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岿白
他倒退着往外走:“走了。”
倪雀抬头望天花板。
江既迟口吻越发暧昧:“等我啊。”
倪雀头抬得更高。
江既迟笑着出去了。
他一走,倪雀肩膀一松,人就瘫倒在了床上,将脸怼进了被单里。
就这么好一会儿,她突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拿起手机,打开小红书,搜索:情侣第一次需要注意什么。
她好学地一条帖子一条帖子地看了起来。
十分钟后,江既迟擦着半干的头发走了进来。
彼时倪雀站在一个凳子上,正扒拉着刚才被江既迟放到柜子最高层的那个背包,听到他的脚步声,她跟受惊了似的,吓了一大跳,手上松了力道。原本半耷拉在柜子边缘靠她托举着的背包,顿时就往下掉。
倪雀反应飞快去接,接是接着了,但那背包是敞着的,大部分东西虽被倪雀连着包一把给薅住了,但被她从背包深处翻找出来的,刚拨弄到背包边缘的东西,哗哗一股脑往下掉。
江既迟本来想帮她接住包的,见她自己接怀里了,便止了动作,视线自然而然就落到了那往下掉的东西上面。
瞥到个别字眼,他挑了下眉,头发也不擦了,蹲下身。
那小方块样式的,一盒盒的东西实在是太好辨认了,即便不凑近细看,那盒子上设计成超大号字体的“超薄”二字也实在太过醒目。
江既迟一腿屈着,一腿膝盖着地,从地上捡起一盒,慢条斯理念道:“至感三合一,10只装。”
又拿起一盒,继续念道:“无储薄,零阻隔,更贴合。”
放下,再拿起一盒,慢悠悠道:“悍将,冰火一体。”
倪雀已经从凳子上下来了,她将背包往低层的柜子里一放,就去夺江既迟手里的东西:“你别念了。”
江既迟任她夺走,脸上是抑不住的意味深长的笑:“我都不知道你准备做得这么足呢。”
倪雀一盒盒地捡着地上的东西,头也没脸抬了:“我……我这是有备无患。”
上次五一去南城前,叶槐要送她小雨伞,她没收,倒是让室友们给她安利了一波,之后她就各种牌子、各个尺寸买了不少。
这次要搬来江既迟这儿住,在宿舍收拾东西的时候,她想着,都要同居了,这种东西肯定是不能少,于是一股脑把之前买的都装包里带上了。
刚才在小红书上看帖子,每条帖子都提及了这一用品的重要性,她干脆就放下手机,搬了个凳子过来,准备都拿出来。她分明是想大大方方地面对这件事,听到江既迟进来的动静,莫名又窜出来几分偷鸡摸狗的羞躁,结果这一慌,直接在江既迟面前下套套雨了。
“的确,”江既迟挑眉,扫一眼地上的花花绿绿,谑道,“很有备无患。”
说完,他站起身,倚着一旁的柜子,抱胸看着她捡。
倪雀飞速捡完,抱了个满怀。
两人互相觎着,倪雀脸皮热乎乎的,她问:“我……我放哪儿啊?”
江既迟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能煎鸡蛋了。”
“……”
他走到床边,坐下,拉开边上的床头柜。
倪雀会意,走过去,两手松开,揣着的一堆小方盒就咚咚咚地掉进了矮柜里。
做完这一切,倪雀又有些尴尬了。
外面响起了轻微的雷声,隐约听见雨滴敲打在窗玻璃上的声音,倪雀蹲在床边,仰头看着江既迟,尬兮兮地找话说:“下雨了。”
“嗯。”他盯着她。
“好像还挺大。”
“嗯。”
“不知道会下多久。”
江既迟这下没再“嗯”了,手往她腋下一夹,将她整个提了起来。
“……”
一个天旋地转,倪雀从他这猝不及防的举动中回过神来时,已经被他压在身下了。
“很想做?”江既迟看着她的眼睛,问。
倒也不是……只是按照流程,他们似乎也该到这一步了。
倪雀看着他眼睛里的自己,说:“可以做。”
江既迟手探她的睡衣里:“你今晚都暗示到这个程度了,就算说不可以,我也不管你了。”
雨下得越来越大,外头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越来越密实。
偶有闷雷响起,和着雨声,本该是足够有存在感的背景音,而女孩子细而轻的呜咽声,却盖住了一切。
江既迟一只手开拓着,一只手伸了出去,拉开床头柜,随手从里摸出一盒。
倪雀听到了撕包装的声音。
一阵窸窣后,没了动静,倪雀睁开眼去看。
视觉的冲击让她本能地、非礼勿视地闭上了眼。
闭了一小会儿,她又悄么叽儿地睁开一只眼,什么都还没看清呢,就听他微哑的声音传来:“倪雀,你买的什么尺寸,小了。”
“……”
倪雀这下双眼都睁开了,有什么一下撞进她的视野里,她下意识就要撇开眼,被江既迟扣着下巴,轻轻掰了回来。
“躲什么,”他低声,“难道不该看清楚点,才知道买什么号么。”
“我知道,”倪雀被他固定着脑袋,视线只能落定在某一处,“上次在南城我……我有帮过你的。”
“知道你还买错。”
“这是在去南城之前买的。”
“嗯?”他凑近,鼻尖蹭蹭她的,嗓音慢慢的,带着浅浅一层笑意,“那么早就有这个觉悟了?”
倪雀挣了一下,倾身过去拉开床头柜:“还有别的尺寸的,换一个。”
江既迟挑了下眉:“这样。”
倪雀挑挑拣拣一阵,找到盒大号的,拿过来,问江既迟:“这个可以吗?”
江既迟扫一眼:“可以。”
“那给。”
他两手往后一撑,不接。
“……”
倪雀不解地看着他,只见他抬抬下巴示意:“你帮我戴。”
“……”
江既迟好整以暇地等着。
两人几乎都没穿衣服,自己浑身上下也就胳膊上挂着件内衣,一直这样像什么样子,倪雀只好拆起包装来,终于拆完,她研究了一下,上前。
刚碰上,才套了个头,江既迟的声音慢悠悠自头顶传下来:“反了。”
倪雀脸更红,头更低,她褪下来一看,好像真的反了,于是换方向。
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江既迟吃不消她的慢动作,自己直接上手,推进最后一步。
窗外的雨似是下得更大了,瓢泼一般,雷声滚滚,还伴有闪电。
室内开着灯,很亮,将一切照得鲜明,闪电便也不显得突出。
室内还有更刺激人耳朵的声音,于是那轰隆隆的雷声,便也不那么分明了。
第95章 归零
第一次,女生容对方进来总是很难,男生进去后缴械总是很快。
他俩没有什么意外地也遵循了这个规律。
所以就有了第二次。
这一次,倪雀还是很难,江既迟却像是进山洞捞着一本盖世武功秘籍当场读完并当场练就一身好武功的强者一样,他以极高的效率完成了现场升级。
深蓝色的床单是海,倪雀是海上一叶随着浪涛上下颠簸飘摇的小舟。
江既迟是翻涌的浪,也是摇桨的人。
窗外的雨声很久才歇,房间内的动静比雨声消停得更晚。
江既迟扣着倪雀的手,埋在她颈窝里等待最后时刻的过去,好半晌,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撑起一点身体,缠绵地吻上倪雀的唇。
腕上坠着的无事牌一下一下地晃荡着,在倪雀的手腕上刮啊刮。
绵长的吻结束,江既迟握起倪雀左手小臂,那里青紫一片,他问:“刚才有弄疼这儿么?”
倪雀蔫答答地摇头:“没有,你都避开了。”
“还行,看来也没有太失控。”
“……”
倪雀心说好像是我每次都提醒得比较及时……
但她现在嗓子有点累,不想说话,也就懒得纠正他了。
江既迟又伸手戳了戳她的手腕,不满地开口:“为什么不戴我送你的手链?”
倪雀动了动唇,还没回答,江既迟拨了拨自己腕间的那枚无事牌:“你要是不戴呢,那我也把这个摘下来好了。”
他作势要摘,倪雀一把攥住无事牌。
江既迟看向她。
倪雀说:“我戴。”她手抓上江既迟的手腕,轻轻摇了摇,“我想先洗个澡,洗完澡就戴,可以吗?”
“手链你带来了?”
“嗯,在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