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个讯
跨过终点的那一刻,她听见老师掐表:“四分十五。”
以及身侧丁斯时伴着风声而来的那一声低笑:“真棒。”
四分十五,她体育中考都没这水平。
喜悦跟急促的心跳一样,直冲上大脑,乔岁安顾不上呼吸还没平复,步子一拐,直扑进身侧丁斯时的怀里。
他被扑得往后退了两步,呼吸暂停一秒,双臂垂着,指尖微颤,缓缓蜷在掌心。丁斯时没垂眼看她,目光落在远处枯黄的树枝上,大脑却像是放空了。
心跳紧贴。
寒风中生出了炙热,腕上系着的那根运动手环数值不断飙升,大概是1800米太过,他感觉大脑缺氧,分不清究竟是谁的心跳在敲打着耳膜。
“丁斯时!!!我真的及格了!!!”乔岁安说话带着喘,却掩不住兴奋,“真的真的真的!”
丁斯时眨了下眼,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真的。”
作者有话说:
很抱歉前几天因为赶论文的缘故没来得及更新,本来昨天写完论文想更的,结果学校突然开了个紧急会议,说疫情原因,让我们赶紧返乡。于是我连夜润走了。
想了一下,觉得更新时间还是固定下来比较好。
以后每周六、一、四晚十点更新,如果有事更不了会在评论区置顶或者vb说明,霸王票满500点,第二天加更。另外时间段可能会随机掉落更新,主要看我码字和灵感状态。
还有就是,寒假会开预收文,具体开什么取决于你们想看什么。我后面会把几个以前突发奇想的灵感整理出来放在微博上,你们想看哪本就在底下评论。
vb:is个讯
第11章 太过明显
腕上的运动手表发出刺耳警报声,丁斯时猛眨了几下眼,如梦初醒,拎着乔岁安的袖子把她的手从自己腰上挪开,后退一步。
他垂眼,目光避开她:“刚跑完步别马上停下,多走几步。”
“你手环响了。”乔岁安开始紧张起来,“你是不是跑太多了?你没事吧?”
“没有。”他抿了下唇瓣,迅速把手环摘下来塞进口袋,垂着眼盯着面前的地板,声音平静,“应该是手环出问题了,我明天去店里修一下。”
“真没事?”乔岁安还是担心,半信半疑。
他轻轻推了她的肩两下,催促:“多走两步去。”
“知道了。”乔岁安收回视线,嘟囔,“现在多走两步什么用啊,再过几秒我心跳都要恢复了。”
丁斯时默不作声转过身背对她整理袖口,手指僵着。
乔岁安心想,奇怪,又没有袖扣,又有什么好整理的啊?
……
乔岁安的作业仍然是在校时就写完了,回丁斯时房间的时候开始做他给的一班作业。
二班的作业像一张学霸体验卡,等开始写一班作业时她又开始抓耳挠腮,就好像游戏模式一下从简单跳到地狱模式,她被虐得体无完肤,逐渐失去做题兴趣。
边上的丁斯时靠在飘窗墙壁上玩保卫萝卜,仍然是静音版的。
乔岁安坐了会儿就忍不住了,咬着笔杆子悄咪咪把目光移到了丁斯时身上。
“丁斯时。”她小声问,“你玩到第几关了啊?”
丁斯时道:“好好做题。”
乔岁安转了下眼珠子,又开始好奇:“上次我写的攻略,你看了吗?”
他放下手机,抬眼看她,屏幕上萝卜的最后一口被怪物狠狠咬下,刻着骷髅头的墓碑跳出来,游戏失败。
乔岁安一眼看到死去萝卜的墓碑,小声提议:“我可以帮你过这关哦。”
丁斯时从飘窗上下来,拉开椅子在她身侧坐下,伸出两根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到面向题目,从鼻翼里叹出一口气:“好好做题。”
乔岁安耷拉下肩,脑袋卸了力,下巴搁他手上,苦恼:“不会做。”
他立马收回了手,她身子一个前倾,下巴险些直接磕上桌,好不容易稳住,瞪大了眼睛扭头看他。
丁斯时面色如常,修长指尖夹了支笔,笔尖往题册上空白那道点了点:“这道?”
她鼓了鼓嘴,郁闷支起手肘撑脑袋,偏着头望向他笔尖点的那道题,点点头。
他读完题,又叹气:“我昨天不是讲过类似题型吗?”
乔岁安语气坦荡大方:“没办法,我笨。”
丁斯时扭过头看她,乔岁安撑着头目光肯定地点头,他无语凝噎地收回视线:“那倒也不至于,好好听。”
讲完题,已经是晚上十点。
乔岁安跟解放了似的,呼出一口气,脊背躺在椅子靠背上,狠狠伸了个懒腰,踮着脚尖,椅脚翘起。
然后,下一秒,重心不稳,她悚然晃着手想要保持平稳。
丁斯时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她的椅背,乔岁安乱晃的手来不及收回,指甲狠狠擦过他脖颈处的皮肤。
他“嘶”了声,扶稳了她才抽回手,捂住颈侧。
“对不起对不起。”乔岁安自觉有错,噌一下站起来,真挚道歉,往下扒拉他捂着脖子的手,“我看看我看看。”
丁斯时偏着头,微抬下巴,手被扒开,脖颈处赤然躺着一条红痕,破了皮,但好在没出血。这几个月的时间把他养回了白皮,衬得那条红痕突兀显目。
“疼吗?”乔岁安拧着眉盯着那条红痕,伸出点手指,却没敢碰,怕他会疼。
丁斯时冷笑:“你说呢?小没良心的。”
乔岁安道:“那我给你吹吹。”
温热的气息拂过脖颈伤处,他整个人像触了电似的,猛退后一步,重新捂住了红痕,惊喝一声,险些破音:“乔岁安!”
她立马手脚并立,乖巧低头站着:“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划你的。”
他闭了闭眼,忍了又忍,喉头滚动了下:“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乔岁安:“?”
丁斯时咬牙切齿:“笨不笨不知道,反正不太聪明。”
他松开捂着脖子的手,伸过来作势要推她,快触碰到她衣服的那一秒顿了顿,转换方向,“哗”一下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根蓝色肌肉按. 摩棒,接着用按. 摩棒抵着她的肩推她:“出去。”
乔岁安不停回头:“哎,哎,哎,我的书包。”
丁斯时提起书包丢她怀里:“拿着书包出去。”
人被推到门口,他又把手里那根按. 摩棒塞她包里,下巴微抬朝向防盗门方向,让她赶紧走。
乔岁安抽出按. 摩棒,打量:“什么东西?”
“让你睡前按按腿。”丁斯时更无语了,“最好再拉伸一下,不然凭你那点身体素质,今天跑完八百,明天床都不一定下得来。”
乔岁安轻嗤,扬眉表示不屑,抬着下巴,尾巴能翘上天:“开玩笑,怎么可能?我八百米可是四分十五!我的身体素质哪差?”
“砰”的一声,丁斯时才不听她说瞎话,房门直接在她面前关上。
乔岁安:“……”
人的话不能说太自信。
乔岁安第二天热泪盈眶望着教学楼高高的台阶,扶着边上的扶手。酸疼的双腿不住颤抖,每向上动一动都是煎熬,如同小美人鱼上了岸,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舞蹈。
“为什么?”乔岁安欲哭无泪,“为什么我们学校没有电梯?”
身后的丁斯时呵了声,双腿插兜,径直越过她,长腿一跨就是两个台阶,到了拐弯处,他停下来,转过身,居高临下垂眼望向她。
乔岁安:“……”
人为何会如此狼狈?
“你不打算管一下我吗?”乔岁安艰难地向他伸出一只手,事实上她胳膊也疼,估计是昨天跑步时挥臂太厉害了,“哀家需要人扶。”
丁斯时继续居高临下:“昨天是谁说她身体素质很好的?”
乔岁安并不打算要这个脸,语气严肃:“昨天的我怎么能和今天的我相提并论?今天的我俨然更加成熟,更加知分寸。”
他哼笑一声,慢吞吞从楼上走下来,朝她伸出一只胳膊。
她赶紧两只手抓住他的胳膊,整个身体重量压过来,目光扫过他的脖颈,红痕仍在,比昨天颜色却是淡了很多,但在他偏白是脖颈上仍然醒目,她一愣,伸手要碰,“我昨天划这么狠吗?怎么还红着?”
他警戒地往另一边偏了偏头躲开。
“别碰。”丁斯时声音低低的,语气含着警告,顿顿,又补充,“更别吹,我不疼。”
“好吧。”她悻悻收回手,“好心人,咱们上楼吧。”
乔岁安整个人几乎是抱着他的胳膊被硬生生拖上三楼的,宛若一个残废。周围路过的同学好奇地瞄他俩,乔岁安被瞄得尴尬得要死,使劲低头,只差把脑袋埋地里。边上的丁斯时却是目不斜视,甚至极轻笑了声。她跟她的耳朵确认再三,确实是嘲笑。
乔岁安:“……”
还是那句话——人,为何会如此狼狈?
一班的数学课代表手里握着个保温杯,从走廊上穿过,见到丁斯时高兴地伸手挥了挥:“丁哥!”
待走近了,视线低了低,才看到丁斯时脖子上那抹痕迹,顿了顿,奇怪地问:“你脖子怎么了?是被你家猫抓的吗?”
顿时,乔岁安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我家猫?”头顶上那道声音尾音微扬,他挑了下眉,“差不多,就是比秋秋不乖点。”
乔岁安的脑袋一低再低。
她手指曲起,轻轻掐了他的胳膊一下,丁斯时不动声色伸手把她用来掐他的手指拨开了。
“哦。”数学课代表又注意到乔岁安那扭曲的姿势,“那乔岁安呢,这是怎么了?”
不幸被点名的乔岁安只好抬起脸,勉强微笑。
头顶那道声音十分没良心地又笑了声:“昨天跑……”
“脚崴了。”乔岁安及时截住他的话,八百米跑到第二天楼梯都上不了这个理由实在太丢人了,她语气斩钉截铁,眼神真挚笃定,强调,“就刚在楼梯上,非常不幸,脚崴了。”
数学课代表走后,丁斯时淡定道:“你知道吗?”
乔岁安:“?”
“只有说谎的人才会重复自己的话,以增加说服力。”丁斯时语气慢慢悠悠的,目光浅浅扫过她刚痛苦上完楼梯、酸疼犹在、还在发颤的腿,勾了下唇,“比如,脚崴。”
“……”气得她差点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