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蝗蝗啊
学校的老师与警察赶了过来,连家亮被带走。
走时他盯着陈唐还在一个劲地说:“让连甜来见我,我都是为了她,她得记着我的好……”
混乱过后,赵宜之找到机会问了陈唐一句:“连甜学妹,她是喜欢你吗?”
陈唐脸色沉得像深海里的暗礁,他没有说话。
回头看到赵宜之,她头发乱着,整个嘴部像是化了小丑妆一样,瓷白的面庞上被勒的红痕贯穿两边嘴角,触目惊心。
那个混蛋刚才说什么,原计划是要……毁了赵宜之,陈唐转身离开如疾风一般来到医务室。
连甜刚被大夫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可能是被吓到了。
这会儿她清醒了一些,她记得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拍了一巴掌……
是连家亮!她想起来了,她当时听到了连家亮的声音!她脑中只一个念头,要跑走,要跑出去,不能落到他的手上。
她这是自救成功了吧,被同学发现送到了医务室来。那,连家亮呢?跑了吗?
就在连甜呆呆地坐着想这些的时候,陈唐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用寒凉似冰又凶又狠的眼神瞪着,还没完全从劫后余生中缓过来的连甜。
看她什么伤都没有,一副好人的样子悠闲地坐在那。下一刻,他逼近她两步,双手落在她所坐的椅子左右的扶手上,弯下腰来似要盯穿她的眼眸,一字一字道:“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当时的连甜被吓懵了,她不明白陈唐为什么要威胁似地对她说这些?
她并没有迷惑太久,很快得知了连家亮在计败时咬了她一口。
后来,连家亮承认了他的罪责,但却始终不承认连甜所控诉的,他最开始要绑的是她。
他不仅不承认,还声声喊冤一副被背叛了的样子,好像连甜才是那个对不起他的人。
这事没产生什么太坏的结果,虽然赵宜之家有背景想深究,但连家亮未到十八,最终监控限制教育为主。
而事情的真相,他与连甜各说各话,成为了罗生门。
再后来,陈唐又找到连甜,他说:“奶奶说我吓到了你,虽我不觉得你会如此胆小,但还是,对不起啰。”
如此轻飘飘,毫无诚意。
连甜自然不信,事实是陈唐在真相大白之前的那
两年间,践实了他对她的警告,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她,为了赵宜之,他宁可错杀了她也不愿试着相信她。
“嘶,”连甜因陷入往事的回忆中而手重了些,陈唐出声并睁开眼看她。
是了,她之所以学得一手按摩的好手艺,心甘情愿地给他按摩松驰,皆是因为,那事过去两年后连家亮卷土重来,而陈唐也终于知道自己冤枉了她,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觉出自己对她有所不公,他挺身而出全力以赴地救她而被连家亮所伤,颈椎落下了终身的毛病。
连甜:“抱歉,我轻一些。”
陈唐挡开了她的手,眉一皱:“你抽烟了?”
第6章 相亲自救
还是被他闻了出来。她来的路上白开了一路的窗,秋风瑟瑟开窗通风还是有些冷的。
还没等连甜说话,陈唐瞥了眼桌上的咖啡:“你泡的吗?”
连甜:“不是,到的时候正看到尚秘书要端着进来,我就,”
她就想省些事直接端了进来。
陈唐深深看了她一眼,后面的话不用说出来就已点明她作为特助的不尽心。
短暂的沉默后,陈唐:“去收拾了。”
连甜端起桌上只被浅尝了一口的咖啡,正准备转身出去时,陈唐的声音在身后又响了起来:“戒掉。”
言简意骇。
只是,以前被他发现她有在抽烟,他只会让她少抽或分时候抽,从来不会像现在这般似地命令她。
连甜有些恍惚,有时她会分不清特助的职责与她个人生活隐私的界限在哪?
若以她的感受为准,那此刻陈唐大家长式的专断让她有私人领地被侵犯的不适。
微楞当头她回头看向陈唐,陈唐迎着她的视线,下巴一抬:“怎么?”
高中两年被陈唐压在手心下生活的阴影,大学时对给她发工资的第一位老板的盲从,以及他是已故恩人陈奶奶胜过儿子最疼的孙子的事实……
这些有形的无形的全部压了过来,还伴随着最实际重要的她想要不撕破脸完美离开的现实,让连甜因冲动而差点脱口的话最终咽了回去。
她摇摇头:“没什么。我去给您换一杯。”
您?她在大学给自己打工时,都没有听她叫过一声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唤他的?
陈唐看着连甜离去的背影略一思索,还真让他寻踪觅迹到,应该是从奶奶过逝开始的,快有一年了。
他目光渐渐沉下来,是他思考时的状态。
从大二开始一直到现在,连甜虽然从员工到私人特助,是他每天接触最多的人,但他从来没在她身上投入过过多的目光与精力。
如今看来,奶奶的离世令某人蠢蠢欲动,生了别的心思。
连甜在这一层有一间自己的办公室,区域很大,有私人的卫生间、衣帽间,因为她要随时陪陈唐出差赴宴加班,所以这里算是半个家,一应用品不比家里的少。
连甜洗了手洗了脸,刷了牙喷了口喷后,把之前尚秘书泡的咖啡倒掉重新做了一杯。最后才来到衣帽间,打算找套衣服换上。
打开柜门取衣服,眼睛瞥到另外的一排柜子,她顿了顿。
那里是满满几柜子的衣服与鞋帽,全都价值不菲。
就在刚刚,她接上安玉卿去会所之前,安玉卿塞给了她一件大牌高定连衣裙与一个全世界的好奢者都在排期等的新款包。
她当然不想要,但也知拒绝不了。此刻那两件奢品被她忘在了汽车的后备厢里,没有拿上来。
车里的与这里的,没有一件是她主动寻求的,但都会算到陈家予她的花销上。
她自知就算把这些拿去卖了二手,剩下的差价她也凑不齐还给陈家,她只能退而求其次,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会碰这些,尽量全新地物归原主。
连甜收回视线,那些东西在她心上压得沉沉的,她收回视线尽量逃避。
快速换好自己的衣服,端起符合陈唐口味的重新泡好的咖啡,她又回到了陈唐的办公室。
看陈唐还有工作要处理,她捡重要的说:“星美的事我会尽快处理好。”
陈唐原本也不是因为公事把她叫回来的,他只是习惯了,在他累了乏了时有她在身边舒缓化解。
这就像是,用得顺手的私人物品忽然在手边找不见了,难免心里起火。
“过来。”陈唐头都没抬地道。
连甜走近一些,见他还是不抬头,才搞明白“过来”的意思。她绕过硕大的办公桌,来到他的身边:“您还有什么事吗?”
陈唐转过椅子看向她,冲她勾了下手:“再近些。”
连甜迟疑了一下,照做。
陈唐身体前倾了一下后道:“可以了,出去吧。”
原来是在检查她有没有按他所说把味道清理干净,连甜庆幸这次没有偷懒,陈唐本质上是一名严厉的上司。
连甜得了应允出去做事。
见她从办公室出来,尚佳递给她一杯冲好的咖啡,据她的口味放了很多的糖与奶,她知道连特助爱这样浓重的味道。
连甜笑着接过说谢谢,然后几口喝完就忙着去工作了。
尚佳有时很佩服连特助。
圣绚不压榨员工,大部分时候都不需要加班。就算加班,加班费也给得足。
但连特助是个例外,她没有固定的休息时间,她的作息完全按照陈总的时间走。
若说连特助的工作性质就是如此,这是她的职责,但尚佳想,连特助是人不是机器,就算是特助就算拿着高薪,也不该把人当机器使。
就像今日,陈总打的内线电话一开始是她接的。陈总开口就让她进去,但尚佳知道陈总找的是连特助,她赶忙道:“陈总是我,尚佳。连特助请假没在。”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紧接着听陈总说了声:“请假?”然后没等她回话就挂了电话。
尚佳一直在陈总这里做文秘的工作,做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些经验的,立时她就听出陈总语气不太对,着实为连特助捏了一把汗。
果然,连特助还是被召了回来。
尚佳曾向别的同事露出过一言半语为连特助打抱不平的言论,同事不以为然,还把小道消息往她耳朵里灌。
这也是她为连特助抱屈的第二个地方,公司里一直有人嚼舌根,说连特助与陈总是那种关系。
她们说两个人一定有事,之所以藏着掖着是因为连特助是不会被娶进门的小情儿。但尚佳知道这纯属胡说八道,造谣生事。
尚佳别的本事不敢称第一,在男女这事上却看得很透很有经验,这得益于她是个恋爱脑,从小学起就好这口。好在她学习好,师长们也就睁一眼闭一眼。
如今淌过大学步入社会,尚佳交过的男朋友,她自己都数不过来。
她的恋爱经验让她练就了男女之事上的灵敏的嗅觉与一双慧眼,哪怕一对男女瞒藏得如何隐蔽,都逃不过她的判断。
没有道理与技巧可授,唯经验矣。所以连特助与陈总之间,以她看来豪无暖昧与旖旎,决无可能是那种关系。
尤其是连特助,虽作为特助日常的工作已参与到陈总生活上的方方面面,但她一板一眼认真负责,展现出的只有她良好的工作态度与职业素养。
甚至哪怕,她撞到过一两次连特助在陈总出席活动前给他打领带,在办公室给陈总按压肩颈舒缓疲劳的画面,她的“鉴情”雷达都没有响,真是让人生不出一丝遐想来。
是以尚佳判断得出,连特助绝无趁着工作便利而生出高攀之心,于连特助来说这只是一份工作的结论。
是工作就该有休息的时间,私人的空间。但她看连特助在陈总手下过得有些辛苦,这一杯特意给连特助冲的咖啡是她在共情同为打工人的不易。
若是换了她来,给她多少钱,她也干不了连特助这个活儿。
连甜这边,既然回到了公司,她就把与星美在项目上的那点小问题给沟通解决了。完事后一看时间,马上就要下班了,于是她也不急着走了,而是去销了她请的半天的假。
她刚离开,行政层的同事就开始小声议论,说她一个月拿那么高的薪水,半天假也计较。
连甜听不到,若是听到了只会觉得嚼舌的人很奇怪,正是因为她薪水高意味着日薪也高,半天可是不少钱呢,她凭什么不要。
连甜按时打卡下班,可能是陈唐也知道,莫名其妙把请过假的人拽回来不厚道,所以今天放了她一晚上,没有让她解决他的晚饭问题。
是的,陈唐若没有应酬,按时回家的时候晚饭都是连甜帮着招呼的,这也是大学时留下的习惯。
陈唐吃东西挑剔,口味又过分清淡,大学不比自家捐了钱的私立高中,不会就和大少爷一个人的口味。
所以他一直在外面住,只是请的好几个做饭的阿姨也不能让他满意。
最后这份工作落到了连甜的头上,连甜那时一门心思赚钱,看到每日做一到两顿饭的工资比她给陈唐公司打工的钱还要多时,她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个活。
从此算是上了贼船,如今虽然找到了符合要求的做饭阿姨,但偶尔连甜还是会亲自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