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船果心
楚媛差点被气笑了,瞪着女儿看了半天,又无奈叹气。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就这么叫人操心呢!
偏偏安镜还无知无觉,一脸无辜的看着母亲:“您就偷偷跟我说一说呗,我保证不去刺激我哥,毕竟这事要是真的,他可就太惨了……”
楚媛已经彻底不想跟女儿说话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她突然又问女儿:“你哥要有了嫂子,你什么想法?”
安镜眨巴眨巴眼睛:“挺好啊,总比他当鳏夫好。”
……这一出是绕不过去了是吧。
楚媛无奈的叹气:“没这回事,就是你姐瞎说,她大咧咧的什么话都敢往外放,不要太信她说的。”
“就是,我姐老说江屿的坏话,还要我离我哥远点,我觉得她就是对我哥有偏见。”安镜马上附和母亲。
……这句话,倒也不是不能听一听。
楚媛被儿女间的关系绕得头疼,干脆放弃,无奈摸着安镜的头:“你还小呢,现在不用想那么多,等你大了再说。”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操心太过,老的可是自己。
安镜还不服气,挺着胸脯一脸严肃:“我早就长大了,您不能老把我当小孩子看。”
可惜得到的回应只有:“乖,别多想了,先去吃饭,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不少事呢,够你忙的。”
安镜就这么一脸无奈被她妈给打发走了,内心充满了愤愤不平。
回房间的时候,她还遇见了江屿,应该是刚从公司回来,正站在花园里抽烟。
她向来不喜欢烟味,江屿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抽过,乍然看见这一幕,安镜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江屿这样,看起来竟然还挺帅……
时值黄昏,暮色四合,天色昏沉,一切都罩在一种暧昧的暖黄色光影里,高大的青年站在树下,微低着头,烟头的火光在指尖明明灭灭,就像是老电影里的主角,带着一种忧郁而深沉的气质,捉摸不定,又英俊得出奇。
安镜一时看得出了神,等到江屿回头看她,她才慌慌张张的收回视线,装模作样的在鼻子前面扇了扇,还没说话,江屿已经把烟头重重地按熄了。
他好像本来想要走过来,又碍于身上的烟味,走了几步就停下,远远的看一眼安镜,嗓子有点哑:“你先去餐厅,我等一下再过去。”
那种莫名别扭的感觉再次找上来,安镜点点头,没说话,扭头走了,又过了几分钟,江屿才过来,脸上手上微微带点湿气,身上的气息很清爽,完全没有了那股子烟草味儿。
两个人侧对着坐着,江屿始终低着头,神色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不怎么说话,安镜倒是时不时往他那边看一眼,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安镜旁边坐的是宋梨若,她刚从公司赶回来,一回来正好赶上饭点,她洗了手,先重重亲了妹妹一口,才嚷嚷着肚子饿了,去看菜色,又见到自己最喜欢的老家小吃,更欢喜了,热情推销了一圈,甚至连江屿,她都大方的给了两块。
江志儒今天也在,他乐呵呵的看一眼两个小姑娘,又看一看妻子和儿子,觉得这样和乐融融的气氛着实不错,要是能把那个叫做安镜的小姑娘收作干女儿,他也是乐意的。
可惜,这事儿他之前跟妻子提过一嘴,结果妻子瞪了他一眼,让他少操闲心,管好自己就行。
江志儒还挺委屈,不过看妻子的样子,心里应该有计较,他也就懒得管这一茬了。
宋梨若突然又咯咯的笑起来,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侧过头,低声跟妹妹说悄悄话。
安镜弯着眉眼笑,看着姐姐。
江屿的目光,又轻轻看了她一眼。
江志儒乐呵呵的拍了拍肚子,一副心满意足,岁月静好的模样。
楚媛看看儿女们,又瞪一眼丈夫,叹口气,总觉得自己的白头发,好像又多了两根。
她以前总觉得,梨若跟自己很像,现在仔细看起来,她那粗得像钢筋一样的性子倒更肖似丈夫,一看就是不操心的人,轻轻松松长命百岁。
这样也好。
第38章
一顿饭吃完,楚媛觉得自己足足老了十岁。
她叹口气,没什么心力说话了,丈夫倒是难得展现出慈父的风范,先是关心的问了几句安镜治疗的事,又跟儿女聊了一会工作,满意的点点头,习惯性想发零用钱,才想起自己两个孩子都工作了,转而笑眯眯的对着安镜当了一回散财童子,然后就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心满意足回自己的书房去了。
这个做爹的,仿佛对给零用钱有什么执念——也可能是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就这点用处了。
楚媛对着丈夫的背影默默吐槽了一句,又看向安镜,笑:“给你就接着,反正他钱多。”
安镜看着熟悉的数字也很感动。
果然爸爸一如既往,依旧是可靠的财主啊!
大家都没变,可真的太好了——除了江屿。
安镜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江屿,对方唇色素白,神情也淡,垂着眼正往楼上走。
虽然……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安镜想去追江屿,突然又被姐姐一把拽住:“来来来,正好你来了,帮我参谋参谋下一季的衣服,到底是学艺术的,我觉得你的眼光比我强多了……”
安镜被姐姐拽得拐杖差点都没拿稳,还好宋梨若高,及时把妹妹抓进怀里,才没让她摔倒。
安镜嗔怪的瞪了姐姐一眼,然后就被无奈拉走了。
楼梯上的江屿看见了这一幕,烦躁的皱一下眉。
姐妹俩商量了半天衣服配饰的搭配问题,宋梨若才终于心满意足的放妹妹离开,走之前还神神秘秘的的说,过两天有个惊喜给她。
安镜问了半天,她也不肯说,只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第2天一大早,安镜睁开眼,看着熟悉的房间,用力伸了个懒腰,才慢腾腾的从床上爬起来。
她今天任务挺重,不但要去医院复查,还要跟老师见一面,确定能不能跟着上课。
复查的结果还不错,陆医生还夸安镜拐杖用得不错,这么再坚持一两个月,应该连拐杖都可以放开了。
安镜松了口气。
下午去见那位老师,是楚媛陪着一起去的,不过她没跟着安镜一起进去,而是在外头等。
老师姓范,是一位相当有名气的专业级歌手,擅长多种唱法,同时也是国内顶级音乐学院的教授,她带的学生中不乏名人,有几个的名字讲出去,就算是在流行音乐圈,也颇有威望。
范老师的家位于一个环境不错的别墅区,周围绿树环绕,景色清幽。
说起来也巧,这位范老师,安镜正好认识。
她以前其实就在这位老师家里学过钢琴,只不过那时候,给她上课的是范老师的丈夫,秦老师。
今天也是秦老师开的门,他是一位在国内颇有名气的钢琴演奏家,五十来岁,长得很儒雅斯文,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看见安镜,他稍微愣了愣,看一眼女孩子手里的拐杖,又请这个学生先去客厅坐,他妻子马上就下来。
不一会儿,范老师就来了,她跟丈夫差不多年纪,穿着一件珍珠色的高领上衣,浅灰色缎面裙,外面披着同色系的薄外套,发丝灰白,身形却很挺直,带着一种艺术家特有的优雅气质,对安镜微笑的点点头,轻声细语请她和自己一起去练功房。
至于那对拐杖,她好像没看见一样,压根没在意。
“我们今天先试课,”她说,声音里自带一种特别优美的韵律,“不用紧张,让我先听听你的发声。”
安镜清了清喉咙,调整了一下姿态,深吸一口气,开始做最基础的发声练习。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安镜告辞离开。
范老师看起来比刚才神情更和缓,笑如春风,把安镜送到门口,对着她挥挥手,说下堂课再见。
安镜和范老师道谢,看见客厅里的秦老师,也微微鞠了一躬,很乖巧的说再见。
秦老师的神色又恍惚了一下,然后问妻子,觉得这个新学生怎么样。
“挺不错的,很有天赋,也有灵气,”范老师夸,“我本来以为只是个关系户呢,没想到,倒是让我捡到了一个好学生。”
“我刚开始只觉得她嗓音条件特别好,但是基础一般,后来才发现,这个孩子乐理基础其实练得很扎实,耳朵也灵,像是以前学了很多年器乐,临时转的声乐。”她笑着对丈夫说。
“毕竟是楚女士介绍过来的,要是资质太差,她也不好意思推荐给你。”秦老师暗暗恭维了妻子一句。
范老师乐,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你以前那个学生,江望舒,是不是就是楚女士的女儿?我记得那时候你对她的期望很高,可惜……”
对艺术家来说,最遗憾的事情,莫过于年少天才还未成名,就早夭了。
说起以前的学生,秦老师忍不住叹口气:“那也是个天赋极好的孩子,我记得她写了几首歌,有一首你还很喜欢。”
“是那首《梦秋》吧?”范老师点头,“确实是可惜了,那样的孩子,要是现在还活着,也不知道能再写多少首好歌了。”
“演奏会应该也开过很多场了,”毕竟是钢琴家,秦老师对这个比较执着,“不过她确实在创作上很有天赋,钢琴曲或者交响乐什么的,说不定也会尝试一下。”
可惜现在假想这些也没有意义,孩子都走了,说什么都没用。
“说起来,你这个新学生和那孩子有点像——五官上不大一样,但是气质很相似,可能两个人是亲戚。”秦老师猜。
范老师高兴的说:“那也是一种缘分。”
学生追求名师,名师也同样希望能够遇到好学生,两者相辅相成,才能成就最完美的状态。
离开范老师的家,回到车上,楚媛就问女儿试课怎么样。
“范老师水平很高,”安镜很兴奋,“我以前来找秦老师上课的时候,就觉得她人很温柔,但是专业能力特别强,这回上课的时候发现果然如此,她实在太厉害了,就一节课,我都感觉学到了很多。”
楚媛就笑,拍了拍女儿的手:“那你就要更加努力,跟上你老师的节奏。”
她都不用问,就知道这事儿肯定成了。
毕竟江望舒可是曾经鼎鼎有名的天才少女,除了某些眼瞎的,哪个好老师舍得拒绝这么优秀的苗子?
安镜抿着嘴笑,很高兴。
虽然她心里一直有很强的执念,但对于自己究竟能走哪条路,其实还是混混沌沌的看不清楚。
再加上不久前那件事,她虽然坚定地认为,那个吴老师水平不行,但心里也不是没有过犹疑。
不过现在,她心里的犹豫怀疑已经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重新坚定起来的信念。
她果然,还是喜欢这条路。
不管是声乐,器乐,又或者创作编曲,她仿佛天生就属于这些东西,沉浸其中,如鱼得水。
安镜轻快地摆动起身体,耳畔仿佛依然还响着优美的琴声。
看着女儿开心的模样,楚媛也笑起来。
之后一切都很顺利,范老师根据安镜的情况,帮她制定了详细的备考流程:根据小姑娘如今的情况,她除了常规的艺考路线,其实也可以考虑一下另一条有点险,但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路:获得权威性全国大赛的特等奖或者一等奖,从而拿到特招资格,免试入学。
只不过,能够获得这种特招资格的大赛,在全国范围内都寥寥无几,而且每一个都是各自专业内的巅峰,别说拿奖了,就算进入决赛圈都很不容易。
范老师原本还以为,自己这个主意有可能吓到那个娇怯怯的19岁小姑娘,没想到,安镜一听眼睛就亮了。
蓬勃的野心瞬间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带着一股初生牛犊,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迫不及待想要挑战一下全国各地的高手,而且,似乎还觉得,自己也不是没有希望赢。
这种念头实在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安镜的对手可不单单只有像她这么这么大的男孩女孩,随便看一眼往届的履历就知道,大赛的种子选手中,不少都是全国各大音乐学院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甚至还有在校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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