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风未眠
文艺片恰恰就是，最好的途径。
现在半路杀出一个季思思，不仅自降片酬，创美那边还对《失语》进行了新的一轮投资，摆明了是对这部电影胜券在握。
所以徐秋在听到闻檀说，想要自己再去争取时，沉默了一阵：“你不用着急，我已经在给你接触新的片方了，这两个月来找你的剧本很多，可以慢慢筛选。”
闻檀道：“我不是着急，只是不想就这么认输，我不甘心。”
她已经不明就里的被创美和季思思坑过一次了，不会再有第二次。
闻檀继续：“秋姐，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很不自量力，但我想试试。如果我是因为在演技那关就被刷下来，那也算是死的痛快，反正也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
垂死挣扎，也好过一直当缩头乌龟。
徐秋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那我帮你联系导演。”
闻檀身上的这种劲儿，她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看到过了。
……
《失语》的导演叫张利，跟郭树算的是同期的，只是拿的奖没有郭树多，知名度也就差上那么一截。
张利之前就听说郭树对闻檀赞赏有加，他个人也是属意闻檀来演这个角色的，她身上有股倔强感，正好十分符合电影主角身上的那种气质。
只是他话语权没有那么大，做不到扛着各方的压力，直接拍板就要定下闻檀。
所以在徐秋约他见面的时候，他特意选在了跟季思思见面的同一天，打算让她们自己去争，谁赢了谁输了，是她们自己的事，到时候他都不得罪。
徐秋在圈内多年，带着闻檀进包间时，看到季思思跟她经纪人也在，只在心里骂了张利一秒，随即便扬起了笑容，开口道：“我们真是来巧了，张导这里好热闹。”
季思思的经纪人叫罗恩，跟她待在一起，眼高于顶，大牌耍惯了，睨了闻檀一眼道：“总有人跟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张导应该也挺苦恼的吧。”
张利笑着道：“哪里的话，来了都是客。”
闻檀朝他颔首致意：“张导好，我叫闻檀。”
张利道：“我听郭树提起过你，先坐吧。”
闻檀刚坐下，罗恩便道：“我听说女五号的那个位置还空着，看张导这个样子，是已经有人选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闻檀只配给季思思做配，而且还是镶边配角。
张利喝着茶，回答的模棱两可：“有在选，还没定呢。”
季思思笑着看向对面的人：“我也听郭导夸过闻檀，我们要是真能合作就好了，我在电影方面算是新人，以后还希望你不吝赐教啦。”
闻檀随意勾了下唇角：“季老师哪里的话，张导都教不会你的东西，我怎么能教得会。”
季思思脸上笑容不变，两人的视线对上，电光火石。
她这话本来就是在挑拨离间，张利身为导演都在这里呢，哪轮得到闻檀教。
徐秋不紧不慢道：“跨界确实是件挺冒险的尝试，思思的演技有目共睹，就算是郭导来了，估计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地方。”
这话暗示，张利压不住她，郭树的话她都不一定会听。
罗恩是个头脑不聪明的，两三句便绷不住道：“郭导确实对闻檀青睐有加，逢人便夸，一般的演员哪里有这个待遇。不像是我们思思，只知道踏踏实实拍戏，从来不搞那些歪门邪道。”
张利脸色稍变，放下茶杯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季思思笑着道：“张导，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羡慕闻檀能够被郭导看重，这是多少演员想都不敢想的事。”
没等张利开口，清冷的女声便将季思思的话接了过去：“季老师确实一直都是在踏踏实实拍戏，想必那部《洛神赋》，也一定是你的努力感动了上苍……哦不，制片方，把本子递到了你手里。”
罗恩得意道：“那当然了，我们思思就是《洛神赋》的不二人选。”
闻檀轻声细语的问：“怎么不二呢？”
她笑着继续，“刚巧我前两天还在重温这部剧，想要向季老师学习。结果刷到一条弹幕说，这个剧本和人设，换条狗来演都能火。这话说得也太糙了，季老师觉得呢？”
第115章 私事
地质研究所。
明濯跟陈言舟从实验室出来后，刚好遇到了许玲月和丁佳。
许玲月看着他，那晚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里，咬了咬唇才道：“明老师。”
明濯侧眸看了陈言舟一眼，后者立马会意：“那我先回办公室整理一下数据。”
丁佳偷笑着碰了碰许玲月，也跟着走了。
很快，走廊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许玲月站在那里，双手紧紧攥着，神色极度不自然。
明濯嗓音冷淡：“许小姐去沙漠，学到东西了吗。”
“学……学到了的，多亏了明老师的指点和照顾。”
明濯道：“我还以为，你的心思都放在别的地方了。”
许玲月握着的手骤然收紧，表情有些慌乱：“我……”
“许小姐，我们只是同事，别再干扰我的私事。”
明濯说完，迈着长腿离开。
许玲月站在原地，浑身上下都被羞耻感笼罩。
等她回到办公室时，丁佳立即迎了上来，笑容八卦又暧昧：“怎么样，明老师跟你说什么了，他是不是约你晚上一起吃饭？”
许玲月摇头：“没有。”
丁佳碰了碰她的胳膊：“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明老师都单独跟你聊了，你们两个肯定有——”
“都说了不是，你烦不烦！”许玲月瞬间爆发，脸色通红的指责，“每次都是你在我旁边一直说，我明明没有那个意思的。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
剩下的话，还是被她咽了回去，只是愤愤坐在了位置上。
丁佳被她这么一吼，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许玲月父母都是地质学的专家，虽然不在他们这个所里，但在这个行业资历高，挺有话语权，她想要更好的发展机会，不过就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丁佳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默默坐了下来。
许玲月拿出手机，快速划了划，打开相册，看着在沙漠拍的那张照片，唇角紧紧抿着。
片刻后，她将手机重重放下，趴在了桌面上。
……
包间里，气氛一度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连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季思思脸色显然没有之前那么自然，唇角的笑也几乎快要绷不住。
罗恩拔高了声音：“不可能，我怎么没有看见这样的弹幕，分明是你自己瞎编出来的！”
闻檀神情不变：“不信的话回去自己翻翻咯，我哪有你们会编故事。”
“你——”
张利咳了声，打断了罗恩的话：“大家都坐在一张桌子上，就是有缘，你们同样是演员，就算是这部电影合作不了，以后还多的是机会呢，交个朋友也是好的嘛。”
罗恩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交朋友是交朋友，就怕有些人打着交朋友的名义，非得往上蹭。”
徐秋笑吟吟的：“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志同道合的才是朋友，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也大有人在。对了，过两个月的巴黎时装周思思去吗？要去的话正好我们还可以结个伴儿，Ethereal刚好邀请了闻檀去看秀。”
这一招可以算得上是绝杀，季思思手里的叉子都快要把盘子碾碎了。
要知道，她最想拿下的就是Ethereal的代言，上次在电影节的红毯上出了那么大个丑就算了，现在Ethereal邀请了闻檀去看秀，目的是什么，不用说也清楚。
季思思站了起来，脸上重新恢复了笑容：“张导，我还有点事，那我们就先走了，等开机的时候见。”
张利点头应着。
罗恩和季思思离开包间后，那股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减弱了不少。
徐秋幽幽道：“张导，你这做法可不厚道啊。”
张利讪笑了声：“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你都看到了，她多大的腕儿啊，哪把我放在眼里，说走就走了。”
说着，他又看向了闻檀，意味深长道，“不过你这小姑娘也挺厉害的。”
闻檀向来的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季思思都快骑她头上去造谣了，她怎么可能不反击。
她默了两秒：“张导，我——”
张利抬了抬手：“行了，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这件事确实不是我能决定的，你也不用太过灰心，娱乐圈嘛，演技好是一回事，最后拼的其实还是资本。”
他又道，“我相信，我们以后还会有机会合作的。”
……
从包间出来以后，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雪。
回去的路上，徐秋问她：“你刚刚提到《洛神赋》的时候，我看季思思脸色不太对，中间有什么隐情吗。”
闻檀看着车窗外，轻轻“嗯”了声：“一年前我参加了个酒会，《洛神赋》的制片估计是喝多了，拉着我说，那个剧本原本是打算找的我，至于后面为什么到了季思思手上，他就不肯说了。”
徐秋道：“你问过你前经纪人吗？”
“问过，她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让我别钻牛角尖，再去计较那些没意义。”
“我帮你打听一下。”
闻檀扬了扬唇：“谢谢秋姐。”
徐秋又道：“今天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我知道的，我就是不想什么都不做就认输，像是上次那样，让她那么轻松的就抢了过去。膈应一下她也是好的，今天这口气出的挺爽。”
徐秋摇着头笑了笑：“你到底是年轻。”
闻檀看向她：“我是不是不该这么做？”
徐秋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该不该的，像是你说的那样，能让你出口气，就是值当的。我说你年轻，是因为你身上的那股劲，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什么人？秋姐以前带过的艺人吗？”
“不是，以前认识的一个姐姐。”徐秋叹了一口气，“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闻檀愣了下，觉得自己好像不该开启这个话题。
徐秋看着她，笑道：“你以后应该会知道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