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范月台
“什么意思?”温祈耳根蹿红。
商烛拍拍他的肩膀:“等我和裴京越离婚了,就和你在一起。”
“啊?”
“这是命令,不准拒绝。”
趁温祈愣神之际,商烛如?幽灵消失在树丛中,温祈打着手?电看?去?,早已不见了商烛的身影,只有她?拍他的肩膀留下的钝痛还在发热发烫。
四方黝黑,虫鸣阴森,商烛一个人在丛林里蹿行,很快看?到果园深处有微弱亮光。走进?了看?,是一排水泥房,屋顶盖的是旧时农村的土瓦片。
她?绕到水泥房后方,在其中一间屋子看?到被绑在椅子上?的裴京越,还有坐在他跟前面向凶恶的男人。
靠墙附耳偷听?,听?到二舅还在和裴京越谈判,大概是让裴京越给他一笔钱,帮他出国。裴京越说?好?,二舅又觉得不靠谱,反反复复说?些掰扯些没用的废话。
商烛像只灵活的野猫跃上?屋顶,等了十?来分钟,二舅出门了,商烛捻了颗石子丢到门上?。
二舅折返回屋,环顾四周,瞪向裴京越:“你在搞什么?”
裴京越神色镇定:“不是我。”
“裴京越,你别想耍花招,你再逼我,我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二舅再次离开。
他刚走到门口,商烛又丢了颗石头?进?去?,这次直接砸他后脑勺,二舅气急败坏,回到裴京越面前,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狗杂种,你到底在搞什么!”
他上?下左右检查裴京越身上?的绳索,摸不着头?脑,捆得如?此密实,究竟哪里出错了?
他再次离开,商烛又扔了石头?砸他后脑勺。
二舅心里发毛,再次检查了裴京越身上?的绳子,而后打电话让所有手?下都过来,一圈人围着裴京越,虎视眈眈。
二舅摸着后脑勺的肿包,绕着裴京越转悠:“你用什么打的我?”
“不是我。”裴京越淡声说?。
“还装,给我打!”二舅下令道。
几人围上?来,对裴京越拳打脚踢,商烛在上?头?捂着嘴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一脚踹烂屋顶的梁木,土瓦碎裂掉落,弄出好?大声响。
大伙一股脑抬头?张望,只见屋顶黑黢黢破了个大洞,而后商烛直接顺洞口跳下来。
裴京越看?到商烛,浑身肌肉绷紧,修长手?指迅速在背后解绳,很快挣脱绳索。他看?到商烛往门的方向跑,以为商烛要去?开门,自己也向着商烛奔去?。
没料到,商烛以奇异速度抢过二舅腰间的钥匙,行云流水关?上?门,把门反锁上?,还将钥匙顺着旁侧的小铁窗扔出去?了。
一切做完,她?转过身,从后腰抽出折叠刀,轻盈熟练抛刀又接住,朝在场的人露出疯狂的笑:“你们被我包围了哦。”
二舅这边一共六个人,各个人高马大,根本不把商烛放在眼里:“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对,我脑子确实有点病,算精神病吧,杀人不用坐牢。”
裴京越来到商烛身边,也做好?迎战的准备,贴耳对商烛道:“这些人不是善茬,我们尽快脱身离开这里。”
商烛一脚将他踹到木桌底下:“好?好?蹲着去?,少给我装。”
裴京越被商烛这一脚踹得眼昏眼花,稍稍缓过来一看?,只见商烛朝二舅走去?,没任何预备性动作,就一巴掌霸道地扇下去?。她?这次是真的打,跳起来狠狠地打,一巴掌下去?,二舅毫无抵抗力晕倒横地。
裴京越喉结滚动,后知后觉平日商烛对他有多疼爱,如?果商烛每次扇他巴掌都是卯足劲,他可能早死了。
二舅倒地,剩余五人蜂拥而上?,所有花架子在商烛 面前皆是班门弄斧。
她?拳拳到肉狠砸、猛踹、重击,庞大的力道如?狂风暴雨排开。几个对手?别说?反击了,连躲避都来不及。水泥屋内根本避无可避,每个人结结实实挨了商烛的暴击。
四个人先?后倒地不起,最后一个缩到墙角。
商烛恐怖地一步步逼近,鞋尖旋出劲风踢在水泥墙上?,墙皮顿时掉落一大块。
那人继续躲,缩到木桌底下,商烛一拳头?砸下去?,七八十?斤重的桌板四分五裂。男人坐在地上?吓得体似筛糠,裤子湿润。
商烛抬脚到半空又顿住,假装惊愕讶然:“谁尿你裤子上?了!谁尿的,给我滚出来!”
“饶了我吧。”男人满脸泪如?雨下。
商烛左顾右盼,问站在一旁的裴京越:“是不是你尿他裤子里了?”
裴京越回答得干脆:“不是我。”
商烛又看?向脚下的男人:“原来是你自己尿的呀,憋不住尿的公狗,平时是不是在路边随便撒尿啊?”
“不是,我没有......”
“那你还憋不住尿!没用的东西,还不如?踩碎算了。”商烛作势就要往他下/身踹。
裴京越皱眉不忍细看?,多看?一眼都是痛,匆匆别开脸。
商烛那一脚终究没往下踩,男人活生生被她?吓晕过去?了。
屋内一片寂静,屋内四仰八叉躺着几个人,没有晕过去?的都紧紧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
商烛看?向裴京越,气急败坏一巴掌打过去?:“去?酒吧喝酒是吧,我让你喝酒,我让你喝酒!”
裴京越躲也不躲,雕塑一样?站得笔直,商烛打开的巴掌都没让他偏头?,只是轻声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以后还喝不喝酒了?”
“不喝了。”
商烛甩了甩酸疼的手?腕:“手?疼了,懒得打你,等回家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
商烛打电话给二嫂子,让二嫂子联系那个熟悉的女警察,叫女警察带人过来收拾残局捡业绩。
她?和裴京越离开水泥屋,商烛在前面开路,裴京越走后面,夜很黑,透不出半点儿月光,裴京越问道:“你能看?得见路吗?”
商烛夜视能力比一般人要好?,天?天?熬夜炒股视力依旧堪比飞行员,她?没回话,只是手?往后伸。
裴京越立马握住她?的手?,商烛是从小十?指不沾春的大小姐,手?心皮肉嫩,但指骨却很硬,和她?牵手?时都能感受到从她?指骨关?节传出的力度。
两人一路无言来到山脚下,商烛给温祈打电话:“滚哪里去?了?”
温祈亮起车灯,把车从水泥桥后方的土路开过来,停在两人面前,下车后目光始终放在商烛脸上?:“你真的把人找出来了,厉害。”
“先?到前面路口等着。”商烛拉开车门上?车。
驱车开出十?分钟,到前方大路等着,商烛说?要在这里等警察来了,给他们指路了再回去?。
裴京越身上?有点伤,问温祈车里有没有备药。温祈今晚不知道怎么的,失了魂一样?,连裴京越的话都听?不到,至始至终围着商烛转悠。
脱下风衣披在商烛身上?,拧开矿泉水递给她?,转得跟陀螺似的,到处翻找车里的食物给商烛,连口香糖也要拿来献殷勤。
他两只手?搓了搓冻僵的脸,将耷拉的刘海全部翻上?去?,露出英气逼人的一张脸,一举一动似乎要展现出商烛夸过的那句“风韵犹存”。
“温祈,没有药吗?”裴京越站在车身侧面,看?向靠在车头?的商烛和温祈。
温祈完全听?不到他的话,从口袋里取出几颗糖给商烛:“这是润喉糖,我平常开车就喜欢含着,你试试。”
商烛接过,撕开包装袋扔嘴里。
“温祈,车里有创可贴吗?”裴京越再次问。
温祈根本不回话。
裴京越走到二人身边,俊朗五官在车灯下轮廓分明,他看?了眼温祈,又看?向商烛,移步靠紧商烛,握住她?的手?。
“不好?吃。”商烛突然说?。
温祈眼巴巴问:“什么不好?吃?”
商烛含糊道:“这润喉糖我不喜欢。”她?转头?面向裴京越,恶劣地扬眉:“嘴张开。”
裴京越刚张开嘴,商烛直接把润喉糖吐他嘴里了,而后拍拍袖子钻进?车里。
温祈眼底瞬间黯淡,裴京越冷睇他一眼,舌尖顶了顶腮帮,含着嘴里的润喉糖去?追商烛,声音不大不小:“我觉得还行啊,挺甜的。”
温祈站在冷风中,舔了舔嘴唇,学?商烛的日常习惯,一脚狠狠踹在车头?,用力过猛磕到脚指头?,疼得龇牙咧嘴。
第42章 第 42 章
等到二?嫂子带警察了驰援, 双方接头交代妥当,商烛上了温祈的车,在后座闭目养神?。
裴京越还在外头和警察谈话。
温祈掠视车窗外的裴京越, 偏过头,眼尾勾起柔柔在后座的商烛身上刮过, 不?知在想什么, 黑眉下压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浓稠思绪。
他视线直白盯了商烛片刻, 薄唇轻启:“商烛, 要现在回去吗?”
商烛眼皮也不?抬,颐神?养气定坐如钟,只?应了一声?“嗯。”
“那你坐好,我们?回去了。”
温祈启动车子, 灼白车灯在冬日浓雾中耀得通亮,车轮碾压潮湿的土路,扬长而?去。
裴京越正和警察说着?话,温祈的蓝色宾利就这么耀武扬威载着?商烛走了。被挑衅的愤怒、讶然、羞闷锁在深邃冷冽的瞳眸中, 他看向?远去的宾利,嘴角抽动,温祈到底中了什么邪?
车子在料峭寒夜中平稳行驶,进入城区了,温祈透过后视镜窥探后座的商烛。
“你饿吗, 前?面有夜市,要不?要吃点东西?”
商烛一动不?动, 像冬眠的懒蛇缓缓睁开眼, “裴京越呢?”
温祈假装不?知情:“啊, 我不?知道,应该是跟着?警车走吧。”
商烛朝前?俯身, 冰凉的手伸过去虚虚掐住他的脖子,“喜欢我?”
“怎么可能,你是京越的妻子,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商烛放开手,改为摸他耳朵,冷笑?一下:“喜欢我不?丢人。”
温祈歪了歪头,“商烛,你别这样。”
商烛朝他侧脸拍了一掌,回正身子,后背慵懒靠在昂贵的真皮椅上,语气平和像是和他在谈论今晚的天气:“你用不?着?试探我。我这人没?什么道德底线,如果哪天看上你了,你根本逃不?掉。”
“要是我反抗,你还能强迫我不?成?”
“强迫你是什么难事吗?”
温祈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逐渐发紧,“你真是无法无天。”
商烛一点也不?谦虚:“对的。”
回到商烛和裴京越婚房的小区,商烛下车,温祈后脚也跟上来,“商烛。”
“有事?”
温祈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