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仙子伊布
【节目组大半夜不睡觉还要让嘉宾不睡这么缺KPI啊】
【反对节目组虐待嘉宾!】
弹幕刷得太快,阿彪从最初的云里雾里终于弄清了几点,商渡半夜出门了,然后直播画面还录到了某不明游走物体,并且由弹幕大军初步判定不是商渡。
捋清头绪的阿彪浑身起了个激灵。
不会吧,这镇子看起来风清水秀的,应该不会有什么灵异事件吧——
然后他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似乎有东西在动。
阿彪:“!!”
树影交错,月光照亮的范围有限,肉眼看去,影影绰绰间有一道细长飘忽的影子,从林子里迅速往前逼近。
妈耶什么东西!!!
阿彪迅速抄过手电筒柴火棍,左手打灯右手武器,闭着眼睛低喝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妖魔鬼怪速速离开!!!”
被大灯咻地一下照住金身的繁辰:“……”
不儿,有这么突然?
大约是念咒安心,阿彪鼓足勇气,悄咪咪撩开一条眼皮缝,试图观察还有没有动静……
打扰了!!!
披头散发一动不动,这鬼怎么不怕咒还越来越清晰了!!!
阿彪瞬间闭眼。
他吓得连连倒退口不择言:“你你你别过来啊,我我我我有金符护体,你碰我一下灰飞烟灭不得超生划不来……”
繁辰:“……你别怕,我不是鬼。”
阿彪气得想哭,怎么还真是鬼,而且居然还能说话交流。听说这种级别的都是恶鬼,包见血的。
阿彪:“鬼会说自己是鬼吗!你你你退后!站远点!小心我发大招送你上西天!”
繁辰:“……”
繁辰怒了:“你睁开眼仔细看看我哪里像鬼了!”
阿彪:“像什么像,你就是!”
繁辰怒从胆边生,踩着拖鞋吧嗒吧嗒就要走过来。阿彪听到动静吓得连忙扬起柴火棍,手电筒都一个手滑直接摔在了地上,“我警告你啊,你别过来啊,你再靠近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柴火棍威风凛凛,上面还有烧焦的痕迹。
繁辰停步,繁辰沉默,繁辰忍着脾气决心好言相劝,好狗不挡道,你要不看你就闪开!
哪知她还没开口,旁边几米远突然传来声动静,似乎有人经过。
繁辰看过去,灌木丛前站着一个人,远处的路灯光线暗淡,将那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带帽的,拉起来兜头罩住脸,几乎看不见一双眼睛。
是商渡。他站在暗处,整个人很是冷淡沉闷。
繁辰扯了扯嘴角想冷笑,更想夸自己一句料事如神,果不其然这鬼人跑祁星和这里来了。
工作棚搭了白炽灯,五米距离,不远也不近。灯光从侧面映过来,打在繁辰脸上,商渡眯起眼看去,时隔多日终于瞧清了这张脸。
不可否认,很漂亮。即使是右眼蒙着白布,微卷的长发被风吹得凌乱,但她的眼珠轻轻一转,眼波随光影流动,破碎与生气在其间糅合出一种别样美感。
阿彪还在喋喋不休地念咒,商渡挑了挑眉,于一片寂静中开口:“别念了,这
里没有鬼。”
阿彪:“?!”
怎么又招来一个!
不过等等,这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眼熟……
阿彪“嘶”了两声,又撩起一条眼皮缝,大着胆子朝商渡那儿快速看了一眼。
!!是顶流!
阿彪唰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商渡轻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往繁辰那儿看:“人有影子,别自己吓自己。”
听到这句话,阿彪总算肯扭头看看,灯光下繁辰一张脸看起来想把自己拍死。
阿彪:“……”
阿彪一秒起范:“你是谁!这里的村民?这里已经被租用了,严令禁止无关人员入内,门口那么大一个牌子你是看不到吗!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你们村长没通知你们晚上不能来这边吗?!”
繁辰:“…………”
这人还是当她是鬼吧。
问到点子上,商渡也不走了,在一旁抱起手臂,好整以暇看戏:“是啊,你谁?”
繁辰:“你爸爸。”
商渡:“……”
阿彪:“……”
阿彪警告她严肃点!不准插科打诨,要再不说实话小心他把她扭送到警察局去。
繁辰迫于柴火棍之威,不情不愿说:“我不是村民,我也是工作人员。叶罗你认识吧,我是她手底下的人。嗯对,我是祁星和助理。”
阿彪狐疑:“祁星和助理?你……”
他话还没说完,商渡却淡淡开口了:“别骗人了。祁星和助理我见过,有点微胖,个子较高,你根本不是她。”
繁辰:“?”
繁辰看了眼自己脚上的拖鞋,又看了眼视线跟自己齐平的阿彪,很想回敬一句你丫瞎啊我特么也是一米七!
请不要因为没有穿增高鞋就忽视他人正常身高谢谢!
繁辰送了他一枚大白眼:“怎么,就不兴人家请两个?”
商渡:“我没见他……”
繁辰:“你谁啊,关你屁事?”
商渡:“。”
又来了,又是这句话。
商渡舔了舔后槽牙。第一次见面这女人就怼了他一句“关你屁事”,没想到时隔几天,情景复现。
这时,阿彪在问繁辰:“你一个助理大晚上不睡觉跑这边来干什么?”
繁辰眼睛一转,立马捏了套说辞:“祁星和让我来的。他刚给我发消息,说有事,让我马上过来一趟。”
商渡张了张嘴,大概率又想说些什么,繁辰却先发制人。
繁辰指着商渡问阿彪:“这人大晚上不睡觉跑这边来干什么?”
阿彪反应过来。
欸对,顶流怎么溜达到这边来了?
两人同时盯着商渡,等待对方给一个说法。
商渡很沉默。
他该怎么说?说他因为良心不安正在彻夜难眠?
家庭缘故,商渡从小到大没有朋友,进入娱乐圈是偶然,如果不出意外,他很快也会因为家庭再次放弃练习生身份。
但很不巧,他去办理解约事宜的前一天遇见了祁星和。祁星和成为了他的朋友,也是他人生以来唯一一个好友。
不会因为转学、因为出国、因为一些人一些事、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意外而退出他的世界。
他们是团友,是室友,会一起练习舞蹈、帮忙扒谱,也会一起上形体老师的培训课,还会因为前一晚偷吃了泡面、第二天被徐汀扫视检查而互相帮忙打掩护。商渡一直以为他和祁星和会带着对音乐的梦想、带着所有人永远走下去,登顶在最大的舞台上,让世界都为他们瞩目。
可祁星和失信了。他想解约,想脱离团体,官司打得如火如荼,所有人都知道他拼命想丢掉这一切。
那商渡算什么?这个团又算什么?
官司尘埃落定那一天,徐汀喝了许多酒,到最后没忍住眼泪,抱着马桶边吐边哭。这是她亲手带的第一个男团,付出多少心血谁都不会知道,官司一打,舆论难控,公司不会再倾斜多余资源来扶持培植。商渡那时就蹲在旁边,他没有好友,于是什么话只能跟徐汀说。
他说他会努力走上去,他说他永远都不会解约。
很长一段时间,商渡是厌恶祁星和的,说不上恨,只是不愿再看见他。他变得更加沉默,像是又回到了没做练习生以前的日子。他不说话,不再事事回应,慢慢地,祁星和也察觉到了这份隔阂。商渡不知道朋友之间绝交是什么样,但他想应该没差。一直到来年春天,所有人变得习惯,他们都看出来,商渡祁星和渐行渐远了。
再后来,又是很长的一段日子,商渡偶然得知那场官司的真相。他发现自己似乎想错了一件事,祁星和似乎一直都把他当朋友,而那年解约真相的背后还潜藏着另一个影子。
徐汀开会回来,多了一份策划书,无意间提起祁星和要上一档综艺,商渡翻了翻,来不及思考脱口而出他要参加。徐汀惊讶,商渡却在想,既然他不确定这份友情,那不如公开在镜头下,让别人看一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好友。
果不其然,祁星和的友情体检最低分。商渡气愤之余,又觉得意料之中。
他还是没冤枉祁星和,他根本没把他当做好朋友。更别提不露风声交了女朋友——如果朋友圈官宣过那就是屏蔽他了——并且还私自带人到工作间,搞些卿卿我我的名堂。
商渡觉得自己跑来参加综艺完全是脑子被驴踢了。
开播第一天他就想走人,本着契约精神,商渡告诉自己再忍半个月。他不搭理祁星和,祁星和也不会再主动找他,就像四年前在团里的最后日子,熬过去,大家也都各奔东西。
只是没想到夜里祁星和给他打了电话。商渡拒绝之余,又隐隐有点后悔。好朋友之间好像都会一起面对困难,祁星和当他是兄弟,才来询问他,可他不假思索就拒绝了。
挂了电话,商渡越想越坐立难安。他熄了灯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想到祁星和还在小黑屋受难,就怎么也睡不着。凌晨两点,商渡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出门,好友不能置若罔闻,他至少应该过去瞧一瞧。
然后撞上了祁星和女友深夜探班。
春宵一刻值千金,坏人好事天打雷劈,商渡情商还不算低。
于是商渡撩起眼皮,淡淡看了一眼繁辰,回答道:“我出来夜跑。时间刚好,先走了。”
说完,他没管阿彪繁辰什么表情,小跑着穿过路灯离去,姿势清闲标准,看起来真像是出来跑步的。
一通忙活的繁辰:“………………”
不儿,大哥你是在遛谁?
商渡人影都不见了,阿彪见繁辰还杵在原地没动,以为又是一个被顶流不经意间俘获芳心的女人,遂伸手在人眼前晃了晃,招魂儿。
阿彪:“别看了,人都没影了。你不是要进屋吗,快过去吧,往这儿走十米就是小黑屋的门。”
繁辰阿巴阿巴两声,啥都憋不出来。
阿彪:“啥啊,我就不过去了,那边有摄像头。”
繁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