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述
这倒是,他们经常利用自由活动时间提前吃饭,还会帮她们买饭,这样就不用排队了。
只是要让他们帮忙,就意味着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们,真难为情。
独自思考了许久,才拿起手机给陈叙浮发了条消息。
时予沐:【在吗?】
陈叙浮几乎秒回:【突然这么客气干什么?生疏了?】
时予沐:【不是,想让你帮个忙。】
陈叙浮:【行,说。】
时予沐简单说了下整件事:【你能帮我占个位子不?】
陈叙浮毫不犹豫:【小事。】
他爽快答应,时予沐浮躁的心安定一点点,只是还是会担心,这个条件太拘束了,她肯定是没办法长久练习的,她真的能做好吗。
但不管怎样,先练了再说。
第40章 “急着约会啊?”
陈叙浮没有细问, 只听时予沐说想弹琴,他就记着。
周二上体育课前拎了个书包,先进入礼堂丢在琴凳上, 后回到操场上课, 到自由活动时又专门过去守着。
身后有人在招呼他:“打球不,3v3啊。”
陈叙浮伸手挥了挥:“下次打,今天不行。”
“干嘛去?急着约会啊?”
陈叙浮只留下扬长而去的背影。
学校的礼堂空间不大, 钢琴架在舞台中央,这里平日是对外开放的,底下的区域则作为室内球场使用。
他将双手往背后一撑,坐在舞台的台阶上。
此时距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 其实他没必要在这里浪费那么长时间,只是担心被其他人占领,还是过来守着保险点。
过来礼堂打球的人越来越多,他依旧没参与,搭着腿低头玩手机, 直到下课。
铃声敲响, 教学楼随即出现不浅的躁动声。
时予沐连书包都没来得及收拾,老师前脚刚走,后头她已经冲下楼梯,直奔礼堂的方向。
这回没有令她心碎的钢琴声,隔着一块玻璃能看见坐在台阶处的陈叙浮, 有他在的场合永远那么让人放心。
正准备踏入,忽而听见从旁边女生讨论的声音。
“刚才说话那个人是陈叙浮吗?”
“是他,他在帮人占位子吧, 他女朋友?”
“不知道啊,从刚才就一直坐在那, 还不让其他人靠近。”
时予沐抽了张纸巾擦擦汗,待声音消散才过去。
“我来了!”她一眼看见陈叙浮,将书包放在他身边,再将琴凳上他的书包挪过去,坐下,看着钢琴的眼睛里满是惊喜。
“你们数学老师竟然没拖堂。”陈叙浮侧对着她,单脚踩着台阶同她说话。
“差点是打算拖堂,吓死我了。”时予沐翻找着手机,看见自己提前保存下来的简谱,对照着弹了几个音。
陈叙浮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没打扰她。
将两个书包留在台阶,他书包在下边垫着,时予沐的书包在他上边。随后一跃跳下平面,找了副网球拍参与到球局中。
时予沐认认真真的,慢慢练习。
她弹得不好,基本方法能够掌握,但是没什么连贯性,总弹得断断续续的,不好听。
没办法,她基础太弱了,双手尤其不协调,她会的东西只恰好够用,需要练习,勤能补拙。
这边的所有人都能听见她的弹出来的声音,球拍碰撞的动静像是为她打的节奏,每个人都在干自己的事情。
哪怕她一遍遍弹错又重来,还越弹越着急,也只有陈叙浮偶尔传来的一声:“可以啊。”
夜幕降临,在礼堂内打球的学生慢慢离开,周遭经过的人减少,时予沐依旧在练琴。这个机会难得,连洗澡都打算挪到晚自习后再来。
陈叙浮也在,拉了另一个人同他打球,从隐约传来的声音能够听出,他们在比拼,抢七。
“什么时候学的钢琴?”趁着人少,话语声才能传到时予沐的耳侧。
陈叙浮边打球边跟她说话,她边弹琴边回应:“我没学过,之前朋友教的,所以水平很烂。”
“没学过能弹成这样,还烂?”陈叙浮调侃。
他夸人的水平见长啊。
时予沐不免低头笑,由于分了心,她又弹错了一个音,竟然没有此前那般焦躁。
“对了,你帮我选个数字。”陈叙浮接着说。
时予沐问:“怎么了?”
“球衣号码,打算加入校队。”
“你竟然要进入校队?”时予沐惊喜地回头,这么一来又弹错了,索性从头开始,“高一的时候不是有教练让你参加吗,你怎么现在才同意。”
“可能高二太无聊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陈叙浮说,还不忘他那边的计分。
“你之前球衣是几号?”
“24,被用了。”
“那,6号呢?”
响亮的击打声与钢琴音符混合。
陈叙浮反问:“为什么是6号?因为你在六班?”
“嗯啊,6是我的幸运数字。”时予沐说,“而且我高一是6班,高二也是6班,神奇吧。”
“好。”陈叙浮爽快答应,“你还记得你转学过来的那天吗?”
“怎么了?”
“是6号,9月6号。”
钢琴音莫名地混入了些轻快的元素。
时予沐笑了笑:“我说我那天运气怎么那么好。”
越弹越快,节奏越来越乱,一连错了好几个音,索性将错就错,乱到极致,最后甩手调整。
底下笑声不浅,时予沐偏头嗔视,只听见懒散的一句:“弹错了啊,时予沐。”
网球擦肩而过,少年伸手回击,但反应不过来,网球往高处弹,落下时却没过线。
报仇似的,时予沐说:“你球输了,陈叙浮!”
……
时予沐一直到晚自习开始才回到班里,她很喜欢钢琴,即使将所有休息时间都留在练琴上也不觉得累。
有过一次弹琴的机会过后,她又要开始思考怎样才能有第二次机会。
经过下午的练习,让她发现自学的进步是十分缓慢的,且不说要弹得有感情,就是要熟练且有节奏感地弹完整首曲子都够她练的。
可是所剩时间不多了,就算有陈叙浮的帮忙,她也抢不到几次练习机会,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这件事情她没跟孙测与冯铠东说过,但不知为何他们都知道了。
此刻群里都在聊。
孙测:【我应该没看错吧?弹琴那个真的是插班生?】
冯铠东:【不是她还有谁能让陈叙浮专门等那么长时间?】
孙测:【插班生竟然会弹钢琴,出息了啊,这次元旦晚会就该是咱们的人得奖。】
时予沐加入聊天:【我就是练练,不一定能上呢。】
冯铠东:【没有不能的道理,你肯定可以。】
时予沐:【钢琴好难的,我不太会弹,而且没什么练习的机会。】
冯铠东:【没事,陈叙浮家有台积灰的钢琴,我替你做主,周末去那练,势必要在演出上好好表现。】
时予沐:【!!!】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时予沐去过无数次陈叙浮的家,早就不会有那种男女生之间的拘束感,与其他朋友一样,只要想去甚至能直接去,不用思考陈叙浮会不会不同意,因为知道他肯定同意。
这么一说,时予沐想起来了,陈叙浮家的还是三角钢琴,尤其气派,可惜平时都用布盖起来,连她都只在第一次去的时候注意过。
陈叙浮只敲下熟悉的两个字:【随便。】
时予沐回了个开心抱抱的表情包。
从周三到周五,时予沐每个放学都在努力争夺钢琴名额,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周五晚上回家,周六一大早立刻收拾了直奔陈叙浮家。
彼时陈叙浮还在睡觉,被她接连不断的门铃声吵醒,直接穿着睡衣踩着拖鞋凌乱着头发下楼开门,眼里满是疲惫。
“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在睡觉。”时予沐从他身边溜进室内,熟练地从柜子上将拖鞋换上。
“昨晚被他们拉着打游戏打到六点。”陈叙浮活动了下脖子,单手将大门关上。
“那么晚?那你继续睡觉吧,我自己随意就行。”时予沐说。
陈叙浮声音沙哑:“嗯。”
他上楼,时予沐把包包放下,跑到中央的钢琴前,掀起覆盖在上层的布,仅微微抬起,灰尘便往四周散落。
咳嗽两声,抬高音量求助陈叙浮:“陈叙浮,这台钢琴是不是太久没人用过了?这个灰好严重。”
陈叙浮站在二楼栏杆处朝下望:“你把布放在旁边就行,让阿姨收拾。”
“那我能擦一擦钢琴吗?”时予沐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