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森甜
黄柳霜的话让南桑大为震撼,她觉得自己耳膜像是在音乐厅被交响乐震耳欲聋的敲击着,在下班回去的车程上,一直嗡嗡作响。
她看着车窗外迷离浮华的城市夜景,脑海里想着黄柳霜那番话,心底如同?掠过惊涛巨浪。南桑觉得自己的价值观好像受到严重的冲击。
最近发?生的事大起大落,情?节太复杂,让她彻底感受到现实,自己就像是蚂蚱被压在巨网之下,无法反弹。
她竟然无法去反驳黄柳霜,甚至觉得对?方说的话很有道?理。
想到这?,南桑手心湿润,她感觉到心绪很混乱,像棉线团缠绕在一起。
脑海里又浮现起那个男人冷冽如雪松般的一张脸,她永远记得那日夜晚在车内,坐在男人?大腿上,他双手掐着自己的细腰,在她被迫主动?扭动?时,那一双灰冷的眸子轻蔑凝视着自己。
男人?的表情?,恍若在欣赏一件玩物。
南桑倒吸一口凉气,她连忙摇头。
不行,绝对?不能做那样的女人?,她不能成为薄宴西?的玩物。
她和贺绪是真心相爱,就算对?方有一天真正落魄了?,她也应该陪他一同?度过难关。
南桑想着,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
她垂眸看见屏幕上来电显示着高庆子的名字。
南桑接听后,柔声道?:“怎么了?,庆子?”
电话那边没发?出任何声音。
南桑疑惑地看了?眼通话状态,明明还在接听中。
于是,她又道?了?句,“庆子?”
只听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凄惨的尖叫声。
随之而来的伴随着一伙人?的嬉笑声和辱骂声混合传来。
南桑蓦地瞪大眼,握紧手机,对?那边说道?:“庆子?怎么回事?庆子!”
这?声后,听筒里终于传来了?高庆子的哭喊声,“桑桑别管我,你千万不要过来,啊——”
高庆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听筒边突然传来玻璃瓶‘噼里啪啦’被摔碎的刺耳声,还有男男女女的叫骂声。
嘈杂的声音尖锐充斥着耳膜,南桑心悬到嗓子眼,有股寒意从脚窜到头。
不一会儿,那边再?次传来一阵盛气凌人?的女音:“穷女,想要你闺蜜今晚活着滚回去,就给?老娘来蓝威娱乐会所。”
南桑呼吸凝滞。
她能听得出这?个?声音,不久前才和对?方打过交道?,南桑对?这?个?声音牢记于心。
是盛爱颐。
电话那头仍然响着高庆子的惨叫声,南桑知道?盛爱颐那伙纨绔子弟玩的很疯,只要想找人?发?泄,闹出人?命也有可能。
在酒吧脱女生衣服,打脸,甚至是叫一帮富二代男的轮流凌辱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南桑想象了?下高庆子此时被这?伙人?欺负的场景,头皮一阵发?麻。
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盛爱颐上次放过高庆子和自己后,又突然找上她,但此刻,她不能不去蓝威会所。
南桑立即对?司机说道?:“师傅,更改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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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一环闻名的酒吧街,灯红酒绿,各种绚丽的LED灯广告牌色彩斑斓,放眼望去如赛博世界。
街道?上横七竖八停放着超跑,衣着清凉的辣妹和花衬衫富二代公子哥成群结队的围在酒吧门口,四处都是烟雾和酒精糜烂的味道?。
期间有幢楼宇独立的娱乐会所,玻璃幕墙映衬着蓝金色的光,外观造型如盘龙,一楼门口站着很多?黑人?保镖,用红色警示线将?大门围住。
有想要偷偷溜进去的,被两个?一米九的大汉夹着手臂拖拽出来,对?方从腰间拿出一根电棍狠狠打在对?方身上。
对?方吃痛的在地上抱头翻滚,旁侧的围观群众有的冷眼旁观,有的事不关己验证着VIP身份进了?大门,还有拿出手机嬉笑着录视频。
南桑看到这?一幕时,只觉得心底直打鼓。
她从没有来过这?么混乱的地方。
而在她眼前这?个?非VIP不能入内的高级夜店,就是在整个?京市都很闻名的蓝威娱乐会所。南桑之所以知道?这?个?地方,是因为出过几起骇人?听闻的人?命。
但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发?生过那几次杀人?事件后,蓝威娱乐会所成了?上面重点视察对?象,这?几年低调不少。
盛爱颐竟然把高庆子带到这?个?地方,她攥紧手指,只觉得今晚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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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三楼充满中式风格的走廊尽头,最里间的办公室内,那道?价值连城的古董水墨画屏风背后坐着一名男子。
侯京墨穿着件白色盘口,银灰色盘龙暗文的衬衫,黑发?长至脖颈,男子将?一侧勾在耳郭后,一张脸骨相优越,双眸狭长,面庞如石膏般阴冷绝美。
他在白炽灯下玩弄着茶宠,上面有条刚出生一个?月的鳄鱼,他手中提着凉茶壶浇灌着这?可人?的小宠物。
此时,大堂经理苏烈走了?进来,他俯身在侯京陌的耳畔说道?:“三爷,盛家大小姐在快活林房间快玩出人?命了?。”
男子并没停止手中动?作,一张毫无生气的面庞,黑眸透着几分凉薄,“盛爱颐挺有趣,竟然到我的地盘上来玩游戏了?。”
……
第020章 020
前?几年, 蓝威闹出过人命,有个建筑小老板醉酒后在会所闹事,喊人轮番凌辱了夜店的某个陪酒姑娘, 姑娘在包厢里凄惨喊叫, 惹来蓝威值班的经理和几名服务员。
建筑老板不放人,直接用酒瓶砸破经理的脑袋, 又让人去殴打那几个男服务员。
侯京陌这种在□□混迹的如?鱼得水的地头?蛇,怎能忍受这种窝囊火。
他派手下去教?训那个闹事的建筑老板,没想?到玩过火, 他最得力的手下苏擎持着榔头?将人的头?打得稀碎,血肉横飞。
这个事儿第二天就上京市新闻头?条,最后是薄宴西的叔父薄仇笠出面摆平,薄仇笠是京市九江区公安总局局长?,罪责都推到苏擎身上, 苏擎被抓, 凌辱的那几个搞工程的男人也进了局子。
在这后, 蓝威娱乐会所低调许多,没有再惹出过什么大?篓子。
但侯家?黑圈的地位仍然在圈内稳如?泰山,谁也不敢惹。
苏烈问道:“三?爷, 怎么做?”
侯京陌回应, “盯着点儿,别让盛爱颐把事情玩得太大?,到时候要是被警察查,就麻烦了。”
苏烈犹豫后,再次问道:“爷, 我们要不要管?”
侯京陌摇头?,“你?什么时候见我多管闲事?”
苏烈意会对方的话, 点头?走出去。
可?没过多久,苏烈又折返回办公室,他再次俯身在侯京陌耳边说道:“三?爷,有一位美女进了包厢房间。”
苏烈将手机中监控的画面递给侯京陌观看,侯京陌原本对这事不怎么感兴趣,他潦草的抬眸看了眼,但见到那个窈窕的白色身影时,目光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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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内充斥着刺鼻的酒精味道,蓝红色灯光炫目的照射在眼帘前?,南桑一进去就瞧见高?庆子此?时正被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摁在地上。
对方一个染着黄毛,一个穿着黑背心,大?花臂,浑身腱子肉。
高?庆子低着头?,长?卷发凌乱的垂在地面,身上那件吊带裙肩带已经被扯烂,露出半边赤裸的身体,身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污痕。
除此?外,上次在展览会羞辱她和高?庆子的两个富家?千金也在,还有一些穿黑花衬衫,西裤,尖头?皮鞋,嚼着口香糖的生面孔,看起来像那种纨绔子弟。
南桑想?去看高?庆子,刚踏出脚就被两个黑人保镖死死摁住肩膀,她不由得冲着那边一动不动的高?庆子吼道:“庆子!庆子!”
高?庆子刚刚经历几番凌辱,盛爱颐给她强行灌下某种加了药剂的酒,她喝下去后就只觉得头?轻飘飘的,整个人浮在云端,紧接着就不停地呕吐。
盛爱颐喊人轮番抽她巴掌,还让人骑在她身上,扯她衣服,拿各种酒浇灌她的脸,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只觉得自己堕入了一场噩梦。
此?刻,听到有人在唤自己名字,她意识逐渐清醒,睁开模糊的眼睛后,她迷迷糊糊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南桑。
她想?开口,但喉咙却?干哑,嘴角有种撕裂般的疼痛,两行泪忍不住从眼角落下,高?庆子狼狈的凝视着南桑,吃力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刚刚她不是在电话里交代过她,不要过来吗?
这群纨绔子弟就是恶魔。
南桑看见高?庆子脸肿的像红色的馒头?,原本漂亮的脸蛋此?刻已经变形,不成人样,她心底刺痛,指甲狠狠地掐进掌心肉。
盛爱颐穿着件玫瑰红吊带长?裙,双手抱臂,笑容猖獗的对南桑说道:“你?这穷女闺蜜赔不起我的包,你?说我是不是得好好教?育她一下?”
上次的盛爱颐和高?庆子加过微信后,南桑没有多管后续的事情,她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作具体赔偿。
听闻盛爱颐的话,南桑揣想?,高?庆子铁定一时半会儿拿不出这么多钱赔那个包,所以才会造成眼前?的局面。
南桑觉得高?庆子真是傻,遇到钱方面的困境应该打电话给她,但她根本没有告知过自己这件事。
南桑拧动着肩膀,两名大?汉的手劲很大?,将她摁得有些疼,她见挣脱不了,拧紧牙对盛爱颐说道:“盛小姐,现在是法治社会,请你?放过我朋友,关于赔偿的事情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盛爱颐踩着高?跟鞋走到南桑跟前?,她眼色阴沉,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和我谈,上次老娘已经给过你?们俩一次机会了,赔不起就是赔不起,几次三?番的逗我玩是吗?”
南桑看见眼前?的女人头?脑摇晃,满脸戾色,一副很亢奋的模样,她能感知到盛爱颐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劲。
她将目光朝桌上那些横七竖八的玻璃瓶看去,其间,摆放在角落的锡箔纸和打火机吸引南桑的注意。
南桑心提到嗓子眼,她知道,盛爱颐铁定是玩大了才会这幅状态。
想?到这,南桑不由得攥紧手指,后脖颈生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难怪刚刚进来的时候,房间内弥漫着一股白色的烟雾,这种烟雾并不是纯粹的香烟,气味闻起来有些不寻常。
除了盛爱颐,在场的富家?千金公子哥们状态好像都有些不对劲。
那边,被某纨绔子弟搂在怀里的红发女翘着二郎腿,讥笑道:“别和她废话,好好给这女的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咱们盛家?大?小姐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盛爱颐一阵阴笑,迈开步子朝高?庆子紧逼过去,高?庆子瞧见红蓝色昏暗的灯光中,女人摇曳走来,她脸色苍白,脸颊溢出豆大?的汗珠。
想?要躲,但却?无处可?躲。
盛爱颐直接扬手甩下一个重?重?的耳光,包厢内回响着‘啪’地清脆声?音,高?庆子被这个耳光打得脑子嗡嗡作响,有刹那的失聪感。
紧接着,盛爱颐当着南桑的面,连扇高?庆子足足八个耳光,直至那张红肿的脸被打烂,指甲陷在皮肉里,开出血红的缝隙。
南桑触目惊心的看着这个画面,不停地挣脱着大?汉的束缚,“你?们放开我,盛爱颐!你?住手。”
不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包厢内响彻着盛爱颐对高?庆子施暴的声?音,以及几名富家?千金公子哥好戏的嬉笑声?,嘲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