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边疆 第80章

作者:鸩离 标签: 时代奇缘 种田文 爽文 年代文 现代言情

  “凌高盛,你他娘的找死!”陈胜青一声怒吼,快步冲过去,伸手去钳凌高盛的颈子。

  凌高盛动作极快地将手中的美女推开,侧身翻出摇椅,同时转身抬起双臂,反挡陈胜青追过来的拳头。

  陈胜青一击不成,快准狠地抬腿直攻对方下盘,在对方跳起来躲避之时,他一拳攻向对方腹部。

  只听凌高盛发出一声闷哼,一米八的大高个儿,被他揍退了几步,却不服输地握紧拳头,快速向陈胜青揍过去。

  两个人在帐篷里打得难舍难分,凌高盛的小弟最初还想上前帮忙,被一个卷发的苏国美女喝止,“都不要动,对方没动武器,凌他能应付。”

  杨秋瑾看得心慌不已,想上前帮忙,又怕伤着自己的肚子,只能原地不动,选择相信陈胜青的实力,眼看着两人在帐篷里赤手空拳,打得拳拳到肉,连带着帐篷的桌子椅子酒瓶打得稀碎。

  很快杨秋瑾不心慌了,她发现陈胜青是真能打,凌高盛每回都要打到他致命的位置时,都被他敏捷如猎豹的动作躲过,而且他下手特别的狠,对方左右出拳揍他的脸,他不躲直面而上,用脑袋狠狠撞击对方的脑袋,在对方吃痛,有些头晕之时,他举着拳头,痛击对方腹部。

  他是长年训练之人,那一拳下去,带着十足的力量,打在对方的腹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声音大到帐篷里所有人都替凌高盛疼。

  最终凌高盛被他打趴在地,好一会儿才坐起身来,擦着嘴角的血迹说:“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死板,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至于把我往死里揍吗?”

  陈胜青也挨了他好几拳,左边的脸被他得微微肿了起来,不过对比凌高盛鼻青脸肿的样子,他这副模样,实在好太多。

  陈胜青道:“我不管你现在跟多少苏国人勾结在一起进行走私贩卖,你如果记得自己是华国人的身份,记得自己曾经当过兵,就不要做危害国家利益的事情。我们边疆的油田,国家付出了许多心血钱财人力进行开发,只为了打造属于我们的油田,不再受其他国家限制。你要为了个人利益,将油田位置卖给苏国人,我不介意亲手把你解决。”

  凌高盛冷笑:“我现在做的事情,就不损害国家利益了?陈副团长,你是不是当兵当久了,人都当傻了。你以为人人都愿意过苦日子,人人都愿意在这毫无人情温度的国家生活?就算我不出卖油田位置,就没别人出卖?”

  “你要是不愿意在我国生活,大可以去苏国啊。”杨秋瑾忍不住开口,“以你现在的财力和本事,你不是有能力去那些间谍传谣的吃穿不愁,天天吃肉吃面包的共产主义苏国,你之所以还留在我国,不就是舍不得国家,舍不得故土,对国家还存留感情。既然舍不得,干嘛还说那些损人不利己的话。”

  凌高盛一怔,倒没想到杨秋瑾会说这话。

  他不予置否看着杨秋瑾,眼神似乎透着些许怀念情绪,但这种情绪持续不到一秒就变成了正常神色。

  他轻笑道:“算了,理想不同,不相为谋,那条消息,免费送给你们边防部,以后记得多睁只眼闭只眼给我放水,不要来抓我。”

  陈胜青道:“只要你不做杀人放火的勾当,及时输送有用的信息,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你。”

  “你最好说到做到。”凌高盛和颜悦色地看着他说:“走吧,看看嫂子想要什么,都拿走,就当是我这个当叔叔的,给你们孩子的礼物。”

  叔叔两个字,咬得极重,陈胜青嘴角抽了抽,没再说话。

  当他们离开沙漠之时,吉普车后面放了十多匹不同颜色质地的布料,若干奶粉、糖果、罐头、乳制品,满满当当堆了一车子。

  杨秋瑾回头望着车后座的东西,心里十分不安,“我们不给他钱,拿这么多东西合适吗?我们要是进到部队里,会不会被哨兵查车,发现这些东西来源不正啊。”

  “不用担心,他以前是新兵时,我没少帮助他,拿他点东西,是应该的。我是副团长,不在特殊时期的话,不会有哨兵检查我的车。”陈胜青安抚她说。

  “那就好。”杨秋瑾松了口气,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这么多布和奶粉呢,等咱们的二宝出生,就不愁吃穿了。多余的布料,咱们一家人还可以做新衣穿。”

  陈胜青看她高兴,眉目也跟着柔和下来,“这次做衣服,多给你自己做两件,别什么都想着我跟孩子,你要对自己好一点。”

  “知道啦,等我有空,我就做两身。”

  当然,因为布料来路不正,杨秋瑾自然不敢请隔壁梁雪晴帮忙做衣服,毕竟再亲的邻里关系,那都是人心隔层肚皮。

  她把布料都搬进小屋里的箱子底下压着,再三告诉陈天佑跟李秀娥,不要到处跟人讲,他们去另一个黑市拿到这么多布料东西的事情,以免给陈胜青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连连点头,保证不会乱说。

  有这么多布料,最高兴的李秀娥,她是做衣好手,本来还愁杨秋瑾肚子里得孩子出身后,孩子日渐长大衣服不够穿。

  现在有这么多布料在家里,她一有空就关门避客做衣服,短短一个月,她就给孩子从一岁到十岁的衣服做了近十五套,这样多的新衣服,就算是陈天佑小的时候也没穿过这么多。

第79章

  四月北疆放春, 又到了大面积种植的季节。

  一望无际,整齐平坦的农场土地上,到处是耕种机、拖拉机、人力、牛马骡子等等忙碌的景象。

  天山农场从开年之初, 增加了一批下乡的知青, 添加不少人力,因此在四月之前, 整个农场又开荒了上百亩土地, 为了赶上春季的播种进度, 农场今年引了一批耕种机,现在整个农场职工围绕着耕种机耕种,干得那叫一个热闹。

  农场在忙活, 养殖场也在忙。

  自从养殖场扩大规模以后, 为了节约养殖数十万只家禽牲畜的饲料, 在杨秋瑾这个场长的申请之下, 农场准许他们也开荒进行粮食种植。

  目前养殖场开荒了近五十亩土地, 加上之前的十亩地,共有六十亩地。

  养殖场早在三月份下旬的时候就种下了包谷苗子, 现在都已经钻出地膜, 长到十多厘米高, 需要人工进行移植、补窝。

  冬季的冰雪早被早春的太阳晒融化,杨秋瑾一大早就擦上各种美白防晒霜,戴上草帽, 脸上脖子上围着纱巾,挺着个大肚子,半跪在地垄之间, 手里拿着一把三角小尖铲,快速把耕种机播种时, 多种在玉米窝子里的玉米苗,用铲子小心地连根铲起来,然后挪到其他玉米苗不壮,或者种子被野鸟吃了,没生长起来的玉米窝子里。

  身为一场之长,杨秋瑾在养殖场种植作物的这些年,一直是以身作则,活儿干得那是又快又好。

  厂里的男女职工在她的带领下,一个个都不服输,农活同样干得又快又漂亮。

  只有杨秋月担心自己姐姐,“姐,你肚子都七个多月了,这些农活交给职工们做就好,你何苦挺这么个大肚子来干农活,万一累出个好歹怎么办?你不累,孩子也累啊。”

  “你没生过孩子,这你就不懂了,越是怀孕的女人,排除自身身体不好的原因外,越到怀孕后期,越该适当的干活运动,这样一直运动着,身上不会长多余的肉,自己跟孩子都很健□□孩子才容易顺产。”

  杨秋瑾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同样戴着草帽,满头大汗的杨秋月说:“你跟范祟进展如何,你们处了快一年了吧?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姐,我不打算跟他结婚。”杨秋月铲起一根玉米苗,放在土垄之间的塑料育苗小格子里,神情暗淡说:“一开始,我跟他没有多大的感情,存粹是寂寞了,觉得他人不错,想跟他做些男女之间的事情放荡一下。后来时间一久,我发觉自己好像对他动了真感情,也知道范祟也挺喜欢我的,我觉得我们可以进一步,谈谈结婚的事情了,所以我带他来见你们。但是他排斥的态度让我寒了心,他喜欢是喜欢我,心中大抵觉得我就个放浪,可以随便玩玩的女人,压根就没想过娶我,也没想过对我负责,我们从那天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月没怎么说话,也没联系过。姐,我想,我要跟他断了,暂时不会再找男人了。”

  杨秋瑾听完也不惊讶,她其实早就察觉到杨秋月跟范祟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对劲,倒没想到,自己眼里温柔贤惠的妹子,竟然会主动勾搭范祟,跟范祟有了夫妻之实,还对范祟有了感情。

  杨秋瑾捋了捋被风沙吹乱的头发在耳后,“这事儿姐不跟你做建议,姐直接去找范祟,看看他是个什么想法,他要对你没心,你们还是趁早断了的好。”

  她说着,抬脚往远处的土垄大道走。

  范祟如今是养殖场的保卫科科长,工资福利都比前两年翻了一倍,养殖场要种植,全厂都得去地里干活,范祟也得干。

  范祟以前在农场学过开拖地机,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开着拖拉机,把从化肥厂购买的成袋磷肥拖运到地里去。

  本来养殖场养有数十万只牲畜家禽,职工每天清理了粪便后,会倒进养殖场外特意挖得几个大沤肥池里,加上一些野草、烂叶瓜皮等等,进行腐烂沤制一段时间后,就成了肥沃的农肥,用它们对作物进行施肥,作物们都能长得很好。

  不过,杨秋瑾在最开始成立养殖场时,跟翟书记签订了卖肥合同,这些沤出来的农肥,有一大半要卖给天山农场,剩下的农肥不够灌溉他们养殖场的所有作物,所以需要不少的价钱,去阿瓦农场开得化肥厂购买化肥。

  范祟开着拖拉机,突突突运到需要施肥的地里,有几个力气很大的男职工一拥而上,将拖拉机上的磷肥一袋袋的往地里搬。

  女职工们拿刀划开化肥袋顶端的口子,把化肥倒进自制的柳枝篮子里,倒满后一手挎着篮子,一手抓起磷肥,往包谷苗根部下面放肥。

  磷肥的味道很像洗衣服的味道,几十号人一起施肥,地里的味道可奇怪了。

  杨秋瑾捂着鼻子,走到地垄边的土路,对着正坐在拖拉机上抽烟的范祟说:“范同志,有空聊聊吗?”

  “有,杨场长想聊什么?”拖拉机里的化肥都被男职工们搬空了,范祟是打算歇会儿,抽根烟再去阿瓦兵团拖化肥。

  “你跟我妹是怎么回事?”杨秋瑾开门见山地问:“你是打算跟我妹妹玩玩就抛弃,还是觉得娶我妹,有困难?”

  “杨场长,我不怕告诉你,我一开始就对令妹动了心,就奔着跟她处对象,想娶她去的。可是她说她看中了我的身体,只想跟我玩玩,我不知道她对我究竟是真心的,还是就如她所说的那样玩玩而已。那天她突然带我见你,我没做好心理准备,以为她又说着玩的,态度上让她不满意,之后她一直跟我冷战,对我不理不睬到现在,我不明白,她究竟心里在想什么。”

  范祟看她走过来,原来点燃的烟,摁熄在方向盘旁边放着的一个挖空的萝卜上,里面已经装了不少烟头,还伸手扇开烟雾,以免烟雾熏得她跟肚子里的孩子。

  范祟扇完烟雾,接着说:“杨场长,我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负心人,我想娶她,不是说说而已。我这些年存了一些积蓄,虽然不多,但是用来修建一套小的红砖房子足够了,也能给她买三转一响。不过我每回找她,她都不理我,也不听我说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感情这两人就为了对方是不是真心的,在这里相互猜疑,互相折磨,这算什么事儿啊。

  杨秋瑾无语了,“我妹是喜欢你的,你别看她笑脸盈盈好相处,实际她性子傲着呢,她认定你就是跟她玩玩而已,你要不拿出一点实际行动,不好好跟她说说,表明自己的真心,跟她解除误会,她就会狠心下放弃你。到那时候,你不后悔?”

  看见范祟熄烟,扇开烟雾的举动,杨秋瑾就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很细心,很有爱心的人,杨秋月要真跟他结婚,应该不会吃亏,这才跟他废话这么多。

  范祟若有所思,“杨场长,我明白了,一会儿我拖完化肥,就找她好好的说道去。”

  他开着拖拉机突突突地走了,杨秋瑾转身往养殖场的办公室走去。

  虽说她以身作则,带领全场职工积极干活,到底她是怀孕七个多月的孕妇,在地里干一会儿活,就觉得腰部累得慌,肚子里孩子的胎动要比平时频繁,这代表孩子受不住了,她得回办公室歇歇。

  养殖场如今的办公室修建在场门口斜对面一百米的位置,是一栋两层的红砖楼,离家禽、牲畜棚很远,闻不到粪便味道。

  楼前有个小广场,两侧种着边疆地区特有的雪山报春花、番红花、山杏花、达子香、金莲花等等花朵。

  四月的季节,边疆万物复苏,这些种植的花朵大部分都发了嫩芽,开着小花朵,一走到办公楼下,传来一股淡淡的花香。

  杨秋瑾闻到花香,只觉得心旷神怡,心里盘算着,有空让职工们把整个养殖场外围得外墙下都种上时令的花朵,这样辛勤劳动之余,大家也可以赏花,让自己的心情愉悦。

  她的办公室在二楼,她刚上到二楼,于聪急匆匆地跑进她的办公室说:“杨姐,上头派了一支革、命队伍,要到天山农场查翟书记,查搞研究的一群教授,还要革韩永信夫妻的命。”

  自打杨秋瑾劝解了龙妍丽,于聪跟龙妍丽处上对象后,于聪就收敛了花花公子的本色,这段时间都跟龙妍丽如胶似漆黏在一起,对杨秋瑾这个‘媒人’,也从场长的称呼,变成了姐。

  杨秋瑾皱眉:“你从哪收到的消息?听的你意思,像是有人专门冲着他们来的。”

  “你忘了上个月,我自个掏腰包,在我的办公室里安装了一部有线电话?我收到的消息,自然是我爸透露给我的。”于聪一屁股坐在她面前的扶手椅子上,没个正形的把腿放在她的办公桌子上道:“前几个月你不是让韩永信把农场里那些闹事的革命者给压了下去,我估计是那些人怀恨在心,专门写信到首都革委会举报了翟书记他们,上头这才派人下来。”

  斗人者,终被人斗。

  闹革命的这几年,天山农场一直有人打着革命的口号,四处批d他们看不惯的人,每次都被翟书记压了下去。

  这次估计是韩永信把他们弄狠了,他们狗急跳墙,举报到了首都去,上头才派人下来。

  其实以现在的形式,基本每个地方都在斗,天山农场这么多年没斗起来,属实违和不正常了点。

  杨秋瑾道:“来就来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首都派来的革命小组,咱们也不能将他们赶回去,得想法子扭转他们对咱们农场的印象,好让他们知道我们远在边疆建设的建设者有多难。”

  “这可是从首都来的革命小组,必然会引起区政府和阿瓦兵团的注意力,到时候他们肯定也会派人随行,要想保住翟书记跟那些教授,恐怕有点困难。”

  “怕什么。”杨秋瑾冷笑:“这些闹革命的人之所以闹革命,不就是想让农场所有部门的干部停止工作,跟农场那些下九流一样下地干苦活,让农场乱成一团乱麻,停止生产,他们就觉得他们革命成功胜利了。既然他们愿意这么干,那就让这些革命者走不出我们农场,跟我们一同感受吃苦,让他们知道我们有多不容易。”

  “你想干什么?”于聪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杨秋瑾出了办公室,到养殖场专门修建的一个马棚里走,从里面牵出来奔影。

  她如今身子重,也不妨碍她上马,奔影很有灵性,知道她怀孕,每次她上马,奔影都要半蹲下身子,方便她上背,这次也不例外。

  杨秋瑾骑上奔影,伸手摸了摸它的马头,夸奖它:“好马。”

  奔影站起身来,鼻子里嗤气一声,回应她摇了摇马头,似乎在说它就是匹好马。

  杨秋瑾笑了起来,双腿轻轻夹了一下马肚子,奔影就不疾不徐地向着农场团委大楼行去。

  一个多小时后,她到达了团部。

  翟书记正好从农场视察回来,看见她挺个大肚子骑着马下马,赶紧过去扶她一把,“你说你一个女同志,都这么大的肚子了,干啥还骑着马到处乱跑,不怕肚子里的孩子被抖掉流产啊。”

  “要是那么容易抖流产,他也不配做我的孩子,我可是革命战士,革命战士的孩子自然要有革命意志。”杨秋瑾满不在乎的把马拴好,“翟书记,我有急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翟书记问。

  “咱们上去,到你办公室说行吗?”

  “怎么,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的?”翟书记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干部,其中一人是农场场长吕兴贤,那个长相憨厚,实际比谁都精明的中年男人,一脸不爽的表情问。

  “吕场长,你确定我要在这里说?”杨秋瑾指着周围人来人往,不停忙活的农场其他人问。

  吕兴贤卡壳了,知道杨秋瑾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打着哈哈说:“哎呀,杨场长,我就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我没当真,吕场长,请吧。”杨秋瑾笑着做了一个请走的手势,示意大家上办公室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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