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大富婆 第5章

　　老黄被简家南的童言童语逗笑，不住地点头，“好，好好好，那等你们开了大饭店，我一定要来尝尝其他的菜！”

　　他们一问一答中，新的一碗海南粉新鲜出炉，同样是卤汁、米粉、还有盖在上面的满满小料，看这水准跟上一碗一模一样，老黄很是满意，拎着塑料袋就走。

　　只是走之前还在咂嘴惋惜，“还没吃到你们明天的新菜，可惜我现在就要走了。”

　　末了突然折回来，急切发问，“你们这个摊子，这几天都在是吗？”

　　简家南欢快地回答，“都在！”

　　老黄这才开心起来，“行，那我回家的时候再来试试！”

　　明天不在没关系，反正他回家坐火车的时候还得经过火车站，到时候买了不就行了，还能打包一份带回家给家里人试试呢！

　　顾客的肯定是最好的招牌。

　　好多人本来听了凑热闹来看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还见证了老黄被海南粉折服的这一场景。

　　简家南先前就给爸妈出了个主意，找来个大大的木质招牌，将海南粉三个字，还有价格都写在上面。

　　简家北不解，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多此一举吗？

　　简家南很有耐心地跟他解释着，“这才显眼啊，而且，有时候大家看到新东西出现的时候还有不解，会因为担心价格太高而不选择购买，我们直接明码标价，哦对了，‘明码标价’这四个字也要写出来。”

　　这也是简家南观察出来的。

　　先前在海南岛的时候，苏琴轩在供销社里面做工，简家南就发现，一旦没有价格明示，很多人见到了新东西的第一反应则是无视，而不是很有兴趣地提问，还有，问价格的过程也会浪费很多时间，那还不如直接标价出来算了！

　　简家南的这个主意果然不错，这块招牌够大够显眼，苏琴轩还融汇贯通，在标价下面写了量大管饱，味美价廉几个推销之语。

　　人家一看价格合适，味道也不错，最后的一丁点迟疑顿时消失了。

　　本来就有许多人出了火车站也不着急着离开，反而在火车站大门口站着，有的在休息，还有的在打量这块新土地，寻找新的做工机会。

　　这些人自然注意到先前老黄的动静，再加上香气扑鼻，纷纷都挤着往这个小摊子的位置走来。

　　周围的小吃摊也不是不香，但是综合下来，就是没有吸引力。

　　正好到了饭点，权衡之下的大家纷纷一往而上，向着苏琴轩叫嚷，“我要一份海南粉！”

　　“我也要一份！”

　　“我的不加辣椒，多放点花生碎！”

　　“我的多加点醋！”

　　到了这个时候，一家四口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怎么先前还无人光顾的小吃摊，现在这么多人过来了？

　　但是他们没有闲心去想其他事情，只能机械地按照每个人的要求忙活着。

　　苏琴轩当然是居于主要地位，一整个摊子都以她为中心井井有条地忙活着。

　　简阳平负责问话和收钱，他跟人沟通，不遗余力地吹捧着自己爱人的厨艺，偶尔讲解下家乡的美食，从面色不一的客人手中拿走钱，再找回零钱。

　　两个既拿不起锅勺也不会找钱的小孩子，则在旁边协助点零碎的活计。

　　简家北给人加各种葱花小料，完美地照顾着每个人的不同要求。

　　简家南则发挥优势，招揽顾客，不停地吹捧介绍，“这可是我们海南的黄灯笼辣椒酱，很香，又不是很辣，尝尝嘛！来一点也行！”

　　一家人虽然昨日演练过，也安排过每个人要干的事情，但是第一次实战，终究还是有些手忙脚乱的，不过四个人都是聪明能干的，渐渐的就适应了下来，各司其职，井然有序，配合得很有默契。

　　饭点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两个小时下来，不停的有人从火车站出来，在他们摊子面前停下，又有人要进去火车站，上车前买一份海南粉进站吃。

　　有人犹犹豫豫，虽然脸上动摇，但是最后说了一句：“汤汁还是不好携带，”说完就转身去了隔壁卖粗粮的摊子。

　　简家南见了这个场景若有所思，看着那个人的背影许久没转头。

　　哥哥简家北还以为她这是遭遇了挫折伤心了，连忙安慰道：“没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继续吧，哥哥帮你！”

　　简家南摇摇头，抿起嘴角笑了起来，示意自己没事，继续热火朝天地忙活起来。

　　就这样，大概持续了两个小时，饭点而过，等到捞完最后一碗海南粉，苏琴轩才讪笑着对后面排着队的客人说：“不好意思啊，已经没了！”

　　“什么！没了？”

　　“真的没了？我排了这么久的队，一点都不剩下了？”

　　“能不能再抠出来一碗？不、不用一碗，一口也行啊！”

　　苏琴轩的那一句话出来，马上就有不少排队的人大声抱怨着，长吁短叹，都不敢相信海南粉已经一晚都不剩下了。

　　简阳平和苏琴轩费了好大的力气，好说歹说，才将他们哄走。

　　他们本来的计划是卖上整整一天的，但是眼见着不过中午过去，已经卖完了，那下午还卖什么？自然是打道回府了！

　　但是简家南有不同的主意，“爸妈，你们接着去买米粉吧！我跟哥哥在这里等着你们！”

　　夫妻两对视一眼，其实他们也有这样的想法，尝到了赚钱的甜头，他们更加不可能放弃了，只是顾忌着两个小孩子年纪还小，可能累了想回去休息，便按下了这一想法。

　　但是这两个孩子都这么懂事，这么为家里着想，有那么一瞬间，苏琴轩都分不清眼睛里的是泪水还是水蒸气了。

　　“好好好！那你跟哥哥在这里，我们很快回来！”

　　一家人先回了招待所，两个大人去进货，小孩子则午睡一下。

　　等到了下午，又是一场硬战，只是跟上午比起来，有一点不同，他们都熟练了很多，效率也提高了很多，不再手忙脚乱了。

　　下午的人流量竟然比上午还要大，原本简阳平两人就是往多了买原料，想着一个下午卖不完明天还可以接着卖，但没想到的是，竟然全部卖出去了，跟隔壁的摊子相比，竟然还提早收了摊！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要收摊回去了，你可以看看其他的摊子，也是美食，味道一样的好！”

　　）

　　“对对对，已经没了，明天还会有！”

　　“真没了，我们没藏，对不住了！”

　　苏琴轩都不记得类似的话自己说了多少句，连忙加快收拾东西的脚步，跟家人一起回去。

　　等回了招待所自己的房间里，连个大人小心翼翼地锁好门，将鼓鼓嚷嚷的钱包倒在桌上，一家人看着在桌子上叠成了个小山一样的零钱堆，面面相觑。

　　只有简家南喊出口，“哇！好多钱啊！”

　　哥哥简家北翻了个白眼，“不要这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简家南嘿嘿笑起来，“我这不是第一反应嘛！”

第6章 新生活

　　简家南和简家北眼巴巴看着两个大人数钱，他们越看越激动。

　　其实苏琴轩心里有数，她自己亲手准备的食材能不清楚吗，那些菜最多能做六十多碗海南粉，别看这些钱堆起来看着很多的样子，实际上不是什么大数目。

　　夫妻两合计完，今天一天的收入正好是个整数

　　——16元，也就是一共卖出了大概六十碗腌粉，跟苏琴轩估计的没什么差别。

　　一天收入16元，刨去买原料的成本也能有个6、7元的利润，要是一个月天天出摊就是300元，是夫妻两人一个月工资加起来的几倍还多一点。

　　简家小摊首战告捷，大家都兴奋得很。

　　苏琴轩清了清嗓子，开口总结：“我们今天是第一天做生意，虽然营业额比较满意，但也暴露了很多没注意到的问题。比如说，这位同志。”她看向简阳平，“你一声不吭的，以为是在演默片吗？”

　　简阳平连连讨饶，表示自己下次一定更正。

　　苏琴轩满意地继续说下去：“还有，我们这手忙脚乱的，很多事情都出错了，比如说低估了买菜的数量，导致了有些来买的人没买到。还有找钱的速度不够快，耽误了时间，这些都是小问题，可以慢慢练。最重要的是，我们证明了这条路是可行的，这个收入即使不入厂上班养活自己也是绰绰有余。”

　　苏琴轩不愧是在供销社工作多年的管理层，对打一棒子给一甜枣深有体会，她的三个“下属”听了这一番话满脸兴奋，个个与有荣焉。

　　“还有，今天有一位同志我们需要特别表扬。”

　　一听这话，大家都挺直了肩膀坐的端正，其他三人若有所思地将目光投向最矮的那位家庭成员。

　　苏琴轩继续说下去，“那就是我们的南南同志！”

　　“她在今天的海南粉售卖行动中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一、在无人光顾事不怕丢脸热情叫卖；二、在客人犹豫的时候开足马力说服人家买下；三、注意细节很少出错！”

　　妈妈的话一落地，小小的房间内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听了家庭成员的不停夸赞，简家南小脸通红，都有些害羞了。

　　她嘴角一直咧着根本放不下来，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很谦虚的模样，摆摆手，做不值一提状。

　　真是逗死个人了！

　　一家四口为此真心实意地开心着，但是最重要的不是为了他们赚钱这一点而开心，而是一份肯定，这么多人选择购买他们的食品，不是说明了对他们的肯定吗？

　　就是这一点，给了他们信心，一种靠自己的双手劳动也可以养的活自己的信心。

　　简家北都有点想哭了，他擦了擦眼眶，略带着哭腔地说：“真好，原来我们也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苏琴轩心有余悸地点头，“是啊，原先还以为，这里做生意也是禁止，要被抓回去的，没想到啊，政策变了就是不同，改革开放实验点就是不一样，大家都在做生意，没什么丢人的。”

　　其他四个人纷纷点头赞同，是啊，从前，不说前几年，就说去年吧，做生意小买卖都是不被允许的，就算是想去黑市买点稀缺商品，他们也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被发现了会被重罚。

　　但是深圳这里可不一样！

　　虽然跟报纸宣传或者人们口中流传的“遍地是黄金”完全不同，但是这里能让人做生意啊！

　　他们自己赚钱自己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也是“遍地是黄金”的一种诠释吗？

　　简阳平也是深有同感，“哎，我跟你们妈妈在厂子里工作了十几年了，思维和想法都被完全禁锢住，从前哪里想得到还有出门摆摊做生意这一种谋生的方法呢？”

　　“还是今天尝试过才知道啊，原来赚钱有这么多方法，并不拘俗于在厂子里给人打工。”

　　他们年轻时也以为，一辈子也就这样望到头了，可是没想到，竟然给他们寻摸出了一条新路！

　　简家南眼睛里都是光，谁说一句话她就点一下头，脑袋都快要点不过来了。

　　她喜滋滋地傻乐道，“真好，真赚钱，第一天就有10块钱，两天就是20块，三天就是30，一个月就是……就是300！”

　　简家南兴致冲冲地朝着亲人告知这个重大发现，她深沉地说：“我们可能……就要发财了。”胖嘟嘟的手撑在下巴上，想要做出深沉的模样，奈何实在不够格，落在家人眼里反而显得异常可爱。

　　苏琴轩失笑，“哪有那么容易，发财什么的，还早着呢！”

　　简阳平也在泼冷水，“是啊，别看我们今天一天就赚了10块，但是这还没有刨除成本呢，锅碗瓢盆的要钱，我们人工也是要钱的，这些都得算进去！”

　　简家北认真地说：“而且，今天可能只是运气好，接下来的时间里，可能赚不到这么多钱了，一天两三块，都是有可能的！”

　　作为家里年纪最小、思维最为天真的小孩，北上深圳对于简家南来说并不是一件多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在她眼里，这反而是一场大型的真人赚钱游戏。

　　比妹妹大了几岁的哥哥简家北已经懵懵懂懂地知道家里情况了，开始为赚不到钱而着急上火。

　　但是在被保护得很好的简家南看来，这只是比赛，比的是谁赚的钱更多。

　　毕竟，谁让母亲担心简家南不适应环境，那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来安慰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