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陷阱 第141章

作者:砂梨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现代言情

  小孩在前面蹦蹦跳跳,两条书包带子仿佛小翅膀,上上下下地飞舞。

  路过的每家每户,都冒出了烟火气。

  一直让她觉得平淡的杭城此刻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

  央仪忽然仰眸:“孟鹤鸣。”

  他沉静地注视着她。

  “我们要不还是回去吃饭吧。”她说。

  男人一向内敛,没说今晚原本是要去吃一家提前预订的法餐,主厨巡回,在杭城只接待三桌客人。也没说餐后要送她一份礼物,那份礼物有点远,车程大约要花四十几分钟。更没说他兜里还揣着一个丝绒盒,因为他的心急,数十名工匠同时为之呕心沥血,从挑选原石到打磨镶嵌,前后废稿无数。

  他淡定地回一个好字。

  随后问:“伯母做的哪道菜馋到你了?”

  央仪踮脚,附在他耳根,心情和阳光里跳跃的浮金一样美好:“我跟你说,我妈妈炒的土豆丝特别好吃,又脆又香。而且刚刚我在厨房看到鲳鱼了,今晚他们肯定会吃红烧鲳鱼,这是我爸的拿手好菜,他年轻时就靠这手追到我妈妈呢。一会你看着,我叫他亲自下厨处理那条鱼去。”

  耳根被她说话时的气息弄得又麻又痒。

  孟鹤鸣将手覆在她腰上,绅士十足地扶稳她,而后问:“你呢?”

  “我什么?”央仪缓缓眨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的优点啊……”

  她莞尔:“我投胎的本事超级一流。”

  话落,又重重补充道:“最最最重要的是,我找男朋友的本事更加一流。”

  转眼间,已经回到家门口。

  隔着一道门,里面有椅子腿儿拖动时发出的轻微噪音,另一边邻居家,小朋友还在软声软气地喊要吃冰淇淋。只有这条楼道,暂时无人打扰。

  央仪突然回身,借着他搂自己腰的姿势攀过去,踮脚:“孟鹤鸣,我想接吻。”

  “在这?”他眼底闪过诧异。

  “嗯,你别动。”央仪认真道。

  这不是一个适合接吻的地方。

  但……

  孟鹤鸣喉结滚了滚,说:“好。”

  她吻上来,带着深秋的凉意。

  不知哪家又炒起了菜,声音咝咝啦啦地钻出来。央家似乎有人要出来丢垃圾,说话声近了,隔壁邻居家小孩吃到了冰淇淋,开心地跑来跑去。

  每家每户都在持续他们的故事。

  孟鹤鸣想,他们也是。

  他会把故事走完。

  (正文完,开下开作话哦)

第85章 正经

  央宗扬出门丢垃圾的时候, 一开门,就看到了杵在门口的两尊大佛。

  垃圾袋还在滴水,他哎哟一声用厨房纸捂住。

  再怎么, 孟家小子的身价在那,随便一身就是贵得要死的讲究衣服。好气质不一定要好衣服来衬托, 但好衣服绝对能将一个人本身的贵气发挥得淋漓尽致。就算确定眼前这个多半就是自己未来女婿了,央宗扬还是潜意识地客气, 再客气。

  垃圾袋被他提溜得老远, 确定闻不到腥膻的鱼腥味,才回头问:“你俩怎么还没去?”

  “突然想在家吃了。”央仪用掌根贴着脸, 以这样奇怪的姿势跟他说话。

  “脸怎么了?”央宗扬狐疑。

  亲到一半听到脚步声堪堪叫停, 给臊的。

  央仪闷声闷气地说:“牙疼!”

  “两边都疼?”

  “嗯!”

  扔完垃圾回来,她两条手臂终于自然垂到了身旁, 脸蛋除了晕了一点红, 看不出什么异常。

  央宗扬将视线落在她身旁, 企图从孟鹤鸣身上看出点所以然来。

  想也知道是白费功夫。

  这小子稳重自持, 万事不浮于表。

  央宗扬只好招招手:“在家吃也行, 我去加两个菜。进来吧!”

  央仪已经换好了拖鞋站在一边。

  孟鹤鸣倒是滴水不漏地等了几秒,用手扶住门, 等他进到里边,才不疾不徐地说了声:“多谢伯父。”

  女婿如此多礼能怎么办?

  央宗扬摆摆手:“不客气。”

  看到他们去而复返, 厨房里正在干活的李茹也愣了一下,随即重新打开冰箱,看还有什么菜可以炒。

  央宗扬陪着进去收拾。

  李茹低声问:“怎么不去陪着?”

  “我不凑这个热闹。”央宗扬意味深长地说,“咱俩谈恋爱的那会, 你爸一来, 我也紧张。”

  李茹瞪他一眼, 眼神凶巴巴的,嘴上倒是噗嗤笑出了声。

  她回身,把玻璃移门给关上。

  彻底将厨房隔绝了起来。

  隔着数十米,央仪坐在沙发上。

  电视机开了,是午间新闻的重播。她们家的电视机好像永远就停在那几个频道上,不是新闻就是讲坛。以前方尖儿来作客时吐槽过,说你们家的氛围好像每天都在开学术会议。

  央仪习惯了,倒没觉得有多严肃,就是有时候吧……

  的确催眠。

  她翻出遥控器,想递给孟鹤鸣。

  递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这个人也是没事就在那看新闻的。

  “……”

  难怪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场景熟稔。

  她的表情吸引到了对方的注意,孟鹤鸣瞥了眼电视的播放画面,又去看她:“古板,老套。”

  央仪惊疑:“!”

  孟鹤鸣好整以暇,忽得笑了下:“你心里果然在想这些。”

  自己在他面前越来越透明了。

  央仪踌躇半天:“我是在想我爸。”

  孟鹤鸣不拆穿,颔首:“原来如此。”

  她不服输的本性作祟:“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如果能被人随便看出自己所想,就不是孟鹤鸣了。旁的时候他不介意坦诚,但此刻坐在央家会客厅,他想,刚才脑子里的内容却是很上不得台面。

  但他面上仍是从容姿态,问她:“是什么?”

  孟鹤鸣以为她的答案与工作脱不开干系,毕竟怎么想这么回答的正确率都无疑最高。

  但她却露出一丁点儿狡黠,小巧的下巴扬得高高的:“你在想刚才我主动亲你。”

  他眯起眼。

  被完全看透内心的感觉居然不坏。

  从前是他过于强势,不知被动的滋味。

  难得这么来一下,竟有些食髓知味。

  她的嘴唇很软,触碰时唇珠会被小幅度地压回去,这是他一直知道的。但他不知道的是,随着唇缝张开,她的舌头逗弄般伸过来时感觉会那样令人颤栗。又软又滑,小心翼翼地探进他的口腔。

  他想咬住,极力克制下,最终只停留在想的层面。

  他的心思在这种时候高洁不到哪去,纯粹是为了多体验几秒她主动进攻的姿态。

  可她的逗弄不算高超,甚至有些生涩。

  舔他的上颚,还有舌尖。

  小小的一根软舌,也会让他品出几分它主人的迷茫来。

  短暂的停顿里,她一定是思考,接下来该怎么继续攻势。

  如果不是在随时会有人出没的楼道,孟鹤鸣想,自己的忍耐力不会精进到这种地步。

  他予取予求,多一分的回应都没有。

  但灵魂却因此颤栗,发麻,爽到无边。

  这些他当然不会告知。

  男人的劣根性在此刻彰显得明明白白。如同他不愿意听见她提年龄,同样也不愿意让她以为自己已经到了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的年纪。

  他尚且认为,对自己的严苛管理,使得他在某些方面的能力足以让她满意,不至于像那些胡言乱语所说,正在走下坡路。

  大概是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危险。

  央仪小声提醒:“这可是在家里呢。”

  说这话的时候,她细白的脖颈都开始泛红了。

  杭城已经是深秋,旁人开始穿起了毛衣。孟鹤鸣单一件黑色衬衣,还是热得出了汗。他强大的克制力在这句话面前好像是个玩笑,思维忽然不讲道理地往“不方便”的场合奔腾。

  他往后靠在沙发里,换了个舒适的坐姿。

  即便大脑不受控制,他仍然表现出云淡风轻:“嗯,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