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扁平竹
蒋宝缇愤懑:“该死的巫师!”
“也可以是撒旦吞食了她的脑干。”
蒋宝缇再次愤懑:“该死的撒旦!”
“也有可能是魔女,魔女会迷惑人的心智。”
“该死的魔女,咳咳咳!”因为愤懑的太过用力,都开始咳嗽起来了。
“要不这样吧。”病到虚弱,破碎感满满的蒋宝缇想了个主意,“我们花钱找人把他揍一顿,逼他主动提分手。”
Max大惊:“揍Lumi?”
“当然是揍她男朋友。”
Max的脸色有些古怪,她说Tina,你太暴力了。
好吧,是有点。蒋宝缇不得不承认。
她不清楚自己是如何睡着的,也不清楚这通电话是怎么结束的。她的头太疼了,脑子也昏昏沉沉的。
她只知道她做了很多噩梦。梦里她被一群看不见脸的人追。她一直在跑,可怎么也逃不出,直到他们掏出那些黑沉沉的手枪,并将枪口全部对准了她……
蒋宝缇是被枪声吓醒的。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此时正躺在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而非是在望不见边际的黑雾里逃跑。
她先是松了口气,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劲。
她用手摸了摸自己抱着的东西。
嗯……硬硬的,热热的。
她抬起头,刚好对上一双无机质般的灰蓝眼眸。
蒋宝缇都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中梦了。
可怀里的触感太过真实。不是做梦。
她的表情明确从惧怕转为雀跃:“你怎么回来了?”
“你的声音不太对,我回来看看。”他只脱了外套,衬衫和西装马甲没脱,这会儿侧躺在床边,手臂应该被她用来当枕头了。袖子被压出不少褶皱来。
“烧退了,刚才让医生采了你的血去做检查,炎症也好了。”
所以一天一夜的时间,她的病彻底恢复了。
宗钧行从床上坐起身,整了整被她弄乱的衣服,淡声问道:“刚才做噩梦了?”
“梦到一直有人在后面追我,还开枪打我。”她也坐起来,样子有些委屈,“我每次出去都不敢和别人起争执,总觉得每个人的包里都放着一把迷你手枪。”
她真的强烈建议取消枪支合法。
或许是满是褶皱的衣服实在太碍眼,他干脆脱掉,重新换了一身:“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一把。”
“我不喜欢!”她反驳,“而且我不会用。”
宗钧行的衣服换到一半,听到她的话,他停下动作。
片刻后,他拉开一旁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把黑色手枪:“这把是P365,后座力会比一般的手枪要小,前面的补偿器也会抵消掉一部分。”
他走到蒋宝缇的身后,手把手教她如何握枪。
“这里是保险,上面是空挂。手指往下按是打开,这样不会出现意外射击的状况。”
那把手枪就这么被他塞到自己手里了,蒋宝缇吓到都不敢动了。生怕会走火。
她哆哆嗦嗦:“然后呢?”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恐惧,男人的胸腔微微震出很淡的笑:“换弹匣,上膛。像这样。”
她的手握着枪,他的手则握着她的手。
“知道扳机在哪吗?”他的唇贴在她的耳边说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蒋宝缇感觉到他说话时,嘴唇轻轻含住了她的耳垂。舌尖甚至还在上面舔了舔。
像逗弄小猫一样。她早就发现了,他很爱做出这种挑逗的举动,以此来欣赏她的反应。
她被那种酥麻感弄的浑身一颤,点头:“知……知道。”
“嗯,很好。”
他采取的是鼓励式教育,松开手,拍了拍她的屁股,让她自己试试。
但人没有离开。
依旧站在她的身后,她纤薄的后背靠在他宽厚温暖的怀里。
“Ok,Tian,Pull the trigger。”
他为了迎合她的身高,腰微微弯曲,此时声音就在她耳边。
和他的胸腔一起,让她有种被电流击中的酥麻感。
她鼓起勇气深呼吸,手指用力。
“啪”的一声枪响,子弹直接打破了面前的窗户,射入外面的那棵柏树树干上。
他将手枪从她的手中拿走,放在一旁:“很简单对不对。以后有人欺负你了,就像刚才那样。”
她还是不敢:“那万一……打死人了怎么办。”
“正当防卫,他死了,你是受害者。”他平静的告诉她。
“假如……我不小心……”她不是对自己不放心,而是对这种热兵器不放心。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走火。
“没关系。”他的语气十分温和,“有我在,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受害者。”
很多时候蒋宝缇都会感慨,如果她能早点遇见宗钧行,如果他是她的daddy。
那么她的人生一定会很幸福。
其他的暂且不论,但他一定是最护短的。
他会教她很多规矩,让她改掉那些坏习惯和缺点。
但他从不在她和别人起争论时,还理性且客观的去分析对错。
蒋宝缇知道,他会站在自己这边。
于是她和他讲了自己和卢米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还在房间里,宗钧行洗完澡,或许是要出去。连衣服都换好了。
一天之内如果出去的时间长了,他会更换三次衣服。
已经超越洁癖的范畴了,他讨厌触碰。
任何人。
所以那双完美贴合他掌骨的黑色手套,是他平日出行必不可少的。
不过蒋宝缇就完全没有这个顾虑。
好比此刻,她呼吸不稳,将事情的全部讲完:“就……嗯,就是这样。”
他手指弯曲的幅度很轻,动作温柔,像是在洞穴探索宝藏。
宗钧行的头发不是纯黑的,比黑色要稍微淡一些。
和他冷白的肤色相衬,那种优雅的疏离感浑然天成。
却与他此时的动作不太匹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听她讲完前因后果,他给出冷淡反馈。
与他的漠然相比,蒋宝缇显得格外激动,她的身体小幅度颤抖:“可是那个男人会害惨卢米的!他赌博!”
他轻描淡写的提醒她:“赌博和枪支一样,在这边是合法的。Tina,你不应该用中国的法律来约束这个国家的公民。”
好吧,或许他的确不觉得这有什么。
那个赌场甚至是他名下的。
他劝蒋宝缇不要再管:“既然做好了决定,就该承担后果。”
他的态度非常冷静,语气也是。他不在意任何人,蒋宝缇知道。
她反问他:“如果是你的朋友,你会怎么做?”
宗钧行十分坦诚:“我没有朋友,只有合伙人和盟友。”
蒋宝缇觉得不可思议:“一个都没有吗。那William呢?”
他将手抽走,一切戛然而止:“我养的一条狗。”
在那个瞬间,蒋宝缇眼巴巴的看着他,放空无神的眼里有渴求,也有索取。她主动挂到他的身上,蹭来蹭去。
“那……我呢?”
他从容不迫地反问:“你希望听到我回答什么?”
“我也不知道。”在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连自己想要听到什么样的回答是不知道。
“如果非要说的话,你是我仅存的良心了。”他将那根手指伸进她的嘴唇里,勾着她的舌头轻轻拨弄,“Tina,留在美国吧。”
她用舌头将他的手指往外挤,试图将这个外来物推出去。
宗钧行没有让她如愿,他用另一只手抚摸她的长发:“洗过了,也消过毒。是你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她的沉默太明显,宗钧行又大度的给了她第二个选择:“如果你不喜欢,也可以去俄罗斯。只是那里冬天比较冷,食物你或许会吃不惯。”
她说:“我不能选中国吗?”
美国和俄罗斯她都不太喜欢。无论是气候还是别的。
他拒绝了她这个提议:“我对那边有不太好的记忆。”
蒋宝缇的八卦之魂开始燃烧,但她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宗钧行反感别人打探他的事情。
她弄出一副自己只是顺着他刚才的话往下问的平静:“是什么?”
他那双眼睛洞悉一切,自然也看穿了她此刻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