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枳
掉落在地毯上,碎成水渍。
薄祁闻喉咙发紧,瞬间心软了。
轻吸一口气,他走上前,把她的脸掰正,用冰凉的手背帮她蹭眼泪,语调柔缓下来,“刚不是挺横的吗,怎么说两句就哭了。”
温燃心里是不服他的。
可被他这样“阴阳怪气”地哄着,难免几分泄气。
她不想叫薄祁闻看穿自己的狼狈不安,便躲开他的触碰,偏头自己抹了把眼睛。
跟个小孩子似的。
薄祁闻没忍住,轻笑起来,笑声颇有几分开怀的滋味。
他一笑,温燃更生气了。
她扭过头,红着眼睛瞪他,“你不许笑。”
偏她越这样不冷静,薄祁闻气越顺。
他从旁边柜子上抽出一张纸巾,不紧不慢地擦了擦手,目光如炬地打趣她,“脾气真差,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温燃:“……”
闹到这地步,温燃也不装了,她呵笑,“谁脾气好你去找谁,我拦着你了吗?”
说着又要走,被薄祁闻一个阔步就拦了回来。
温燃几乎撞进他的怀里。
一个多月未见,他身上的气味还和以前一样,是她专为他挑选的香氛。
却讽刺地带着别的女人回来。
想到这点,心里的嫉妒就像发了疯一样。
奈何她又没地方发泄,只能化作不争的眼泪流下来,打湿他昂贵的衣襟。
薄祁闻瞧着她又哭的模样,是真无奈了,他叹息着,“眼泪可真是让人投降的好东西。”
说着,他就再没了骄傲,直直把温燃搂进怀里。
身高差在那儿,他不得不俯首贴着她在耳侧,一面顺着她的背,一面哄她说,“我跟Jennifer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以前不是,现在不是,未来也不会是,你能不能对我多信任一点?”
那时的温燃还不能淡然处理她和薄祁闻之间的感情。
只知道薄祁闻越说,她越委屈。
说话声也像被泪水氤湿一般,有些不清晰,却还是尽量理智地说,“你叫我怎么信任你,你冷我一周了,你叫我怎么信任你。”
终于肯聊正经事了。
薄祁闻轻轻推开她,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耐心十足地看着她,讲道理,“你可以直接来新加坡的,温燃,机票一直在那里等你。”
他也是。
温燃掀起眼眸看他,笑了,“所以呢,就因为我选择工作,放弃陪你,你就要和我冷战?”
薄祁闻听到那三个字头都疼。
他说,“你知道我平时都很忙,就算以前我们沟通的也不算频繁。”
温燃没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薄祁闻承认,他被她的目光看穿了。
浓眸半敛,他松开她的肩膀,站直身子,像是酝酿着到底该怎样和她更好的沟通,在沙发上坐下,自然而然地长腿交叠。
下意识凸显出来的世家公子风度,让他俊美的面容多了几分矜贵与冷情,高不可攀到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温燃不自觉攥紧掌心。
无声对峙须臾。
薄祁闻开腔,“温燃,我不是圣人,我也会有情绪。”
他看向她,“我很想成为你理想中的情人,但有时候我的确很难做到,你不能用挑剔的眼光,要求我时时刻刻都做得好。”
薄祁闻冷静清醒地与她剖析着。
温燃却听得心口发沉。
只觉这男人,她怕是长了十个心眼也比不过。
薄祁闻又说,“况且你做的就都对么。”
他往后靠了靠,笑,“你真以为,我只是因为这一件小事生你的气?”
说这话时,男人眼神明显变得犀利。
温燃蜷了蜷指尖,“……你都知道了?”
薄祁闻永远都是那样从容优雅的,他云淡风轻地勾了勾嘴角,“你觉得我什么不知道?”
头顶长期悬着的那把“剑”,因为这句话,终于落了下来。
温燃一瞬屏息,像被判了死刑,僵硬好久都没说话。
薄祁闻语气凉薄,“你和金子坤签约的第二天我就都知道了,我看你斗志昂扬,就没忍心浇灭你的积极性。”
他扯着嘴角,笑意不达眼底,“别说你还挺厉害,还能给自己多谈几部戏。”
那话里藏针的态度。
实在叫人心里不痛快,可薄祁闻自己心里更不痛快。
两人就像两只长满刺的刺猬,明知挤在一起会受伤,却还要不死不休地纠缠。
温燃心如槁木地看着他,说,“所以,你觉得我背叛了你。”
薄祁闻垂着眼帘,好一会儿才掀眼看她,“不是么。”
就这三个字。
温燃眼眶一下就红了。
击溃她的不是薄祁闻的话,而是薄祁闻看她的眼神,充满失望,伤怀,却又无能为力的眼神。
唇瓣抖了抖,她解释,“我不是背叛你,我只是——”
只是想凭借自己的努力,向所有人证明,她配站在他身边。
然而,那些话,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薄祁闻笑,“我当时在气头上,还想,早知你这样,当初就该随你去,就算被人骗,也跟我没关系。”
说着,他几乎是在叹息,“但这样一想,心里似乎更难受了。”
薄祁闻看向温燃,几分不解地哼笑,“有时候我真想问你,你到底给我灌什么迷魂汤了?”
即便那样生气,那些天也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直到温燃为了工作,选择不来新加坡,便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温燃别过头去。
眼泪绷不住地往下落。
她吸着鼻子,小声说,“薄叔叔,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这句“叔叔”,显然不再是气头上的称呼。
而是她对他的感恩与敬重。
薄祁闻却是早就不喜欢这个称呼了,他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别叫我叔叔。”
说话间,他揽她入怀,呼吸沉沉,撩拨自她耳畔,“叫我薄祁闻。”
温燃眼眶泛红地看着他,虽觉愧疚,却仍委屈,她认认真真地说,“薄祁闻,我没有背叛你,我真的没有,我只是想要那份工作……那是我自己竞争来的,那不是我靠你得来的,你能懂吗?”
薄祁闻那会儿其实已经不气了。
可见她这么着急,还是禁不住想逗她,他嗯了声,眼神含笑道,“不是很能理解。”
“……”
温燃提上一口气,眼神里除了无语就是无奈。
薄祁闻顿时闷出一嗓子笑。
温燃哽住,意识到自己又被他寻乐开心,置气地别过头去。
薄祁闻却搂住她不撒手,捏起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扭过来,“好了,我能理解,不纠结这个了,行不行?”
“……”
她就不看他。
薄祁闻笑,“这是真不要喜欢我了?”
意识到自己也算中了他的“圈套”,温燃咬唇,执拗偏头,却逃不开被他钳制,稍一俯身,就吻上了她的唇。
情人之间,是会互相饥渴的,而吻就是最容易获得的解药。
温燃本想把他推开,结果就是这一吻,把她降服又安抚。
薄祁闻扣着她的后脑勺,温柔又缱绻地吻她,唇舌间的触碰细密而缠绵,却又故意不让她尽兴似的,突然停下来,呼吸滚热,目光灼灼地锁着她,“还喜不喜欢我了?”
被他亲过的唇畔泛着害羞的红。
温燃双眸水润地沉溺在他爱意充盈的眼神中,浅浅换了口气。
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遇到心上人那般局促与赧然。
她很轻地点头,再点头,“喜欢。”
话音落下。
薄祁闻终于眉目舒展地噙起笑,堪堪一秒,就再度俯首过来,重新掠夺住她的呼吸。
第47章 狐假虎威
太久没见面的缘故,那个吻比温燃想象中还要持久,绵长。
薄祁闻几乎把她嵌到身体里,才能填补他这段日子里对她的渴望,惩罚她刚刚的叛逆乖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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