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野 第148章

作者:鸟松米 标签: 现代言情

  说不出来,她干脆去做,手往下一把按上去。

  贺庭洲眸色倏地深下来,把她手腕扯开:“谁又给你酒里下药了?喝多了就非礼我,哪学来的坏习惯。”

  一只手被抓,她另一只又伸来,被贺庭洲一起捉了扣住。

  她眼睛里的水光又深了一层,湿漉漉地望着他,贺庭洲舔了舔牙,心头被小猫爪挠得作痒:“不让你非礼就哭?”

  她也不知是真的因为他不让碰就委屈,还是掌握了眼泪是对付他的秘密武器,那汪水越蓄越多,渐渐漫出眼眶,挂在睫毛悬悬欲坠。

  然后她一眨眼,那颗圆滚滚的水珠就掉下来,砸在贺庭洲虎口,带着烫意。

  他还有个狗屁原则,认输认得彻彻底底,把她的脸按到怀里,屈指敲了两下隔断玻璃。

  老徐会意,将车停靠在深夜空旷无人的马路边,他马不停蹄地下车,弃车而去。

  人走了,贺庭洲才松开禁锢她的手。

  密闭的车厢里两人再度吻在一起,情欲燃烧起来是很迅速的事。

  兴许是酒精烧得,霜序身体里的血液快速流动,呼出的气息都是灼热的。

  贺庭洲扶着她腰,另一只手掌沿着她柔滑的腿侧抚上去。

  她胸口起伏得很急,仰起纤长的脖颈,贺庭洲吻上去,牙齿碾过咽喉脆弱的皮肤,她呜咽着攥紧了他的衬衣。

  从身和心都被他占据了,那种不确定的迷茫被一种确定的存在感驱散,她又重新踩到了实处,知道自己此刻站在哪里。

  她抱住贺庭洲脖颈,在亲密无间的距离叫他的名字:“贺庭洲。”

  他声线染上两分哑涩:“嗯?”

  她又叫了一遍:“贺庭洲。”

  他吻她耳根:“在呢,宝宝。”

  ……

  车是贺庭洲亲自开回太和院的。

  霜序躺在后座睡着了,身上盖着他的西服,贺庭洲抱她下车,她也没醒。

  万岁从家里打开门锁,把门顶开容他通过。等他过去再关门,然后屁颠屁颠地跟着上楼。

  大概是醉酒的缘故,霜序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点梦都没做。

  翌日早上醒来时,记忆停留在昨晚清醒时跟陆漫漫的对话,她不记得沈聿来过,也不记得喝多之后干了什么。

  整个人犯懒,她翻个身,在被子上趴了一会,慢腾腾地爬起来。

  拉开窗帘,贺庭洲正在草坪上遛狗,发泄大型犬的精力。

  他遛狗的方法很简单,自己懒洋洋坐在躺椅上,万岁在他和一百米开外的一根杆子前往返跑。

  霜序在阳台上看了一会,万岁先瞧见她,跑到一半就停了,原地甩起尾巴。

  贺庭洲顺着它视线回头,看向二楼。

  这是一个明媚而崭新的早晨,太阳晒得人暖洋洋。

  霜序回房间刷牙,听见身后跑进来的狗蹄声,回头,万岁嘴里叼着一枝月季。

  花梗上的刺已经去掉了,贺庭洲的院子里没种月季,不知道从哪偷的。

  她把花接过来,闻了闻,没什么香味,但让人很舒服。

  “谢谢万岁。”

  万岁晃晃尾巴,守在她脚边,等她洗漱完跟着她下楼。

  吃早餐的时候看到群消息,霜序才知道郑鸿祎被带走的消息。

  多少人拍手称快,岳子封在群里嗨:【提前过年了,祝大家新年快乐!】

  左钟为人比较谨慎:【你先别高兴得太早,老爷子余威犹在,小心他一怒之下先灭了你】

  岳子封:【不可能,他灭我干什么,天塌了有一米八八的顶着】

  霜序抬头看向对面,一米八八的人正悠闲地喝茶。

  “这次能给郑鸿祎定罪吗?”

  她的担心跟贺郕卫一样,对付郑家是必须快刀斩乱麻的事情,这次如果不成功,以后就更难了。

  贺庭洲不紧不慢道:“胃口太大,够他判个无期。”

  吃完早餐,霜序和贺庭洲一起出门去上班,走出大门,才看见站在大门外的那道身影。

  沈聿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他在这等了一夜。

第203章 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霜序脚步停了停。

  沈聿原本坐在车前盖上,看到她出来便将手里的烟碾灭,直起身。

  贺庭洲手里拿了条围巾,嘲道:“一大早就站这吹风,是我家的空气比较新鲜吗。”

  沈聿的目光直直看着霜序,温和里面带着两分小心翼翼:“我有话和你说。和我聊聊,好吗?”

  这种祈求出现在他身上,是很奇怪的,他对霜序虽然爱护到极点,但一个哥哥不会如此卑微。

  贺庭洲不露痕迹地瞥了霜序一眼。

  她昨天在车上的情绪有点反常。

  沈聿在这里等一晚上更反常。

  这种古怪的氛围拨到贺庭洲脑中某根敏锐的弦,他伸手勾过霜序的腰,拉开车门:“什么天要一大早聊,上班要迟到了。”

  霜序没上车,跟他说:“你先去公司吧,我跟我哥说几句话。”

  贺庭洲意味不明地盯她两秒,松开手,一副正宫的大度口气:“说吧。请你哥进去喝杯茶,别聊太久,你上午还有个会。”

  他说完上了车,库里南驶出院子,后视镜里那两道身影越来越小。

  霜序还是像平时一样叫他:“哥,你要进去坐坐吗?”

  贺庭洲宣誓主权的意思,沈聿怎么会看不出来:“在外面说吧。”

  霜序也没坚持,把手插进风衣口袋,跟他往前走了一段。

  行道旁的法桐高大优雅,繁密的叶子由绿转黄,正是多彩的季节。

  两人站在树下,一个斯文端方,一个清丽柔和,那画面看上去是极养眼的。

  马路拐角不引人注意的位置,库里南停在树影下,自从贺庭洲从保镖口中问出霜序昨天的行程,得知她“回过一趟沈家,很快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眼睛很红,之后就约了陆小姐去酒吧买醉”,车厢里的气温就急剧下降。

  老徐不敢出声,副驾的徐桢也不敢出声。

  老徐瞅徐桢一眼:这是在干啥,离这么远也听不见啊。

  徐桢:别问。

  过了一会,老徐又瞅他一眼:九点半的会还开不开了,再不走赶不上了。

  徐桢:别管。

  静幽幽的后车厢,隔着一条马路,贺庭洲远远地盯着那边。

  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到她面前,看着她柔和的眉眼,沈聿却又突然不知从何说起。

  静默片刻,他问:“昨天妈跟你说的话,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

  霜序看着地上稀落的几片叶子,被风卷起身不由己地飘荡一下,就又落地了。

  “没有。只是乍听到的时候有点乱,有点茫然,现在已经好了。”

  “对不起,小九,我没想用这种方式让你知道。”沈聿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抱歉,“我让你难过了是不是?”

  其实是有些难过的,因为她曾经所受的煎熬原来他都看得见。

  但那些委屈已经都过去了,已经失去追究的意义,昨天被扰乱的思绪,过了一晚已经平复下来。

  “我本来想恨你的,但是恨不起来,你也从来没有因为我给你带来的这些麻烦责怪过我。哥,我明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的关系停留在兄妹就是最好的,爱人可能会有不爱的一天,亲人永远是最亲的人。我都理解的,所以你不需要对我道歉。”

  她总是能站在所有人的角度理解别人的苦衷,可她的懂事只会让沈聿更加歉疚。

  “小九,你不需要总是这么懂事,你可以怪我。是哥哥做错了,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也一样喜欢你,我应该早点握住你的手,和你站在一起。你应该怪我,是我让你失望了。”

  沈聿心痛得无以复加,他往前迈近一步,温凉掌心抚上她脸颊:“小九,再给我一次机会,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老徐猛地呛咳起来,急忙捂住嘴巴试图咽回去,但俗话说得好,人最藏不住的就是咳嗽和爱情。

  他越忍呛得越厉害,徐桢头大地帮他拍背:“二叔,你忍一下。”

  老徐连连道歉:“对不起,贺总,我有点感冒。”

  但后座那位压根没有理会他们,贺庭洲的眸色在老徐咳嗽之前就骤然冷下来,他推开开车门,带着一身阴沉沉的低气压下了车。

  霜序看着沈聿的眼睛,他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好。

  这几日降温,晚上风大,他一夜没睡,又在外面吹了很久的风,眼底有轻微的红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胡茬。

  他很少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他眼神里是深深的歉意和祈求,霜序从来没看过他这个样子。

  沉默片刻,她说:“哥,我以前太依赖你了,把你当做全世界,所以总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那时候我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

  她语气平缓又冷静,就像一阵凉意浸到沈聿心里。

  “所以现在你发现对我不是爱情了吗?”

  霜序摇摇头:“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也许只是我没长大,也许它有机会是。不管是不是,它都已经消失了。”

  沈聿的眼神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你不再喜欢我了吗?”

  “哥,我永远都喜欢你,但是对哥哥的喜欢,不管怎样你都是我最亲的人。”

  霜序把他的手拉下来,动作柔和,却有着不容怀疑的坚定。

  “有人已经教会了我什么是爱情。爱情是排他性的,想要独占ta,不能忍受ta的眼神放在别人身上。”

  她很轻地笑了一下,是有点无可奈何的、又纵容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