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枳
她靠坐在沙发里,抱着双膝,望着自己买来的那一窗台漂亮的花草,没由来地发了会儿呆。
再回神时,薄祁闻已经替她决定好了。
他说:【等会儿会有人过去给你搬家,你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就好】
又说:【把你的那些花草也带走】
大概是见她许久不回她消息,以为她生气了,薄祁闻就哄着她:【不会要你流落街头,更不会瞧你不顺眼,疼你还来不及,我保证】
后面那句,饶是“铁石心肠”,温燃也还是勾了下唇,她就是抵抗不了薄祁闻对她说的任何一句情话。
于是她大发慈悲地敲了几个字:【那行吧,我勉为其难同意】
薄祁闻在屏幕的另一头挑了挑眉,心说这姑娘是真被他惯坏,都会拿乔了。
转念却不忘问她:【你说哪个秘书欺负你,我叫他过来给你赔罪,再帮你搬家】
温燃看到这话心里是高兴的,最起码薄祁闻还知道护着她。
但她真没报复人家的心思,就说:【没事了,我都不气了,真的】
薄祁闻却瞧不上她这任人宰割的性子:【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让人调一下监控,什么都知道了】
温燃:【……】
她是真玩不过他。
只能老老实实说,好像是个叫emily的。
那时温燃想的是,她正好看看这人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个,信息刚发送出去,薄祁闻就回了条信息给她。
薄祁闻:【付婧雪?】
第53章 低烧
之所以会打出付婧雪中文名。
是因为薄祁闻也没想到,秘书室那个文静规矩又很聪明的新人,还会干这种看人下菜碟的蠢事。
薄祁闻向来不喜欢这类人,蹙眉问旁边的周擎,这人是谁招来的。
周擎回想了下说,“好像是被李总监塞进来的,说是优秀毕业生。”
薄祁闻神色浅淡,不辨喜怒。
没几秒,意味深长地嗤笑了声,“李总监权利够大啊。”
周擎察言观色,很快便联系秘书室那边的主管,让他调一下监控。
另一边的温燃也很意外。
她竟然没记错,那个声音真的是付婧雪,听付婧雪的语气,明显知道她就是当初的季椿。
温燃几分微妙的不知所措。
一时间竟不知是世界太小,还是缘分太玄妙。
让她更预想不到的,是当天下午带搬家团队来给她搬家的人,其中就有付婧雪。
多年没见,她长高了也胖了些,比起从前在班上呼风唤雨的长相,现在看起来有点泯然众人。
她应该是刚入职没多久,还需时刻穿着刻板的职业装,跟着秘书室的前辈鞍前马后。
和付婧雪不自然的脸色比起来,那位秘书室的前辈就和颜悦色多了,一直都在和温燃耐心沟通哪些东西需要带走,哪些不需要。
温燃没多少东西需要搬。
这房子是薄祁闻的,家具陈设和温燃毫不相干,只有杂物是她的。
很长时间没回来,杂物本身就很规整,不需要再费心打包一遍,搬家公司的师傅只需要按部就班地抬下去就行。
除此之外,就是衣帽间的那些贵重衣物,这些则交给秘书室带过来的行政人员整理,单独存放。
总之就是三令五申,这趟搬家不需要温燃动一根手指。
眼看就快收拾好,主管把付婧雪叫过来,对温燃说,“抱歉啊温小姐,今天是我们招待不周,小付是我们新来的秘书,很多事情不是很清楚,才会挂您电话,我带她过来给您道歉了,希望您不要介意。”
温燃其实早就观察付婧雪了。
是付婧雪一直装作不认识她,不肯看她。
可当下这情况,付婧雪就是想回避也回避不了。
她这人要强,却也清醒,知道什么时候该弯腰,于是那天,她到底跟温燃道了个歉,说,“温小姐,实在抱歉,我那会儿手头真在忙,您大人别记小人过。”
这么多年过去,这姑娘还是从前的作风。
即便服软,也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不肯挤出一丝真诚。
温燃裹着披肩,神色淡然地坐在沙发上。
沉积在心中多年的郁气,像经久不散的积雨云,堆积在胸口。
她想过说些什么,却又不想旧事重提,徒劳恶心。
静默许久后,她才目光如炬地看向付婧雪,四平八稳地开口,“是真忙还是假忙,付秘书你心里有数,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都是进入社会的成年人,青春期那种不入流的小手段,以后还是少耍一点。”
付婧雪唇瓣抿得很紧。
温燃又看向陈秘书,“还有我觉得,你们秘书室,应该招一点品行好的人。”
虽然这话有僭越之嫌,温燃也不想给人一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丑恶嘴脸,但她还是把这话说出来,哪怕是为当年小小的季椿报一次仇,图一次痛快。
陈秘书也不傻,一下便听出俩人有瓜葛。
再加上他在来之前就被上头训过,听温燃这么一说,连忙点头,“温小姐说的对,回去我就让她重新培训。”
付婧雪脸色愈发难看。
那毕竟她是付出了很多努力才转正的职位。
到底还是不甘心。
到底还是有气。
于是那天下午,在这次见面告一段落后,她还是选择再缠上温燃。
就在公寓搬空后,温燃下楼准备上司机的车,却在楼下遇到不知等她多久的付婧雪。
温燃脚步一顿。
目光冷漠,“有事?”
人能有多大改变。
付婧雪直到亲眼见到温燃才明白,什么叫钱和权能滋养人。
这么多年过去,温燃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孤僻又自卑的女生。
她清艳袅娜,气质高贵,眼里有野心,就只是简简单单披着长发和披肩,那股慵懒感,就足以让周围所有目光为她驻足。
唯一不变的是,是她眸里那股清冷厌世感。
特别是看她的时候,永远像在看一堆垃圾。
付婧雪最恨的就是温燃这个眼神。
她很难形容这股羞耻感,明明从小到大,她什么都比温燃好,家世背景学习,她凭什么瞧不起她?
现在更难受了。
温燃早已存在于完全凌驾她之上的世界,可以居高临下轻而易举地左右她的人生。
凭什么?!
付婧雪几乎丧失理智,眼睛因气愤而发红,“当然有事了。”
她冷笑,“你之前说那话什么意思,故意的是不是?我不过接你电话的时候没耐心,你至于这样针对我?你知道我为了这个职位付出了多少努力?现在好了,陈秘书把我重新打回实习生了,你开心了?”
温燃始终神色平淡。
像是早就料到她会纠缠不休,她不紧不慢地给要下车护着她的司机做了个回去的手势。
之后才看向付婧雪,“是,我是故意的,我就是在针对你。”
“……”
付婧雪都快气疯了。
从小就在糖罐子里长大的小公主,哪里受得了这股气,她怒极反笑地看着温燃,“针对我?就为一个电话你至于吗你?”
温燃其实懒得和这种人掰扯。
但既然她都发了疯,她索性陪一陪。
温燃掀起眼帘,眼底的冰冷叫人心中生寒,“你确定就只是一个电话的事?”
她上前一步,明明穿着平底鞋,却比踩着高跟鞋的付婧雪高了几公分。
她身上的气息,是闻起来就很昂贵的月桂调香氛,连语气也透着压迫,“付婧雪,当初你联合别人在背后污蔑我偷东西,举报
我上课睡觉,捏造事实让老师把我从贫困生的名额中刷下去,让全班孤立我,嘲笑我,这些事你怎么敢忘?”
她每说一句。
付婧雪眼神就颤抖一下。
这些事她当然没忘,她只是选择性忽略了当时对温燃造成的伤害。
毕竟当初,大家年纪还小,打打闹闹,长大了谁还会放在心上——当年的班主任就是这么说的,不是吗?
可施暴者又怎么有脸用这套说辞?
温燃无法理解付婧雪怎么有脸理直气壮地站在她面前,就像付婧雪怎么都理解不了,温燃为什么这么小题大做。
那天的最后。
这场不痛快的谈话,闹到了最僵。
付婧雪是真被温燃吓到了。
一旦觉察到自身的权益受到威慑,人就会变得尤为疯狂。
就导致那天在温燃上车绝尘离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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