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都比你有良心 第54章

作者:个讯 标签: 都市情缘 轻松 现代言情

  KTV的走廊很长,廊上灯光明亮,不时传来各个包房的音乐声,混杂在一起。

  乔岁安默念着306,蓦地瞧见他们包房门口的墙壁上靠着个人,一条长腿微微曲着,很干净一身白T,抱着胸,低着头,额前碎发挡住眉梢,下颌线分明。

  她脚步一顿,随后下意识挺直了腰,昂着下巴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大步流星走过去,手握住门把手,正要往下按时,手腕突然被人握住。

  随着手腕上温热触感,她紧跟着颤了下,稳了嗓音,没看他:“干嘛?”

  身侧那人直起了身子,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却没有松开,微微靠近了些。

  “高考结束了。”他道。

  乔岁安“嗯”了声。

  静了一秒,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哼笑声,他带着她的手松开门把手,指尖顺着手腕往下滑,插入她的指缝间:“我来要个名分。”

  他望着她:“没忘吧?”

  她能感受得到头顶他的目光,炙热的,烫人的,仍没抬头,手被人控住,她指尖动了动:“没、没忘。”

  心跳在震,乔岁安鼓起勇气,手指搭在他的指关节上,回握住他的手,终于抬起眼,直视他:“男朋友。”

  她抬头望过去的那一瞬间,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墨色沉沉,情绪翻涌,一切意味不明,全部沉浸在海浪澎湃中。

  下一秒,乔岁安感觉整个人被拽了过去,一阵天旋地转,她下意识惊呼一声,隔壁包房的门打开又合上,丁斯时压上来。

  脊背靠着墙,他一只手垫在她的脑后,另一只手仍维持着十指相扣的姿势,却是反剪住她的那只手,环住她的腰。

  空无一人的包房灯未开,一切都在一片暗色里,视线看不清,其他感官却更为清晰。

  她感觉到他靠得太近,呼吸声近在咫尺,尽数喷洒在脖颈侧,一阵痒。

  她感觉到,丁斯时的唇瓣隐约贴着她的耳垂,气息不稳地,低声问:“可以接吻吗?”

第46章 泰国玫瑰

  心跳很重的一下, 她的睫毛颤得厉害,低垂下盯着他胸前的衣襟,不吱声, 身子却微微动了动,往他那边贴更近了些。

  默认。

  紧接着, 一片柔软自耳垂滑过脸颊,最后停留在唇上, 按压、吮吸、索取。后脑勺那只手按得愈发用力,她忍不住向上攀住他的脖颈,近乎零距离地贴近。两道呼吸急促地缠绕在一起,拉着彼此沉沦温柔。

  谈不上技巧, 全凭直觉和感受支配。乔岁安偷偷将眼睁开一道缝, 瞧见他的鼻尖抵着她的脸侧,长睫毛轻覆在眼上, 自耳根蔓延开的红色像水墨画里唯一一抹色彩,动情而认真。

  她重新闭上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浑浑噩噩的模糊, 从她踮起脚尖,到最后全靠他托着她软掉下坠的腰。

  唇瓣缓缓分离,鼻尖相贴着, 他喘息着。

  乔岁安抿了抿有些泛红的唇, 眨着眼, 手指有点麻, 掌心出了汗,她动了动指尖, 却又被他十指相扣缠得紧。

  她偷偷看他, 想到昨天, 又有点委屈,控诉:“你昨天都不怎么理我。”

  “哪有不理你?”他觉得有点好笑,弯了弯唇,下巴搭在她的肩上,皮肤温热贴在一起,他的呼吸还没有平复,“只是按我的设想,顺序不应该是这样。”

  乔岁安觉得有点难受,腰还软着:“你能别这么喘吗?”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了下。

  随后,她立马瞥开视线,转开了话题:“什么叫按你的设想,顺序不应该是这样?”

  丁斯时凑过去,亲了下她的眼角:“给你准备了礼物的,都还没来得及送出手。”

  她挑眉,想到他今天出门背的包,恍悟地“啊”了声,抑制住笑:“那你为什么现在改了顺序?”

  “因为感觉你好像不太高兴。”他道。

  “我是这么急切的人吗?”乔岁安一下直了身子,瞪他,又嘀咕,“我还以为,是因为我今天穿的这一套衣服……”

  他沉吟片刻:“我承认,也有一点这个缘故在里面。”

  顿了顿,他又补充,语气落落大方:“很漂亮。”

  “今天路上好多人都在看我。”她笑意盈盈望着他的眼睛,语气里带了点小得意小炫耀,还有一点挑逗的意味在,“你会不会吃醋呀?”

  “你怎么打扮穿什么衣服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也不能把看你的人眼珠子抠下来吧?”丁斯时抱着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并且,看你的人那么多,你的男朋友仍然只有我。”

  “哦。”乔岁安一只手抱住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肩,还是忍不住弯着唇笑。

  就是……感觉特别满足。

  抱了会儿,他稍稍松了点手,望着她的眼睛,舔了一下唇,嗓音微哑,问:“要不要再来一次?”

  她顿了下,手从他腰上慢慢挪开了,退却:“不了吧,离开时间太长了,他们该找我们了。”

  丁斯时挑起半边眉,歪头:“真不了?”

  乔岁安盯着他的脸半天,吁出长长一口气,随后踮起脚尖,迅速碰了一下他的唇角,松开握着他的手,扭头就要拉开门往外走:“不了。”

  话音刚落,手又被他拉了回去,仍然是那个十指相扣的姿势。

  “手就别松了吧。”丁斯时风轻云淡抛下一句,手扣得紧,率先出了门。

  乔岁安在他身后,被他拉着手,目光落在相扣的十指上,唇角压都压不下去。

  回到原来班级的包房,乔岁安下意识把他俩相握的手往后藏了藏,贴着丁斯时找了个最边上的位置坐。

  “你干什么?”丁斯时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低声问,“你是不是想地下?”

  “不是。”乔岁安小声解释,脸还是红的,“就……现在公开太快了,而且人太多了。”

  丁斯时盯她。

  乔岁安摇了摇他的手,眨眨眼,声音轻轻的:“过两天吧,实在太多人了,告诉一个,不过一会儿全班都知道了,到时候聚会还没结束,他们就逮着我俩看了,这太高调了。我们可以一点点公开,比如先告诉几个关系好的。”

  丁斯时继续盯她,声音里忍了笑:“岁岁,你现在是在撒娇吗?”

  “不……”她下意识想反驳,但扭头一想,跟男朋友撒娇怎么了?于是,她理直气壮地盯回来,“不行吗?”

  “行。”他收回视线,扭头去看大屏幕,手捏了捏她的指尖,语气却若无其事的,“就听你的呗。”

  后面林时蛰叫乔岁安去玩游戏,她“啊”了声,松开丁斯时的手,便小跑过去了。

  林时蛰看见她时一愣,疑惑:“乔乔,你头发怎么乱了?”

  乔岁安闻言怔了下,摸摸头发,干笑:“可能刚才头靠着沙发靠久了,就有点乱吧,没、没事,我重新扎一下。”

  林时蛰还是觉得奇怪,多看了她两眼,却也没有深思,拉着她坐下玩游戏去了。

  KTV唱完歌,晚上班长又定了一家餐厅,很大一个包房。

  乔岁安特意跑到丁斯时旁边,佯装无意地环视了一下四周,见无人注意到她的动作,安心坐下。

  班长转盘时,目光一扫,在丁斯时身上停住,皱眉疑惑:“你怎么左手拿筷子?”

  乔岁安呼吸一滞,还没来得及松开他的手,丁斯时握着她的手紧紧的,压根挣不开。

  “班长,你袖口要碰到碗里菜了。”他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身侧的乔岁安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右手轻轻捋了一下脸侧的八字刘海,低头盯桌上的碗筷。

  好在班长也没有过多在意那个问题,闻言慌忙抬手远离碗,也把疑问抛之脑后了。

  “哎,话说那个,老金的假发究竟是谁拿走的?”餐桌上,有人挑起了话头,好奇地问,“喊楼的时候,那个声音听上去好耳熟啊。”

  “是挺耳熟的,但应该不是咱班的吧?”罗落分析道,“那个声音感觉是从咱班对面走廊上传来的。”

  体委默默举起了手:“是我干的。”

  所有人都愣了下,林时蛰憋着笑给他竖起了大拇指:“牛。”

  “但我真不是故意的。”体委叹了一口气,忧愁,“我为了不让别人发现,特地拿着喇叭跑去对面喊的。”

  “你别说,老金那个假发还挺逼真的,要不是你,我还真不一定发现得了。”英语课代表笑了半天,想到什么,又问,“哎,上次英语老师说她茶杯底座莫名其妙磕了个口,站不稳了,是不是也是你干的?”

  体委怒指学委:“这个真不是我!不要污蔑好人!这事学委干的!”

  学委醉眼朦胧,抱着酒杯,眯着眼摇摇晃晃站起来:“什么?你要跟我碰杯?”

  从金老师的假发开始,话匣子突然打开,吵吵闹闹一片,回忆着对方的糗事,高中三年那些好笑的、好玩的亦或者难过的等等所有事,酒杯或者果汁满了又见底,又被满上又见底,水面隐隐倒映出嬉闹的模样,和记忆里的穿着校服的人影重合却交错。

  直至,现实抽空回忆,包房里渐渐安静下来,所有曾经的欢闹在这一刻共筑沉默。

  碗筷碰撞的声音清脆,在一片静悄悄中显得格外响亮,夹菜的动作掩盖住情绪。

  最后,班长站起来,椅子“刺啦一声响打破寂静,他举起杯子,大声道:“咱别的也不多说!祝大家都考上心仪的学校!干杯!”

  所有人都站起来,举起杯子:“干杯!”

  到后面,林时蛰也喝了一点酒,情绪上头,抱着罗落不撒手,呜呜哭:“我再也不抢你的瓜子了,我不想和你分开呜呜呜呜。”

  罗落备受感动,刚要伸手拍拍她的背说两句煽情的,林时蛰撒手撒得利落,扭头又抱上乔岁安,哭得更大声了:“乔乔!我的乔乔!S大好远啊!上大学之后咱们得多久才能见一面啊!”

  班里流眼泪的人越来越多。

  班长说以后要是想聚聚,照样可以开同学聚会。但是实际上,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不可能再有这么一场刚刚好好的机会了。刚刚好好每一个人都在,刚刚好好你在我的记忆里还很鲜活,刚刚好好我们相熟。

  多年之后,或许再有机会,只是大家也许都变了样,也许记忆模糊了,难免多了陌生与尴尬。到最后的最后,我们在彼此的回忆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印象,告诉我,过去的我认识过去的你。

  席慕蓉写着:“席已散,众人已走远,而你在众人之中,暮色深浓,无法再辨认,不会再相逢。”

  最后一个夏季结束在灯光之下挥手说再见的傍晚。

  聚会散场之后,乔岁安跟丁斯时肩并肩一起走回家。

  晚风褪去热闹的外壳,感性久久不能被压抑住。

  乔岁安情绪有点低落,直到丁斯时伸手握住她的手。她偏头望了一眼他,随后便低下头看两个人脚下的影子。

  两道影子相贴,随着走路的晃动忽近忽远。

  掌心温热地合在一起,传递体温。

  路上汽车轮胎划过沥青,扬长而去,路灯把一切都照得朦胧橙黄。

  老半天,她才从离别的思绪里抽出来,心情好了些。她盯着影子看了半天,突然起了点坏心思,踩了一脚他的影子。

  丁斯时瞧着,不由得觉得好笑,扯了一下她的手:“干什么?”

  “心情不好,发泄一下。”乔岁安道,“你也可以踩回来嘛。”

  丁斯时不说话,松开她的手,步子加快了点。

  乔岁安愣了下,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看着他就这么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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