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九行诗
晚自习三节课,左燃座位一直是空的。
期间下课,她经过班主任办公室的时候还特意听下来偷听了几句,但里面声音有点杂,几乎都是他爸和程扬父母的声音,他本人没说话。
池思芋:“你知道吗,上学期,也有两个男的因为一个女生干架了,马松特别生气,还有王主任,把那两个人罚的特别狠,不过没有尖子生。”
“左燃之前没犯过事儿,估计能好点,但也不一定。”
蒋川:“悬。”
宁雨纯:“我听六班的人说,程扬在群里发了几句话,嗯…”
停顿了下,看向井夏末,“关于你的,他之前是不是想追你来着,这次以后应该就不敢了。”
“也不算追吧,我们两个就聊了二十分钟的天。”
她印象还挺深刻,那晚被他盗完号以后,发的几条消息有点好笑。
再加上后来出的小野猫和西北孤狼事件,他们几个都猜是他花钱找人假扮的。
也不知道从哪找来那么对味的,明显对互联网流行的东西很了解。
还能知道程扬班级号身份证号。
本以为这就没事儿了,她也没再和其他男生聊过天,结果他不作妖安静了一个月,又搞出个这么出人意料的新闻。
放学最后十分钟。
他回来了。
附近几人纷纷凑上去关心情况,“咋样啊兄弟,你没被打吧?”
“诶我看你老爸来的哈,我记得你爸还行,比你爷爷好应付。”
左燃撞上那混蛋妹妹担忧的视线,忽然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能有什么事儿。”
井夏末轻松了几分,转而又觉得不太可能什么惩罚都没有,“那程扬父母有没有要求你干什么。”
蒋川上手扯了扯他T恤的领子,好奇地瞅瞅有伤口没,“说真的,你把他打得挺狠的,感觉他妈妈得不愿意。”
“嗯,赔钱了。”
“赔了多少?”
“不清楚,我爸付的。”
嗓音漫不经心,“他肋骨断了。”
井夏末皱了皱眉,感觉他的语气太过平淡,就像在说晚上吃的什么一样,压根没放心上。
萧珩是听地心惊肉跳,还有点庆幸不是别的地方,“你那个劲儿,那么大,他不断根肋骨是不太可能,得请假了看来。”
“肋骨跟骨折不一样 ,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
“我草——你脸是不是被你爸抽了??有点红啊兄弟。”
蒋川正好在他右边站着,发现下颌那块颜色异样。
打算凑近仔细瞧瞧的时候,被他推了把。
左燃单肩背上书包,神态浑不在意地起身,“走了。”
然后看了眼井夏末。
少女愣了愣,还没收拾好桌上的作业,“等我会儿,哥。”
装好要带回去的东西,到了教室走廊,脚步顿了下。
他身边多了个宁雨纯。
187的身高,女生如果站的近的话,他得需要微微低头。
她记得宁雨纯好像是一米七,到他肩膀那个位置。
放学时间,周围太过嘈杂,他听不清,特意欠了欠身,神色散漫,黑发凌乱。
不知道宁雨纯说了什么,他唇角轻勾,耐心听着。
可能被扇了一巴掌,也可能是经历了几节课的训斥不耐烦了,这时候是不是很需要宁雨纯这种主动还性感的女孩来关心?
她猜。
走廊灯斜斜打下来,这两人的轮廓深刻而好看。
也没什么暧昧的动作,但只是这么站在一起,竟然让井夏末觉得刺眼,心口不自觉泛着酸。
离近以后,听见宁雨纯说:“你手上都有点肿了,等会儿涂点药吧。”
他应:“嗯。”
井夏末没有打扰这两人,带着点无名火掉头就走了,没等他。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碰上蒋川他们,见她一个人出来,纳闷地问:“你哥人呢,怎么没跟你一块走。”
平时都是一块上下学。
“不用管他,他正忙着谈恋爱呢。”
“宁雨纯啊,哦。”
“对了,你回去劝劝他,让他以后别这么冲动。”
沈牧打量了少女的侧颜好一会,眼睛鼻子很好看,好像心情不太好。
明明在一个班,但总有种许久未见的感觉。
平时左燃那混蛋都在身边,只要他多看两眼井夏末,左燃带有压迫感的视线就跟雷达似的扫过来了,老让他产生做贼心虚的错觉。
今天虽然不在餐厅,没围观程扬干了什么,但也能猜到点苗头。
沈牧附和道:“这种事还是你劝才管用,没必要动手。”
蒋川算是明白了,“还是你聪明啊兄弟,你要是跟程扬似的,说不定现在被打的就是你了,他真的有点疯。”
“……”
-
“你有良心么,井夏末,嗯?”
一道低沉磁性的少年音出现在她耳边,同时,肩膀上多了条劲瘦的手臂。
把她一把揽过去,两具身体撞在一起。
井夏末冷淡地瞥了眼他,闷闷地说,“我怎么了。”
左燃让她靠自己怀里,“一声不吭也不等我就走,你哥因为你第一次被扇,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又不是我让你打人家的,神经病。”
问了又不说,到现在几人还不知道被什么事引起的。
萧珩回头惊讶道:“诶哟我草,你真被你爸抽了啊,估计是因为你之前没闯过祸,第一次。”
“要是像你哥左朝那个样,都不管了,觉得没救了。”
“他是练废的大号,你是小号,还是很重要的。”
借着校门口那排的路灯,井夏末偏过头,凑近两秒,“没毁容,放心吧。”
他闷闷地笑出声,低操了声,“你对你哥,真够狠心的,也不说点我爱听的。”
“你爱听的,有别人说啊。”
少女不情愿地回。
快到停车的地方时,宁雨纯叫了他一声,“左燃。”
手里提着个透明塑料袋,“买了个云南白药,还有个不知道好不好用,都试试吧,诶,我帮你上药吧。”
当即就要拆开包装。
井夏末顿了两秒,从她手中把袋子拿过来,“给我吧,怎么说也是因为我才出了这些事儿。”
宁雨纯收回手,“嗯,也行。”
兄妹关系这么好倒是正常。
井夏末低头时,恰好看到她白皙手腕上戴的链子——
梵克雅宝的四叶草,和自己那条一模一样,也就是他当做生日礼物的那条。
不光款式相同,连颜色都没差,白金,银色,清冷感十足。
怎么能买两个一样的东西送人??
她无法接受。
等宁雨纯人一走。
她把那袋药随手扔车桌上,脸色阴郁,赌气地说道:“你自己弄,我才不帮你上药呢。”
然后背上自己书包,转头走人,也不坐他的车,就留给他个单薄冷情的背影,高马尾不断甩动。
左燃差点被气笑,头一次遇到这么个阴晴不定的神经病。
要是外人也就罢了,他懒得搭理,有多远滚多远,谁爱惯着谁去当傻逼。
不管友情还是爱情,在他的认知里,靠的从不该是主动,合得来就处,合不来就换,世上那么多人,总会有互相吸引的。
而家人,压根不需要相处法则。
但这人偏偏是他妹。
本来就有点烦躁,他压着火,“又犯什么病?嗯?”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换成别人,早被我收拾了,正常点行不行?”
井夏末幽深的眸子沉默看他两秒,吐出一句更令他恼火的话,“那你换成别人不就行了。”
换成那个会关心还给买药的女朋友。
她觉得,以他这个挣钱能力,送条几万块的手链就跟零食一样便宜,说不定,这只是给她的东西里面,最不起眼的一样,顺手买了两条。
指不定给过宁雨纯什么贵重的东西。
“行,那你有本事滚,别回来,别跟我要钱。”
这段时间谁给谁又转账又送礼物,谁离了谁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