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星草
陈琢呼吸微凝,抱紧着怀里的人,亲了亲她的额头,“以后不会了。”
林雾趴在他怀里,笑了起来,“我知?道。”
两人紧紧相拥。
好一会儿,林雾仰起头问,“你就没有想?过,我们如果在酒吧没有碰见,那——”
“我们会在公司碰见。”陈琢回答她。
林雾愣住。
陈琢再次亲上她的唇角,把?她的假设驳回,“酒吧没有偶遇,那么我们会在去年?冬天的写字楼重逢。”
他们有命定的缘分。
不是酒吧,也会在那栋写字楼。
所有的一切,早在冥冥之?中注定。
陈琢和林雾年?少时候的相遇,酒吧的重逢,写字楼的再见……所有的一切都?在昭示,都?在告诉他们,他们之?间有一条隐形的线,会将两个截然不同?,原有着天差地别的人绑在一起。
林雾被?陈琢亲得意乱情迷,却还记得一件重要的事情,“应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从应娴雅留给她的卡片里不难看出,应娴雅应该早就知?道陈琢暗恋她的事情。
陈琢不曾想?她这会儿还惦记这个问题,他稍稍撤开些许,抬手擦过她唇上的水痕,解释说,“你还记不记得我发烧那一次的事情?”
林雾:“嗯?和她有关?”
“当时我陪着钓鱼的人,是她父亲。”在应娴雅父亲约陈琢钓鱼之?前,他旁敲侧击和陈琢提了提应娴雅喜欢他的那件事,敲打他说这个年?纪了,也是时候考虑终身大事了。
陈琢笑着说是,又说一直都?在考虑。
应娴雅父亲愣了愣,看着他:“什么意思?”
陈琢没有隐瞒,看向?应娴雅父亲告知?,“应总,我已经有惦记的对象了。我们正在接触。”
应娴雅父亲愕然几秒,低声问他,“你对娴雅一点?意思都?没有?”
“没有,”陈琢说。
应娴雅父亲沉默,好一会儿才说,“对方是哪家千金?”
陈琢笑说,“未来她会是陈家的千金。”
只要林雾愿意,陈琢的父母会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样对待。说她是未来的陈家千金,一点?儿也不夸张。
应娴雅父亲明了,陈琢喜欢的人没什么背景。
他定定地看了陈琢须臾,问道,“想?好了?”
陈琢微微颔首,“想?好了。”
他的工作不需要借助任何力量,他想?要的他会争取,会得到。
再者,工作和地位于陈琢而言,是身外之?物,他对权势有欲望,却也没有到不可或缺的那一步。而林雾,是他生命里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两者的孰轻孰重,陈琢一直都?很清楚。
因为那天的约谈,应娴雅父亲和风行的合作暂且搁置。
陈琢并不意外,但也没有立即放弃。他认为应娴雅父亲是个理智的商人,最?多就是为难自己?一下,不至于真?拿生意开玩笑。
事实也是如此?。
应娴雅父亲最?终还是选择和风行继续合作,只是他稍微地刁难了一下陈琢,让他半夜陪他冰钓。
应娴雅事后知?道,去了一趟风行。
她问陈琢,自己?是不是就真?的那么差劲,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吗?
陈琢说是。
应娴雅愕然,眼眶瞬间红了。
“为什么?”她问陈琢,“明明我才是最?早认识你的不是吗?”
陈琢说不是。
他看着应娴雅,忖度几秒,才跟她说了林雾的事情。
应娴雅和陈琢认识的时间太长,这么些年?,她对陈琢来说是校友,也算半个朋友。
他无?法像敷衍其他女生一样敷衍她,要让她死心,还是需要一定有说服力的因素。
“原来如此?,”林雾慢吞吞地眨了下眼,“你就这么和她说了,不怕她哭?”
陈琢失笑,“哭也没办法。”
“那她哭了吗?”林雾好奇。
陈琢:“好像哭了。”
林雾扬眉,“什么叫好像?”
“我忘了,”陈琢记不太清,印象里是哭了。
“那她骂你了吗?”林雾追问。
陈琢瞧着她眼眸亮亮的样子,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颊,“骂了,她说我怎么不早说。”
其实陈琢认为自己?很无?辜。
他在应娴雅和他第一次表白?的时候就拒绝过她,也不止一次说过他们之?间没有可能。偏她就是不信,不死心。
陈琢不是那种?会把?自己?私事往外宣扬的人,自己?暗恋林雾的事,他也只和孟洄周彻提过,他不可能跟全世界嚷嚷说,我不谈恋爱是因为我有个暗恋的女生。
那不是陈琢会做的事情。
想?到陈琢挨骂的场面,林雾忽然想?笑。
她抬手环上他的脖颈,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陈总委屈了。”
陈琢低头,和她鼻尖相抵,“林雾。”
“嗯?”
“我告诉你这些,没有要道德绑架你的意思,更不希望你产生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陈琢认真?地和她说,“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我不需要你觉得不好意思,这么久才回应我的喜欢,知?道吗?”
陈琢很担心林雾胡思乱想?,觉得无?法回馈他同?等的喜欢。
喜欢这件事情,本身就很难对等的。
有的人喜欢多一点?儿,付出多一点?儿,很正常。他们不需要完全公平。
林雾一愣,“我没有。”
“我担心,”陈琢在她眉眼间亲吻了一下,“别那样想?,不然的话,我会后悔告诉你这件事。”
林雾靠在他怀里,静默片刻说,“好。”
她环抱着面前的男人,语气轻柔,“陈琢。”
陈琢:“想?说什么?”
“中秋节,带我回家见见陈医生他们吧,”林雾说,“我想?跟你回家了。”
早上的时候,林雾还有一点?点?犹豫,想?着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考虑。
当下这会儿,她忽然就不想?再纠结了。
她想?,这一生除了陈琢,她也不可能再喜欢上其他人。
她想?和陈琢更坚定地,更亲密地走下去。
听到这话,陈琢哑声,“好。”
他抱紧她,“中秋节我们一起回家。”
林雾:“嗯。”
-
当天晚上,酣畅淋漓的运动结束后,林雾陷入沉睡。
许久没有做梦的她,这一晚上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梦里出现了一段很熟悉的画面。
画面里,有一位长相清俊,身形挺拔的少年?站在小镇榕树下,一副烦躁不耐的样子。他穿着崭新的白?色板鞋,浅色宽松的牛仔裤,简约的没有任何图案的黑色T恤,脚边还放着一个大箱子,手里拎着一个相机。
林雾和小镇小伙伴在田里玩回家,一眼就看到了他。
她跟小镇同?学新奇地朝他走过去,几个人叽叽喳喳地围着他,和他说话。奈何他爱答不理的,只冷冷地觑了他们一眼。
奶奶在不远喊她,林雾答应一声,便背着书?包跑了。
等她吃过晚饭后再到小镇门口玩时,才发现放学时碰到的哥哥还在原地站着。林雾不由皱眉,迟疑地朝他走过去,热心肠地问,“哥哥,你是来小镇找人的吗?”
林雾热情地道,“你要找谁呀?小镇里的人我都?认识,你找不到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陈琢面色冷峻地看她一眼,没有搭腔。
林雾自讨没趣,正要转身离开,忽而听到后面人肚子咕噜了一声。她猛地停下脚步,往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颗糖放在他行李箱上,“喏,你不想?说话就算了,这是我唯一的一颗糖,你先垫一垫吧。”
把?糖放下,林雾就要走。
蓦地,身后的人喊住她,“喂。”
林雾回头,“我不叫喂。”
少年?无?言,把?那颗糖拿起,淡声道,“陈医生住哪儿?”
“陈医生?”林雾愣了愣,“你来找陈医生的?是生病了吗?”
陈琢:“不是。”
他神色微敛,心情郁闷道,“我是他儿子。”
林雾惊觉,“你就是陈医生的儿子呀?”
陈琢:“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林雾摇摇头,打量着他道,“就是跟你确认一下,因为陈医生说他儿子超级懂礼貌。”
陈琢难得被?陌生人噎住,他无?语凝噎三秒,讪讪地跟面前女生道歉,“抱歉,我心情不太好。”
陈琢确实心情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