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笙日笠
他咬住她的耳垂,将额上的汗蹭她的鬓发。
“你以为我容易了?”
“要弄死我啊?”
赵曦亭真踩了油门。
孟秋疼得眼泪流出来,她应该再吊销一次他的驾照!
她痛得仿佛他们在做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好奇全都被打消了。
男人和女人,入侵关系是最危险的关系。
她像挤干水分的小花,枯萎在床上。
赵曦亭深吸一口气,低眸看人。
小姑娘头发散得很痛苦,她出了不少汗,头发黏在脖子上,脸上,挂在黑色的蒙着她眼睛的带子上。
即使看不见她的眉,她的眼,也能从上齿咬着下唇的姿态感受到她的疼痛。
他忽然有些不忍心,甚至冒出奇怪的想法。
二十岁还很年轻,刚刚发育完全。
折断她对她来说有些残忍。
罪恶感会使人悬崖勒马。
赵曦亭抚摸那股罪恶感,一狠到最底,没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
孟秋有片刻失神,整张身子都绷紧了。
赵曦亭俯身吻小姑娘的唇,让她适应,温柔地道歉,“对不起孟秋。”
“我停不下来,对不起。”
最痛的那刻,孟秋脑子闪过一个念头,她的少女时代好像真的结束了。
她央央地哭起来。
赵曦亭没留给她太多惋惜的时间。
剥离掉痛苦的那片壳,素未谋面地欲望从他们衔接在一起的地方长出芽。
春天般开了漫山遍野。
隔靴搔痒地让她轻吟起来。
孟秋手指来到赵曦亭的脊背,试图找一个支撑点去释放她的阻塞。
她身体颤抖地去迎接他。
过了许久,她几乎忘了第几次。
她已经很累了。
但赵曦亭并没有从她身体里抽离,只是摘掉绑着她的那根带子,喘着粗气去舔她的眼泪,眼底有亏欠也有占有。
“孟秋,问我爱不爱你。”
赵曦亭手臂撑在她的耳朵旁边,抚摸她的鬓发,温柔而强势:“问我。”
孟秋虚虚睁开眼睛,她没有力气了,希望他不要再折腾她,从而顺从地跟着他的思想,“你爱我吗?”
赵曦亭仰起脖子,拨开她汗湿的头发,虔诚地吻她的额间,印得很长久。
“我爱你。”
孟秋有点想哭。
赵曦亭拉起她的手指,缓缓放在胸膛上,“爱到这儿发疼。”
孟秋喉咙滞涩,指尖像被烫了一下。
第49章 鱼藻
他们最后一次结束在浴室。
赵曦亭把她从水里捞起来, 孟秋几乎以为自己是淹坏的麻雀,湿漉漉的羽毛黏在一起,膝盖卷到胸前, 两只手臂挂着他脖子, 听话地窝在他怀里。
她嗓子喊哑了, 哪里的水都干涸了,对他说:“赵曦亭, 我要死掉了。”
他说爱她, 做起来却绵长又狠绝, 一点分寸都不顾。
赵曦亭见小姑娘确实不行了, 叹了一口气,从她里面退出来, 亲了亲她的眼睛, 温柔道:“给你吹完头发就抱你去睡, 嗯?”
孟秋没力气点头, 闭着眼睛, 细细地将脸上和眼尾的水渍擦在他锁骨。
有点责怪的意思。
赵曦亭垂睨她闹小孩脾气的举动,鼻尖轻笑了声,“嗯,你擦, 反正你弄我身上的也不止这些。”
孟秋蜷起脚趾,掩耳盗铃当听不见。
她感觉赵曦亭拿着毛巾细致地搓她的发尾,吹风机的暖风顺带吹了吹她裸着的皮肤, 像潮水褪去温柔的沙暖融融地盖上来。
很熨帖。
然而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按理,这么累她应该睡得很沉。
但是赵曦亭刚从床上坐起来, 孟秋就醒过来了,她的眼皮很重, 身子很乏,但神经迟迟没有倦意。
像上了发条强行关闭,齿轮还在走。
孟秋眼睫轻轻垂着,虚了一条缝,看着赵曦亭赤脚从床旁边挪开。
月影隔窗纱。
他随意披着衬衫,扣子没扣,凌乱又随意地站在窗前。
几小时前在她身上为非作歹的长指闲散地压着窗框,他很淡的“嗯”了声。
赵曦亭听了一会儿又说:“我知道。”
最后他吊儿郎当笑起来,“我屋里是有人,您不看看几点了,真大不了声。”
五分钟后挂电话。
小姑娘连装睡都装不像,睫毛一个劲抖,赵曦亭故意拨了拨她最长的那几根,温声问:“被我吵醒了?”
孟秋闭眼摇摇头。
他坐起来就醒了,某种意义上不算他吵醒的。
是她睡不着。
赵曦亭摸着她脸颊,夜色很安静,连带他的嗓音也有了寂静的底色。
“孟秋,我得去趟医院。”
“但我不能把你扔这儿,今天辛苦一下,起来穿衣服。”
孟秋怔了怔,想来是刚才那个电话。
“谁生病了吗?”
赵曦亭给她拿鞋,“我父亲。”
孟秋彻底清醒了,拽了被子藏得更里面,轻声说:“你自己去吧。”
他去看他父亲。
她去像什么话呀。
赵曦亭站在床前,看着背对他头发凌散的后脑勺,腿跪上去,嗓音小火煎雪似的凉里透温,还有一半是强势。
“乖一点孟秋,我们刚发生关系,我就把你一个人丢下,是人么?”
“你可以在车里睡,我让他们把商务车开来。”
“我得让你知道,我在哪儿,去做什么,成么?”
孟秋心口塞了一团热棉花,她不否认,今晚她心情是有些微妙,心理防线透得跟纸一样薄。
她自认为睡一觉就没什么大事了。
她没那么弱的。
但赵曦亭在给她安全感。
孟秋试着转过身,用眼睛谢谢他,轻声说:“我现在知道了。”
赵曦亭看她真挚得有点冒傻气的眼睛笑了声,“知道什么知道。”
他不容她拒绝,把她从被子里剥出来,衣服给她套上,“没让你现在就见公婆,嗯?”
“你想上去就上去,不想上去就在车里待着。”
赵曦亭的蛮横在方方面面。
孟秋又推拒了几次,他不听,晚上凉,他拿了件自己的外套裹她身上,强硬地抱她出去,逼她盯他的岗。
一点猜忌的机会都不给她留,也是变相地要陪她。
最后她没法子了,温声说:“赵曦亭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呀。”
“我很坚强的。”
赵曦亭低头瞥了她一眼。
孟秋唇一僵,才发现自己说什么。
她瓮着眼睛要藏起来,这话听起来太像撒娇了。
可是她没有那个意思的。
赵曦亭不肯饶过她,眼里的笑意烫过来,“真嫌弃我还是假嫌弃我啊?”
孟秋羞得像在温水里泡发了。
今晚来接他们的司机不是李叔,车子确实是商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