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涵仙
庄少洲唇角勾出一丝玩味的笑,也不说话,目光盯着她的耳朵,秀色可餐,有些想吻。
到了?进庄园的主路,灯火密集起来。不止他们一辆车,路上碰见?好几辆,也不知载着哪些大佬,光是劳斯莱斯就有五六台,虽然各有各的订制细节,但扎堆了?,就是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进庄园要过?三道安检,警戒森严,不仅是保护宾客的安全?,更是保护这里?价值连城的珍惜藏品,没有邀请函连庄园大门都?进不去?。陈薇奇估摸今晚整座庄园光是保镖大概就有上百个,配着市面上最先进的枪支。
越是阵仗大,今晚的拍品越有看?头,陈薇奇隐隐有些兴奋。陈北檀虽然经常气她,但从不掉链子,给?出手的东西也从不糊弄人。
陈薇奇连带着看陈北檀都顺眼好多,想着若是有陈北檀喜欢的画,她就买下来,当小礼物送他。
车停在庄园大门,门童前来拉开车门。陈薇奇从庄少洲这台不值钱的劳斯莱斯中优雅地走下来,把?邀请函递给?查验真伪的礼宾人员。
每张邀请函都有芯片,放在特定的检测仪下,真伪立现。
礼宾恭敬地对陈薇奇欠身,招呼了?一位工作人员为她引路。庄少洲也过?了?安检,一位身穿高级执事服的管家走到他跟前。引路的人不同?,似乎要引他们去?不同?的地方。
陈薇奇看?出了?其中的区别?,微微抬脸,不解地看?向庄少洲。
礼宾人员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解释道:“小姐,您的邀请函是vip席位,这位先生的邀请函是包厢。”
陈薇奇不懂vip席位和包厢有什么区别?,没想到邀请函还分不同?,只问:“which one is better?”
礼宾只答:“包厢是单独的。”
陈薇奇:“…………”
所以说,庄少洲的邀请函比她的邀请函更厉害!陈薇奇一瞬间脸都?绿了?,心底一会?骂庄少洲一会?骂陈北檀。
庄少洲看?出她闷沉的脸色,笑着过?来搂她,附在她耳旁温柔道:“别?不高兴,宝贝,我们都?去?包厢。”
说完就看?向礼宾,说他今晚要和?他的妻子一起,那语气沉冷且不容置喙,一双锐利的眼眸不怒自威。
礼宾当然知道面前这位俊美斯文的东方男人不好惹,今晚的座次分三等,三等位坐在拍卖场的大厅中,二等是vip,私密性也很好,拥有单独的隔间,而一等则是豪华包厢,其中一等邀请函总共只有五张,邀请的都?是来自全?球财富金字塔顶端的神秘大人物,他们对安全?性和?私密性要求极高,不论拍下什么,都?不愿被外人知晓。
“Sure,Sir。”礼宾低下头,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Hope you and your wife have a wonderful night here.”
庄少洲牵起陈薇奇的手,十指相扣地钻进她指缝,也不顾她肯不肯。
庄园内部是巴洛克风风格,入目金碧辉煌,天花板布满了?带有古希腊神话色彩的彩绘,巨大的水晶吊灯,墙上挂着各种艺术真迹,都?是人类文明社会?的瑰宝,碗口大的粉色芍药和?无数粉玫瑰妆点着这座比之凡尔赛皇宫也不输的私人宫殿。
陈薇奇没心思欣赏,凭什么她的邀请函要比庄少洲的低一级,她很不高兴,感觉输了?一筹。
庄少洲当然知道陈薇奇在别?扭什么,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她就这样争强好胜吗?再?争强好胜也是他老婆,而且她委屈的样子真的好像小puppy,只能去?哄,“喜欢什么我拍给?你,好不好?”
“不好。我又不是买不起。”
陈薇奇略抬起下巴尖,平视前方,笔直而白皙的颈项,像一柄精巧的玉质扇柄,让人忍不住去?握。
“那你不喜欢什么,我拍给?你。”
陈薇奇立刻盯了?他一眼,维持着雍容的姿态,微微笑道:“我的邀请函是陈北檀给?我的,你的是你小叔给?的,所以是陈北檀没你小叔厉害,可不代表我被你压一筹。”
这里?到处都?是浓墨重彩的金红粉,宾客陆续进场,衣香鬓影的世界,浮动?着袅袅的淡香。离拍卖厅有五分钟的路程,一路上能看?见?各种来自卡斯德伊家族的珍藏,来自中国的青花瓷瓶,日本的浮世绘屏风,埃及的猫神雕象,十七十八世纪的欧洲名家油画、雕塑,都?用来装饰这座庄园。
在这种地方,等级森严,泾渭分明,所有到来的宾客都?保持着端庄的贵族仪态,不愿失了?礼数惹人笑话,只有庄少洲被陈薇奇逗笑,低低地,有些散漫地笑了?出来。
陈薇奇怎么能这么可爱。她知不知道她争强好胜的时候,他真的很想把?她按住吻上去?,顺便打她的屁股,圆润又挺翘,他还没试过?。
庄少洲改为搂她的腰,他的手掌宽,放在她的腰线最细的位置,能一手完全?地拢住那道弧度,“我当然没你厉害,宝贝。我小叔给?我这张邀请函,也是看?在陈三小姐的面子。”
“有人呢,你老实?点。”陈薇奇脸颊热了?起来。
说话间,两人走进宴会?厅,现场有管弦乐团演奏,悠扬的圆舞曲飘在空气里?,陈薇奇的话刚落音,就有一道很惊喜的声音从斜前方的位置传来。
“God!My Venus!”
陈薇奇眉心跳了?跳,只觉得这声音怎么有些熟悉,好似在哪听过?,没等她细想,一位金发碧眼的男士端着香槟,走到她面前。
男人太惊喜,以至于根本管不住眼中的痴迷,这种痴迷并不猥琐,反而像是对圣女的崇拜:“Miss Chen, I didn't expect to meet you here!you look so gorgeous tonight!”(陈小姐,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今晚真是美得无与伦比!)
陈薇奇也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见?这白佬,昨天他才给?她送了?一束红玫瑰,被她无情地扔给?了?美悠。
美国佬的示爱简直是直白又夸张,令陈薇奇有些尴尬,不过?她的尴尬不是因?为被人表扬美丽,或者被人夸是维纳斯,她的尴尬全?部源自庄少洲。
那只松下去?的手掌重新握住她的腰,卷土重来的力道更紧更霸道,仿佛要把?她变成一朵花,牢牢地圈锁在掌心。
庄少洲眸色沉冷下去?,礼数周全?却并不温和?地打量着眼前的鬼佬。这鬼佬的眼睛直挺挺地黏在陈薇奇的脸上,像是看?见?了?什么神女下凡,很滑稽。即使长得勉强入眼,还是令人觉得蠢笨不堪,聒噪难忍。
哪里?来的毛都?没长齐的小洋鬼子。
“好巧,在这里?遇见?你,你也来参加拍卖会?。”陈薇奇不能不打招呼,但又忘记了?他叫什么,腰上又烫,随口笑着敷衍。
“我陪我兄长来的。”金发碧眼的帅哥笑得很灿烂,他看?上去?和?陈薇奇差不多的年纪,二十三四左右,还脱不掉稚气,他忽然又问:
“我昨晚送你的花你喜欢吗,我回去?想了?想,我觉得红玫瑰不够衬你,我应该送你牡丹花,我听说牡丹花是中国最美丽的花。”
陈薇奇:“……………”
这位仁兄话太多了?。
腰上忽然被人沉沉地压了?一下,陈薇奇咬了?下唇,庄少洲偏过?头,温文尔雅地望着陈薇奇,用他那迷人的伦敦腔问道:“Honey,is this your friend?”
金发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女神、维纳斯、中国牡丹正在被一个比他还要高的亚洲男人搂着,还叫她Honey。
陈薇奇看?着庄少洲笑得一派儒雅,风度翩翩,腿芯莫名地有些软,她镇定地说:“不算朋友吧,是校友。”
金发男:“陈小姐,这位是?”
庄少洲没有等陈薇奇介绍自己,礼貌周全?地伸出手,“我是陈小姐的丈夫,你好。”
金发男:“???”
“你真的结婚了??”他简直是不可思议,在他眼里?,陈薇奇看?上去?比他十七岁的妹妹还年轻。
虽然这位亚洲男人看?上去?儒雅迷人,在满场身高体壮的欧洲人中,仍旧是鹤立鸡群,气质卓绝,但………
陈薇奇无奈地笑:“昨天就说过?,我真的结婚了?。”
“这位校友先生,有机会?再?聊,失陪。”庄少洲牵着陈薇奇就走了?。
金发男受到了?暴击,呆呆地站在原地,等兄长找到他,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情绪低落,不说话。
这边,管家引着庄少洲和?陈薇奇来到二楼的包厢,恭敬地推开门,为他们讲解了?拍卖的一些注意事项,以及可以随时摇那只挂在壁炉上的小铜铃呼叫佣人,最后,他欠身:“Sir and Madam,have a nice night.”
门阖上。
陈薇奇还想若无其事地坐到沙发上休息,庄少洲抬手就将她捉过?来,双臂圈住她整个上身,将她牢牢锁在怀里?,低热的气息都?落在她的睫毛上,弄得她睁不开眼,睫毛不停地颤着。
“维纳斯小姐,你昨晚收了?别?人的花?”
陈薇奇要推他,可手都?抬不起来,只能偏过?头,“没有收,我扔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看?上去?对你很痴迷。”庄少洲钳住她的下巴。
陈薇奇不想破坏这个美好的夜晚,只能温柔地安慰:“我真的扔了?,扔了?还有什么必要告诉你。庄少洲,你不要太敏感,我都?不认识他。”
敏感。
庄少洲只觉得被她扎了?一刀,是一记回旋镖。
真的很想抽她屁股。扔掉也肯定是收了?花之后背着扔,为了?顾全?对方的脸面,可这叫扔吗?
扔他的花,就偏偏当着他的面。
偏偏故意要让他知道,她扔掉他的花,抱回家扔都?不肯。
庄少洲漆沉如潭的眼眸盯着她看?了?数秒,随后抬起手,就这样不重不轻地抽一下她浑圆的屁股,热度高于她体温的手掌盖在上面,很清脆的一声,让她浑身都?发烫发软。
“下次不准收别?的男人的花。扔掉也得让对方知道。”
气不过?,又打了?一下。
陈薇奇倏地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庄少洲,一时都?说不出话,噎住了?。
第44章 纽约第三夜 你现在锺意我吗
“你居然敢打我的………”
陈薇奇一张美艳的面容怔怔地,庄少?洲敢打她屁股这件事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以至于那?羞耻的部位她都说不出口。
臀部上还?残留着男人掌心的火热,像坠落一颗火种,迅速地燃烧起来,这种热度让陈薇奇惊醒,她忽然伸手,拽住庄少?洲的领带。
那?看起来柔弱无骨,被温热的甜杏仁精油滋润后,会散发着晶莹光泽的细手指,原来有如此野蛮的力量。
这是?一双弹钢琴的手,弹钢琴,也握过他的根,现在来拽他的领带。
庄少?洲被她直接拽得低下了头颅,像一头猛兽,被迫在她面前?俯首。
“庄少?洲你别太过分!”陈薇奇脾气来得凶,一字一顿地警告他,浑身哪里都劲劲的,可?那?双漂亮的狐狸眼中到底含了一丝羞赧。
庄少?洲把头更低了几分,和她眼对着眼,语气温柔地说:“Tanya,我只是?表达我的不满。”
陈薇奇不高?兴地冷笑一声?,不看他那?双雾霭沉沉的眼,“你有什么好不满的。”
天天晚上给他甜头,他还?不满,陈薇奇想着是?不是?对庄少?洲太好了,才让他敢变着花样?欺负她。在床上让他为所欲为也就罢了,毕竟他凶一点会更舒服。
庄少?洲想去抱她,被她打掉手,只好平静地收回来,低声?解释:“那?小洋鬼子送你的花,你肯定是?接受了之后再私底下扔掉的吧,是?给他留面子对吗?而我送你的花,你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扔掉。”
庄少?洲滚了下喉结,嗓音压得更为低沉,“是?不是?,我的面子就一点都不值得被你放在心上。”
他面无表情,但身体绷得紧,以至于语气都发着涩,他这样?高?高?在上,不会对任何人俯首的男人,在她面前?低着头,问一句我也许不值得被你放在心上,好似比说“我钟意你”“我爱你”之类的情话,更触动她心底的柔软。
心跳快得不讲道理。
她格外喜欢庄少?洲在她面前?俯首,所以才会容忍他每次那?样?坏地用?唇舌欺负她最柔软的地带。
陈薇奇的怒火褪了大半,拽他领带的力道都松了几分,她动着睫毛,不自然地说,“……我哪有扔你的花。说得像是?我对你很坏,我……”
眨了下眼睛,她朦朦胧胧地记得,但又记不起来,最近筹备婚事,琐碎的事太多太杂,“不对……你没有送过我花吧?严格来说,你只送过我戒指,聘礼不算。”
陈薇奇去看自己中指上的蓝钻戒指,六千万美金,刷新?了香江豪门贵妇的钻戒记录。
看,她连他送过她花都不记得了,那?束可?怜的碧海玫瑰,早就枯萎在那?间包厢里。只有昂贵到整个世界都会动容的东西,才配让她记住。
一束花,连让她记住的可?能都没有。
庄少?洲说不清心中流过的滋味是?什么,酸的,涩的,湿的,或是?别的。他漫不经心地笑了下,轻柔地拿开陈薇奇的手,“无事,Tanya,我只是?随口一说。”
陈薇奇不是?纠缠的女人,对方兴致淡了下来,她也不会凑上去非要问个所以然。她看着庄少?洲整理被她弄皱的领带,又干脆重新?打了个温莎结。他的手指很长,指骨分明,显得很硬。
这间华丽的包厢里,氛围安静。
包厢的大小相当于港岛高?档酒店的标准豪华套房,金红为主调的巴洛克风装潢,墙壁上挂着一幅古典主义风格的油画,一位穿粉衣的少?女跳芭蕾舞。水晶刻花酒柜里摆着红酒、香槟、威士忌,茶几上沏了一壶玫瑰红茶,冒着温热的香。
包厢的大落地窗正对着拍卖会场,能将坐在大堂里的宾客一览无余,高?清屏幕能实时?看见?拍品的状况,以及买家的最高?出价。单向玻璃的原因,所以外面不能看见?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