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钦点废柴
眼?前的男人可能是杀害父母的凶手,这一可能性真真切切砸到头上,马霜痕没亲眼?所见不敢确定。
展红云是否也如此感受过差异,才偷偷一探究竟。
金爷突然握着她的手,不住抚摸,爱不释手般:“你还普通,那水色他乡都没有漂亮的了。”
马霜痕需要单独的空间平静一下。
她轻轻抽出手,“谢谢老板抬举,但是我……有点不方便,能不能借用一下洗手间?”
马霜痕进了一楼的公卫,反锁。
卫生间跟客厅一样纤尘不染,找不到梳子,下水道盖子也没有任何毛发?,玻璃窗像酒店的只能开一半,钻不出去?,令人大?失所望。
金爷在外面扬声,“在里面出不来了?”
马霜痕摁了一下马桶冲水,才答:“老毛病,肠胃问?题。”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只能属于金爷的,马霜痕没有手机。
-
温赛飞在中面上没有蒙眼?,相反,孖蛇让他记住路线。中面走?的都是监控覆盖率不高的小道,一路往口岸方向,最后停在口岸附近的小巷。
孖蛇丢了一只口罩过来,让下车。
温赛飞戴上口罩,顺便拉上风帽,问?:“换人还是卸货?”
孖蛇鄙夷一笑,“货不用卸,货会自己?走?。”
烂口蟹下车戒备周围,孖蛇走?到车尾打开尾箱盖,然后,走?下一个人、两?个、三个……
中面小小的尾箱走?下了足足八人,三男五女,都是像水色他乡里的年轻人,竟还有熟面孔。
温赛飞险些?认不出庞秋怡,她的脸不知?道哪里微调失败,五官丑陋了几分,像揍扁了没能恢复原状的硅胶模型。
庞秋怡也看见他,只是愣了愣,疲乏困顿,跟平常调戏他的浪荡判若两?人。
温赛飞侦办毒.品案件的经验有限,但也猜到这些?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人肉骡子”,通过人体□□方式逃避海关边检,输运毒.品,现在身体定然不舒服。
孖蛇指着庞秋怡对他说:“新来的,你负责这一个。走?路送她到口岸坐邮轮的入口,盯着她进海关闸机。如果?海关没留人,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如果?海关留人,你的任务也完了。听明白了吗?”
温赛飞:“送她过海关,顺利过关我就可以走?,不顺利我就得跑。”
孖蛇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扔给他一个战损风的手机,还有庞秋怡的船票,“上面只有一个号码,有异常立刻打电话。”
温赛飞按开屏幕试了下,可以用,“过了海关她知?道怎么去?了吗?”
孖蛇:“这不是你该管的事?,知?道越多越危险。你们先走?。”
温赛飞点点头,示意庞秋怡:“跟我走?。”
余下七个“骡子”分成两?组,由孖蛇和烂口蟹各自领着,不远不近走?在后头。
没走?多远,庞秋怡就叫苦不迭,“你走?慢一点,我跟不上。”
温赛飞大?概跟马霜痕呆惯了,忘记一般女人的步长?,压根没觉得快。
也不知?道她现在情况……
温赛飞放慢脚步,低声问?:“你去?澳门干什么?”
庞秋怡没好气,“去?澳门还能干什么。”
温赛飞:“你还有钱赌?”
微整失败后,庞秋怡好一段时间没房可上,熟客疯狂流失,在水色他乡逐渐边缘化,想挣钱只能换一个低档的场子,或者降低接客价格。
庞秋怡浪兮兮地笑,昔日红牌小姐有了老鸨的沧桑,“要不你给我点?”
温赛飞倒可以送她一副玫瑰金手铐。
庞秋怡还在推销自己?,“我现在打折了,十张就可以,全套哟。菜单上有的都可以上,嗯?”
邮轮入口近在眼?前,温赛飞没理会。
“我嘴巴很厉害,试过都知?道,前面后面的可以。你女人不会这么舔你吧?啊——”
庞秋怡眼?角拉尖了,抱着被薅住头发?的脑袋嚎叫。
后头,孖蛇和烂口蟹也注意到了异常。
温赛飞松开她的红毛,不客气警告,“再提一次我女人试试。”
庞秋怡登时蔫如鹌鹑。
“一会过关也这么嚣张,不愁过不去?。”
温赛飞多少看出来,庞秋怡在转移注意力,免得紧张露馅。
送到闸机口,刷了港澳通过闸便是海关检查,庞秋怡只挎了一个空包,除了证件和日常用品别?无他物。
不知?道是饥饿还是疲累,她解下包的手微微战栗,一张脸全白了,跟术后失血似的。
边上一个海关缉私警察忽然离开原位。
死火,温赛飞心里暗骂一句。
一旦被海关锁定成目标,天?眼?后台有无数双眼?睛可以捕捉到一切异常,可疑目标几点出现、从哪里来、同行人有谁等等。
缉私警察:“那个红头发?的女士,请过来一下。”
温赛飞立刻后退两?步,转身掏出电话通知?孖蛇。
他现在的身份是水色他乡的保安唐冰龙,金爷的马仔,需要促成这桩交易。
身后,果?然响起同行的声音,“还有那个戴帽子的先生,请留步。”
留是不可能留的,温赛飞拿出体测满分的速度,拔腿就跑。
“别?跑——!拦住他——!”
庞秋怡触雷阵亡,后续小队不敢再越雷区,立刻撤回小巷,上车逃离。
温赛飞被落下了,刚到巷口与中面擦肩而过,对方没有丝毫停顿的架势,让他自负后果?一般。
前无接应,后有追兵。
温赛飞心里又?骂了一句,一头扎进小巷,隐入这片没来得及旧改的城中村。
-
金爷接到孖蛇电话,一点即爆,“你说一个都没过去??!”
孖蛇说:“冰糖龙送的一个女的被扣下,我们没敢再送过去?。”
金爷用指尖生生捻灭了雪茄,疼痛才能叫人记事?,“冰糖龙现在人在哪?”
孖蛇:“条子追他,我们先甩掉他了。”
金爷望向紧闭的公卫门,“不用担心,他跑不掉。”
倏然间,公卫传来一阵尖锐巨响,玻璃爆了。
马霜痕继续用卸下的马桶盖扫除窗框残余玻璃,爬上窗台。
公卫玻璃门猛地震开,砸到墙壁反弹回去?,门框变形再也关不上。
金爷出现在门口,笑容换了另一种深度,阴恻恻盯着她:“跑哪去??”
马霜痕甩过马桶盖,给他偏身避过,三两?步冲到窗前要逮她。
马霜痕钻出半边身,慢了一步,让他扣住了手腕。
金爷咬牙切齿地笑,“小美人,还想跑,看你能往哪里跑?”
马霜痕忽也诡谲一笑,另一手用袖口包握一块玻璃,出其不意往他手臂扎去?。
金爷猝然松手。
蚂蚁伟闻声冲进来,“老板!老板你没事?吧?!”
马霜痕扔了玻璃匕首跳出窗外。
金爷从窗口看着马霜痕健步如飞,“把她抓回来!”
蚂蚁伟还没明白什么情况。
金爷怒吼:“我让你把人抓回来,听见没有!”
“是!”蚂蚁伟转身出去?,刚到门口,只见刚才停稳在门口的中面缓缓倒车,正往上下溜。几分钟前蚂蚁伟还在车里,腿翘方向盘上抽烟听歌。
“操了——!”蚂蚁伟骂道,转身准备回去?开金爷的车,一辆路虎嗖地从车库喷出来,不待蚂蚁伟上车,径自追出去?。
蚂蚁伟骂骂咧咧开了另一辆宝马,也跟上去?。
来时马霜痕尽可能记了一下方向,上坡向左,现在下坡出现岔路得向右摆尾。
中面的倒车影像形同虚设,压盖来不及细看,马霜痕几乎是被路虎怼着下坡,摆头时车身巨震,路虎撞凹了后面两?扇封闭窗户,差点掀翻了垃圾中面。
马霜痕一路拍喇叭一路往前开,尽可能引发?大?动静。
可惜别?墅区人气萧条,金爷的邻居们要么像很久没光顾此地,要么院草比人高,要么干脆还是毛坯。
狂飙出了所谓的大?门,马霜痕才意识到这片好像毗邻翠田水库,倒是方便抛尸……
嘭——
路虎又?啃了一把中面屁股,再来一下气囊估计炸出来。
马霜痕得尽快弃车,一来车快报废,二来不清楚车厢隔层后面装了什么货,万一被交警拦了瓜田李下说不清。
油箱亮起警报,油快没了。
估计刚才屁股那一下磕漏了油箱。
必须马上弃车!
马霜痕不敢想象,要是金爷弹一根点燃的雪茄过来,会发?生什么后果?。
她得开离闹市区,如果?伤了无辜群众,轻则停职检讨,重则直接开除。
温赛飞有一点没说错,她虽然是大?头虾,狗屎运一向不错。16岁那年触发?最大?的霉运,失去?了父母,马霜痕终于否极泰来,一路顺顺利利考上公大?,成为一毛一的小屁孩,慢慢接近父母案子的核心,甚至直面凶手。
前方出现一片围起来的待拆迁区,部分楼房已经砌砖封窗待拆。
简直完美垃圾场!
几乎在马霜痕刚弃车的一瞬,车尾呛出浓烟,愈演愈烈,直至火苗舔上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