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日牛角包
陆北拉住她的手,低声问,“你包里常备着胃药,是因为我?”
孟玳玳顿一下,轻声嗤他,“你可真爱给自己脸上贴花,我包里备着胃药,是因为我爸,你不知道他胃不好。”
陆北笑,“我不爱给自己贴花不行,你都快不要我了,我再不给自己贴点儿花,你就更不会看我了。”
现在不是在车上,孟玳玳能施展开,她上脚要踹他,楼下传来说话的声音。
是沈清英和何敏,在商量明天沈清成生日的事情,明天沈清成是整五十九岁的生日,他们这儿的说法是过五十九不过六十,所以明天的生日要大办,这也是孟玳玳要再赶回来的原因。
孟玳玳听着她们的声音是在往上走,她还没来得及说让他松开她,她已经被他拉进了屋,门轻轻关上,陆北圈着她,将她抵到了墙上,孟玳玳推搡他,陆北腿压着她的腿,胳膊压着她的胳膊,两个人谁都不出声,身体的距离在沉默中远离又靠近,孟玳玳还要推他。
陆北抵到她耳边,唇擦着她的耳垂,把低语送到她的耳朵里,“你想让你妈知道你现在在我屋?”
孟玳玳不动了,咬着唇瞪他。
沈清英和何敏的声音越来越近,经过房间门口,又上了楼。
陆北俯身碰了碰她的唇,“别咬自己,会疼,想咬就咬我。”
孟玳玳真的咬上了他的肩膀,她妈说得对,她干嘛要自己生闷气,要气就气死他,她气不死他就干脆咬死他算了。
她牙齿一用力,陆北“嘶”了一声,孟玳玳想不管不顾地继续用力,最后又停下来看他,“你少装可怜,我根本都没用劲儿,你嘶什么嘶。”
陆北一手箍着她的腰,一手拉一下T恤的领子给她看,“这次真不是装可怜。”
他肩膀处起了很大一块儿淤青,应该是撞车的那会儿撞到了哪儿。
孟玳玳急着拉上他的衣服,踮起脚凑近看,压低的声音也有些急,“你不是说你没事儿!”
陆北稍微弯了下腰,把肩膀送到她跟前,“那会儿没注意到。”
孟玳玳看着那泛着紫的淤青,想碰又不敢碰,眼里不受控地沾上了些潮气,她不想管他,还是忍不住问,“疼不疼?”
陆北让她看到,为的就是招她的心疼,可等真的招到了,他又不想让她心疼了,他扯回自己的衣服,盖住肩膀,“一点儿也不疼,就看着严重,都没撞到骨头,估计明天就没什么事儿了。”
孟玳玳不信,“都要出血了,怎么会一点儿也不疼。”
陆北又将领子拉下来些,“那要不你给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孟玳玳的鞋踩到了他的脚,用力地碾,都这个时候了,让他还没个正经。
陆北笑着把她拥到了怀里,轻抚着她的头发,“真的没什么事儿,我是医生,要真有事儿,我肯定就去医院了。”
孟玳玳的声音闷在他胸前,“谁管你有没有事儿,疼的又不是我。”
陆北回,“我归你,你得管我,你要是不管我,就没人管我了。”
孟玳玳从他怀里抬起头,嘴微动,狠话要出来,陆北俯身压下来,唇似碰非碰地磨着她的唇,声音低到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听到,“嘘,有人来了。”
沈清英和何敏说话的声音又从楼上由远及近地传来。
他的气息严严实实地笼罩着她,孟玳玳的身子僵了一下,头稍偏,想错开两人相抵的唇,只是她一动,唇就刮蹭到了他的唇,他的唇是软的,她的唇只能比他的唇更软,似有羽毛轻轻地拂过掌心,细微的电流从指尖传到心头,有酥痒,更有心颤,不知道是谁的。
陆北只迟疑了一秒,就将她的唇含到了嘴里,孟玳玳躲不开,鞋踩着他的脚,屈肘抵着他的胸不肯让他亲,无声的拉扯反倒加深了身体的纠缠,陆北箍着她的腰,也不往她嘴里探,只裹着她的唇,轻轻地吮,慢慢地啄,从左到右,一遍又一遍。
孟玳玳被亲得有些昏沉,胳膊上的力渐渐泄了下来,踩着他的脚也不动了,等她察觉到,她手握成拳头,捶向了他的肩膀,陆北闷哼一声,唇却不松开她的唇,孟玳玳还要再捶,拳头落下来,想到他肩膀上的淤青,又停在半空,想用狠劲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最后只落在了他的胳膊上。
陆北幽深的眸光慢慢变暗,他拉着她的胳膊,放到了他的腰上,箍在她腰间的胳膊也用上了力,他一改刚才轻啄慢吮的温柔,托着她的后脑勺,凶悍地撬开她的唇齿,强势地抵进,孟玳玳的呼吸被夺走,身上脱了力,踩着他鞋的脚微微离了地面,全身的着力点只有她腰间的那只胳膊,她后退不了,只能让他带着往深不见底的旋涡里陷落。
搭在他腰上的胳膊不自觉地慢慢收紧,陆北的眸底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光,他压着她的腰,唇舌往更深的地方探去。
外面渐渐安静下来,没了说话的声音,只剩北风卷落雪花的稀疏响动,孟玳玳额头抵着他的肩膀,细细地喘着气,意识好像成了茫茫无边的雪地里那种银装素裹的白,他拂在她耳边的气息像是雪地里留下的脚印,深深浅浅地踏在她的心上。
恍惚中,她脖颈间一凉,意识也跟着一凛,她低头看去,她手里的盒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的手中,盒子打开,她的锁骨贴上了一个银色的细链,项坠是花瓣形状的钻石,盛开的花瓣贴着细白的皮肤,在灯光下闪着莹莹的光。
陆北随着她的视线一起看向花瓣,他哑声道,“这是玳玳。”
话音落地,他俯身下去,唇落在花瓣上,也落在她的锁骨上。
他在吻花。
也在吻她。
孟玳玳的名字是沈清英起的,玳玳是一种花,寓意着幸福,这也是沈清英和孟成对女儿的期望,希望她这一生都是幸福的。
这晚,孟玳玳梦到了满山的玳玳花,她躺在茵茵绿地上,看着错落在绿色枝叶里的簇簇花朵,像是又回到了十五岁的那个夏天的夜晚,只是这一次,她的梦里没有了眼泪,只有缀满星星的夜空。
孟玳玳醒来,天已经大亮,雪停了,陆北也走了。
他下午有一场手术安排,耽误不得,天刚蒙蒙亮就出发了,这是沈清英告诉孟玳玳的,孟玳玳只敷衍地“哦”了一声,像是没怎么放在心上,转头就拉着沈嘉言去布置客厅了,她买了好多装饰的东西,要把舅舅的生日宴弄得热闹又喜庆。
只是越临近中午,她越心不在焉,时不时地拿手机过来看一眼,沈嘉言看孟玳玳,“小姑姑,你在等谁的电话吗?”
孟玳玳把手机扔回茶几上,“没啊,我能等谁的电话。”
她的话还没说完,茶几上的手机起了震动,孟玳玳俯身去拿手机,因为有些急,胳膊不小心碰到了桌角,她缓一口气,边揉着胳膊,边接通了手机。
明明拿手机的时候很着急,等电话接通了,她却不急着说话了,只把手机贴在耳边,抿着唇沉默。
陆北说,“我到了,刚到,路上不是很好走,开得有些慢。”
孟玳玳 “嗯”一声,想问问他的肩膀怎么样了。
沈嘉言凑到孟玳玳耳边对着手机说,“陆医生小姑父,姑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你怎么才打过来。”
沈嘉言过来得太突然,孟玳玳都来不及捂他的嘴。
陆北低声笑,“在担心我?”
孟玳玳回,“我担心你干什么,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陆北道,“沈姨说你们要等路上的雪化了再回,到时候我过去接你们。”
孟玳玳的手摩挲着颈间的项链,她起身避开沈嘉言,小声道,“有我爸,有我舅,还有我哥,哪儿轮得到你。”
陆北的声音也跟着变小,两个人像是在说什么私密的耳语,“轮不到我,我才更要争取,要不然就更轮不到了。”
明明是隔着电话,她的耳朵却像是被什么烫到了,她利落地挂断了电话,争取也轮不到他。
结果还真没轮上,孟成好多天没见到自家太太和闺女,周末一到,就哼着小曲过去接人了,陆北上午一场手术,下午一场手术,晚上还要值大夜,等他上完夜班回去,孟玳玳已经跟着秦老师去出差了,他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她这些天不爱接他的电话,更不爱接他的视频,信息也是看心情回一条不回一条,到后面信息也不怎么回了,要不是他发过去的信息前面没红点,陆北都怀疑他进了她的黑名单,他好不容易从他师父那儿骗来了她的航班号,准备晚上去机场接人。
邵阳今天白天请了假,晚上过来值夜班,路口碰到陆北的车,看到他走的方向不对,问他不回家去哪儿,陆北回说去机场接孟玳玳。
邵阳愣了一下,“孟玳玳不昨天就回来了,昨晚还和辛晴一起吃饭了呢,你不知道啊?”
这下换了陆北愣神。
邵阳一看他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幸灾乐祸,“是不是吵架了?你怎么惹到人孟玳玳了,那么好性子的人都能生气到连出差回来都不告诉你,”他越想越笑得大声,“哎,你航班信息是不是老孟给的?他肯定是嫌你惹到他宝贝闺女了,故意整你的。”
陆北一言不发地升起了车窗,打转方向盘去了她学校那边,昨晚他回去得还算早,对面的那个屋的灯从头到尾就没有亮过,她既然已经回来了,家里又没人,肯定是住回学校那边了。
孟玳玳刚开学就跟着秦老师出了四天的差,今天又开了一天的会,开得她整个人昏头晃脑的,回了家也没什么食欲,但又觉得肚子里有点儿空,就熬了点儿特别稀的小米粥,准备再拍个黄瓜,拌点儿凉菜。
喝点稀溜溜的小米粥,再吃点酸酸辣辣的凉菜,应该挺提胃口的。
她黄瓜洗好,刚要准备拍,外面门铃就响了,孟玳玳以为是她点的奶茶到了,手里的黄瓜都没来得及放,就小跑着过来开门了。
门一开,看到人,她想关门,犹豫了下,又停住,肩膀倚着门,昂着下巴看他,“你过来做什么?”
陆北幽幽地问,“孟玳玳,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孟玳玳回,“我不能把你忘了吗?”
陆北的脚靠近她一步,“你说过,我长得还算不错,服务也勉强还算不错,你要是有时间,还会光顾我,我这日不能眠夜不能寐地天天盼着你光顾,你怎么能把我给忘了?”
孟玳玳拿黄瓜抵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再走近,“你不是挺聪明的,这还不明白吗,没光顾你,肯定是去光顾别人了。”
陆北看着她细白的颈子里戴着的项链,眸底有笑,他问,“光顾谁了?”
孟玳玳“祁”字还没出来,人就被他抱着扛到了肩膀上。
门紧紧关上。
断成两半的黄瓜孤零零地掉在了外面。
【?作者有话说】
注释:玳玳花的寓意,以及对玳玳花的描述,灵感来自---百度百科“玳玳象征吉祥幸福”,以及“玳玳花盛开,犹如繁星点点,缀满枝头”
第34章
◎孟玳玳,你不能言而无信◎
孟玳玳的头朝下, 腿晃在半空,拖鞋一只掉在了玄关,一只还在莹白的脚尖上挂着, 她的腿一晃, 挂着的那只也擦着空气掉了下去, 在地上滚了三滚, 孟玳玳揪着他的外套,咬牙一用力, 一脚实实在在地踹到了他的腰上。
陆北闷哼一声,孟玳玳人也被放到了沙发上,她的脚起势又要踹过来,陆北虚虚地握住她的脚腕, “踹别的地方可以,腰踹坏了, 你要怎么用?”
“你的不能用, 总有人能用。” 孟玳玳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 还能动的另一只脚要抬起,又被人握住。
陆北刮了刮她的脚踝, “别人的有我的好用?”
孟玳玳脚一颤, 肩膀也跟着一颤, 她回, “有。”
陆北的手指开始慢慢地往上走,温热贴着葱白, 轻轻划一下, 又重重地点两下, 他再问, “真有我好用?”
抱枕的一角被孟玳玳紧紧攥在手里, 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她不眨眼地直视他,“真到不能再真。”
很好,虽然不想承认,每当这个时候,陆北还是很喜欢她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犟嘴。
他胳膊钳制住她,伸手从茶几上拿过湿巾,抽出一张,看着她的眼睛,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好心再给她一次机会,“孟玳玳,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
孟玳玳的视线不由地跟着他的手动,她咽了咽有些发干的嗓子,撑着沙发背,想直起身子按住自己的吊带裙,但她一动,丝滑的料子蹭着她的腿,反而往上走了几分。
陆北盯着那俏生生的白,漆黑的眸子变得更暗,他将湿巾掼到垃圾桶里,转身握上她的小腿,屈起她的膝盖,欺身将她抵到沙发的角落里,手穿过吊带裙要往里走。
孟玳玳看到他手背上爆起的青筋才知道害怕,她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不肯让他再动,抖抖索索着嗓音回,“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用过,要不等我用了,再来跟你--”
她剩下的话被他原封不动地堵回了嗓子里,她困在他的身下,他钳着她的下巴,她一动都动不了,他却可以肆无忌惮地咬着她的唇深入浅出,一点一点消磨着她的意志。
孟玳玳揪着他衬衫的领子,想用力勒他,手指又慢慢松下来,软软地蜷在他的颈窝,任他带着她在起起伏伏的海浪里沉落。
一声挨着一声的门铃打断了交颈的缠绵,紧接着手机又响起震动,孟玳玳推开她,额头抵在他的唇角,艰难地缓一口气,“外卖。”
陆北拥着她,也轻缓着气息里的急,他低下头碰碰她沾着水润的唇,然后将手机拿过来,接通外卖小哥的电话,让他放门口就好。
电话挂断,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孟玳玳枕着他的胳膊,躺在沙发上,呼吸轻一下重一下地呵着,黑发凌乱,羊绒开衫堪堪地挂在肩头,吊带裙因为他毫无顾忌地揉搓,乱得不成样子。
陆北撑在她的上方,理理她的衣服,又顺顺她的头发,“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孟玳玳理所当然地回,“不接就是不想接,哪有为什么。”
陆北认真看她,“还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