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穗竹
严语娴呼吸微窒,等人到跟前握手,她才稳下心跳反应过来——这位就是恒川总裁夫人。
同对?方握手,严语娴还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馨香,类似葡萄柚果的味道,不过分甜腻,就是留香太足。
双掌相扣,女人浅棕微弯的笑眼映入眼帘,嗓音轻灵:“你好?,我是《霞光万道》的总导演温知禾。”
严语娴怔忪地望着她的双眼,回答得温吞:“你好?,我是严语娴。”
“久仰,我看过你的戏。”温知禾微微一笑,面颊隐约可见酒窝。
严语娴耳根略略发热,也笑:“是吗?那还挺巧的。”
一旁的经纪人乜了眼她,对?这种?回答一时?无言。人是导演,来选角的,看过戏那能叫巧?
互相介绍完,经纪人领着严语娴坐旁边,低声?说:“你这姑娘怎么回事,平时?还挺机灵的,一会?儿可别给?我乱说胡话。”
“我哪儿说胡话了?我这不……”严语娴气音渐消,对?上温知禾的视线,鼓鼓腮帮子,“也太漂亮了,难怪是总裁夫人。”
她都心动。
虽说娱乐圈不缺帅哥美女,但严语娴认为,像总裁夫人这种?只涂口红都美得惊艳美得自然的,确实少见。所有人都说素人明星有壁,那是不知道台后明星擦了多少粉底液,做了多少护理和科技。
化上浓妆,穿上高定,烁亮的闪光灯一打,经过工作?室P图加工,就算是踩着的恨天高也能被吹成一米七;垫的肩臀胸还能被吹成好?身材;蜡黄的皮肤提高亮度直接美白出?圈。
在?这个圈子,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没有什么是不能人为操作?的。明星艺人工作?昼夜颠倒,吃得还少,面容憔悴身材干瘦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严语娴记得之前见到的某位前辈,明明都奔五的年纪了,还打玻尿酸丰唇,这种?伤害身体吃力不讨好?的变美,谁能卷得过。
严语娴仔细观察过温知禾,她确实是只涂了口红,连眼线都没画,睫毛更是出?奇的自然浓密,浅棕的瞳色貌似也是天然的……
一顿饭下来,经纪人都快愁死了。
这小?妮子平时?虽然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但也还算机灵,今天怎么光顾着看人,连斟茶倒酒都不会?了,还洒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温导,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严语娴一边道歉一边拿纸去擦温知禾的裙摆,慌张得不行?。
这高腰裙是天鹅绒材质的,擦了也没用。温知禾没被烫到,也不觉得有什么,连忙拦她:“没事亲爱的,就一小?片儿,不打紧,一会?儿就能风干。”
她说话低低柔柔的,自带亲和力,严语娴听得耳根软,松手绞着指头,又说了声?“对?不起”。
温知禾笑了笑,看眼手机屏幕,招手示意:“你们接着谈,我接通电话。”
说完她便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包臀的高腰红鹅绒裙卷起荷叶边,蹁跹地飞扬着,偶尔可见她黑色丝袜下的小?腿,不踩恨天高,走路都生风。
严语娴在?心底小?小?地“哇哦”了一声?,扭头就挨小?姑的呲儿。
“你呀你,就算不想演也没必要这样吧?”经纪人恨铁不成钢地握了握她的腕骨。
严语娴轻哼:“谁说我不想演了?”
“我这么一洒,说不定人温导对?我有印象,还中意我呢。”
严语娴语气微扬,听着还挺自豪。
经纪人:“……?”
当?你是电视剧小?白花呢,还泼人水留印象。
直到饭局结束,去接电话的那位都没回来,经纪人叹口气,遗憾地想,估计这部戏也告吹了。
严语娴倒是不以为意,坐在?保姆车上让人做手部护理,还不忘突发奇想一句:“欸小?姑,你说为什么我不傍一个温导这样的大款呢?”
经纪人愣了下:“怎么着,你还要做人老板老婆的小?老婆?亏你还想得出?来。”
严语娴确实在?开玩笑,但就冲温导这张脸,她都觉得不亏。
躺在?软椅上将视线向外?抛,严语娴正好?看见温知禾上了辆迈巴赫,这车的款式全球限量,流线型的设计稳健精致,嚣张的三个并排的连数车牌也别提有多惹眼了。
她摘下墨镜,不由咋舌,实在?好?奇这半个钟头,温导到底接了谁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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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了两地的饭局,温知禾已经有些吃不消,所以接完电话听说饭局解散便直接回车上了。
这段时?间贺徵朝估计也忙,从半个月前的准时?每日回消息,再到现在?很少打抽查电话,以至于温知禾接听电话看都没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好?请问?哪位”。
贺徵朝没脾气,但不代表他好?说话。
刚才那通电话,他就向她下达预告函——
今晚他会?回家,希望她可以做好?准备。
温知禾自然知道他所说的“准备”是什么意思,放在?之前她可能还会?忸怩一会?儿,闭眼让自己冷静,但现在?……她确实有些想他。
一个人是没办法的,她尝试过。
在?衣帽间的最后一格,是暗间,空间不算狭窄,足可摆放一张床和三排放满工具的柜台,由于四面墙都贴有镜面,所以显得还算宽敞。
贺徵朝临走前,就像蓝胡子国王,递给?她一支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很显然,温知禾能清楚里面的陈设,必定是偷吃了禁果兀自踏足过。
当?她看见那些的时?候,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认识贺徵朝之前,温知禾从未想过他有这种?癖好?,但现在?想想,他掌控慾这么强,有这种?癖好?也正常。
温知禾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些,有且只有看过类似相关的影视作?品。她的杏慾不高,至少在?认识贺徵朝之前是这样的。
贺徵朝曾在?床上问?过她,有没有试着孖慰过,是在?什么时?候。他真的很坏心眼,用最温柔的语气对?她循循善诱出?这种?下|流|话。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温知禾只记得自己胡乱说了一通,而贺徵朝只是笑了笑,按着肉株告诉她,那里是她最能得快速到駃感的地方。在?他的安抚之下,也确实证实了这点。
温知禾小?的时?候是和父母一个房间的,在?十九岁之前,其?实一直都没有自己的独立空间。即便温荷带她改嫁去了宋家,为了所谓的“公平起见”,宋清风也没让她单独住书房,而是和宋涟漪同卧室睡上下床。
她和宋涟漪同岁,只大了十几天不到半个月,但作?为姐姐,她时?常被要求要让着点妹妹。宋涟漪因为她和温荷的鸠占鹊巢,常常又哭又喊,不许她进屋,不许她睡床。更过分的一次,直接把她反锁在?厕所里,说她身上臭,不能出?来。
现在?想想,温知禾还挺信“人之初,性本恶”这句话,小?时?候未教化的宋涟漪嚣张得像是小?霸王,就算现在?态度和缓又如何?她怎么会?背弃幼时?的自己,擅自和宋涟漪重归于好?。
她的青春期总是伴随着羞耻和尴尬。来初潮时?是在?课堂上,血迹沾染了一裤腿没注意,被男同学耻笑,后来是当?时?年轻的女班任安抚她,替她公开批评这些男同学;胸部第?一次发育时?,她还穿着温荷很久以前给?她买的小?背心,又胀又痛不合身,害怕被人关注,时?常佝偻着背,但即使这样也被人说长太高没用。
她是班上年纪最小?的学生,因为小?学时?转学出?了些问?题,连跳两级。所以某些阶段,她也不乏被人特殊关照。在?她的成长岁月里,关于温荷的记忆愈发模糊,感受到的温暖仅限于周围的女同学女老师。毕竟同为女性,总会?感同身受。
温知禾很少与异性有接触,因为讨厌,不喜欢,不适应,在?她身边鲜少有正面形象的异性。关竟作?为生父,与她的联系只剩血缘,她讨厌出?轨的瓢虫。
怪异的是,即便贺徵朝平时?总是高高在?上,喜欢对?她说下|流|话,做下|流|的事情?,他给?她的感受绝大部分都是温和又宽容的。
他的确不会?发脾气,摆冷脸,总是好?言好?语,温声?细腻。所谓的下|流,也仅限于床上。
他好?像会?些咒语,对?她施了咒。否则在?踏足这怪异又危险的暗室时?,她怎会?心跳加快,并不觉得厌恶?
贺徵朝在?出?差前给?她下达了一项任务,要她——学会?孖慰。
半个月里,她忙得晕头转向没有个歇息的时?候,现在?确实滋生了些……念想。
任务。需要完成任务。
这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
贺徵朝总对?她这么说。
鬼使神差下,温知禾手里已经攥着一个圆润又小?巧的东西,她跪坐在?床上,微微摩挲它的形状和材质,心跳跳得极快,长按打开后试探着放好?。
在?即将开始的时?候,一阵铃声?打破了沉寂。
第28章 想听吗
贺徵朝为她挑选的工具, 做工精细且昂贵,是专为她定?制的, 打开以后并不会有太大的震动。
但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着实把她吓得不轻。
温知禾吊着心脏,一边伸手把工具关了,一边跪走着忙把手机捞起来。
看见来电联系人是贺徵朝,她心里松了口?气,又觉得哪里怪怪的,时机未免太恰好?些。
倘若是工作电话, 她可能会觉得心虚羞耻,不好?意思接, 但这是贺徵朝的来电, 不论?如何她都得接, 否则会被他罚,不论?什么理由。
上次她没接电话, 他就多打了十下。
温知禾关掉工具放一旁,还没来得及穿好?裙子,用枕头稍微盖了盖才按下接听键。
她的心跳仍然很快,震得她整个人都在?发抖,手也?冒汗。听到耳畔的电流声,她才后知后觉想到要收敛声息。
电话里传来极轻的一声笑, 尾音上扬,带着清浅的喑哑, 与?她心跳共振。
温知禾抿抿唇,感觉耳廓有些热。
他偶尔会这样, 只笑不说话,就等着她出声。
温知禾垂下眼睫, 因?为刚才的事,本?能感到心虚,说话也?不再虚张声势:“……你?要到家了吗?”
贺徵朝“嗯”了下,不紧不慢:“在?做什么?”
他经常会这么问,否则这些电话就不会称为抽查工作。平时温知禾顺从他,会乖乖的如实回?答,但她刚才……
温知禾咬了咬下唇,根本?没胆量说出口?,便随口?胡诌:“在?想你?呀。”
说这种甜腻的违心话,温知禾已经极为信手捏来,并不会为此赧然。
虽说不能糊弄到电话里这位,但总归是贴心话,挑不出错。
贺徵朝又笑:“是么。”
“是想我,还是想和我作|.爱?”
他问得稀松平常,就好?比问她有没有吃饭,吃的是什么。
纵使被他揶揄了不止一次,温知禾仍然会觉面热。她真的很好?奇,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居然敢打电话和她调.情!
纽约难道不会有华裔华人吗?就这么视若无睹。
温知禾攥着抱枕的挂穗,闭眼匀了回?气,用迂回?的话术应答:“……我现在?在?外?面,你?可不可以不要和我说这种话。”
“嗯。”贺徵朝回?应得淡然,腔调慢条斯理:“但我看监控,你?在?暗室。”
暗室。
温知禾心头漏了一拍,下意识望向屋顶的四个角,微张的双唇抖了抖,震悚得说不出话。
“不用担心,亲爱的。”贺徵朝轻笑,嗓音如汩汩溪流清润醇正,“我不会在?我们的卧室、私|.密场合安置这种不安全的设备,我说的摄像头是门口?。”
那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暗室?
温知禾不说话,心里兀自发问。
他仿若能隔着电线,穿过耳廓倾听她脑海里的内心话,下瞬,贺徵朝便告知她:“暗室的整面墙是指纹锁,你?不仅碰了,还用钥匙解开,我的电子设备自然会有通知。”
“让我看看,二十分?钟前。”他轻叹,问得直白又不留余地:“在?这儿二十分?钟里,你?在?做什么?好?孩子,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