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卿白衣
平复会,林安深问?:“有事吗?”
言下之意,没事可以走了,别耽误喻白薇吃饭。
周白蔹又被一噎,说:“你和鱼摆摆绝配。”
林安深:“谢谢。”
周白蔹:“……”
古之成大?事者能屈能伸,周白蔹一个呼吸间,忍了,他唇角稍扬,说:“有件事需要你出面澄清下。”
“哦——”
喻白薇小口小口的啃着熏鱼。
这事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追周白蔹的女?生太多,偏偏他这人又装,表面上总会礼貌笑着说谢谢,但一转头就能面无表情的把情书喂给垃圾焚烧炉。
太恶劣了。
可惜他太会装,从未被揭露过,那些?女?生觉得?他好有绅士风度,就愈发前仆后继了。长此?以往下来?,他不厌其烦,就拿她当挡箭牌,三五不时?带她回家吃个饭,吃完又送她回学校。
她是周白蔹对象的这一虚假消息能高调的传遍全校,周白蔹得?有一半功劳。
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挑出鱼刺,喻白薇说:“你活该。”
“人家生长在红旗下,受马列思想?的熏陶,学的还?是法律,怎么会捡你这种喜欢散播谣言的?”
“你都不在她的选项里。”
周白蔹差点被喻白薇气死,转头,对上林安深:“林安深,是吧?”
林安深沉默。
“林兄。”周白蔹换了一种方式,开始称兄道弟,又循循善诱,“你也不想?一直被大?家误会吧?”
“我不介意。”
“……”周白蔹噎了下,缓声,“你不介意,但摆摆不行啊,小姑娘名声不好听。”
喻白薇翻了一个白眼?,眼?珠刚滚下,饭盒里出现了一小块被挑了鱼刺浸满甜汁的鱼肉,她懒得?再管,索性低头开心吃肉。
林安深直接问?:“你想?做什么?”
而不是需要我做什么。
主动权在他手上。
周白蔹这才正视起了林安深。
男生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非常干净,气质沉静内敛,他丝毫不受影响的给喻白薇挑着鱼刺。
“年节期间带着商会组织救援的是你?”
林安深颔首。
果然。
周白蔹沉吟下,眉尾轻挑,扫了眼?喻白薇,说:“林兄,年纪轻轻胆识过人,东南一带谁不知道林家大?少,这林家——”
又一块鱼肉落进了饭盒里。
喻白薇刚抬起的头,又埋了下去,她把鱼肉戳碎了拌饭吃。
“……”
周白蔹顿时?恨铁不成钢。
擦干净指节,林安深放下手帕,看向周白蔹,说:“你说,我会处理好。”
既像是说澄清的事,又像是保证他会照顾好喻白薇。
一语双关。
……
-
流言很快被澄清,林安深和喻白薇成了清大?校园里羡煞旁人的一对。
喻父喻母知道后,没说什么,只过年时?,喻母一反常态,说:“薇薇,新年快乐,又大?了一岁,好快啊。但不论你长到?多少岁,你在妈妈心里,永远都是小孩子,哪怕你以后结了婚,这里也永远都是你的家,我和你爸爸会一直支持你。”
彩色电视机里正好在放赵本山的小品,现场观众笑声连连。
那时的喻白薇不懂,她爬起来?,依偎到?喻母身边,说:“妈妈,结婚还?早呢,我还?想?继续读书。”
喻母笑眯眯地拍了拍喻白薇的脑袋,说:“好。”
光阴太匆匆,总是林花谢了春红。
考虑到?国家教委发布的《高等学校学生管理规定?》,林安深申请了提前毕业,他只花了一年半时间就修完了本硕要求的全部课程,拿满了学分,而喻白薇则选择了出国深造,继续追逐自己喜欢的方向。
德国的冬天很冷,雨季漫长。
饭还?不好吃。
这是喻白薇最不能忍受的一点。
夜里,喻白薇趴在林安深肩上,抱怨说:“顿顿都吃土豆,煎土豆炸土豆烤土豆清蒸土豆,土豆泥土豆丝土豆块土豆片。”
“香肠除了咸就是齁,没别的味道了。”
“豌豆还?是罐头里倒出来?的,软绵绵的。”
“薯条配香肠竟然算正餐。”
“恩格尔他一定?没去过中国,但凡去过中国,都不会这么算恩格尔系数!”
抱坐的姿势,喻白薇整个都在林安深怀里,林安深心不在焉的听着,屏息会,吻去她脖间的薄汗,温声问?:“想?吃什么?明天做。”
“糖醋小排,苏氏熏鱼,红烧狮子头,土豆丝要醋溜的,豆角要干煸的……”
喻白薇数着,抱着林安深脖颈摇摇摆摆的晃。
猝不及防的一下,林安深闷哼一声,差点直接缴械投降,他攥着喻白薇的腕子,拉下,反剪到?身后:“可以。”
林安深抱起喻白薇,让她重新坐下去。
“你没事了?”
“嗯,最近没事。”林安深鼻音慵懒,进去后,才说,“下个月再回去。”
喻白薇开始算时?间,还?没算明白,修长的天鹅颈突然扬起,短促的呀一声。
团子被揉.捻到?变形,这样的姿势方便林安深进的更深,接连几下,喻白薇没忍住,腰窝塌下,小腹抽.搐着倒向林安深怀里。
那一块被单湿都不能再坐人。
林安深揽着喻白薇,吮上了喻白薇的耳垂。
“等会啊。”
喻白薇太敏感了,敏感到?林安深都能感受到?小鱼摆摆一缩一缩的。
有汗滚下,挂在眼?睫毛上,林安深说:“好,听摆摆的。”
在德国的留学生活因为有了林安深三五不时?的陪读而显得?十分舒心,每一个漫长的雨季,都有他的身影,德餐难吃,他就学着一点一点的做,而喻白薇始终都只会个一锅乱炖。
喻白薇和林安深从未闹过矛盾,俩人非常合拍,不管是在学业上还?是在床上。
结婚就成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毕业,回国,领证,结婚。
至于怀孕,喻白薇就更没纠结过了,她不是矫情的人,关于小宝宝,在国外时?俩人就曾讨论过。
当时?她看着林安深换了种口味的幼崽绝育套,突然奇想?的问?起了这个问?题。
林安深进到?一半,还?真停下思考了起来?。
喻白薇就有点难受了,当下双手拍到?林安深脸颊旁,往里挤压,说:“你别想?了啊。”
“我来?。”
她自问?自答。
“毕业结婚吗?”
“结。”
“以后要小宝宝吗?”
“要。”
“那还?纠结什么?”喻白薇对林安深发出邀请。
于是,自然而然的有了小喻见。
那会的喻白薇还?年轻,她想?着早点怀孕早点生下来?,趁现在还?有时?间能多陪陪小宝宝,不然等以后工作步入正轨就没那么多时?间了。
她想?的很好,但现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
结婚后,喻白薇除了面对林安深,还?要面对他的家人,林老夫人。
第一次被从实验室叫出来?,听说是林老夫人病了,喻白薇顾不上手上记录到?一半的数据,急匆匆的就往回赶,等到?了老宅才发现是换季引起的小感冒。
那个下午,喻白薇被迫挂着笑,接待了一波又一波来?看望林老夫人的亲戚。
第二次被从实验室叫出来?,喻白薇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原来?是某家老太太的六十大?寿,她过去给林老夫人做个脸。
第三次,是陪林老夫人参加当地的慈善活动,说是援助山区儿童,但更像是几个大?家族的作秀,当着媒体的面,一掷千金的拍些?没人要的破烂古董。
一开始喻白薇劝自己理解,毕竟时?代不一样,后来?次数多了,和林老夫人慢慢相处下来?,喻白薇发现根本不是的。
不是所有父母都能像喻父喻母那样无条件的尊重她支持她的工作。
在林老夫人眼?里,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庸,男人在外奔波劳碌,女?人就应该在后方操持家事。
包括她,她根本没必要也不应该再出去工作。
喻白薇挣扎过,每次想?和林安深说点什么,对上林安深那张脸,再想?到?他们家的事,所有的话又都咽了下去。
林家家大?业大?,林老先生去的早,本家孤儿寡母的,在旁支亲戚的虎视眈眈下,林老夫人一个人拉扯着林安深长大?。
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
她一个外人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