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船果心
下午去范老师家,夫妻俩都很关心的问了安镜恢复情况怎么样,要是身体还没好,不用急着来上课的。
安镜说自己没什么大碍了。
“那些不怕死的飙车党,”老太太很不爽的嘀咕了一句,“以前只是在街上窜来窜去的,没想到现在都敢在小区里这么开了。”
出事的第一时间,她就联系物业调了监控,还报了警,可惜因为没出什么大事,交警那边也顶多扣分罚款了事。
范老师又仔细打量了一眼江屿,然后对着安镜挤眉弄眼:“这就是你那个男朋友吧?他是不放心你,才特地陪你来上课?”
安镜脸微红,默认了。
“小年轻的,还挺黏人。”老太太呵呵一乐,也不多说话,领着学生上课去了。
安镜一离开视线,江屿又有些坐立不安,秦老师看出点端倪,拿着张报纸,端着个大茶缸子,坐在了他对面,和他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发现竟然还是个熟人。
“我说你瞧着眼熟呢,原来你是小江的哥哥!”老先生慈眉善目的笑,“以前就经常见你接送小江,那小姑娘……”
人年纪一大,就特别喜欢追忆当年,说起以前的事总也停不下来。
更何况,江望舒还曾经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弟子,对那个学生,秦老师期望很高。
可惜,再厉害的天才,总也敌不过命运无常。
江屿脸色沉静,垂下眼睑,听着老先生说起以前那些旧事。
“话说回来,小安是小江的亲戚?不知道怎么的,我总瞧这两个人有点像。”老人又问。
江屿艰涩的笑一笑,没解释,也没否认。
秦老师忽然一拍大腿:“嗨,又扯远了,自从年纪大了,我总容易唠里唠叨的,自己还不觉得,我夫人说过我好几回了,可惜,人都是要服老的。”
江屿:“您二位伉俪情深,让我很羡慕。”
秦老师哈哈笑,又跟小年轻传授起婚姻之道,说起来又是一篇长篇大论,等到安镜那边课都上完了,这两个人的话题还没结束。
范老师走过来,无奈的看一眼丈夫:“行了行了,逮着个人就吹你那一套,也不怕别人嫌烦。”
秦老师嘿嘿一笑,一点不在意。
江屿也很有礼貌的说:“秦老师教了我很多。”
小伙子看起来彬彬有礼的,气质又好,范老师挺喜欢,还叮嘱他常来做客,不要嫌老头子烦就行。
江屿笑着说好,才扶着安镜,告辞离开。
等人走了,范老师才说:“这一对看着其他都挺好,就是年龄差的有点大,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成。”
秦老师对此倒是有不同的意见:“小伙子一看就挺上心的,只要两个人感情好,就分不了。”
“你又知道了。”范老师笑着拍了一下丈夫。
“咱们俩就是,你看我对你这么上心,感情维持得多好。”秦老师骄傲地说。
虽然有点自夸自擂的嫌疑,但他确实也没说错,两个人虽然都已经两鬓掺白,但感情一直如初,很少红脸。
走出范老师的家,江屿就去牵安镜的手。
安镜别扭了一下,终于还是乖乖让他牵着,又笑着看江屿:“刚才听秦老师一番心理疏导,是不是稍微好点了?”
江屿点头:“要是我们能像他们一样,就好了。”
安安稳稳白头到老,活成了最幸福的样子。
安镜一愣,笑起来:“那咱们一起努力呗。”
她用力晃着江屿的手,就像是小孩子做约定那样,一脸认真的盖了个章。
可是到了晚上,江屿再次被噩梦惊醒。
他惊魂未定的大口喘着出气,再次沉溺于过往的回忆,一时间根本拔不出来,甚至连想去寻人的力气都没有。
安镜就睡在隔壁房间,听见这边的动静,连忙过来,抱住了摔倒在地的江屿。
“我就在这儿,好好的,一直陪着你,”她就像以前江屿哄自己那样,轻声细语的对他说,“这一回,我肯定要烦到你再也受不了为止。”
江屿定定地注视着少女的容颜,下一刻,整个人倒在她身上:“不会的,肯定不会有这一天。”
他终于在少女面前,袒露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我总是做梦,梦见5年前,你离开的时候,”他说话的声音很低,“那天早上,阳光很美,可是你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梦里,你再也没有回来,连入梦见见我都没有,”他仔细摩挲着少女柔嫩的脸颊,“但醒了以后,我又担心,其实现在,才是个美梦。”
就算是梦,他也甘愿永远沉溺其中,再不醒来。
安镜毫不犹豫的用力掐了他一把:“放心,这不是梦,就算你在做梦,我也会把你给叫醒。”
然后,她捏着江屿的脸,嗷呜一口亲了上去,就是角度有点没控制好,不小心撞到了他的鼻子,一时委屈的捂住了脸。
江屿闷闷地笑起来,一点点拿开了安镜的手,在她脸上落下了无数个细碎的亲吻,小心翼翼,又虔诚无比。
吻着吻着,逐渐深入,唇舌交缠,再难分离。
迷离的夜色,彻底削减了两人的自控能力,安镜身体微微发抖,脖子后仰,感受一股战栗,从灵魂深处生发。
今晚上,就算发生点什么,她也并不打算拒绝。
少女伸出手,紧紧的挽住男人的脖子,任他施为,似乎想就此沉沦于欲望的诱惑,彻底放弃抵抗。
江屿却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
他的耳根发红,眼睛亮得惊人,恋恋不舍地亲吻着少女柔嫩的肌肤,却迟迟不肯再进一步。
安镜也呼吸急促,羞涩的低声说:“我……我不介意的……”
“不行,你还太小了。”江屿终于强制自己抽离出来,起身,整个人背对着安镜坐着,努力压下那些焚烧的心火。
安镜不甘不愿的抿了抿嘴,又学着江屿之前的样子,整个人贴了上去,从背后一下一下嘬着他的肩:“我哪里小了,明明都成年这么久了。”
“乖,不要诱惑我。”江屿无奈的叹口气,再次把少女整个人抱进了怀里,“现在这样陪着我就好,安安静静的,不要胡闹。”
“才不要。”她在江屿怀里龇牙咧嘴的,十分愤愤不平,可惜,挣扎无果,最后,她还是被江屿抱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里,她似乎觉得那个人又吻了上来,一遍一遍,四处游走,四肢百骸都软绵绵,酥麻麻的,舒服极了。
可惜,刚一醒来,就看到那家伙端着一张假正经的脸,全然没有梦里的放浪纵情。
倒显得自己像个色女。
安镜生气的拍了一下枕头,狠狠的瞪了江屿一眼。
“乖,我出去有点事,马上就回来。”江屿今天的穿着格外正式,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更显得身材比例完美,惹人垂涎。
安镜忍不住又贴了上去,把脸放在他胸口:“你完全没事了?”
“嗯,好多了。”江屿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发顶,就急匆匆出门了。
安镜看着他的背影,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其实江屿刚一坐上车,轻微的恐慌症状再次发作,不过,比昨天明显好了不少。
他深吸一口气,面色转冷,吩咐司机开车。
助理也坐在车后座,手里拿着一叠资料,正在向老板汇报这几天调查的成果。
“这件事的背后指使者叫盛君,是盛正飞和现在这个太太的长女,”助理说,“她之前一直记恨安小姐顺利拜师,又觉得安小姐参赛是为了抢自己的风头,所以指使人来给安小姐一个警告,本来还想让安小姐受点伤,不过那个混混胆子小,只吓唬了一下就跑了。”
听到助理的话,江屿的脸色越发冷肃。
受点伤?那么脆弱的人,要是真被车再撞了,哪里只是简简单单受点伤就能揭过去的?
一想到那些更坏的可能,江屿内心的恐慌和烦躁一齐发作,急需一个宣泄口。
他首先去见了那个被指使的混混。
这个黄毛显然之前已经被好好的教训了一番,身上看着虽然没什么大伤,骨头却彻底软了,一见到这群人过来,简直恨不得整个人趴在地上,大声求饶。
江屿再让他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那些话语就像刀,把他的心脏挑得血淋淋的,抽痛得厉害。
但江屿选择让这种痛苦蔓延,直到达到顶峰。
最后,他终于忍耐不住,狠狠的揍了这黄毛一顿,看着这家伙烂泥一样趴在地上,哀声求饶,却依然无法压抑心里的怒火。
“再去会一会那位盛小姐。”他的神情越发冰冷,却又透着彬彬有礼的绅士气质,仿佛和刚才挥拳揍人的西装暴徒,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盛大小姐这时候正好从学校里走出来,身边围着一群拍马屁的跟班,笑得肆意。
从小到大,因为父亲的影响力,她始终都是人群的焦点,理所当然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但凡有人挡在她前头,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在圈子里,盛大小姐嚣张跋扈是出了名的,她爸又宠她,从来舍不得为了这点小事责怪女儿,别人也都捧着,更养成了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谁都不敢惹,以至于盛大小姐好久都没有出手整治过人了,没想到,一个刚成年的小丫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跟她争。
那是个叫安镜的小丫头,名字取得挺好,可惜上蹿下跳的,还敢舞到自己面前来,结果还不是被随便吓唬一下,就怕得住了院,可惜,她还是觉得那个教训太轻,不让那小丫头一口气住三个月的院,她实在不甘心。
想到几天后的比赛,盛大小姐又阴郁的皱起了眉,她五官其实长得不差,但是气质阴郁而暴戾,一看就是凶神恶煞的长相,很不好惹。
看盛大小姐心情不太爽朗,旁边的狗腿子一直努力拍她的马屁,哄了半天不得法,又说要不去隔壁电影学院收罗收罗帅哥,那些模样鲜妍的小奶狗小狼狗,在别人眼里高不可攀,可是在盛大小姐这里,很多都巴不得给她做条狗。
毕竟这个圈子里的人,谁不想攀上盛导这根高枝呢?
盛君终于被捧得神色微霁,带上了一点笑模样,忽然转头,盯着一个刚从车上下来的青年:“那是谁?咱们学校有这么帅的人?”
其他人转头去看:“看着年龄大了点,应该不是学生,可能是老师或者家属?”
“老师不可能,学校里要有这么帅的老师,早就人尽皆知了。”
“管他是谁,我马上就要他的资料,”盛大小姐傲慢的吩咐跟班,并且宣布,“我要追他。”
那人长相清贵矜持,轮廓深邃,气质极为出众,偏偏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忧郁气质,越发讨盛大小姐的喜欢。
终于有个跟班似乎认出了来人:“我好像在财经杂志上见过这人,还挺有名气的,好像叫……叫什么来着?反正是个有名的富二代。”
“那跟我还挺配。”盛大小姐一听就更喜欢了。
不过就连眼高于顶的盛大小姐都没想到,自己一眼看见的那个帅哥,竟然直直的朝她走了过来。
盛君略有些羞涩,脸上的戾气都收敛了不少,矜持的站在那里,等人搭讪。
帅哥果然停在了她身前,露出了风度翩翩的微笑:“请问您是盛导的千金,盛君盛小姐吧?”
盛大小姐点点头:“你认识我爸?”
“算是一位故旧,”江屿还是那副谈笑自若,温文儒雅的样子,“我正好打算去见一见您的父亲,盛小姐介不介意一起?”
“当然不介意!”盛君眼前一亮,又矜持的咳嗽了一声,“你是想……让我帮你引荐我父亲?不过我父亲挺忙的,不一定能碰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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