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风球 第109章

作者:小涵仙 标签: 豪门世家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婚恋 甜文 现代言情

  “他不知?道,而且六十?码会不会太慢了!”

  “少奶奶,谢董交代只能开到?六十?码……”

  “!”

  限速是七十?七十?七十?!

  易思龄生气地坐回去,嘟着嘴,心焦如?焚地望着窗外,要死要死要死,陈薇奇这死女人突然杀过来,都不给她一点?缓冲,这不是吓人吗!

  与此同时,一台湾流G550私人飞机穿过浓密的云层,正在平稳降落。

  陈薇奇躺在舒适的航空椅上补觉,昨晚一夜睡得不安稳,总是做一些?颠三倒四的梦,上了飞机才感?觉到?排山倒海地疲惫。

  那张美艳的脸庞沐浴在淡金的阳光中,妆容完整,熨帖,精致,看不出一丝一毫昨晚放肆哭过的痕迹,漂亮得可以?随时去走红毯。

  这归功于她上飞机之前用冰块敷了一个小时,还去美容院做了一个消肿项目,补水项目,化了一个全妆,连头?发都是专业造型师烫的。

  来京城找易思龄是非常突然的决定,她没有任何犹豫,上午决定来,下午就动身,这几天的短途,权当散心了。

  陈薇奇没有想过她和?庄少洲结婚一年半快两年了,她居然还会来一场如?此幼稚的离家出走。

  上午她主动找陈北檀领了来京城考察的任务,陈北檀狐疑地盯了她很久,问她是不是和?庄少洲吵架了。

  陈北檀:“在室内,戴什么?墨镜。像个瞎子?。”

  陈薇奇冷哼一声,墨镜依旧戴着,有一种不理会旁人死活的酷,她今天一上午都在集团戴着墨镜,弄得员工们都在猜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员工甚至猜她去做了个双眼皮,被众人无情嘲笑——三小姐的双眼皮已经深到?像混血了,还割?那不是有病吗!

  陈薇奇抬了抬宽大的墨镜腿,下巴扬起:“你?还在室内戴眼镜,我怎么?不能戴墨镜?这是我今日look,不懂别问。”

  陈北檀:“……………”

  总之,她就这样无厘头?地跑来了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反正有易思龄在这里,她连酒店都不用让助理提前定。

  迈巴赫有特?别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机场私人停机坪。易思龄看见陈薇奇光鲜亮丽地从私人飞机上下来,墨镜遮去大半的脸,脖子?上那串粉钻拼黄钻的项链极其夸张。

  易思龄不情不愿地迎上去,还没说话就被陈薇奇掐了一把脸。

  “你?——没素质!”

  陈薇奇一看见易思龄心里就来气,不是这个讨厌鬼突然说什么?签了周霁驰做代言,害她去网上搜索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也不会和?庄少洲吵架。

  她昨晚也不会哭。

  她今天也不会灰溜溜地离家出走。

  陈薇奇笑容很淡,墨镜遮住了她眼底的疲惫,好在看上去光鲜亮丽极了。

  “我饿了,想吃大餐,环境最好安静一点?,晚上的酒店也没有定,你?帮我定这里最高档的,要最大的套房,不准抠门。”

  “我晚上还想喝酒,你?陪我,要贵的,你?不要拿一般般的酒对?付我。”

  “京城有哪些?好玩的啊?你?这几天带我玩,不准拿助理和?司机打发我。”

  “嗯?这台普尔曼是你?在这边的车?不错,有品位,终于不开拖拉机了。”

  “这几天严禁你?在我面前和?你?老公秀恩爱。”

  易思龄:“……………”

  这辈子?没见过比她名堂更多的女人,她只想立刻原地打包把陈薇奇这个烦人精发配回港岛。

  ……

  当陈薇奇的私人飞机落地京城时,

  一台三地牌照的劳斯莱斯行驶在一望无垠的跨海大桥上,四周是碧蓝的海水,茫茫地围绕着。

  这是除直升机外,通往隔壁澳城最便捷的路。

  车后座的男人阖着眼,气息沉默内敛,从上车起就这样。前座的白秘书一大清晨就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今天一整天都提心吊胆,此时老板睡了,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庄少洲没有睡,身体疲惫,意识却无比清醒。其实他昨晚整夜失眠,躺在次卧的床上,只觉得哪里都不舒服,说不出的沉郁。

  陈薇奇就在这个家里,可他听不到?,看不见。

  她还在哭吗?他整晚都在想这个问题,想他说的那些?话,会不会太混账了?她哭得很难过,连体面都不要了,第一次在他面前那样激烈地,放肆地掉眼泪。

  她在委屈什么?,委屈他不顾她的体面,还是把他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捅破了,让她从此以?后再也装不下去。

  还是委屈他冤枉了她。冤枉?庄少洲只觉得很嘲讽,桩桩件件,他不算冤枉她。

  只是她掉那么?多眼泪,他不可能不心疼,甚至是懊悔。昨晚深夜起来了两次,寻来主卧的钥匙,悄悄抹黑进去看她,一次是凌晨三点?,一次是凌晨五点?。

  凌晨三点?的陈薇奇已经睡着了,只是睡的很不安稳,脸上残留着泪水洇干的痕迹,把她那娇气的皮肤绷紧。

  凌晨五点?陈薇奇睡熟了,不再翻身,只是又恢复到?缩成一团的睡姿,宝宝不知?什么?时候跳进了她怀里,被她搂得很紧很紧。

  她看上去很难过,没有安全感?,山间清冽的月色洒落在她蹙起的眉心。

  庄少洲没有把唯一的小狗从她怀里夺走,就这样站在床边静静看了她许久,被黑暗淹没的面容辗转过一丝说不清的温柔。

  这次一定要让她记住教训,他不是能任由她欺瞒哄骗的男人,至少要让她清楚,他不是永远那样好脾气好包容的。

  车行驶在茫茫大海上,车内的冷气开得很足,放着海浪的白噪音,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有种说不出的沉闷感?。

  直到?过了关口,进了澳城氹仔区,窗外的风景开始纸醉金迷起来。

  几个从纽约飞来的投资伙伴一致要来这里玩一玩,庄少洲作为东道主,自然要安排得一应俱全,房间、餐食、私人娱乐厅、陪玩的随从、保镖,安排到?位就好,也不用他亲自做陪。

  他只是待在港岛很烦闷,所到?的每一处都有陈薇奇的影子?。他不想成为那种很窝囊的男人,也不想成为失去理智的男人。也许他想躲避陈薇奇是因为昨晚的他,并不是他想展现?在陈薇奇面前的样子?。

  他知?道那样很失态。

  也知?道她不喜欢。

  也许昨晚那场争吵过后,陈薇奇看到?了另一个他,更不喜欢他了呢?

  那唯一一点?喜欢,都要没有了。

  “老板,到?了。”

  车开进一家游客如?织的豪华酒店,绕过几处花园,来到?一处更为僻静园林式酒店,在vip出入口停下。

  这里的酒店往往是一个小型的世?界,里面应有尽有,酒店对?全球所有游客开放,只是品牌旗下往往还隐藏了更为高端的系列,只供vip客户入住。

  庄少洲睁开眼,平静地下车。手工西服熨帖地罩着他的身体,雪白的袖口偶尔会露出腕表的样式,这是一块来自拉斯维加斯的百达翡丽。

  他永远怀念的一晚,那一晚,陈薇奇完整地属于他。

  娱乐场里没有白天和?黑夜,只有永远明亮的灯,永远光鲜的场面,永远纯净的氧气。时间在这里流逝得很快,庄少洲陪几位客人玩了几把,他心不在焉,又出去抽烟,又回来继续,输了一些?钱,筹码流水似地推出去,按道理说肾上腺素怎么?都会有波动,只是他平静如?水,心情并没有更好一点?。

  整个时间里,他看手机的频率很高,但?又不是玩手机,就是把手机拿起看一眼屏幕的推送,像是在等谁的消息。

  一直到?晚上九点?,庄少洲终于忍不下,打给辉叔,问家里怎么?样。

  他也不问陈薇奇回来没,只问家里怎么?样。

  辉叔心情低落,精心打理的花无人欣赏,他叹气,“夫人没有回来。您都没有回来,夫人肯定也没回来。”

  庄少洲:“…………”

  “我晚点?回来。”

  “您不是在澳城?现?在十?点?了,开车回来也要过零点?。不如?在那边住一晚。”辉叔其实想说,您回来也没用,夫人早就去京城了,回来也是孤家寡人。

  庄少洲站在璀璨的水晶灯下,垂眼,看指尖烧红的雪茄头?,“我不在这边住。再晚也回来。”

  他答应过陈薇奇,不会夜不归宿。再晚也要回家。他只是想等陈薇奇睡着了再回去。

  抱着这种念头?,庄少洲到?了十?一点?才从赌桌上下来,风度翩翩地输完了所有的筹码,让宾客都尽了欢。他说失陪,还要回港岛处理一些?公事,坐上劳斯莱斯,走跨海大桥,原路返回。

  回到?山顶别墅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辉叔打着哈欠出来迎。

  庄少洲让佣人不用把灯开满,怕光亮太大,影响到?二楼的陈薇奇。她昨晚睡觉就没有拉窗帘,灯光会映上去。

  “她睡了。”庄少洲脱着西装,漫不经心地问。

  辉叔心里发虚,含糊地说嗯。

  这种小动作怎么?瞒的过庄少洲,他眯了眯眼,“到?底。她还没回来?”

  辉叔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庄少洲的威逼之下,只能说:“夫人早就走了,中午就派人来清行李,大包小包地运走。”

  庄少洲的一颗心骤然跌到?谷底,“她回陈公馆了?还是瑰丽。”

  陈薇奇要和?他分居?她这女仔……就这么?狠心?

  辉叔幽怨地看向庄少洲:“夫人去京城了。下午的飞机,现?在早就到?京城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通知?我!”庄少洲语气很沉,有训人的意味。

  辉叔:“我若是提前告诉您,夫人就再也不回家了,少爷您就不能让让夫人吗?非要把夫人气走!”

  庄少洲:“…………”

  所以?陈薇奇是一声不吭,离家出走了。庄少洲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领带结,没有动,指节处逐渐发白。

  他沉默地站在客厅里,灯没有开满,客厅并不明亮,像晨昏交界的傍晚。庄少洲站了很久,久到?辉叔都有些?害怕了,怕少爷疯了。

  庄少洲本来要解领带,最后松手,把领带系得更紧,然后重新把外套穿上。

  “帮我订去京城的机票,最快的那一班。打电话给Mike,问他陈薇奇在哪里。”

  ……

  陈薇奇在易思龄准备的豪华套房里喝到?半醉,宽大的茶几上堆满了食物,吃得差不多了。

  都是陈薇奇在港岛没有吃过的,她觉得新鲜,尝了很多品种。

  和?易思龄闹了一整晚,再多的烦恼都消失了一半。

  陈薇奇没有喝醉,还有意识,易思龄这个酒鬼菜鸡已经喝到?说胡话了,连谢浔之亲自来接她,她都认不出来,钻进自己老公怀里各种撒娇,还把谢浔之喊成陈薇奇。

  陈薇奇非常无语,吃了一嘴的狗粮,翻白眼,让保姆扶她起来进卧室。

  一点?都不想看这两个人秀恩爱。

  “Mia不胜酒力,没喝多,不到?一瓶,麻烦谢先生照顾她了。”

  谢浔之颔首,对?陈薇奇礼貌说:“谢谢你?照顾她。”

  易思龄的老公不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和?港圈里那群男人不同,非常的东方式,儒雅严肃,是那种能让人感?到?敬畏的男人,但?是这种男人对?待易思龄却格外温柔,大半夜两点?,说来接就立刻来接,一秒都不耽误。

  陈薇奇回卧室时,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男人把易思龄打横抱起来,像抱珍惜的宝贝,或者抱一只柔软的猫。

  陈薇奇勾了勾唇,收回视线。她想到?庄少洲也是这样抱她的,抱过无数次,只是庄少洲此时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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