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只柚
当时那条新闻被爆出来,无数大V争相转发。有证据吗?没有。只要标题够吸引眼球,能得到热度就够了。
那些正义的审判纷至沓来,同样不需要证据,人们享受着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快感,平时积攒下来的负面情绪终于有了宣泄口。
最重要的是真相。
最不重要的也是真相。
宋月如突然问:“夏夏,你想回B市吗?”
——
宋月如在乌镇待了三天,店里实在忙不过来了,她不得不回去。
孟夏开始准备统考,小半个月没去学校。
她的底子不错,但是半年没碰过画笔,多少有些生疏。
陈晨来乌镇,给她做了半个月的封闭训练。
十二月中旬,统考结束。
班里的不少同学都知道她去参加艺考了,九中的艺术生不多,她一回去,被一群人围起来问东问西。
蔺沉啧了一声:“咱们班要出大艺术家啊。”
周烬趴在桌上睡觉,前边太吵,他盖住了耳朵。
蔺沉讨了个没趣,搓搓下巴,又坐了回去:“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怪?”
他口里的第二个是沈野,前两天赵苒的母亲出院,沈野在医院门口站了半天,在赵苒推着她母亲出来的时候转身走了。
这周末要板报评比,梁晓莹原本还愁找不着人画,孟夏一回来,问题迎刃而解。
午休的时候,孟夏踩着凳子画板报。
黑板挺高,她抱着一盒彩色粉笔,吃力地踮着脚。
不少吃完午饭的同学围过来看。
周烬抱着篮球走进来时,正好看见她被一群人围着。
她穿着中规中矩的蓝白校服,衣袖挽起一截,露出一段雪白手腕。
一堆明晃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周烬沉着脸,手里的篮球往人堆一砸。
“都看什么呢?”
二班的人都知道他不好惹,看他脸色不善,纷纷散了。
周烬把篮球往角落一踢,翘着腿坐在桌上。
孟夏的后颈被一道目光直勾勾地刺着。
她画完一朵花,转过头:“你看我干什么?”
不让别人看,他一个人看,简直霸道不讲理。
“谁看你?”
周烬撇开头,抬手捂住眼睛。
蔺沉从外边回来,看到这一幕,没忍住说了句卧槽。
烬哥哪儿有过这么幼稚的时候。
孟夏没法跟他交流,转过去接着画。
这半个月里,两人像是憋着股劲,她不来,他一句没问。
周烬从兜里摸出火机按着玩,火苗蹭地蹿上来。
蔺沉原本想借周烬的英语作业抄,觉察到两人之间的诡异氛围,又讷讷坐回去。
周烬哼笑一声,突然伸出手,揪住孟夏的衣摆。
孟夏在椅子上站得不稳,扶着黑板:“你疯了?”
周烬把衣摆一截一截往手里攥,她被他扯得后仰。
他是疯了。
下一瞬,孟夏被扯得往后倒,惊呼一声,撞进少年结实的胸膛。
他冷笑:“你厉害。”
说不见人影就不见人影,走得比谁都干脆。
孟夏抬起眼睛瞪他。
黑白分明的杏眼,清澈,干净,让人想要溺死在其中。
周烬突然想起沈野的那句话,他完了。
操。
他想给宋月如十倍百倍的钱,把她侄女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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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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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窥破
下午上课前, 周烬接到个电话,俱乐部有人闹事。
如果是小陈他们能解决的事, 电话不会打到周烬这儿。电话那头乱糟糟, 周烬皱了下眉,抓起夹克出了教室。
孟夏半个多月没来学校,进度有些跟不上。好在她底子不错, 艺考对文化课的要求也比普通高考低,梁显找她谈了一次话, 让她放轻松,踏踏实实准备校考。
回教室的时候, 窗外又开始飘雨。
最近乌镇一反常态的阴雨连绵, 十天里有七八天都阴沉沉的。
孟夏在座位上写数学卷,梁晓莹走过来:“梁老师让你准备一下,下周五的学生大会上作为学生代表讲话。”
按照九中的传统, 元旦假前要开一次会, 算是对一年学习的总结。会上会请优秀的学生作代表发言, 一般挑的都是成绩拔尖的或者进步大的。
孟夏的成绩在中上游,也没什么起伏。
她抿了下唇:“为什么让我去发言?”
梁晓莹笑了:“咱们学校难得出个艺术生, 还是要考H大美院的,主任都夸你厉害。”
孟夏的心里无端生出些不安。
报考H大这件事,除了请假的时候跟梁显说过, 她没跟任何人提起。
梁晓莹把几张纸放在她面前:“这是往届学生的发言稿, 你可以做个参考。听说过段时间你还得参加校考,要加油啊。大家都说等到六月,你的名字一定能写在学校的光荣榜上。”
孟夏道了谢, 把那份稿夹在课本里。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这场雨下得比预计要长,这种天最容易犯困, 下午的几节课,班上的同学都恹恹欲睡。
傍晚的时候,梁晓莹带来个好消息。
学校的电路出了故障,晚自习不上了,直接放学。
班里一阵欢呼,一片桌椅碰撞,没多久人就走空了。
孟夏在座位上收拾书包。
赵苒休学后,她大多数时间都是独来独往。
从前在B市的时候,她有很多朋友,那时候的孟夏,在人群里永远是耀眼的存在。
宋岚如出事后,那些玩得很好的朋友,都在一夜之间没了联系。
在学校里碰到时,他们低着头走过去,仿佛陌生人。
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
从那时起,孟夏习惯了一个人。
刺猬竖起尖刺,拒绝旁人的靠近,也就不用担心受到伤害。
赵苒昨天给她发消息,让她帮忙带一下书,打算半工半学,等杜芳的病好全,家里的债务还清,就回学校。
孟夏把她落在学校的书收拾好,往外走的时候,学校已经没什么人了。
雨势不小,走出教学楼,她才想起没有带伞。
学校外边的路不平,有不少小水洼,她今天穿了双白色的帆布鞋,走得小心翼翼,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脚下了。
拐了一道弯,一粒小石子丢在她脚边。
孟夏回过头,一眼就看见蹲在墙角的周烬。
他还穿着下午的那件夹克,银发贴着眉骨,看上去又冷又野。
见她回头,周烬站起来:“你怎么走得跟鹌鹑似的。”
他跟了她一条街,她的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
孟夏的脸蛋有点红。
他就没一句话是不带刺的。
雨势越来越大,他几步绕到她面前:“上来。”
孟夏有点懵,拒绝的话说到嘴边,手腕被周烬一扯,整个人直接被丢到他背上。
周烬霸道惯了,他乐意就行,懒得管别人乐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