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快乐土狗
“黎老师把衣服下摆咬一下吧。”
施愿以要给裤子拉上拉链为理由,重新把西装马甲扣住的纽扣解开两枚。
布料一层一层翻上去,路过腹部和胸膛,卷到弯曲脖颈嘴唇就能碰到的位置,她让黎晗影俯身低头,将马甲的下摆含在口中,不许有一秒钟放松,“要是衣服掉下来,吓得学生手一抖,等会儿没穿好的裤子又重新掉回地上,那就对不起老师啦。”
她毫无歉意感地说着道歉,口中更相近于半是折磨半是威胁。
黎晗影的舌尖刚被放过,手指夹捻的触感残留其上,冷不丁又同自己的衣服亲密接触。
房间的空调恒温26度,体验适宜,却有涔涔的热汗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濡湿了施愿遮住他眼睛的腰封,油画般的颜色被浸润晕染,模糊映出他长睫颤动的俊美轮廓。
见黎晗影听话咬住马甲衣料,施愿没再继续关注他面孔上的表情。
她心知肚明青年已接近极限的边缘,决心最后给他一点击溃理智的刺激,于是在拉上西裤拉链的瞬间故意卡住他的毛发。
“唔!”
黎晗影差点就要闷叫出声,马甲转眼也要从齿关间滑下。
身体比思绪更快,他抬起没有被束缚的手,将布料捂在手掌和唇瓣之间。
“小心一些。”
“滑落的话,今天这趟家教课,老师不仅得不到报酬,还得倒贴学生。”
施愿再度用笑嘻嘻的声音说着,又将浅浅卡住的细链拉下,适应过后不轻不重的痛楚,令黎晗影的腹//部/青/筋迸发,平添几分隐忍而性感的视觉冲击。
亦是被这道少见的风景吸引,施愿的双眼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黎晗影的核心位置。
不算夸张的腹部肌肉,柔韧而块状清晰。
她曾经触摸过,也骑/坐/过,对此心知肚明。
再加上两道极明显的人鱼线,但凡多看几眼,她内心萦绕的沉甸心事就快被欲念取代。
只是看着看着,她突然在黎晗影腹部左下侧的沟壑附近,一个不凑近观察就不容易发现的交界模糊处,发现了一个线条浅灰,几乎与周遭毛发融为一体的图案。
竟然是个纹身。
纹身看起来没什么艺术化的设计,涂刺的方法更近乎写实,但胜在技艺高超,把犬牙的每一部分都结构形状都刻画得栩栩如生。在牙尖部分,还勾勒出一个小小的缺口。
像是咀嚼什么坚硬的东西,不小心崩掉了一点牙。
由于过分写实,它也谈不上美观。
如果不是为了纪念什么,施愿实在想不出来这个图案能为黎晗影的外形增添何种魅力。
又是狗。
和狗在一起的照片。
随身携带的狗骨头。
从接触黎晗影的秘密开始,她就与这种动物仿佛过不去了。
在人力物力更迭的现代社会,科技已经进步到想要洗去纹身基本可以做到无痕微痛。
且根据彼德先生口述的黎见煦当着老师和校董的面,打向少年黎晗影的那一巴掌的场景再现,显而易见黎家并不支持黎晗影在狗死后,还同它有任何的关联和牵扯。
所以不管是黎晗影后纹上去的,还是一直都存在的。
这是向来听家里人的话、循规蹈矩的他一次隐瞒反叛,狗,或者说狗背后所代表着的某种执念,从始至终都未曾被他放下过,固执保留到长大成人的至今。
前去意大利治疗的半年,他的病就一直没有起色吗?
可自从她来到黎家,她再也没有听到过黎晗影生病需要治疗的消息。
施愿意识到,或许黎晗影的病从未好过,只是不断成长的他学会了隐藏和收敛。
这份不肯放弃的执拗,忽然令她感到不寒而栗。
第66章 不想下来山顶
大年三十。
施愿早上七点多就起来了。
由黎晗影充当司机, 三人驱车两个多小时,前往黎见煦父母生前居住的老宅做祭日。
说是老宅,但黎家在赫海市的滔天富贵已经超过三代。
除了宅子内部的装修设计较为老派以外, 整体看起来依旧是栋十分气派的别墅。
随着黎见煦父母去世, 他们这一代兄弟姐妹的分家, 老宅被空置下来, 成为了做祭日的祠堂, 黎家各位直系亲属的牌位都被供奉在这里。
逢年过节, 大家会齐聚老宅进行一系列祭祖祈拜的习俗。
施愿三人的居所,距离老宅最远。
他们到时, 大姑黎见映和三叔黎见曜,以及他们的夫妻儿女,皆已在茶厅里闲话等候。
见主人家到齐,来往的佣人们进行最后一道流程,在祭祖的供桌前放下厚实的圆垫。
接着,由作为大姐的黎见映带头,按照年龄长幼, 挨个给祖先父母鞠躬磕头。
施愿是外人,过往哪怕黎见煦在世时,她也是排在最后一个磕头的。
然而这一次,黎见曜的长子结束以后,只比黎闻烈大几个月的次子黎星轩正想上前,却被黎见映制止,她转头对施愿说道:“愿愿,你比阿轩阿烈他们年纪都大, 你先来磕头。”
闻言,做好了忍气吞声打算的施愿颇为意外。
她观察着黎见映的面庞, 见她表情不似作伪,才从靠近大门口的地方慢慢走上来。
鞠躬、下跪、磕头。
站起身,再鞠躬。
过往,施愿记仇于黎家其他人的挤兑排斥,面对供桌的祭拜也算不上尽心。
今日却不一样。
她望着放在显眼处的,属于黎见煦的漆木牌位,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
退开来时,她收到了被黎见映紧急叫停,不得已在旁等候的黎星轩不服气的瞪视。
祭拜完祖先之后,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团圆饭。
这个年节,对于其他两户黎家人,只是无数个年节里面十分普通的一个,但对于失去了父亲的黎晗影,和从小没有母亲,长大养父又去世的黎闻烈而言,心情复杂程度可见一斑。
施愿沉默地动着筷子,旁边的黎晗影、黎闻烈说了几句吉祥话,便也安静下来。
黎见映见此情形,没有再热衷于重复过往的流程,在饭桌上看似教导所有晚辈,实则警告施愿这个住在黎家却不姓黎的外人,要老老实实、安分守己。
她少见的、和颜悦色地说了几句场面话,掏出几个厚厚的红包,第一个放到施愿手里。
“愿愿,听阿晗说你已经在黎氏集团工作。”
“这样很不错,你还年轻,就应该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姑姑祝你过了新年,越来越好。”
这又跟施愿想象得截然相反。
虽然她回国以后,就从黎晗影那里听说了黎见映对自己印象改观,但这个上午实实在在经历的所有事情,才让她意识到这些都是真的,黎晗影真的改变了黎见映。
可只是简单的一次过去拜访,为她说几句好话,黎见映就会转变态度吗?
施愿不信。
但此事于她而言,只要收获一个结果就好。
背后的真相,她暂时没有精力探知。
这个年,施愿难得过得不添堵。
她思念着黎见煦,心中只有淡淡的伤感,并无额外的憋屈郁闷。
团圆饭毕,按照以往规矩,他们回到茶厅继续坐着喝茶聊天,待到下午四点才散场。
开车返归家中,就是晚饭的时间。
因着日子特殊,黎晗影早在出发前就通知过在大宅工作的管家佣人们,准备好晚餐后拿了红包可以放假半日,明天午饭之前回到自己的岗位就可以。
“今天这个年,就要我们三个自己过了。”
时间正好,他们开车入库,佣人则把刚出炉的菜肴端上桌,再集体放假从庄园的后侧门离开,整个过程用不了十分钟,餐桌上各式各样的食物还腾腾散发着热气。
除了必要的几个职位,占地辽阔的大宅里静悄悄的,唯有随处可见的灯光径自明亮。
经历过在老宅时亲戚簇拥的热闹,施愿不可避免地体会到几丝冷清。
中午吃下的饭菜似在肠胃里没有完全消化,她对吃饭没太大兴致。
匆匆填饱肚子,就拉着黎晗影和黎闻烈要去放烟花:“管家不是说给我们准备了很多烟花吗?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现在放就正好!”
黎晗影和黎闻烈同样没什么胃口。
再丰盛的菜色过往也常吃,过年不过是把数量以铺张浪费的程度增加了而已。
他们裹着厚实的外套,离开大宅,来到正门外空荡荡的道路上。
许多半人高的烟花像小山一样放在中央,旁边静候的保安手里更是大袋小袋拎了不少。
按照管家起先的想法,他想联系专业的公司定制一场热闹难忘的烟花秀表演。施愿却说烟花秀前些年都已经看厌,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自己放着玩才有意思。
于是,为着她的要求,保安放下东西离开后,点燃引线的工具人变成了黎闻烈。
他们先是从体积最大的烟花放起。
微弱的火光在黑夜里荧荧发亮,迅速吞噬掉暴露在外的浅灰色引线。
紧接着是一声挣破升空的巨响。
尽管没有经过专业烟花公司的精心设计,但这些被管家采购而来的烟火在夜幕中绽放时,依然呈现出磅礴盛大、绚烂无匹的美丽。
火树银花、琳琅胜景、灿如披锦……
那些自古代典籍中被创造出来的华美词汇,皆可用来形容于此。
施愿目不暇接地看着,倏忽想起自己十三岁以前的岁月。
那时的家庭算是中产阶级,她跟随父母住在城市的居民区,到处都是拥攘的人群。
城市里不被允许燃放象征着噪音和污染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