。
她简直比太监总管还贴心。
主要是徐今也这人太难搞了, 她算是有点懂陆绥先前的感受了。
光是主题就来来回回改了数遍。
他当起甲方来简直不是人。
什么又不能让新娘子太累, 又不能太过简单,一定要既轻松又充满仪式感。
“要不然别结了。”姜既月真的快要被逼疯了。
“好啊。”林北鹿穿着身上的婚纱占满了整婚纱, 她温柔地看着面前低下为她穿鞋的姜既月。
徐今也着急的都快哭了:“不是老婆,你别答应的这么快啊!”
“婚礼这么重要的日子,我不想它出现任何纰漏。”低着头像个鹌鹑,“所以就严格了点。”
“要不是看在我干女儿的面子上,我才不和你这种人合作呢!”姜既月气得跳脚,“什么纸杯蛋糕的角度都要统一,有病是不是!”
还得林北鹿出来打圆场:“好了,别气了芽芽,我们去试伴娘服吧。”
走了还不忘白一眼徐今也。
徐今也立马屁颠屁颠跟上去:“老婆我发誓,接下来她说一我不说二,她往东我不往西。”
“誓死捍卫姜既月女士的独裁统治。”还不忘举手发了个誓。
实际上姜既月也不是什么善茬,她也想尽可能让这场婚礼变得完美。
林北鹿原本想要一个《末路狂花》般的婚礼,在戈壁上晚霞中,敞篷车和巨大蓬蓬裙,由她掌握方向盘,骨子里对赛车的狂热,会被轮胎后的扬沙带到每一个角落。
可惜她身体不允许。
这个方案只能作罢。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徐今也同姜既月谋划好的。
婚礼最不能留下遗憾的就应该是新娘子。
圣莫尼卡阳光沙滩上,她还被蒙在鼓里。
慢慢走向一条布满鲜花的路。
新郎不见了!
林北鹿惊慌失措地站在原地。
但下一秒就听见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和一阵长长的鸣笛。
徐今也正坐在敞篷跑车,大声地喊:“我亲爱的妻子,你愿意和我一起逃婚吗?”
全场沸腾。
他们只留下一车尾气和陆绥手上的捧花。
美国中部的66号公路,扬起了沙。
……
在场的宾客全都交给了姜既月和陆绥。
西装革履的陆绥,再加上波光粼粼鱼尾裙姜既月。
看上去俨然是这场婚礼的主角。
两个人不仅要面对双方亲朋好友的质询,还需要接受来自外国友人的“新婚祝福”,那些前来参加派对的人根本不会在意谁是真正的新郎新娘,他们只享受当下。
等婚礼结束后非得好好宰他们一把。
明明结婚得不是他们,却累得瘫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