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孖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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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刘志山的猜想错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韩明胜这次格外强硬。他今早就把韩允托付给了王元香,被王元香带着回?娘家避开了这件事。等从公社回?来,他就一个人去了祠堂等着。
说?是祠堂,但因?为这些年得“破四旧”,已经缩减成了一间旧屋,就在韩家最早的老宅里,里面除了族谱别?的都被收起来埋了起来。族谱则是被锁在一个木盒子里,两个锁,钥匙分散在四兄弟手?里。
韩明胜也?没?点灯,就站在黑暗、潮湿的屋子里盯着原先放牌位的地方。他这辈子唯一且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自己?的小?儿子,但也?是这个在他这儿受尽了苦楚的小?儿子,给了他这个几兄弟里最平庸的自己?荣光,让他勉强也?算是对韩家有贡献。
眼见着韩宥发展越来越好,他也?越来越后悔,不是后悔没?有没?好好对他让他和自己?这么不亲近,而是悔恨自己?太没?出息、太窝囊。如?果他是韩明德,韩宥也?不用这样在枪林弹雨里搏前途;如?果他是韩明山、韩明成,韩宥也?至少不用自小?孤苦无依。
每一年韩宥回?来的时候,他都会悄悄关注韩宥,好几次都在他身上看到了新添的伤口。他也?喜欢听?领导和韩宥的战友聊韩宥,不是为了韩宥父亲这个荣誉,而是想要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升得这样快。无一例外,所?有人都会称赞韩宥努力、拼命、有上进心,但韩明胜只觉得心痛,韩家这么多?人里,只有韩宥一个人活得这样辛苦。
在别?的小?孩受伤了有爹娘抱在怀里哄的时候,他只能自己?在山里找草药嚼碎了敷;在没?比他小?多?少的韩峰、韩青阳还在家里当孩子的时候,韩宥却一个人背井离乡、孤苦无依地在陌生的地方闯荡。
他作为韩宥的父亲,却要靠着韩宥压制了丁芳舒以后才能喘一口气,靠着韩宥的出息才能在韩家兄弟里有一席之地。他已经足够失败,他日日夜夜都在忏悔。即使韩宥已经不再需要他,但他还是想为他做点什?么。
韩宥没?有立场做这件事,但他好歹是韩家正儿八经的长子、是丁芳舒的丈夫、是韩华和韩筝的父亲,就让他来做这个彻底的了断。
晚饭过后,韩明山、韩明成、韩峰也?来了,韩兴还小?也?被王元香带走了。韩峰端了一碗汤和几个饼子,“大叔,你还没?吃饭吧。”
韩明胜摇摇头,他很紧张,这是他第一次行使父亲的权利,也?是他第一次履行作为韩宥父亲的职责,“我没?胃口,你放着吧。”
几人沉默地围坐在一起,韩明山和韩明成今天只是见证者。韩明胜突然开口,“五弟,你去把其他支的族老也?叫来,每支都要有。”
韩明成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大哥,叫了族老这件事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只有他们?就还只是他们?这支的自家事,但真按照韩明胜的去做,就是在昭告上韩村韩家全?族。
“不要去!”丁芳舒尖叫着阻止,冲进来就想打韩明胜,“你哪来的胆子这么做?我不在家这几年你忘了本是不是?”
韩明胜抓住丁芳舒挥来的手?,把她狠狠搡到了地上,见着了始作俑者,他酝酿了两天的怒火喷薄而出,他指着原先供奉牌位的位置,“我的本在这儿!是我老韩家!”
他双目通红,“以前是我窝囊,才让你那么对韩宥。他有错吗?他怀在你肚子里还是个崽子,他知?道什?么?你孕期不安宁是被你娘家人气的还是被韩宥折腾的你自己?心里没?有数?他生在年附近是他能决定的事吗?你就为了这些狗屁不通的事恨了他二十多?年!”
“那么小?一个孩子,你生下来就要把他往雪里埋,不是我看见了偷偷抱出来给五弟妹,他早就死了。你怎么那么狠的心?你就没?养过他,等他出息了却还想扒在他身上吸血,你还有心吗?”
“现在韩允大了,你又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把她往火坑里推,他们?俩不是你的孩子吗?还是你只认你那个没?心没?肺的大儿子?”
韩明胜松开抓着丁芳舒的衣领,“我要分家,以后你们?仨和我们?三爷子再没?有关系。”
丁芳舒听?到这话从地上爬起来,狠狠抓破了韩明胜的脸,“就你会逞英雄,也?没?见你分给你宝贝儿子一口饭啊?现在成我一个人的错了?老娘给你们?老韩家生儿育女几十年,现在想把我踹了?没?门!”
韩峰见状连忙隔开两位长辈,“大叔、大婶,有话好好说?。”
韩华这才进了屋,满脸厌烦,“爹,你到底想做什?么?这是我和韩宥的事,我已经退了白家的信,别?闹了行吗?韩宥恨你,以后还不是我养你。”
韩明胜笑了一声,“只允许你娘你姐姐帮你?我就乐意怎么了,就算分家以后我饿死在上韩村,我也?不要你继续欺负你弟弟妹妹了。”
他对着韩峰说?,“三娃,去帮我找族里的人,每家一个。”
韩华怒喝,“你来真的?”
“我从来没?有开玩笑,你们?不愿意分家,就除名。不愿意放掉我这个老不死的,我就把韩宥、韩允过继给你二叔五叔,我们?几个自请离宗、从族里除名。”韩明胜脸上的伤口还在冒血,“韩家宗族还是我这个姓韩的说?了算,你们?自己?选吧。”
韩华定定看着这个陌生的父亲,多?久没?这样注视过他的脸了,竟然觉得很是陌生,“爹,你以为你这样做韩宥会承你的情吗?他早就恨死我们?了,他唯一在乎的只有韩允。”
“无所?谓,以后我坟头的草比人高也?不关你的事。”韩明胜很坚定,“韩华,你太贪了。不是所?有人都该围着你转,至亲也?不是你可以随意利用、吸血的对象。你上不敬父、下不爱幼,不配为人子、为人兄。”
“你就配为人父了吗?不说?三叔,你作为老大,却最没?出息,你以为我很想当你的儿子吗?要我是三叔的儿子,我能成这个样子?你...”
韩明成阻止韩华,“韩华,就事论事ω*?。”
韩华冷笑,“少装公正,韩明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早就站了韩宥的队?他的运气不会一直好的,说?不定哪天就死在战场上,以后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韩峰听?他这么说?,怒了,“不准你这么说?二哥!二哥比你强一百倍,我们?只认他这个哥哥!你再乱说?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韩明山也?开口了,“做决定吧,就算你是你三叔的亲儿子,你能做出卖妹妹这种事,还是只有这个结果。”
韩华嗤笑,“那就分吧,我有选择吗?”
韩明胜拿出口袋里的纸,“签字。”
是一份盖了公社和村里公章的声明,上面写着:自1974年1月30日起,韩明胜主持分家,韩明山、韩明成见证。分家结果如?下:韩华负责赡养母亲丁芳舒、照顾姐姐韩筝;韩宥负责赡养父亲韩明胜、照顾妹妹韩允。从此两方再无关系,任意一方不得再以父(母)、兄(弟)、姐(妹)身份向另一方提出任何?要求。一式三份,韩华、韩宥各持一份,韩家宗族持一份。
韩华冷笑着签了字,“你对你的小?儿子可真是殚精竭虑,希望他不会辜负你这个老父亲一辈子才有一次的‘父爱’。”
韩明胜检查过才回?答,“不劳你操心,韩筝,过来签字。”
韩筝想着丈夫的叮嘱,这才慢吞吞挪了过来,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抱住韩明胜的腿,“爹,我错了,你别?赶我走,我以后不敢了。”
韩华和丁芳舒怒了,“你这在做什?么?给他跪什?么?”
韩筝不敢抬头,低声哭,“爹,给我条活路吧,刘志山会打死我的。”
韩明胜掰开她的手?,“你也?没?给你弟弟、妹妹留活路,签字吧。别?逼我去公社找刘志山和他领导。”
韩筝哭哭啼啼签了字,韩明胜又看向丁芳舒,“到你了。”
丁芳舒满脸阴沉,“我不签,我是韩宥的娘,他想甩掉我?想得美!”
韩明胜也?不想和她争,拿出口袋里另一张纸给韩明成,“这是我写好的过继书,下面是我自请离宗的证明,你们?明天拿给各支族老,以后我单独一支,和韩宥、韩允再无关系。”
丁芳舒腾得站了起来,“韩明胜,你有完没?完?”
韩明胜没?回?头,“没?完,等过继的事结束了,韩华就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也?要去县城里住,他若不赡养我,我就去找革委会。”
韩华彻底明白了韩明胜的决心,按住丁芳舒,“娘,签吧。我会让他们?后悔的。”
丁芳舒很听?他的话,签了字,韩明成和韩明山当着众人收起了声明,又打开族谱做了批注。韩宥韩允不在,他们?的签名以后再补,韩明成某种意义上也?是为了保障韩宥的权益才来的,见这件事的走向完全?有利于他,便也?没?多?说?什?么。
韩明胜几人又回?了家,韩明胜指着院子,“这都是韩宥这些年给的钱修的,家里以前的钱都在丁芳舒手?上。这几年韩宥寄回?家的赡养费也?是我和她一人一半,这个院子里除了你们?的私人物品其他都不属于你们?。”
丁芳舒不干了,“韩明胜,你不要做得太绝!”
韩明成了解韩宥和祝熙语的性格,替他们?开口,“房子虽然是韩宥的钱修的,但我想他也?不会在乎这个。这个院子里的东西厢房就按你们?原来的分配分,等你们?爹走了以后,你们?再回?来拿走自己?的部分。”
韩华笑着问,“既然是我们?的,那以后我们?回?来住,没?问题吧?”
韩明胜既然做了,就不肯再留下这种隐患,于是又对着韩明山说?,“分家就分彻底,他们?的房子折成现价,我买了。二弟你去请村办里的人来定价。”
韩华正缺钱找关系呢,他也?根本不会再想回?到这里,便也?同意,于是村里负责修房的那批人也?来了,给屋子定了价。韩明胜向韩明成借了钱,凑够一百五给了韩华,并在村办签下了新的房契,这个院子从此只属于韩宥一个人。
经由?此,上韩村全?村也?得知?了韩家分家的消息,众说?纷纭,热热闹闹讨论了很久才平息。
第69章 姐姐
等将人都?送走,韩明胜拿着那张声明书坐到了韩宥房间?的窗根下。在韩宥小时候,这处是家里的柴棚,只在柴棚角落里用黄泥隔出来一间又小又?窄的屋子,作为韩宥从小到大的卧室。
后来重修的时候,韩明胜特意偷偷找了村里以前的风水先生,挑了最好的一处想修成韩宥的房间?却被他拒绝了,“我就修在这里,我从小就睡在这片泥地上,不需要迟来的风水。”
韩明胜知道韩宥是在说,不需要他迟到的好心。他也觉得自己在儿子功成名就之后再来做这些,显得好像很是势利,包括到今天村里也有很多人说他分家是为了讨好自己的小儿子。
但他不在乎,不在乎别人只以韩宥父亲称呼他而不记得他的名字,不在乎熟人在背地?里笑他年轻时窝囊怕媳妇、老了窝囊怕儿子。他只是很想为韩宥做些什么,哪怕同样的事韩宥做起来比他简单一百倍,哪怕韩宥并不在乎他做了什么。
韩明胜不会否认自己的失败,无论哪个身份的;更不否认自己的软弱、麻木带给韩宥的磨难、痛苦。他被儿子顺带着从丁芳舒的压制下解救出来,获得了一点空间?、一点话语权,那他就用这空间?、用这力量为年轻的自己赎罪。
韩明胜之所以对韩允这件事反应这么大也是因为这个,他一不想韩允被丁芳舒几人伤害,二?不想韩宥在工作之余还要为此烦忧、束手束脚,三是想完成自己年轻时设想过无数次最后却都?无疾而终的“反抗”。
韩明胜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自制烟丝,韩宥寄给他的赡养费其实足够他气?气?派派地?抽上香烟,但他基本都?花在了韩允身上,自己还是几十年如一日地?抽着旱烟。
他点烟的手微微颤抖,烟嘴触及到的地?方一片湿润,那是一位满心忏悔的老父亲情不自禁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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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宥刚接到了显市战友关于白家的调查结果,韩明胜也打了电话过来,“韩宥,你?妹妹的事你?不用担心了,我前天和韩华他们分家了,丁芳舒和韩筝他们三个一家,你?和你?妹妹一家。我还在公社做了声明书的公证,以后他们再也烦不到你?了。”
韩宥没说话,他的心情很复杂,小时候他有很多次都?会幻想父亲会从母亲的责骂里救下他;很多次饿着肚子在堂屋外偷看韩华姐弟吃东西的时候,也会忍不住去?幻想韩明胜能把他也叫过去?吃点儿东西;在二?叔五叔驮着堂弟们骑大马的时候,也会幻想着自己也被父亲高?高?地?举起来...
但一次也没有。若丁芳舒对他是憎恶、责骂;韩筝从他身上找优越感;韩华是在享受压制弟弟的快感;那韩明胜就是漠视。哪怕后来他长大了,知道了韩明胜那个时候也是因为丁芳舒的强势而麻木了,但他还是无法?原谅这个失职的父亲、会刻意地?拒绝他的好意、扭曲他的意思。
但这何尝不是一种?耿耿于怀和在意呢?对于完全失望的母亲、兄姐,韩宥早就释怀,形同陌路地?和他们相处,哪怕对方做再多也无法?引起他的情绪波动,没有爱、也没有恨。
韩宥知道自己对韩明胜有些苛刻,因为知道对方爱他、知道对方对他满心忏悔、知道对方会包容他,所以才会像个小孩子那样和他赌气?、和他唱反调。
他原以为韩明胜这辈子也只能做到以前那个程度,在他打压丁芳舒而生出的空间?里照顾韩允、偷偷关注他。但他没想到,韩允这件事竟然激得这个年少时听母亲的话、成年后听媳妇的话的老实到软弱的男人爆发出这样大的能量。
见韩宥一直不说话,韩明胜不敢停下:“我没和你?商量,你?不要生气?。我只是觉得他们这样做不仅是为了卖妹妹换前途,也是想通过你?对允儿的在意牵制你?。我知道,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们,不想和我们再有什么来往,现?在好了,是我分的家、说出去?也是韩华的错,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没人能责怪到你?。”
韩明胜喉头有点哽咽,“现?在好了,我听允儿说你?很厉害,分到的房子很大,你?可以把允儿接过去?,就再也不用见到我们了。上韩村的事我...你?二?叔五叔就能替你?看着...”
韩宥打断他,声音也挺低的,“好了,先不说了,我还在上班呢。”
“哦哦,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你?赶紧忙吧,我回家了。”韩明胜连连道歉,韩宥的心里却更难受了,堵得慌。他等着韩明胜挂了电话才放下听筒,强迫自己进入工作状态,高?效地?处理了手头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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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班铃响后,韩宥去?了食堂,他今日不是很想做饭,便?在祝熙语喜欢的窗口打了两人的饭。提着饭菜回家的时候,祝熙语正?趴在三楼的围栏处往外张望,见到他后明显松了口气?。
韩宥赶紧加快步伐,几步上了楼,祝熙语等在楼梯口,看见他手里的饭盒,挽上他的胳膊,“难得见你?偷懒,挺好的,部?队有食堂,咱们天天吃也没事。我也很喜欢李师傅做的菜。”
韩宥的双手都?被占着,便?偏头用脑袋碰了碰她的发顶,“才结婚多久,就吃腻我的手艺了?”
祝熙语一脸“你?真不识好歹”的表情,“喂!你?故意曲解我!”
韩宥笑着推开?房门,心里那股闷闷的感觉散了点,“对,我今天的设定就是不讲道理、胡搅蛮缠的熊孩子。”
祝熙语踮起脚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很响的亲亲,“好可爱、好帅气?的宝宝,熊孩子姐姐也喜欢。”
韩宥追着讨吻,被祝熙语用手心抵住,“小孩子只有被亲亲脸的权利。”
韩宥将饭盒随手放下,一手固定住祝熙语的下巴,一手抓住她的大腿往自己腰上带,“姐姐,熊孩子最擅长的,就是不听话。”
祝熙语被他这声喑哑又?温柔的“姐姐”叫得酥了半边身子,顺从地?攀上他的窄而有力的腰肢。
韩宥摸摸她的肚子,“饿不饿?嘴里有桃酥的甜味。”
祝熙语靠在他胸口平复呼吸,“狗鼻子。”她知道韩宥这话的意图,“不饿。”
话音未落,祝熙语就被韩宥抱着丢到了床上。铺着厚厚被褥和垫子的床下陷,祝熙语的身下是韩宥精心创造出来的柔软舒适,背后却是同一个人强有力的攻城掠地?。
他一边低低的、撒娇地?叫她姐姐,一边强势地?逼她求饶、崩溃。祝熙语被他捞起来坐回饭桌吃迟到了一个多小时的晚饭的时候,还久久无法?回神。
她跨坐在韩宥腿上,背后靠着餐桌,韩宥端着饭盒在两人之间?,像小孩子一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
祝熙语咽下被温过的饭菜,抚摸上韩宥脸的手还在细微的颤着,“你?怎么了?”
韩宥拿过特意做的蛋羹喂了她一口,才回答,“韩明胜也知道了允儿的事,他前天分了家,把丁芳舒他们三个分了出去?。不知道他在哪里学的,还写了声明、做了公证,家里的房子也被他换成了我的名字。”
祝熙语担忧地?看着他,这种?关系甚至比韩宥和丁芳舒、自己和侯海还难解,原谅的话对不起小时候的自己,不原谅又?很难过心里的这关。
祝熙语知道韩宥其实个很心软的人,他表面冷淡,底色温柔。对亲人、爱人的呵护不用再提,职业精神让他甚至爱着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民。
情感本就是很复杂的事,韩宥和韩明胜之间?的感情尤胜。
“韩宥,不要这样逼自己,对你?自己也温柔一点吧。想做什么就做,想原谅谁就原谅,不想继续就停止,爱你?的人其实只想爱你?,并不想你?被他的爱绑架。”
韩宥定定看着祝熙语,在脑海里反复过这一段话,他难得脆弱地?将自己埋在祝熙语怀里,声音因为这个动作闷成一团,“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