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歌且行
距离贺西洲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已经过?了两天,他的病已经好得完全,再没有两天前那半死不活病恹恹的样?子。
当然一开始沈星微是?不同意出去玩的,她甚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但贺西洲这?两天可算是?拿出了十成的功力,有事没事就在微信给她发信息,跟她说出去玩能在山上看日出,在泳池里玩,可以参加露天烧烤聚会,这?些要是?她不在意,那更重要的就是?在周日晚上有烟花表演,而且气象台还说那天晚上有流星雨,山上就是?最佳观赏地。
毫不夸张,贺西洲所?说的这?些,每一条对沈星微来说都?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尤其作为一个从来没有看过?流星并且很向?往流星的人来说,光是?最后一条她就得狠狠动心。
只是?贺西洲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再发这?些信息的时候他那不轨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沈星微很难松口?答应。所?以让她最后改变主意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昨天下午她突然在窗边吹风的时候,看见了楼下站着的彭翰。
这?个上次挨了她一巴掌,被她踢飞了眼镜的人只安分了几天,又来她家的小区来蹲她,而且还不停地对人询问?着什么,明显正?在打听她的楼层。
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沈星微绝对不能容忍彭翰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自己,她不是?害怕这?个人,而是?怕他的到来,会将之前的事也一并给翻出来。于是?沈星微拿起手机,直接给贺西洲发信息,答应了一起出去玩的要求,但要他早上六点就来接她。
说是?去玩两天,其实贺西洲周五就没课,赶上期末这?段时间,课程已经非常少了,选修已结课,必修的专业课也只剩零散几节,周五没课连上周六周日双休,就有三天的时间可以出去玩。所?以贺西洲一大?早就开着车来了沈星微的楼下。
也是?两天没见了,沈星微说他余毒未清,说什么也不要见面,并且让他不要随便出门祸害人,所?以贺西洲这?两天都?老老实实在家里。
但是?沈星微对于回信息一点都?不积极,她在那间很小的屋子里似乎真的有很多事要做,贺西洲的信息发过?去,她都?是?过?了很久很久才回复,有时候倒是?回复得快,本以为能聊一会儿天结果她又突然消失。贺西洲尝试给她打视频电话,却被她痛骂了一顿,理由是?电话把她的手机整得死机了。
贺西洲长?那么大?,从来没有这?么讨厌一部手机过?。
老了的东西就应该退休,不管是?人还是?手机。
但好在她答应了一起出去玩,贺西洲难得起了大?早,穿过?夏季的晨雾,开着洗得干干净净的车来接人。
因为时间太早,沈星微爬起来已经很费力,所?以简单洗漱一下换好衣服,并没有化妆,眼角还带着困倦的懒意。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之前去商城买的,黑白交织的小香风套装,裙子落在脚踝上方,脚下是?双又新又亮的小皮鞋。
沈星微的脸蛋白白净净,皮肤细腻,尤其是?一双眼睛乌黑明亮,睫毛浓密得像是?画了眼线一样?,贺西洲只看一眼就忍不住想上手掐她的脸颊,并且已经想象到掐完之后她臭着脸说什么。
沈星微将防盗门打开,把箱子送了出去,里面就装了两套衣服和换洗的内衣,以及她自己平时用的洗漱用具,并不重。贺西洲把箱子搬出来,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表现出很久没见的样?子。
她坐在门边穿鞋,穿好起身时发现他还站在门边没有动,向?他投了个疑惑的眼神,就见贺西洲忽然往前一步,以非常快的速度凑过?来,在她的侧脸上掐了一下。
虽然力道?并不算重,但也立即在她的脸上留下红红的指印,沈星微果然立马拉下脸,皱起眉头,“你不要总是?动手动脚的,真的很烦!”
贺西洲笑了一下,没说什么,抬着箱子就往下走。沈星微往他背影上瞪了两眼,最后再检查一下家里的水电确认都?关掉,这?才锁上门下楼。
这?么早走为的就是?防止遇上彭翰那个深井冰,却没想到还是?在小区门口?遇见了。
因为早上空气清新,车内就没有开空调,沈星微打开窗子探着头往外?看,也不知道?是?看什么,好像就是?简单体会一下把头伸出窗子的感觉。但就是她这么探了一下脑袋,就正?好被开车驶入小区的彭翰看见了,立即用自己的车挡在前路,逼停了贺西洲的车。
他打开车门下来,快步走向?副驾驶,嘴里喊着:“星星!你要去哪?”
沈星微见状,露出嫌恶的表情,赶紧将车窗打上去,不想理会。贺西洲左右看看,发现他的车把路堵得很严实,不让开的话车是?开不出去的,于是解开安全带打算下车跟这个人聊聊。但是?他刚动手,就一下被沈星微越过中控台按住了胳膊,“不要去。”
贺西洲转头,看见沈星微的眼睛在灰蒙蒙的天色下发亮,眼底似乎蕴藏着恳求,又对他重复了一遍,“不要下去,别理他。”
贺西洲轻声细语,怕惊动了沈星微的情绪,“宝宝,他不把车挪开,我们走不了。”
“我来跟他说。”沈星微又转头,将车窗打下一条三指宽的缝。彭翰就站在外?面,见她重新打下车窗,当即露出欣喜的表情,“星星,你肯跟我聊一聊吗?”
“把车挪开,然后滚,我上次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你听不懂人话是?吗?”沈星微一张口?,不管是?语言还是?神色都?充满攻击性,与平时凶巴巴对待贺西洲的样?子又是?截然不同,她的脸上带着厌恶的冰冷,仿佛多看彭翰一眼,就是?脏了眼睛。
彭翰被她的话语刺伤,神情变得难过?,“我来找你,是?为了学校的事,我们之间的私事应该放一放。”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沈星微冷漠道?。
彭翰诚恳劝道?:“你不能拿自己的前途赌气。”
贺西洲听到这?里,一下就解开了安全带开门下车,听到车门响的时候沈星微再去阻拦已经来不及了,急急喊了一声贺西洲,只得到了关车门的声响。她也赶紧解安全带下去,却没想到车门根本打不开,好像是?贺西洲那钥匙锁住了。
贺西洲绕过?车头走到彭翰身边,将他拉到了一旁,一个沈星微听不见对话的位置。两人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站在晨雾之中,不知道?在说什么。
沈星微登时急起来,车窗按钮也没了用,只能通过?那一条细缝去喊贺西洲,隔着远远的距离,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沈星微先?等?等?。她的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完全掩饰不了慌张,在副驾驶急得焦头烂额,不停地喊贺西洲,让他回来,不要跟彭翰说话。
两人的对话其实并没有很久,也不过?短短几分钟,但沈星微却觉得很煎熬,甚至急出了一头的汗。
等?贺西洲回来的时候,彭翰也回到了自己的车旁,打开车门朝沈星微看了一眼,似乎带着遗憾,但最终还是?上了驾驶座,将车子倒出去,让开了路。
一上车,就看见沈星微用很不满很生气的眼神在看他,贺西洲坐上去,从中控位置抽了纸要给她擦汗,被沈星微用力拍了一下手,在寂静的车里发出“啪”一声脆响。
贺西洲看着她,轻笑着问?:“怎么生气了?”
沈星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得太狠,眼圈隐隐发红,怒气冲冲地开口?,“我说了让你不要下去找他!为什么还要去?”
贺西洲再一次凑近,想给她擦汗,“我总得让他把车开走,不然我们怎么走呢?”
沈星微又打了一次,只是?这?次力道?轻了很多,“我会让他开走。”
贺西洲说:“但是?他好像不听你的话。”
“会听的。”沈星微笃定地说。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再说几句难听的话,彭翰就会装模作样?地露出伤心的表情,然后像是?无可奈何一般把车开走,他向?来都?是?这?样?。
贺西洲俯身凑过?去,长?臂揽住她的后背,然后再一次尝试给她擦汗,这?次没有被拍开,沈星微也没有抗拒,她已经从愤怒的情绪转变成幽怨,沉着嘴角很不开心的样?子。贺西洲擦完了汗,转头在她嘴角亲了一下,低声哄着她,“但是?我不想看你跟他说话,他叫你星星,那么亲密,我听着难受。你跟他说多一句,我就想下去打他一拳。”
沈星微抿了抿唇,朝他看,见贺西洲脸上还带着笑,神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因此又很不放心地询问?:“那你下去跟他说了什么?”
贺西洲坐回位置扣好安全带,启动车子往前走,玩笑似的说:“还能说什么,就是?让他把路让开,不要再纠缠我女朋友啊,不然我就跟他决一死战。”
沈星微又连问?了好几遍,确认没有其他内容,又在他的脸上看了又看,审查着他藏在眼角眉梢的表情,最后才略略放下心,将这?件事揭过?,吃过?早饭之后就靠在座位上开始补觉。
车内低声播放着缠绵的音乐,节奏缓慢,像催眠曲。贺西洲沉着眉眼开车,手机亮起一条新信息,他打开一看,是?新的好友申请。
知道?是?彭翰,他没着急同意,把手机放到一边,脑中只回想起彭翰站在他对面时,对他说的那句话。
“我是?星星的大?学同学彭翰,我比你更早认识她,与她相处的时间也比你更久,我们之间的私事有点复杂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但我来找她不是?为了私事,就算你是?她男朋友,也无权干涉她的前途。”
第24章 “这样看着我干嘛?眼睛……
白色的车穿过清新的晨雾,行驶在朝阳洒落的宽敞道路上,一个小时出?头的路程中,贺西洲都一直琢磨着沈星微的事。
从那个眼镜男的话?中可以分辨,沈星微与他显然不止是情感纠纷,还有一些学校里的事,或许就是沈星微这段时间没有上学,整天在街上游荡或者在屋中窝着的原因。
朝阳灿烈刺目,透过一尘不染的挡风玻璃照进来,贺西洲眯了眯眼,转头看?了眼沈星微。
她睡得正香,车子行驶得很?稳,她只是脑袋晃了几下,依旧保持着睡着时候的姿势,像回到了安全环境的小动物,一副完全没有防备的样子。她歪着脑袋时,脸颊肉被?肩膀挤着,显得唇瓣嘟起来,跟她平时生气的模样很?像。
虽然沈星微素颜并且不需要怎么打扮也会很?好看?,但贺西洲还是觉得她的耳垂应该戴上长长的钻石耳链,脖子处可以戴着牛奶一样的珍珠,浓密的发?上可以戴昂贵的水晶发?卡。到达目的地,他将车子停住,按下手刹,探身去后座,长臂一伸就将后座的盒子给捞了过来。
本来是想上车的时候送给沈星微的,但是碰到了很?晦气的人,贺西洲一时也给忘记了。
他打开?盒子的时候,沈星微还正在睡觉,等他把雪花样式的水晶发?卡拿出?来,在沈星微的头上找了个位置,然后顺手卡了上去,收回手的时候,沈星微就被?惊醒了。
好像在车上睡觉总是越睡越困一样,她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又?伸长胳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稍微清醒一点。见车子停下,她转头朝外看?去,就见外面是很?大很?空旷的场地,场地画了停车位,周边都是茂密的树木和灌木丛。
顺着停车场尽头的石阶往上看?,就隐隐能看?见那座屹立在半山腰的酒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势高的缘故,这里的天空显得特别蓝,棉花一样的白云也很?大一朵,给人一种悬在头顶上随时就能伸手摘下来的错觉。
郊外的风景与市内天差地别,隔着防窥车窗沈星微都被?外面的风景触动,不过坐在车里让她视线受阻,她马上解开?安全带要下车,完全没注意到坐在身边的贺西洲往她头上戴了什?么。
下车之后视野开?阔,山上都是茂密的树木,迎面吹来的风也没有夏季的闷热,反而带着一丝草木香的清爽。贺西洲下车从后车门把两人的箱子给拿出?来,结果落地时手上的力道没轻没重?,把沈星微行李箱的轮子砸坏了一个。
她沉着脸蹲在箱子旁边看?了半晌,甚至尝试动手去修,最后还是没办法?修好,因为整个劣质的塑料轮子直接裂成两半。最后沈星微只能选择放弃,站起来的时候神色难看?,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对贺西洲斥责:“为什?么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不懂你?这么大的力气施展在我的行李箱上面干什?么?还是说你?实在心里记恨我,这样暗中报复。”
“这也能怪我?我就正常放下来啊。”贺西洲满脸无辜地辩解:“你?这箱子难道一点问题都没有吗?谁让它轮子那么劣质。”
诚然沈星微这个箱子买的时候没花多少钱,但是谁又?能说便宜的东西容易坏呢?她气冲冲道:“可是我用了一年?多都没有出?问题,怎么你?拿了一下就坏掉了?”
贺西洲说:“坏就坏了呗,要我说你?夕阳红三件套早就该换了。”
沈星微疑惑:“什?么?”
“你?那手机,挎包,加这个行李箱。”贺西洲感慨,“你?要是当?了资本家?还得了啊?别人都是干到六十?岁退休,你?让人干到死直接埋。”
“你?不要总是给别的东西取一些奇怪的外号。”沈星微皱着眉头,很?不赞同地说:“不明白你?讲话?为什?么那么难听,我对我的手机很?爱护,不接受你?这样的指控。”
贺西洲都不想说她那个手机,后盖碎得稀巴烂,竟然用胶带黏着,屏幕上也有一条堪比东非大裂谷的裂纹,一死机她就会两手抱着手机使劲摇晃,好像这样甩一甩,这老手机就能对自己的死机觉得愧疚然后马上复活一样。
给她转的钱,要么就是不收,要么就是用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转回来。
昨天晚上因为贺西洲在给她发?信息的时候顺手打了一个句号,沈星微说要对他的规范使用标点符号的好习惯进行嘉奖,然后给他转了八千块。
沈星微的行李箱一共两个轮子被贺西洲摔坏一个,也不好一路都拎着,于是就转头把箱子放回了车里说:“让酒店的人停车时把箱子送上去。”
刚把后车门关上,身后就传来一声喇叭的声响。贺西洲一扭头,就看?见后方驶近一辆黑色超跑,他牵着唇角笑了,“这么巧。”
沈星微也跟着去看?,就透过前挡风玻璃看?见驾驶座上是个很?年?轻的男生,染着一头很?嚣张的银毛,戴着墨镜,正冲着贺西洲笑?,露出?一对虎牙。副驾驶座是个穿着红裙的女生,吊颈的款式,露出?一对白皙的双肩,十?分惹眼。
两人同时从车中下来,男生摘了墨镜,露出?一张俊俏的脸,从身后来的风顿时吹乱了他的头发?,在瞬间乱起来,沈星微见状,惊讶地低声,“天呐,蒲公英。”
贺西洲侧目望她一眼。
随后男生大步走来,对贺西洲喊:“你?从市中心来都比我先到,路上油门踩死了没松吧?”
贺西洲说:“你要是能变成我车上的油门,踩八百里我都不会松。”
这个人是之前主?张要去酒吧叙旧,害得他们全都染上流感的元凶,贺西洲本来打算见面先骂几句,但是考虑到沈星微在旁边,他还是忍住了,先介绍人,“这是邵蒲,我一起长大的发?小,旁边的是他女朋友,施芃。”
等到他要去介绍沈星微的时候,却发?现?这人好像很?怕生,半个身子都站在他的身后,脸遮起来,一副借助贺西洲藏身的样子。
来之前已经跟沈星微说了会有朋友,她似乎也没有表示介意,贺西洲疑惑地把她拽到身前,刚想询问她怎么了,就听邵蒲突然怪叫一声,指着沈星微,“哦!你?——”
他瞪大眼睛,神色很?夸张,手快要指到沈星微的脑袋上,情绪激动得都打起磕巴,“你?你?、你?是那个……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干什?么呢?”贺西洲不爽地握住他伸出?的手然后扬开?,“爪子不想要了?”
邵蒲吃痛,龇牙咧嘴地甩了甩手,但也顾不得计较,紧追着沈星微不放,盯着她的脸绕了半圈。这时候沈星微闪躲的动作就更明显了,刚刚只是半藏在贺西洲身后,现?在倒好,整个人都往他后面钻,低着头,让长发?把自己的脸遮起来。
发?上的水晶发?卡折射阳光,晃了一下邵蒲的眼睛,他猛然哦了一声,“你?以前,是不是在韶华高中上过学?”
沈星微脸色一僵,余光看?见贺西洲似乎转脸朝她看?来,于是赶忙对邵蒲矢口否认,“没有,你?记错了,我没见过你?。”
“你?别撒谎。”谁知道邵蒲直接指认道:“你?绝对在韶华高中上过,你?是文科班的,我好像记得你?叫沈什?么星……”他皱着眉认真想了想,然后说:“反正名字里有个星字。”
“沈星微。”贺西洲突然开?口。
“对,就是沈星微,就是你?。”邵蒲好像终于在记忆里对上了号,语气笃定道:“你?在文科二班,那时候我同桌暗恋你?,天天嚷嚷着要转去文科找你?。你?们班体育课跟我们班是一起上的,但是那时候我们两个班隔得特别远,然后我同桌跑完圈都喊我去小超市买东西,其实就是他想在你?们班那块地路过。”
沈星微拧起眉头,语气好像很?平常,“没有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我高中在澄阳。”
这时候沈星微再怎么否认都没用了,因为邵蒲已经完全打开?了记忆匣子,把三年?前的事回忆得一清二楚,见她不认,就喊着贺西洲一起指认,“贺狗,你?没印象吗?咱们跟她班上的体育课是同一节啊。”
贺西洲看?了看?邵蒲,又?将视线落在沈星微的脸上,见她面上隐隐有不高兴的样子,与其说是不耐烦,倒不如说是焦急。她极力隐藏的情绪,还是在手上的小动作暴露,贺西洲瞥见她手指不停地抠着上衣的衣摆,好像有些不知所措。
贺西洲淡声说:“我在高中没见过她。”
这听起来是一句为沈星微解围的话?,但贺西洲细细看?去,发?现?沈星微并没有因此松一口气或者高兴起来,只是微微敛了双眸,然后对邵蒲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高中在澄阳毕业,我还有毕业照和毕业证。”
邵蒲说:“那是因为高二那年?你?转走了呀。”
施芃终于忍不住,往他的嘴唇上抓了一把,冲着贺西洲和沈星微笑?了笑?,说:“我先带他上去。”
邵蒲一个大高个被?施芃拽着踉踉跄跄走了,走出?好几步施芃的低骂声才传来,“就你?记性好,上学的时候让你?写个题你?要死要活,这时候倒显摆起你?这猪脑袋了。”
邵蒲的声音远去,“我真记得,她转走之后我同桌哭湿了半本语文书你?敢信吗?整整半本全是他的眼泪……”
两人走远了,踩上了石阶,沈星微装作无所事事地朝他们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想跟贺西洲说去酒店里看?看?,结果刚一转头就看?见贺西洲正盯着她。贺西洲此时的目光并不柔和,因为眼中没有笑?意,就显得有一种近乎陌生的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