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陷阱 第72章

作者:砂梨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现代言情

  不知是胆子变大了,还是仗着情绪加持,脾气渐长。她说的是“你也让我打一下”。

  孟鹤鸣眼眸微眯,一成不变的眼底变得深暗。

  没有人会这样冒犯他。

  他想磨磨她的利爪,话到嘴边却见她垂着脖颈,用很低的声音陈述说:

  “你一开始只是想找个可以帮你打发很多局面,不麻烦的女朋友。但我发现我管不了自己,最近变得麻烦,以后还会越来越麻烦。”

  她的确是在陈述,不过听在孟鹤鸣耳朵里,变成了某种不详的预告。

  太阳穴神经性地痛了起来。

  忽然加重的耳鸣声中她的声音再度钻了进来。

  “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是最无用的感情,如同沉没成本。绝大多数的人不甘心,想要试图改变那些覆水难收,但孟鹤鸣不会。

  他只是在这句话出现的同时,脑海里的嗡鸣倏地停了。

  他冒出一个强烈且不可扼止的想法。

  下一秒,顺从本心用力吻住了她。

  他的吻很汹涌,带着与他气质完全不相匹配的急迫。顶开她的唇缝,舌尖大肆探入,舔过她口腔里的每个让她敏感到潮湿的点。鼻尖相抵,唇舌交融,孟鹤鸣看不清她的脸,嘴里却蓦地尝到了咸涩的滋味。他用指腹去抚摸她脸颊,果真一片湿凉。

  他不明所以,吻却更凶。

  即便如此,还是能在她散乱的语调里听到她再度询问是不是后悔了,一分钟,一秒钟也算。

  他的手已经握住了柔软的腹地,空余的脑细胞持续运转着想,后悔什么?后悔这段关系吗?

  手掌将她牢牢地压向自己。

  他问她:“那你呢。”

第46章 歉意

  揉捏在她身上的力道大得惊人。

  随着那句反问, 滚烫的山芋抛了回来。

  不过孟鹤鸣没有给她太多考虑时间,甚至连答案本身,他也不想听。空余的那只手卡着她的下颌, 让她除了接吻再没有余地多说任何一个字。

  好听的,不好听的话都湮没在涎水交替里。

  在这个吻结束的时候,她的眼睛如同烟雨江南, 在下一场很细很缠绵的雨。

  眼神相触的那一刻, 孟鹤鸣仍在想,如果她说后悔,要怎么办?

  这个问题比起那些商业上的谈判更让人烦心。

  将人强行绑在身边似乎有违君子之道。

  但他完全无法接受, 在他尝试延长这段关系的同时, 关系里的另一个人开口说放弃。

  只要一想到这点, 即便还未成真,胸口便腾起一股挥之不去的躁意。

  孟鹤鸣抬手去解她的扣子。

  隐藏在对襟底下的小巧珍珠扣没什么约束力, 在他灵活的动作下一个接一个弹开。也或许是大口喘息中的胸脯起伏过大, 顶端颤颤巍巍, 惹人怜惜。

  他们对彼此身体的熟悉刻在骨血里。

  眼眸微暗, 央仪就知道,他会将她拆之入腹。

  再次醒来时,她在主卧的大床上。

  遮光窗帘紧密地闭阖, 让人猜不到大约几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明明是回来整理东西的, 莫名其妙就跟他上了床。

  想到这,央仪猛地起身。

  她回想起出门前跟闺蜜说很快就回。而现在不知道过去多久,方尖儿会不会担心。

  好在她的手机就在床头, 她习惯的那个位置。

  点开屏幕,有六通未接电话, 还有一通已接的,显示时间是凌晨两点零八分。

  至于现在,已经是清晨六点半了。

  靠坐在床边,身体的酸软后知后觉涌了上来。四肢很重,小肚子沉沉地发酸,大腿肌更像练了整晚的一字马,又酸又疼。

  滑坐回柔软的床垫里,她在想昨天到底做了几次。

  诚然每次过后,她都会有些或多或少的不适,因为男人过于傲人的耐力和尺寸让她很难完全消受。

  但今天的感觉尤甚,无法闭阖的感觉让她错误地以为仍有什么留在身体内,一再低头查看,不适地改变坐姿。

  到六点四十五,她实在坐不住了。

  起身洗漱。

  脑内盘桓着现在的状况,她有些不明白,等一会还要不要收拾衣物。

  和好了吗?

  以昨晚的战况来说不和好还能做得昏天暗地,有点说不过去。但她又隐隐觉得,仍有什么横亘在他们之间。

  她是不是该试着更大度地敞开心扉,以此换取一些微不足道的信任?

  总不能永远这么下去。

  将嘴里细密的泡沫吐掉,央仪又漱了漱口,数次之后,清凉的薄荷水渗透口腔壁,让她逐渐清醒。

  算了,再怎么像真的,也只是“像”而已。

  他是金主,他都道过歉了。

  还能怎样?

  走出卧室,外面的光亮透过窗户洋洋洒洒。

  仲夏日照长,六点多的光线与冬日九十点的上午没什么区别。央仪路过餐厅时,很轻易看到了坐在桌边优雅进食的男人。

  他已经换上了工作需要的正装,脖颈处空缺着,尚未被领带束缚。手边拿一份今晨刚送上的日报,指节抵在页脚,偶尔翻过一张。

  央仪有时候真的怀疑,这种老旧的信息获取渠道到底是为了装逼,还是真的有用。

  他果然没有看上去那么专心。

  在她刚迈入餐厅时,他的视线就投了过来。

  “醒了?”男人示意身边那张空座,“过来用早。”

  央仪挪动酸软的腿,在他旁边坐下。

  而后微微侧过头,问他:“昨天你帮我接电话了?”

  孟鹤鸣瞥她一眼:“再不接你的朋友该报警了。”

  央仪不无尴尬地撇开脸:“我确实跟她说过……出来一会就回去。”

  静了半晌。

  她问:“你怎么说的?”

  孟鹤鸣直白道:“说你在睡觉。”

  “……”

  央仪吐出一口气:“那她怎么说?”

  男人停顿片刻,像在思索。

  “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太不像方尖儿了,一定是隔着电话线也被孟鹤鸣的气场吓到。

  央仪为其找到合理的借口。

  她不会知道“什么都没说”背后,是因为她被弄到红肿的小嘴再也容纳不了异物,发出抗议的声音,迷迷糊糊间骂他流氓,叫他拿出去再睡,要不然就滚蛋。

  电话那头顷刻间变得死寂。

  连声礼貌的道别都没,忙音贯穿而过。

  孟鹤鸣自然不会向她详细阐述这些,他知道她的脸皮很薄。薄到昨晚拍她屁股之前,他克制地停下,问“可不可以”,这么简单的四个字,她都烫到要把人融化。

  更别提叫他出去,叫他滚蛋了。

  活色生香到让人提不起气。

  看她在搅弄手里的汤匙,孟鹤鸣扬眉:“不信?”

  央仪摇摇头,话题向另一个无关紧要的方向:“你的报纸还没看完。”

  男人没为她的跳跃感到疑惑,反倒顺着她的意思翻过一张。纸张发出轻微响声,后面几页都是些凑数的消息,毫无价值,在他眼里称不上新闻。

  他将手边咖啡饮尽。

  央仪忍不住问:“报纸上有什么?”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问题太突兀,她补充道:“你每天都看。”

  “政治倾向。”孟鹤鸣言简意赅。

  他将报刊翻至首页,手指随意点了点正文中“地产改革”那一行,问她:“看出什么来了?”

  央仪细细看过每个词,无非就是说房地产萎靡,需要新的政策刺激市场,优化调整。

  她竭尽所能,得出浅显的结果:“又可以炒房了?”

  孟鹤鸣温和地笑了笑,手指轻点几下桌面。

  “它是说,住建部要换人了。”

  “这怎么看得出?”央仪诧异。

  “所以说是政治倾向,它只代表一种可能性,剩下的还需佐证。”孟鹤鸣意味深长地说,“你只要知道很多时候,比别人快这一步,你就赢了。”

  “那为什么是报纸?网络上没有这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