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茴
最后那句基因,又涉及到衍生产业——代孕。
所有的?灰黑行业都是一环扣一环。
易允吸着烟,不语,盯着侏儒男,后者已经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快喘不上气,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压迫感,让他背脊发凉。
“三是没有显著特征,这样就,就算被拐了?,警方调查时,一时半会也不会被人察觉,所,所以那种留着夸张头发颜色的?女孩,我,我们一般不会去盯;至,至于四就更简单了?,穿着普通的?大多家?庭情况一般,把人拐了?,那些人的?亲人也,也没辙。”
蓝堂海爱女如命,蓝嘉的?衣服全部?是私人定制,没有logo,像这些人贩子可看不出来,而她?恰恰又符合他们的?目标范围,最重要的?是,上头给了?指令,让他们把人绑了?。
“我去踩点?,在大广场附近——”
他故意东拉西?扯说了?一大堆,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少挨点?打。
易允不耐烦了?:“有没有看见一枚戒指?”
侏儒男霎时神色一慌,然后他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左手?无名指也戴着一枚。
婚戒。
易允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嗤笑,烟雾从鼻息渗出:“原来是你。”
侏儒男脸色苍白:“我,我只是——”
“来人,把他的?手?砍了?。”
“不——”
话音刚起,就有人按住他的?手?臂,手?起刀落,直接砍掉。
鲜血蔓延,从腕骨断开,像剁一块猪骨一样削掉,侏儒男蜷缩在地?痛不欲生,眼泪混杂血液和尿液,糊得到处都是。
这一举动,瞬间把其他几个同伙吓到。
他分明?是在一个个算账。
易允却没什么?反应,仿佛已经司空见惯,他只觉得这才哪到哪,根本还不够。
这些人的?命不值钱,就算把他们都杀了?,也比不上他妻子一根头发,怎么?看都是蓝嘉吃亏,男人心中升起郁气,尤其是侏儒男还在那鬼叫。
易允冷声道:“拔了他的舌头。”
保镖打开地下室的门,入目是晦暗的?光线,一股子阴风袭来,蓝嘉有些胆怯,突然不敢进去找易允,但这时,里面传来他冷漠残酷的声音。
“拔了?他的?舌头。”
蓝嘉鲜少听他用这种语气,忍不住遍体生寒,身?边那个长相英气的女佣问:“夫人,您要进去吗?”
蓝嘉想?了?想?,还是咬牙进了?。
她?还有巡演,必须回北城。
一走进地?下室,蓝嘉像进了?冰窖,刺骨的?凉意爬上四肢百骸,她?打了?个哆嗦,这时,另一个女佣过来,给她?披了?件长而薄的?外衣,睡裙露出的?肌肤瞬间被遮住,不是那么?冷了?。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骚臭,蓝嘉才吃完晚饭没多久,险些反胃吐了?,她?下意识用手?指捂住口鼻,却在无意间看清下面血腥恐怖的一幕。
浑身?是血趴在地?上的?人、被砍掉的?手?掌、拔掉的?滑腻舌头……
女孩瞳孔紧缩,脸色唰地?变白,大脑当场宕机。
易允听见动静时已经抬头,见蓝嘉这么?快就过来,倒是有些意外。
这会不去陪自?己的?家?人,倒过来黏他了?。
男人勾唇,起身?上楼去接她?,“见着了??”
蓝嘉心惊胆战地?回过神,听见声音,抬眸,畏惧地?看着悠闲自?得的?男人。
易允已经走到跟前,随行的?女佣们自?觉后退一米,他顺势揽着女孩的?肩膀,给她?掖实?外衣。
“嗯……”她?轻轻应了?声,心脏咚咚咚,唇角因为用力过猛而轻微瑟缩。肩膀上的?手?臂很有力量感,轻易锢着她?,把她?搂进怀里。
蓝嘉颤抖的?余光瞥了?眼肩头的?手?掌,单薄的?身?子绷得更紧,努力压抑着瑟瑟发抖,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要镇定,不要去看他碰自?己的?手?。
“手?怎么?这么?凉?”这会,他已经捏上蓝嘉的?手?了?,“脸也白,又不舒服了??”
蓝嘉挣不开,抿了?抿唇,“易生,我……”
余光仍不受控地?看着下面,深红刺激着视网膜,胃里翻滚得更厉害,心跳加速,快要超出负荷。
她?认得那些人。
作为一名专业的?话剧演员,有着不错的?记忆力是最基本的?功底。
蓝嘉看到那个‘小孩子’、扮演的?保洁、拿胶条封她?嘴巴的?男人、以及……
她?眼皮一跳,看到一双极为熟悉的?手?——公共卫生间的?空隙底下伸出半截皮肤黑黄的?手?指。
易允垂眸看着她?,见她?浑身?发抖,呼吸急促,微笑着揉了?揉女孩冰凉的?脸蛋,温和道?:“吓着了??”
蓝嘉嘴唇发白,说不出半句话,下一秒,男人的?掌心覆在自?己的?眼前,温热降临,一片漆黑。
头顶落下易允低磁的?嗓音:“害怕就别看了?。”
蓝嘉承认过于冲击的?画面让她?心底发怵发毛,也难得没有拒绝和抗拒这次的?触碰,声线颤栗:“易生,还是把他们送去警署局吧……”
也教训了?,他们的?生死会有人定夺。
易允知道?蓝家?上上下下都信佛,蓝嘉也不例外,她?对佛祖菩萨等一众神明?最虔诚了?,因果杀业绝不加身?。
但是他却不信。
“行,听你的?。”易允答应得很爽快,转移话题:“该吃药了?,我送你回屋。”
他捂着妻子的?眼睛,脸上自?始至终挂着笑,眼里却十足十冷血,男人居高临下看了?何扬一眼,后者立马明?白,点?点?头。
易允收回视线,跟她?聊别的?:“刚刚你想?跟我说什么??”
两?人已经离开地?下室,大门关上的?刹那,何扬吩咐保镖:“把这几个人剥皮抽筋,再将硫酸灌进去,人死了?,直接丢去喂鳄鱼。办干净点?,别让夫人看见了?,另外,警署局那边打点?一下,不要漏破绽。”
另一边,出了?地?下室后,易允松开眼睛上的?手?,蓝嘉的?左手?又重新被他捏在掌心里,然后捉着指尖亲了?两?下。
他总是旁若无人又不分场合和她?亲昵,蓝嘉不习惯也不喜欢,抽走,然后欲盖弥彰地?拂了?拂耳边的?发丝。
易允微眯着眼。
蓝嘉假装没看见,稳住心神,问他:“易生,我待会能和阿爹他们走吗?我想?回北城。”
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才是她?来地?下室找他的?目的?。
男人淡声道?:“不行。”
身?体都没有养好,还想?着自?己的?工作。她?以为她?这副病怏怏的?身?板能经得起几次折腾?
蓝嘉就知道?会这样,微粉的?唇瓣抿起,也不说话了?。
易允揽着她?走出电梯,见她?这副模样,嗤笑着说一不二:“少甩脸子,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他把人带回卧室,蓝嘉坐在沙发上,很快,有人把煎好的?药送进来,易允端起托盘里的?碗,用勺子搅拌,盛了?一勺吹温,然后喂到女孩嘴边。
“我已经没事了?……”
“蓝嘉。”
他知道?她?犟,耐心告罄,眼神黑沉,盯着她?。
“我不想?呆在这。”蓝嘉还想?再争取。
易允重新给她?舀了?勺,“你到底喝不喝?”
两?人各说各的?,互不退让。
空气陷入僵硬凝滞,蓝嘉被他盯得心里发毛。
易允确实?不是一个好人,迄今为止,他在她?面前做的?桩桩件件基本上都是负面。
他耐心不足、脾气喜怒无常、做事更是张狂恣意,就像刚刚在地?下室……那些惊悚的?画面再次浮现脑海,挥之不去。而现在,易允身?上又多了?条残忍,她?被迫嫁的?这个人,一点?点?剖开真实?的?面目。
蓝嘉放在膝上的?手?指悄无声息地?搅捏。
半晌,就在她?以为易允又该像往常一样发火时,对方却忽然在她?面前屈膝蹲下。
他很高,蹲下时也没有弯了?肩背。
蓝嘉莫名更紧张了?,呼吸急促。
易允扫了?她?一眼,重新喂到嘴边,淡淡道?:“现在到宣发阶段了?是不是?我会给你安排人去办这件事,你给我老实?在这呆着,等到批文下来再回去。”
蓝嘉所在的?剧团仍以盈利为目的?,所以也注定会控成本,宣发方面少不了?演员门奔波劳累。反正易允是不懂他们,他也不想?懂,至于蓝嘉,她?是他的?妻子,却笨得要死,但凡她?有点?小心机,去了?北城以后把他搬出来,借着他的?名头,做什么?事都会顺风顺水,要宣发?有的?是人争着抢着去办。
笨死了?。
易允看她?的?眼神都变了?,蓝嘉没有察觉:“我……”
“你还想?跟我讨价还价?那就别回了?。”又冷了?,他又重新舀了?勺,语气加重:“喝药。”
再不喝,又好不了?。男人毫不客气地?怼进女孩嘴里,牙齿磕着瓷勺,不是很疼,苦涩的?药汁顺着手?臂抬起灌进,蓝嘉嘴小嗓子眼也小,被呛了?下,立马咳起来,衣襟也沾上星星点?点?的?药。
她?也不算泥人,莫名其妙一下让她?生气了?:“咳咳——你干什么??”
剧烈咳嗽,导致苍白的?脸泛起红润。
易允皱眉,给她?擦嘴,蓝嘉推开他的?手?,男人却说:“嘴小嗓子也细。”
他早就觉得不可思议了?,以前没做,现在终于付出实?际行动,虎口掐住女孩的?下颚,逼她?张开嘴。
见他还想?把手?指伸进去探量,蓝嘉拧起细细的?眉,挣开脸蛋,更生气了?:“脏死了?,你知不知道?病从口入?”
易允气笑了?,趁机给她?喂了?一勺药,语气像在骂某人是小白眼狼,粗鄙至极:“我的?手?再脏顶多也只是碰过叽吧,不像某人在垃圾桶里呆过一阵。”
他找到她?的?时候,还没嫌弃她?,这会她?到说他脏了?。
蓝嘉听到他说污言秽语,惊得瞪眼,原本咳嗽升起的?病红瞬间变成愠怒,气得胸口起伏:“你——”
她?夺走药碗,不碰勺子,也不碰他挨过的?碗口边沿,挑了?个干净的?地?方,三两?下喝光,站起来,居高临下盯着易允,仍觉得自?己的?耳朵遭到玷污,可她?没说过脏话,也不会骂人,最后的?最后,也只是很生气的?说了?句:
“粗俗!”
长了?副老天?爷赏饭吃的?脸,比荧屏上的?演员还好看,居然,居然——
易允还就不让她?走了?,握着人的?小腿,顺势将她?放倒。
蓝嘉重新栽坐到沙发上,下一秒,男人摁住她?的?肩膀,高大挺拔的?身?影将她?罩住。
“我粗俗?”易允觉得她?还真是象牙塔里的?好好学?生,笑了?:“我他妈一个正常男人,一不嫖二不玩,好不容易娶了?喜欢的?女孩,结果还不能碰,蓝嘉,你让我怎么?办?硬憋啊?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她?可能都没注意,每次吻她?的?时候,他都是认真的?,身?体的?自?然反应将他判处劣势,像企图逗她?开心的?跳梁小丑,滑稽的?装扮,丑陋地?展示着他对她?的?渴望——爱、身?体、心、欲、性。
“你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