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边疆 第100章

作者:鸩离 标签: 时代奇缘 种田文 爽文 年代文 现代言情

  陈胜青把哄睡着的小天星,放在炕上的凉席上,把风扇开到最小档,给她小肚子上盖个薄纱衣服,回头说:“岳母有自己的想法,你要是强留她在这里,她也不会舒心,她要回去,就让她回去。你多给她一些钱,让她回去以后有底气,日子过得舒坦些,也许哪一天她想通了,兴许愿意离开你爸,跟着我们一起生活,也说不定。”

  杨秋瑾笑道:“那你说,我给我妈多少钱合适?”

  陈胜青把装屎尿片子的盆子端起来,准备拿到外面去洗:“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咱们家是你在当家,钱都在你手里。”

  杨秋瑾从压箱底的柜子里,拿出折子道:“我要是全贴补给我妈,你不心疼?”

  陈胜青侧头看着满脸狡黠的妻子,轻笑道:“你全补贴我不会心疼,也不会反对,你我有手有脚,钱没了可以再挣,只要你高兴就好。”

  杨秋瑾咧嘴笑起来,双眸流光溢彩,“天星她爸,我发觉这两年,你的嘴是越来越甜,跟抹了蜜似的,随时说好话哄着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跟你说句话,你半天都蹦不出个屁来。说吧,你这是跟哪个女同志学得,又或者跟着你那些战友,打着出任务的名头,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学得油嘴滑舌。”

  陈胜青失笑:“我承认我以前跟你说得话少,我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这两年学着隔壁王建军,说些好话哄哄你,让你开心一点,你怎么会想到那些地方去?”

  杨秋瑾冷哼,“最好是你说得那样,你给我记住了,你要敢跟其他女人有半点瓜葛,我会毫不犹豫跟你离婚,带着天佑跟天星远走他乡,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们。”

  陈胜青满脸无奈,“又说这些话了,你明知道你跟孩子就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你要跟孩子离开我,就是要我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绝不会背叛你,也绝不会让你跟孩子离开我,你别胡思乱想。”

  他说完,端着盆子走出房门,到院子的水池洗盆里的屎尿片子。

  杨秋瑾站在房间的窗户前看他,今天的阳光很大,陈胜青穿着露背的军绿色背心,后背双臂肌肉鼓鼓,一点也不嫌弃女儿拉得臭臭,抹着香皂,使劲的搓洗着屎尿片子,务必要把它们洗得干干净净。

  杨秋瑾看着他那认真搓洗的样子,生怕他太过用力,把尿片子给洗得稀烂,但显然没有,因为陈胜青下手有度。

  恰巧,从外面玩耍回来,耍得一身汗的陈天佑,看见他爸在洗妹妹的屎尿片子,急忙走过去说:“爸,你轻一点,你要那样用力洗,肥皂打太多,尿片晒干之后就硬邦邦的,妹妹垫着不舒服。”

  陈胜青手一顿,“你还教训起老子来了,用力洗,总比你洗不干净的好。等晒干,用杆子把尿片打软,你妹妹垫着就很舒服。”

  陈天佑从小天星出生开始,就帮着外婆跟奶奶洗屎尿片子,一点也不嫌臭。

  小天星尿了屙了,他要是在家里看见,第一时间就拿出去洗干净。

  陈胜青也同样如此,院子里拉得两条晾衣绳上,全是父子俩挂洗的尿布。

  本来吧,洗个屎尿片子也没啥,偏偏这俩父子都稀罕小天星,每天抢着抱她,抢着给她洗澡,洗屎尿片子等等事情,父子俩像是在竞争,把小天星的活儿基本都揽下,家里三个女人,反倒成了摆设。

  这让本就打算来伺候女儿月子的吴淑莲无事可做,感觉浑身不自在,杨秋瑾一出月子,她就想回老家。

  吴淑莲在屋里收拾着自己的衣服包裹,杨秋瑾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门来,“妈,我婆婆看你铁了心要回家,给你买了一些边疆特产,你放在包里,明天带回去吧。”

  “哎哟,买这么多东西干啥,太破费了。”吴淑莲接着包裹一看,边疆特产的葡萄干、红枣、牛羊肉干,酸奶疙瘩等等零嘴,每一样都装了一大包,还有一床边疆棉花做得崭新棉被,几件新衣服,可把吴淑莲给惊得,直呼使不得。

  李秀娥跟在杨秋瑾身后说:“破费啥,你难得来一趟,不带点好东西回去,你们村儿的那些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戳我跟胜青的脊梁骨,我这是充面儿呢。”

  吴淑莲知道她是在说玩笑话,起身握着她的手说:“亲家母,这些年来,你对秋瑾如何,我心里门清,你对她的好,就是我这个当亲妈的也不如。我走以后,要是秋瑾有做得什么不对的地方,又或者忤逆不孝顺你,你只管给我写信,告诉我,到时候甭管多远,我都会来收拾她,教她怎么做一个好媳妇。”

  李秀娥笑道:“何必那么麻烦,你不走不行?你女儿女婿又不是养不起你,你何必回你那家里,受你那老头子的气。”

  “秋瑾他爸懒死,我出来一个月多月了,也不知道家里的两只鸡,两只鸭,两头猪有没有被他养死,年底得交一头任务猪给生产队,我不回去不行啊。”吴淑莲左顾言它道。

  李秀娥知道多说无益,跟她闲聊两句就识趣的离开房间,让她们母女俩说些悄悄话。

  杨秋瑾拿出五张大团结塞到吴淑莲的手里,再三叮嘱说:“妈,这钱是我跟胜青孝敬你的,你一定要放好,不要被我爸骗了去。无论我爸怎么花言巧语,你都要记住了,男人是靠不住的,能靠得,永远是你自己。我爸要是欺负你,又或者你觉得跟我爸过不下去了,千万不要像以前那样忍着,委曲求全,该爆发就爆发。人活就一辈子,你得为你自己好好活一次,你要觉得跟我爸过不下去,就勇敢的像秋月那样离婚,你一定会再找到一个疼爱你的男人,哪怕不找男人也没关系,你来边疆找我跟秋月,我们姐妹俩会好好给你养老。”

  一番话说得吴淑莲热泪盈眶,不断点头道:“妈知道了,妈到家后就请大队长帮忙给你写信的,你别太担心。”

  吴淑莲走后的第二天,杨秋瑾就带着小天星跟婆婆一道去养殖场上班。

  小天星看着可爱听话,其实她跟陈天佑小的时候一样犟,除了最开始杨秋瑾还没下奶时,她吃了两天奶粉,之后一口奶粉都不喝,就喝母乳。

  杨秋瑾想喂她奶粉,让她习惯自己上班工作忙,没时间喂她,她就喝奶粉填饱肚子,没想到她不喝奶粉,一张小嘴闭得死死的,无论大人怎么骗她,撬她的嘴,她就是不喝。

  杨秋瑾实在没办法,只能带上她一起上班。

  上班的第一天,工人们看着穿得水藕色短袖衣服,手脚胖的一截一截的,像莲藕娃娃的小天星,一个个稀罕的不行,争着去逗小天星,逗得小天星直乐。

  杨秋瑾把李秀娥跟孩子安排在杨秋月此前住过的单人宿舍里,方便李秀娥带孩子,也不会吵到大家,自己则骑上高头大马,去农场找翟书记。

  到了农场团部办公室,翟书记道:“杨场长,你来得正好,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声,那就是养殖场瘟疫的事情,我实在压不住了,阿瓦兵团已经上报中央,最近这段时间会派央青组的人对你进行调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谢谢翟书记,我知道了。”

  杨秋瑾其实做好了心理准备,养殖场发生那样大的瘟疫,还死了两名员工,七名家属成员,动用整个阿瓦地区的专家力量才厄住瘟疫发展,事情闹得很大,尽管不是她的错,但她这个场长难辞其咎。

  养殖场、农场都是附属兵团的国营企业,由中央统一管理,出了事故,场里的领导自然要被问责,负起相应的责任,上面派人来调查,也是正常流程。

  翟书记能把事情压到她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实属不易,她也没什么怨言。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直到有一天,团部一通电话打到养殖场于聪的办公室里,告诉杨秋瑾,央青组的人下来了,让她去迎接。

  她连忙整理好仪容仪表,带着于聪匆匆出门,热情的把两位穿着解放装,一个戴着眼镜,一个夹着公文包,两个都看起来十分古板的中年男女,迎进她的办公室。

  两位同志跟她握了手,双方做了自我介绍以后,戴眼镜的女同志开门见山道:“杨秋瑾同志,三个月前,你们养殖场因为处理病猪不得当,造成整个天山农场人畜感染,并有七位同志因此死亡,造成恐慌,是否有这件事情?”

  “有这件事。”杨秋瑾毫不犹豫地将瘟疫如何感染的,跟两位同志直说,十分自责道:“这件事情是我这个当场长的疏忽,没料到会有职工吃死猪肉,造成整个农场瘟疫大感染,为此我深感抱歉,也十分痛心。面对那七位死去的同志,我也很自责,为此我三个月的工资都补贴到了死者家属,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瘟疫解决后,杨秋瑾让会计,也就是杨秋月,按照抚恤标准,场里该怎么给抚恤金就怎么给,另外她还自行贴补三个月的工资,对死者家属进行慰问,以表心意。

  另一个拿着公文包的男同志说:“你这是承认你的工作失职了?”

  杨秋瑾哪里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她要是承认是她的工作失职,她这个场长兴许就干到头了。

  养殖场是她一手辛辛苦苦创立,她怎么可能放下场长之位,便宜他人。

  她冷着脸道:“养殖场是我一手建造的,我比谁都希望养殖场发展的好,在短短五年时间里,我从最开始只有四个工人,营业额不足一千块钱,到现在连续两年营业额超过八万元,养殖场所养得家禽牲畜肉类,几乎遍布整个阿瓦地区的副食店、供销社,给天山农场带来巨大的收益,也因此扩大了养殖规模。一个场扩大规模,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就比如家禽牲畜生病,就跟人一样,是不可避免,也不可估量的,在我职责范围内,我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但我不能控制职工的思想及行动,所以这次瘟疫事件,我并不觉得是我得失职。”

  两位央青同志对视一眼,女同志推着眼镜道:“我听说瘟疫发生之时,你已经怀孕八个多月,恰好跟瘟疫的传染人员接触上,送到医院进行隔离,你那个时候不怕吗?”

  “怕,怎么不怕,我怕我孩子无法出生,还没见过祖国的大好河山,就跟我一同死去。但我丈夫,边防部的陈胜青,不顾一切危险陪着我一起隔离,让我相信专家,相信组织,相信党会研制出药品针剂救我们,我就什么也不怕,安稳渡过了那段时间。”

  杨秋瑾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陈胜青,她是在告诉对面两位,她的丈夫是边防部的军官,她是军属,她身家清白,成分又红又专,她做得一切都有迹可循,想下她的职位,没那么容易。

  央青组的人下来之前,自然是仔细调查过杨秋瑾的成分,闻言两人都陷入一阵沉默,女同志率先站起来说:“我们来之前就听说过你的事迹,你初到农场就勇于跟恶势力斗争,拔出农场毒瘤,拯救数位女知青,你们地区报纸上还有你的照片,你这样的女同志,我很佩服。”

  男同志则说:“杨秋瑾同志,你一个女同志,你才生完孩子不久吧,你确定你带着孩子能干好现在的工作?”

  “这位同志,你问这话明显是在歧视女同志,妇女能顶半边天,许多女同志怀孕之后都坚守在各个辛苦的岗位毫无怨言,生完孩子后立马回到岗位,对工作没有任何影响,我自然也是如此。”杨秋瑾面无表情道。

  她怀孕身材就没走样,生完孩子后,因为伙食太好,身形只比之前稍微圆润了一点,但还是保持着正常的体型,又穿着十分贴身的的确良短袖上衣,黑色透气的棉麻长裤,头发又剪成了齐肩的短发,看起来就很干净利落,一点也不像是被孩子折磨的睡眠不足,精神不佳的产妇。

  男同志一噎,没了话头,拿上公文包,跟那女同志慢悠悠地走了。

  杨秋瑾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问于聪:“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个场长职位保没保住,他们也不表个态。”

  于聪道:“放心吧,他们心里已经认可你了,要不然不会问你那么多话,我看要不了多久,上头就会出文件,要你去党校学习。”

第98章

  于聪说得没错, 没过多久,翟书记就一脸喜气的对杨秋瑾说:“小杨啊,你已经通过央青组的考核, 你准备准备去党校学习两年, 就可以成为正式干部,以后大有前途。”

  如今的干部提拔和后世的不太一样, 现在的干部不注重学历, 不注重资质, 以成分唯论。

  也就是说,哪怕你大字不识,只要你成分好, 是三代贫农或者红军后代等等成分, 你只需要去念念红专学校, 当几年后备干部, 再到首都党校学习几年, 学习完了,就能被上头提拔, 到达更高的职位, 成为正式的干部。

  杨秋瑾其实没有什么大的野心, 没有想去做高职位的干部,她从始至终只想赚钱养家,过上吃穿不愁, 顿顿吃肉的好日子。

  至于当干部,只是顺带的事情,如果有比当干部更容易赚钱养家的职位, 她会毫不犹豫去抛下干部位置,去做另外的事情。

  她问翟书记:“书记, 我还在哺乳期,孩子没断奶,我暂时不能去党校学习,能延后一年再去学习吗?”

  翟书记道:“干部学习随时都可以的,尤其你是女同志,还是军属,咱们组织有优待,你迟个一两年去党校学习也没什么,反正你的场长之位,暂时没人敢顶。”

  杨秋瑾顿时放心了,回到养殖场后,开始例行公事巡场。

  场里增加养殖之后,家禽类孵化也进入了全人工孵化的状态,现在是夏季,不适合种蛋孵化,也不适合一直圈养,因为家禽活动量要少了,堆积在一起容易发生各种疫病,因此家禽分场的鸡鸭鹅,白天基本都在偌大的场里进行散养。

  家禽分场是新修过的,除去场里的圈舍,放养出场的地方,一半地头挨着场里的大池塘,另一半地头接近戈壁滩,只用一人多高的树干圈了起来,再用绳索绑好树干成栅栏,四处生长着杂草,方便鸡鸭鹅们跑动觅食。

  因为放养的地方太大,有好几十亩,负责家禽分场的工人们,不仅每天得拿着长杆之类的工具赶走在天上盘旋,随时都会飞下来抓吃半大鸡鸭鹅的苍鹰,还得四处赶走偷跑进来的野狐狸、黄鼠狼之类的动物,随时修补被破坏的栅栏,另外还要种地割草,手动剁草、剁南瓜红薯之类的作物,合着玉米面等等粮食喂给鸡鸭鹅吃,接着再清扫圈舍、抓成熟鸡鸭鹅贩卖,捡蛋运输等等工作,一天忙活下来累得不行,难免有疏忽的地方。

  夏季天气热,鸡还好,就在陆地上活动,生的鸡蛋基本都在草垛里,多翻翻草就能捡到鸡蛋,就算偶尔漏掉鸡蛋没捡,时间一长,在高温的加持下,会自己孵化出不少小鸡出来,工人就把小鸡拿回圈舍里养,虽然这种高温天气下自己孵化出来的小鸡,存活率并不高。

  而鸭鹅则经常把蛋生在水边上,有时会生在浅点的水里,有时生在深水区域,工人们为了捡到深水区的鸭蛋鹅蛋,不得不得自制几搜‘小船’,划着水去捡。

  杨秋瑾到达水池边时,宋招娣就坐在一个圆木盆子里,打算去水池深处去捡鹅蛋。

  看见杨秋瑾,宋招娣高兴地跟她招手:“杨场长,你又来巡场啊,今儿天气热,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泛‘舟’捡捡鹅蛋啊。”

  “行啊,正好我看看池里养得鱼如何。”杨秋瑾看着所谓的‘舟’,倒挺有兴致,在宋招娣的帮助下,坐上另一个小木盆,两人用手划着水,来到同样阔建,跟湖一样大的水池深水区。

  宋招娣随身带得一个网兜,偶尔看到的深水区鹅蛋,就用网兜一个个的网起来,放在木盆子里。

  她跟杨秋瑾嘀咕,“杨场长,这天儿一热,鸭鹅就乐意呆在水里,生蛋都不愿意上岸,就在水里生。有时候我们没看到,那些蛋在水里沉久了,或者被水里的鱼虾螃蟹弄坏蛋壳浮上水面,我们再捞,那蛋可臭了。而且泡过水的蛋,得尽快卖出去,要副食店跟供销社好几天卖不出去臭了,又得找我们换,亏死了。”

  “这是没办法避免的事情,以后鸭鹅生在水里的蛋,都弄成咸蛋吧,到时候当做福利,发给场里职工吃。”

  鸭鹅往水里生蛋的事情并不多见,不过因为养得数目多,上万只鸭鹅每天都在池子里玩水嬉戏,难免有生在里面的,时间一长,堆积的泡水鸭鹅蛋一多,加上天气热,就容易坏,制成咸蛋,是最好的保质方法。

  杨秋瑾把木盆划到水池中央,检查水池里养得鱼是什么状况,还好水池跟湖一样足够大,连接水渠的上下游都用特质的栅栏拦住,每年水里都会投放许多尾鱼苗,鸭鹅也不会游到深水区域吃鱼,清澈的水面之下,能清楚的看见各种鱼类在游动,下个月又能出一批鱼了。

  出了家禽区,杨秋瑾又去兔子养殖分场巡看,兔子分场也阔建好几个大圈舍,不用刻意引种,兔子本身的繁衍能力就很强。

  许多母兔一年能生好几窝,只要注意圈舍卫生,定时喂食,兔子就长得很好,半年就能长成大兔子,可以卖,比其他动物好养许多。

  杨秋瑾站在圈舍前,看到那些皮毛灰色、白色、麻色等等颜色不一,又十分担小的兔子,看到人来后到处乱跑,或者挤成一窝的活力模样,伸手指着一只皮毛白色的兔子,对管理兔子的一位职工说:“帮我抓那只兔子吧,今晚我要带它回去做菜。”

  身为养殖场的职工,就有这好点处,想吃肉了,随时都可以从养殖场里现抓现买,价钱肉票都比一般人优惠,要是没有肉票,也可以用比普通价钱贵一倍的价钱买走,这算他们养殖场对职工的福利。

  杨秋瑾坐月子那段时间,李秀娥基本把家里的肉票都花光了,她现在买兔子,只能用双倍的价钱买。

  活兔在副食店的价钱大约六毛钱一斤,杨秋瑾抓得这只兔子大约六斤,花了七块钱,拿绳索绑着就拎回家里。

  陈胜青回到家里,看到院子里有只兔子,明白杨秋瑾这是要改善伙食,正打算拿刀杀兔子,不知道去哪玩的陈天佑,领着王松月跟王松阳两姐弟,一身汗得跑回来。

  王松月瞧见地上被绳子捆住的白色兔子,可怜巴巴在挣扎,心有不忍的问:“陈叔叔,你们要吃这只兔子吗?”

  陈胜青嗯了一声,从厨房里拿出一把菜刀,蹲在院子角落磨着刀:“你杨姨带回来的,晚上你跟松阳就在我们家吃饭吧。”

  王松阳眼睛一亮,“好啊陈叔叔,要杀兔子是吧,我帮你按住它的脑袋,你好放血,免得弄脏兔子皮。”

  兔子在这个年代,全身都是宝,不仅肉能吃,皮还能刮下来,用硝炮制晒干后,兔皮能制成鞋袜、手套、护膝、帽子等等,冬季穿戴着十分暖和。

  边疆许多猎人借到兔子,基本都会剐掉兔子皮进行炮制,然后留着自己用,或者拿去副食店去卖,一张完好的兔子皮,能卖不少价钱。

  为了能卖一个好价钱,通常他们杀兔子的时候,手法都很干净利落,最大程度的避免兔子血洒在皮毛上,破坏皮毛美感,从而价钱降低,陈胜青也是如此。

  自从杨秋瑾随军以来,他们家一年要吃不少兔子,有些是在养殖场买的,有些是自己打猎的,弄回家的兔子,基本都是陈胜青在剐皮炮制,晒干以后由杨秋瑾制成鞋袜手套等等。

  今天这兔子皮毛纯白,陈胜青一眼就想到给小女儿,把这兔子皮好好的剐下来进行炮制,等晒干以后,让杨秋瑾给女儿制个手套鞋袜或者帽子什么的,既好看,又保暖。

  王松月一听是杨秋瑾带回来的兔子,明白这只兔子是在劫难逃,她抿了抿嘴说:“陈叔叔,我就不吃了,你们吃吧,我先回去了。”

  陈天佑看出她的不对劲,跟着她走到王家院子里,问她:“你怎么了?”

  王松月叹着气说:“我说了你也不会理解,我就是觉得那只兔子很可怜,想着它即将成为餐盘上的肉,我却没有勇气去救它,心里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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