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卿白衣
“はい(是)”喻见连应两声。
“你们玩,我和时浅去楼上,不打扰你们。”晏辞说得一本正经。
刚想邀请时浅一起大富翁的喻见:“……?”
兄弟,你刚刚还不是这么?说的!
接着刚才的残局,周梒江替过晏辞,陪喻见玩大富翁。几个回合下来,喻见几近“负翁”,她一边掷骰子,一边时不时瞄一眼周梒江。
骰子停稳,又是一个“1”。
喻见窒息。
抱着膝盖往周梒江身边蹭了蹭,喻见凑过去,位置勾上周梒江袖口,喊:“俞俞——”
声音被刻意压过。
清软,还娇。
周梒江握着骰子的手骤然收紧。
客厅里只有她和他,显而易见的晏辞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来楼下。
罪恶的念头一个接一个的上涌,周梒江一直都知道自?己记性很好,但没想过会这么?好,好到很早之前?还在帝都时被同宿舍同学拉着看过的片儿都记得清清楚楚。
“该你了。”喻见勾着周梒江袖口晃晃。
周梒江回神,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喻见的腕子。
又是一个“6”。
喻见蜷了蜷手指,敏感地察觉到周梒江好像在避着她。
晚上,从淮水人家出来,几个人沿着淮水边的小径散散漫漫地往前?走,浅滩边有人在放烟花。
“小美女,还要?不啦?”老板指着仙女棒比划,“安全?环保,自?带点?火装置。”
喻见蹲在摊子前?,问:“怎么?卖啊?”
“二十块钱一盒!五十块钱三盒!美女要?几盒?”
察觉到有人靠近,喻见抬头,发现是时浅,失落一闪而过,随后抿了个笑,说:“一……”
同一个方向,再往后,站着周梒江。
时浅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疼。
“三盒。”晏辞跟过来,付完款后,示意时浅接老板递过来的仙女棒。
浅滩边,烟花接连炸开,格外热闹。
时浅陪喻见玩了会,晏辞也凑了过来,两根仙女棒凑到一起,呲的一声,溅出星星点?点?的花火,火光更亮。
时浅捏着仙女棒一端,敲了敲晏辞的,却被晏辞勾着腰捞进怀里,扣住。
“我发现你今天不但会还嘴,还幼稚。”
“嘴长在我身上,你还管我说什么?了?”
“管不了啊,但我能?让你闭嘴。”
时浅想了想,认真?的还嘴:“我感冒了,会传染给你。”
晏辞笑,兜着时浅腰,又给她点?了一根仙女棒,不甚在意地说:“试试看?”
被当成透明人的喻见:“……”
自?觉闪到一边,喻见一个人玩了一盒仙女棒,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玩的时候心里有点?涩,可能?是羡慕吧,但她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
火花亮起的瞬间,她仿佛与神明交错,少女闪闪发光。
不远处,周梒江咬着烟,没点?。
—
回去的路上,晏辞带时浅去买感冒药,喻见玩累了,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她撑着椅子边缘,伸直腿,晃晃。
“周梒江。”喻见哼着细碎的音节。
周梒江倚在树边,急切地去摸裤兜里的烟盒。
审判者无情又公正,而他作为罪人,只能?自?食其果,偶尔审判者露出一丁点?温软,都是对他的凌迟。
忍得太?难受,周梒江扣开烟盒的指节发白。
咬着烟,周梒江摁打火机的手不稳,点?了好几次才点?燃。
“和你说件事,我今晚——”喻见蹦跶过去,被止住。
“暂时别过来。”
喻见一愣,她看不懂周梒江眼底的挣扎,只模糊知道他确实在避着她。
小姑娘有些执拗,大着胆子靠过去。
橙花味缠过来。
芝麻团踩着白色的雪地靴,边上缀着两颗毛绒绒的小球球,轻lo的外套,一双被白丝包裹着的腿笔直纤细。
她不知死活地靠近。
周梒江掐断烟,指腹狠狠碾磨过,猩红的烟头烫到指腹,仿佛感觉不到。
碎发垂着,遮住双细长的眼,周梒江说:“晚了,喻见。”
下一秒,喻见被周梒江扯过腕子,甩到树上。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她的背后垫着周梒江的手臂。
喻见眨巴下眼,周梒江已?经压了过来,他一手撑在她耳边,另一只手绕到她颈后,沿着后颈线,缓缓滑下,最后捏了两下。
喻见一动不敢动。
周梒江低头,嗅了嗅喻见的侧颈,宛如在逡巡属于?自?己的领地。
喻见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猝不及防地侧颈肉被叼住,咬进齿间。
牙尖刺破了皮肤,喻见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酥麻感直蹿上尾椎骨,她觉得疼。
本以?为恶犬会一直叼着破旧布娃娃直到撕碎她,哪知忽地,恶犬在尝到丝血腥味后,爱怜地舔了舔那处伤口。
周梒江垂首,抵在喻见肩上,问:“喻见,1972年中?美关系正常化,1979年中?美正式建交。”
“三天前?周喻关系正常化,今晚能?正式建交么??”
声音竟然透着丝委屈。
第076章 第76章
喻见洗完澡出来,带出的热雾混着?冷空气,湿润又凉。
发尾透湿,不住滴水,怕泅湿地板,喻见踩在卫生间?门口的薄毯上不安地动了动脚趾。
“你洗完了?”时浅放下拆到一半的感冒药,转而拧开取暖器,拍了拍床边,“快过来,我帮你吹头发,不然容易感冒。”
“谢谢。”
门外,木质楼梯被踩得吱呀作响,片刻后,门被敲响。
“你们睡了吗?”
时浅慌忙把感冒药压进书里,回道:“没有,奶奶。”
“奶奶,你怎么还不睡?快十点了。”时浅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没睡呢。”时奶奶上了年纪,头发花白?,她佝偻着?背,笑?眯眯地递过玻璃碗,“给你俩切了点水果,人家小姑娘第一次来我们家,怕招待不周——”
“没事没事奶奶,您不用管我。”喻见急忙坐起身,一手攥住湿漉漉的发尾。
“那哪能啊!乖崽,多多让着?点小姑娘啊,夜里凉,你们注意别着?凉。”时奶奶叮嘱几?句,又问喻见,“你饿不饿啊?奶奶再去给你做点吃的?”
“不饿不饿,奶奶您快去睡觉吧。”喻见跪坐在床头,舔了舔唇瓣,略微有些?不自在。
她其?实一直都不是很擅长回应别人的善意。
别人对她越好?,她越觉得惴惴不安,怕回应不了又怕回应的不够。
因为没有道理的,连父母都没有一定要对她好?的理由。
周梒江是个例外。
“你们真不饿?”时奶奶不放心?。
“不饿,奶奶。”时浅晃了晃手中端着?的大玻璃碗,“我们吃这个。”
“那行,你们早点儿睡,别玩太晚,要玩明早起来玩。”
喻见跪在床上,往前蹭了蹭,扶着?床尾,喊:“谢谢奶奶。”
时奶奶被逗笑?,嘀咕了句谢啥,轻手轻脚带上门,出去了。
“给。”时浅把玻璃碗塞到喻见手里,示意她背过去,又去拿吹风机。
吹风机带出的风热滚滚的,喻见眯着?眼睛插着?玻璃碗里的香蕉片。
发丝被吹到半干,借着?转身的动作,喻见给时浅喂了块草莓肉。
咬着?草莓肉,关掉吹风机,时浅又给喻见拿了块干毛巾。
喻见抱着?玻璃碗,指了指被压在书里的药,说:“二少不在,我得替二少监督你吃药。”
“记得吃药啊。”
“没忘。”
时浅抠药丸时,喻见倒了半杯温白?开递过去。
吃过药,时浅被喻见催着?去洗澡。
在进卫生间?前,时浅半趴在门框边,说:“你要是无聊的话,书架上有书,你随便看?。”
“好?,你快去。”
卧室里安静下来,喻见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盯了会窗格,又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