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桃宝宝
未经他允许,她直接走进来,手中还拎着好几瓶酒。
何启东跟进去,看着自来熟的邓晚舟坐到了他的沙发上,微微皱眉,“你是来找我喝酒的?”
“难道你今天不难过吗?”邓晚舟望着他,“我嫂子和我三哥破镜重圆,你应该是最受伤的那一个吧。所以我过来陪陪你啊。”
何启东冷声,“我不喜欢借酒消愁。”
邓晚舟启开一瓶酒。
那酒是高浓度的威士忌。
瓶盖哐当一声,掉在茶几上。
邓晚舟又道,“你是不是不敢喝,是不是怕酒后乱性?”
何启东站在原地,眸色低垂,不急不缓道,“激将法对我不管用。”
说罢,转身。
“你要喝就自己喝,我还要去写软件,失陪。”
邓晚舟拎着酒追上去,强抓住何启东的胳膊,“阿东,你不喝就不喝嘛,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真怕你一个人难过,想过来陪陪你。”
难过这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何启东的心情了。
他这一辈子,过得太清苦。
和乔荞一样,他同样拥有从小被父母遗弃的悲苦命运。
又遇到二十岁那年大病一场,不得不撒谎离开自己心爱的女人。
天生对人疏远,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人生当中的亲情、爱情,友情,于他来说都是求而不得的痛苦。
他缓缓转身,强撑的眸光中,有几丝微不可察的苦楚,盯着邓晚舟手中的酒瓶子,缓缓问,“酒真的可以解千愁吗?”
第318章 我会咬你的
何启东从未尝过醉酒的滋味。
不知道那些文人墨客所谓的一醉解千愁,到底是真是假。
他平时不怎么沾酒,也很理智。
他深知遇到任何困难,只需要去解决就行了,逃避总不是办法。
所以就算是有痛苦,他也从来没有发泄过。
以前何启东见商陆愁闷的时候,会狠狠的抽烟,一根一根又一根。
那时,何启东会问商陆,抽烟能解闷吗?
商陆让他试一试,他没有试。
今天原本也是不准备喝酒的,因为他不沾酒,也不吸烟,可是这会儿胸口实在堵得厉害。
明亮的灯光将他身形高大的身影拉长,映在地毯上。
连这影子,都透着一股落寞感。
盯着邓晚舟手中那瓶开了瓶盖的威士忌,他整个宽阔的肩膀塌下来,“喝两杯吧。”
说着,伸手去拿邓晚舟手中的酒。
邓晚舟忙把酒瓶子紧拽在怀里不放手。
“阿东,我可不是真的要让你喝酒。”
“喝酒伤身。”
“我,我只是想找个借口过来看你,陪陪你而已,你别当真要喝。”
何启东拽着她紧护着的酒,夺过来,坐到沙发上。
二话不说,仰头时闷声灌了一大口。
“咳,咳!”
好烈的酒,到底是不适应。
何启东呛了两下。
邓晚舟心疼极了,忙拍了拍他的背,要去帮他倒水。
水倒来时,何启东手中一整瓶700毫升的威士忌,只剩下了三分之一。
他整个人因为呛酒的原因,咳嗽得眼睛通红。
邓晚舟心疼得胸口痛,忙去抢他手中的酒,“阿东,你别喝了。”
手中的酒瓶越过邓晚舟的头顶,绕了一圈,避开她的抢夺,最后又回到面前。
何启东又喝了两口。
如果能短暂地忘记痛苦,今天晚上,就让他醉一回吧。
邓晚舟开始后悔拿了这些酒过来。
“阿东,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看着难受。”邓晚舟要急哭了。
她知道他不胜酒力,喝多了胃肯定难受。
“阿东,我错了,我不该拿酒过来招惹你,你别喝了好不好。”
她用力扒着他的手臂。
但男人和女人力量悬殊大。
无论她怎么阻止,那酒还是被何启东喝进了肚子里。
此刻,他像是要放纵自己,想让自己一醉方休,想让自己得到解脱似的,满眼的痛苦。
微微抬眸,眸光流转间,看到眼前的女人快要急哭了。
眼泪在她眼里打着转。
然后吧嗒吧嗒落下来。
何启东问,“邓总,我这么狼狈不堪,你到底是看上我哪一点?”
“我说不上来,反正哪哪都看上了。你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
邓晚舟终于把酒瓶抢过来,紧紧护在怀里,不让他再喝。
可酒瓶里,已没剩几口酒了。
700毫升的酒,他几乎都下了肚。
邓晚舟好怕他的胃受不了,“阿东,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胃难不难受,要不要喝点牛奶?”
大抵是这酒的度数太高了。
太猛了。
他也喝得太快了。
这会儿醉意从胸口冲上来,压迫着整个大脑神经。
脑袋开始晕晕乎乎。
意识有些不太清醒。
他揉了揉太阳穴,垂眸苦笑,“哪哪都好?是哪哪都不好吧。无家、无父、无母、无朋友,什么也不是。”
邓晚舟已经起了身,走开了两步
原本是准备去他的厨房冰箱里,给他拿瓶牛奶,热了再拿给他喝的。
这会儿听到这痛楚又自嘲的声音,脚步不由停下来。
心疼得整个心被捏紧。
转身回头时,看到何启东正好抬眸看向自己。
他眼里依然是满眼的自嘲与痛楚,还有几分浓浓的醉意。
醉酒后的他,更让人心疼。
他抬唇,“邓总,我这样人的大概就是个克星,所以注定孤苦无依。你身为鹏城女首富,跟我在一起不会幸福的。你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人跟梧桐是一样的,心空了还能勉强立着。
旁人以为下个春天它就能发芽,就能长出苍天绿荫。
其实在熬不过去的那个冬天,它就死了。
他就是那颗心空掉的梧桐树,父母抛弃他的那一次,他的心死了一次。
手术台上,他的心又死了一次。
与乔荞花开两朵,旧缘斩断时,再一次心如死灰。
其实他和乔荞的命运何其相同,所以这般无依无靠的他给不了乔荞幸福。
他只能放手。
眼前的邓晚舟,他同样不想辜负。
邓晚舟站在原地,静静地思考了半分钟,然后安慰他道,“阿东,我们今天不聊这个好吗,你可能有些醉了,我去给你热杯牛奶。”
转身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收敛。
睫毛无力地眨了眨。
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一次次被拒绝,这感受真的太不好了。
等她热了一杯牛奶回来时,何启东整个人靠在沙发上,闭眸休息着。
浓烈的酒香味,扑面而来。
整个空气里,全是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