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森甜
其实,早在贺绪把她往薄宴西身边推搡时,南桑就发现了端倪,作?为男朋友,贺绪对她愈来愈不关心,两人几次闹别扭,他都选择以冷暴力的方式解决问题。
特别是贺绪从纽约出差回来后,态度大相径庭,不仅当?着朋友的面PUA她,还停掉她所有在剧院的工作?。
对南桑就好比一个陌生人。
南桑觉得薄宴西说的很对,没有任何男人会把自己女?朋友往别的男人身上推。
除非他不爱她,只是把她当?做利用的工具。
两人对视。
南桑紧紧凝视着眼前的人,她知道和贺绪已经回不去,但是这三年的感情?她需要一个交代,结局烂尾不可?怕,如?果告诉她自己完全的看错人才是最可?怕的。
贺绪看着南桑那双红润的眼睛,不免有些心虚,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束手无策。
就在空气?突然凝固时,贺绪耳边戴着的蓝牙耳机发出声?音,“贺总,还有五分钟。”
是薄宴西的人在催促他。
贺绪双手捏成拳,面对女?人的质问,冷声?道:“没错,我是骗了你?。”
“在和你?交往期间我就已经出轨蒋雯琪,她是我妈介绍的准儿媳妇,未来的家族联姻对象,我一直瞒着你?和她见面,约会,做i,我俩还是校友,每晚我们都聊的很投缘。”
“南桑,你?知道吗?我其实没想过要娶你?,当?年也不过是看在你?才从大学毕业,涉世未深,漂亮又好骗,所以才一时见色起意把你?骗到手。”
“但说实话吧,这三年我早就玩腻了,你?的性格太?死板无趣,一点都不性感,和蒋雯琪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和她睡过后,我连一点碰你?的兴趣都没,我今晚来就是怕你知道这件事后会去骚扰雯琪,所以我决定向你摊牌,我们结束了。”
南桑万没想到这些话竟然会是这个和自己相恋三年的男友口中说出,曾经两人相爱时许下海誓山盟的诺言,现在他却告诉自己全是镜花水月的假象。
南桑眼泪不自住的流淌而下,她浑身颤抖指着眼前的男人,声?嘶力竭的说出了最狠的一个字:“滚!”
良好的家教?促使她不会用任何脏字去骂人,即便已经被欺凌到这个份上,她也只想着尽快远离伤害自己的人。
贺绪仍然没罢休,对于南桑被薄宴西抢走的事,他心底有些不服气?,“你?以为你?勾搭上薄宴西,就能够前程无忧了吗?”
“我告诉你?,当?初我只不过是利用你?为我的事业铺路,没想到你?真有牺牲精神,为我去献身了?南桑,你?以为我真的爱你??你?用脑子想想,哪个爱你?的男人会一步步把你?往另一个男人身边送?”
“你?现在啊,只不过是一个大佬的新鲜宠物,你?很快就会被他玩腻,南桑,你?在得意什么?”
贺绪话音刚落,走廊里响起了‘啪’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女?人纤长的指甲划过男人面颊,裂开一道细长的血口,血珠触目惊心的从里面迸溅出来。
南桑双眸如?刀片怒瞪着贺绪,她气?势汹汹的转身走向套房内,只听里面传来瓷器噼里啪啦被摔碎的响声?,再次出现在门口时,南桑手中持着半个碎裂的花瓶。
她将尖锐的刺口对着他的脑门,“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再不滚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脸颊伤口的刺痛让贺绪所有的气?焰在这一刻瓦解,他看着南桑那双视恶如?仇的眼眸,不再温柔,她拿着利器直逼自己。
贺绪意识到,他和南桑是真的结束了,有关三年种种回忆相册像是被打火机点燃,瞬间灰飞烟灭,那种疼痛比这股充满火药的硝烟味更让人窒息。
他喉咙发出带着刺痛的轻笑声?,这种笑像是在嘲讽自己,他笑着转身离开。
直至南桑‘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后,贺绪双腿一软,手贴着墙沿跪了下来。
他一巴掌狠狠地扇向自己的脸,血珠漫染在手掌之间,指缝染满鲜血,贺绪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明明心底很爱南桑,却?把她往别的男人身边推,还抵挡不住诱惑出轨其他女?人,并?且还用这么狠心的话刺伤对方。
或许,南桑,他从一开始就不配拥有。
这时,戴着左耳的蓝牙耳机传来了薄宴西阴沉的声?音,“贺总,发挥的不错,你?可?以回来拿U盘了。”
贺绪发狂的笑着,一边笑一边用力的扇着自己巴掌。
……
套房内。
南桑把自己蜷曲成蝉蛹,无助的蹲在墙角,眼泪恍若开闸的水涓涓不断从眼角滚烫坠落,她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疼,像是有人用鞭子在上面用力的挥打。
在今晚的事情?发生时,南桑脑海里想过无数和贺绪彻底分开的画面,她想的是好聚好散,既然互相都有亏欠,那就给这三年画个完整的句号。
令她没想到的是真相竟然是这般血锈斑斑,丑陋不堪。
她信任多年,真心付出过的男人竟然是一个人渣!
原来她成为薄宴西的金丝雀是贺绪有意为之的,从事情?的伊始,身为自己男友的贺绪就在算计着自己,她彻头彻尾都被他利用了。
贺绪不爱她,或许从来就没有爱过,过往的一切全都是假象。
她脑海里回响着方才贺绪重伤自己的一番话,刺耳的言语就像是刀片刮着她的心脏,南桑情?绪失控在房间内嘶吼出声?。
脆弱的心脏无法承受这股压抑,愤怒,和悲伤,女?人不受控的站起身,将触手可?及的一切物品都疯狂摔在地上。
作?为一个家庭教?育良好,很少有情?绪的淑女?,南桑在此刻完全失去理智。
她疯狂的游走在房间内,把枕头,茶杯,遥控器,椅子,噼里啪啦的摔在地上。
套房内瞬时一片狼藉。
南桑仍然没有停止,她游走在屋内,一边嘶吼一边发泄,直至光着的脚掌不慎踩到地上的碎玻璃,疼痛使得她跪到在地。
女?人这才停歇下来。
细嫩的皮肤撕开口子,南桑伸手去触碰被碎玻璃扎伤的地方,这才发现手指也扎破了,有几处都留着血。
她盯着皮肤上血红的伤口,就好似心中那道血口子,不停的有冷风和盐在上面淋漓着,女?人在这一刻彻底崩溃,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南桑幸福顺遂的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没有哭得这么悲恸,破碎过。
她活在一个高修养的书香家庭,父母给予她很多爱,她的世界见识到的从来都是美?好的一面,就像被养在温室里悉心娇养的花,没体会过人性的恶。
现在,在感情?上却?输的这么彻底,她现在才知道自己被男友一步步算计,而几个月前她还在做那个为贺绪大义泯然牺牲的慈悲圣母。
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不知抱头哭了多久,南桑的眼泪被榨干,提不起一丝力气?,只是眼神呆滞的看着墙面。
在这时,门却?被打开。
一道蓝色的挺拔身影出现在女?人面前。
男人缓缓蹲下来,指腹抚上她的面颊,动作?温柔地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
薄宴西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脸色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就像一张轻薄的纸片,那双原本充满媚态的杏眼此刻却?红肿得如?核桃般,纤长的眼睫上沾着未干的水珠,恍若珍贵的玉瓷器,轻轻碰一下就会碎。
薄宴西心中不忍,有股沉郁的情?绪凝结在眉宇,他没说话,只是伸手将她从冰冷的地板上打横抱了起来。
10分钟后。
南桑坐在床边,身旁摆放着医疗箱,薄宴西动作?温柔地握住她冰凉的脚掌,用沾着碘伏的棉签轻轻擦拭着她脚上受伤的那块地方。
南桑疼得蹙起细眉,他抬眸,声?音低而轻柔,“忍着。”
处理完伤口后,薄宴西为她贴上了创口贴,“幸好只是皮外伤,南桑,如?果伤口再严重一点,你?信不信我会要你?好看。”
南桑脸颊努力挤出一个苍凉的笑,和他周旋着,“我受伤,薄总这么紧张啊?”
薄宴西将她那只纤细的手握住,替换一根全新的棉签,继续为她处理伤口,“你?是我的人,就算受伤也要经过我的同意,所以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你?最好是照看好自己。”
南桑瞬时没了声?,等?薄宴西用绷带将她手上的伤口包裹好后,一行?热泪滴在了他的手背上,烫的他心脏跟着触动了下。
男人抬头。
瞧见她双眸眼神失焦,眼角莹莹闪动着泪珠。
薄宴西腮帮拧动,沉声?,“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是谁让你?难过。”
即便已经知道前因后果,薄宴西心底还是极其不痛快。
贺绪,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让她这么伤心难过。
南桑咬着牙没有回应。
薄宴西:“南桑,你?要知道,你?现在是我的人,没有人敢欺负你?。”
这句‘没有人敢欺负你?’从对方口中讲出口,南桑再也忍不住,在薄宴西面前崩溃的啜泣起来。
见她痛哭,薄宴西忍住心中要将贺绪给千刀万剐的怒气?,伸手将眼前的女?人揽进自己怀中,他手掌伏在她柔软的后脑上面,用从来不曾有过的温柔语气?,安抚道:“有我在,不许哭。”
南桑浑身抽搐着,不知在男人的怀中哭了多久,终于停歇下来,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和贺绪已经彻底结束了。”
南桑觉得不止是结束,从此后两人视如?仇人。
薄宴西挑眉,冷声?,“他让你?这么伤心,可?值得?”
南桑抬眸,看向男人线条锋利的下颌,摇着头说道:“不值得。”
薄宴西目光有些无奈,他俯下头,轻轻在她眼睑处吻了吻,温热的唇瓣离开后,又在她眼角处轻吻了一下。
他柔声?道:“桑桑的眼泪是珍珠,以后不准再我面前哭,谁让你?哭,我就找人教?训那个人。”
南桑愣住,她目光呆滞的看着薄宴西,他很认真的在说这句话,不知为何,刚刚还有些支离破碎的心在这一刻有了些温度。
薄宴西伸手剐蹭了下她的鼻尖,“不准哭,答应我。”
南桑沉默半晌,尔后朝他重重点头,“好。”
处理完南桑所有伤口后,薄宴西询问道:“还疼不?”
南桑乖巧的回应道:“有一点。”
他无奈警告她,“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举动,不然后果自负。”
南桑悻悻垂下眼睫,不知为何,心底有种自己小时候做了不好的事情?被长辈发现的那种愧疚感。
现在情?绪彻底缓和过来,她觉得刚刚的确不应该伤害自己,这样的行?为太?愚昧了。
就在南桑心情?怅然时,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精致的蓝色丝绒方盒,盒子内是黑色的丝绸衬布,里面摆放着一对蓝宝石耳环,耳环是复古方的圆形形状,周遭包裹着一圈太?阳花大配钻。
整个耳环高级典雅有种宫廷般的奢华感。
南桑诧异的看着这对耳环,问道:“这是什么?”
男人一双深邃的黑眸箍着她的脸,解释道:“我让利唯告知你?今天相中什么喜欢的东西可?以竞价,看来拍卖会上没有你?喜欢的。”
“这件是凯特王妃同款耳环,我听品牌方说全世界只有两对,既然你?都不喜欢,这对耳环我就自作?主张后台给你?拍下了。”
南桑错愕的凝视着薄宴西,再看向他手中的这对奢华的耳环,说实话一眼看去,南桑很是喜欢。
刚刚还乌云密布的心情?在这一刻好像得到化解,南桑心中对薄宴西有些感激,她嘴唇有些颤抖的说道:“谢谢。”
见她脸色变好,男人薄唇勾勒,他拿起耳环对南桑说道:“给你?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