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陆肆儿
繁华城市的另一边。
舒雪正在洗澡。
她晚上喝了那么多酒昏睡了好几个小时,等被尿憋醒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她被带到了周煜的房子,主卧并没有他的声音。
估计是她身上的酒味太重,他去次卧睡了。
舒雪都容忍不了自己身上的酸臭味,直接起身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花洒喷头落下热水的身后,她脑子里面闪过了许多想法。
等洗完澡,走出房间。
便看到周煜就坐在主卧的沙发上,房间里的灯没有开。黑漆漆一片,只有外面透进来的光勾勒出了他的轮廓。
周煜听到动静抬头看向她,“我怕你饿,准备了一些夜宵。家政阿姨晚上不在,速冻饺子可以吗?”
沙发前的茶几上就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饺子,小小个的,刚好是一口一个。
“可以。”
舒雪走到了他的身边坐下,乖乖地吃着那碗饺子。她在想,有多少女人感受过周煜半夜的体贴呢。
他看似放荡不羁,但内心一定有柔软处吧。
只可惜,那块柔软的净土似乎不属于她。她不该发现储物室里那些东西,更不去深究他在手机里搜索的那个名字。
“舒雪。”
周煜的语气带着几分抱歉说道,“周六天元集团会在大酒店举办一场设计师沙龙,未来城项目已经交由我负责了。出席的设计师都是国内外小有名气的,我可能……”
设计师沙龙,就是设计行业的交流酒会,与志趣相同的人促膝长谈,比正式会议更休闲一些。能够一片品酒吃西点,一边畅所欲言。
舒雪一边吃着饺子一边说道:“太巧了!我正好想和你说周末我爸妈有事,去不了了。下次再约时间吧,我们之前说领证也有点草率,你都没有和我求过婚呢。”
她笑着看向他。
周煜跟着笑了一声,看着像是松了一口气。
舒雪低下头,周煜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对于周煜而言,恐怕除了那个人之外,其他人都是将就。
甚至舒雪已经猜到他不婚的原因了。
“等下周,我约你父母去富春园吃饭。到时候再聊聊我们的婚事……”
“看你什么时候有空都行。我吃饱了,想要消食去小区走上两圈,你先睡吧。”
舒雪她已经没有那样迫切想要将自己嫁出去了。
“周煜,我想搬回家陪陪我爸妈。小公寓那边,我也不太想住了。他们年纪大了……”
周煜应了一声:“也好。”
……
第二天。
天蒙蒙亮。
一夜未眠的乔惜便起身,拿出手机给在乡下的春花婶拨了个电话。电话许久都没有接通,她难免有些心浮气躁。
乔惜走到卫生间洗漱,用冷水好好清醒了一番。
她看着白皙皮肤上特别明显的黑眼圈,决定用粉底液先薄薄打个底遮盖一番。等她走出房间后,又给春花婶打电话。
依旧没有打通。
乡下人早上都比较忙,或许没有将手机带在身边。
乔惜深吸了一口气走下楼。
钱婶打着哈欠走出房间,看到墙上挂着的时钟才六点,乔惜便收拾好了下楼。
“少夫人,您起这么早?我还没做早餐呢。”钱婶观察着她的表情说道,“少夫人,要不我给您下碗小馄饨吧,很快的。”
乔惜勉强地笑说道:“好吧,麻烦钱婶了。”
她时不时看一眼手机屏幕,依旧没有电话。
钱婶将鲜滑喷香的小馄饨端上,上面撒着葱花和紫菜,掩映着青瓷花碗特别勾人食欲。
“谢谢钱婶。”
乔惜道了一声谢,眼睛盯在屏幕的资料上,一边用白瓷勺舀了一个圆鼓鼓的小馄饨。
“嘶!”
舌尖被狠狠烫了一下,又麻又疼。
“少夫人赶紧喝口凉水,怎么今天心不在焉的。我……”
嗡嗡嗡。
乔惜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春花婶的电话。
第422章 钟少,我找你求证一件事
乔惜看着钱婶说道:“我没事,你先去忙吧。”
“好。”
钱婶犹犹豫地走了。
乔惜这才将电话接了起来,春花婶的嗓门很大,中气十足。她笑呵呵地问乔惜一大清早打电话到底是什么事情。
乔惜轻声说道:“春花婶,我记得上次回村祭拜的时候,你说看到一个眼生的年轻人上山了。能不能和我描述一下他到底长什么样吗?”
春花婶说:“嗨呀,戴着个墨镜和口罩也看不清具体长相。”
春花婶大大咧咧地说道,“我和你男人说过这事,他说那男的是你们的朋友。咋了,你们夫妻吵架了?”
朋友。
乔惜没想到霍行舟居然也知道,“春花婶,我老公还问你什么?”
春花婶将她与霍行舟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乔惜。
乔惜的脑袋嗡嗡响。
她确定去月亮村的男人就是钟意,他受了伤又被带回城了。
为什么一个帝都钟家的贵公子,要去月亮村那样的穷乡僻壤。
乔惜的手指都在抖。
“春花婶,谢谢你和我说了这些。以后谁问你都别说,包括我老公。”
“好吧。”
春花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至少听劝。
“那我先挂了,下回有机会再回去看您。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和我说,我从城里给您带回去。”
“我哪还能再要你的东西,那两床蚕丝被就很金贵了。”
乔惜挂断了电话,心跳失常。
她脑中浮现那一年阿意下葬时候的场景,他明明已经被医院宣判死亡,程爷爷亲手带着他骨灰回村的。
怎么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巧合?
难道钟意去月亮村是有别的目的吗?还是说他原本该有个孪生兄弟。
乔惜不信鬼神,不信怪力乱神,她只能将一切都往最合理的方向去解释。毕竟一个死人突然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那是恐怖片。
她最信任的就是程爷爷,那位严肃又令人敬佩的老人是不会撒谎骗她的。
可是乔惜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两个最不可能的人,会演这么一出大戏,骗了她,也骗了村子里的所有人。
乔惜的手心发凉,颤抖着拨了程寒的电话。
手机依旧显示不在服务区内,失联。
怎么还联系不上,是不是出事了?
乔惜点开微信给他发了一条语音。
“程爷爷,如果您回到海城一定要给我打个电话。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问您。”
她不甘心,继续追问。
“程爷爷,阿意有没有孪生兄弟?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他的身世,他父母真的双亡是个孤儿吗?”
她的喉间有些酸涩。
“请您给我一句准话,阿意……真的死了吗?”
这已经是小古板能幻想到的极限了。
乔惜突然站起身对着厨房的钱婶喊道:“钱婶,我去医院了。”
钱婶从厨房赶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一个背影,“这么着急,医院最近很忙吗?哎,连早餐都没有好好吃。少爷怎么还没起来。”
老陈积极待命。
每天四五点便起来锻炼了,看到乔惜就直接载着她去了医院。
一路上,乔惜都紧紧捏着手机,心也揪住了。
无礼地冲到钟意的病房,看看他右手腕上是否有那条浅浅的疤痕就知道了。人有相似,名也有相同,总不能连疤痕的位子都是一样的吧。
只要有,那就说明……
“老陈,能不能再开快点?”
“少夫人,已经挺快了。这个点不是早高峰,您是有重要病人要接诊吗?那我尽量。”
老陈又加快了一些速度。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七点了。
医院的七点比其他场所要热闹许多,早就等号的家属病患们都挤在大厅内外。乔惜走进了医院,快步朝着电梯口跑去。
等了几趟电梯后,终于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