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里吞风
“把我送到所有人的床上去,就唯独你不会碰我,因为那个时候,你已经把我变成了一个拿来应酬的脏兮兮的工具!”
棠妹儿脸上因为失温,而微微呈现出病态的绯红,连同她急促的呼吸,无一不是人在绝境之下最后的挣扎。
“冷静,Mia。”靳斯年吻她脸颊,“冷静。”
他松开钳制的手,把人抱进怀里,“你的假设根本不存在:你不是应酬工具,我也不舍得把你送给别人。”
靳斯年的声音像一张厚重的羊毛毯,包裹她身心的同时,也带来强烈的控制欲。
“现在去洗个热水澡。从今天开始,你是我一个人的。”
第17章 我哄你我们Mia脾气好大
这是棠妹儿第二次使用这间浴室。
宽大的洗手台上放置了一束百合插瓶,午夜盛开?到极致,花片已经开?始卷曲,外露的雌蕊上沾满红粉,摇摇欲坠。
最后?一件衣物挂在小腿上,棠妹儿抬起脚,把它退掉,随手放在花瓶边。
这间房里只有淋浴,在右手边落地窗的位置,棠妹儿轻车熟路地抬起开?关,下一秒,噪杂的水声填满浴室的每个角落。
棠妹儿站在花洒下面,任由水流顺着头顶而下,她?慢慢闭上眼睛,打湿的睫毛一簇一簇的,微微分?开?,她?扬起头,露出?颈肩弧度,优美而脆弱。
是难过,支配了全部的情绪。
她?渴望得到靳斯年的肯定,为此,她?做了很多努力,忍下很多委屈,几番挣扎之?后?,似乎已经得到了,但她?想?要的,绝不是刚才那一种。
一种复杂的、难以厘清的情绪,压在棠妹儿心头,以至于热气弥散的房间里,门被轻轻推开?,她?都没有察觉。
靳斯年走了进来,他的身上带着一股冷意?,融入这片蒸腾的热气里,仿佛迷境的转折,伸手拉住迷路的小女孩。
“还在生气?”
心跳惶然,棠妹儿呼吸一屏,靳斯年已经从后?面抱住了她?。
他们一起站在水下,水流冲刷而下,一分?为二后?,将两人包裹。
肩膀贴着胸膛,皮肤挨着皮肤,还有更加亲密无间的,是他的硕物,一并威胁在她?腰间,不需要召唤,已经苏醒。
棠妹儿咬住下唇,“靳生是我老板,我怎么敢跟老板生气。”
“棠妹儿不敢跟老板生气,可?Mia敢跟我生气,不是吗?”靳斯年低头,轻咬了一下她?耳垂,“你现在不是在生气,又是在做什么?”
棠妹儿不说话,头埋得更低。
“换我哄你好不好。”靳斯年说到做到。
腰间铁臂條然收紧,靳斯年细密地吻落下来,不算太温柔的力度,在棠妹儿湿漉的肩头,点缀一朵朵姹紫嫣红的小花。
男人的气息在逐寸渗透,那股熟悉的压迫感,令棠妹儿轻微一颤。
棠妹儿按住靳斯年的手,下意?识并膝。
靳斯年没有继续往下,反而相当克制地轻轻揉着她?:“珠宝,房产,现金,股票,我还不知道我的Mia喜欢什么?”
前所未有的委屈感,让棠妹儿当下一个冲动,差点问出?,喜欢你可?以吗。
还好,那只是头脑一热的不冷静,她?没说出?不可?挽回的话。
“这些我都不要。”她?在赌气。
靳斯年也不计较,此刻他有无限的耐心和时间来哄她?。“都不喜欢吗?我知道了,我们Mia喜欢工作。”
好像真的只是为了满足她?,他信手拈来一项工作,“老爷子正在物色遗嘱律师,我推荐你过去,好不好。”
棠妹儿被靳斯年揉搓到七分?熟,思绪被身体拉扯着,一团胡乱。她?拖着软塌塌的腔调,迷茫地扭头,看着他。
“为什么要我来做这个遗嘱律师,我是靳生的人,老爷子怎么可?能信任我,我不想?——”
“真的不想?么?”
靳斯年又问她?一遍,不等回答,随即以唇封堵。
棠妹儿的回答被堵在口中。
她?无需回答,靳斯年也不想?要她?的回答,因为他已经做了决定的事?,总会朝着他预设的方向发展。
吻,是漫长?的前奏。
温热甘霖,没有尽头地下落,沐浴在腾腾气雾里的两个人,分?开?又触碰,然后?再分?开?,棠妹儿一双眼被水流模糊,早已失去了对焦的能力,她?不得已手扶墙壁。
为了稳住身体,而失守腰间的代价,就?是靳斯年掌握了她?感受的开?关。
“靳生。”
手指的弯曲,和身后?的硕物,来得猝不及防,棠妹儿轻声叫了一句靳生,喉音破碎。
“好听,再叫。”靳斯年发狠再用力。
又是一场本?能与理?智的角斗。
棠妹儿极尽努力不失态,然而本?能却不讲道理?,它一遍一遍的渴求被占据,又一遍一遍在靳斯年的控制下退缩着。
前后?矛盾的状态,将棠妹儿挂在半高的空中,身体绷住一根弓弦,在弦的箭,就?在某一处隐秘中,往后?拉紧、再拉紧,好像一松手就?可?以击中到月亮。
上次棠妹儿来就?发现了,这间浴室是这栋楼的最高层,这栋楼又是方圆几公?里内的最高的建筑。
因为无法被窥视,自然也无需遮挡。
一整面落地窗很大,也很凉,纵使身后?热与雾将她?笼罩,棠妹儿在触到玻璃幕墙的一瞬间,还是打了一个寒颤。
不得已,她?把手撑在玻璃上,微微抬起一点头,腰被靳斯年控在怀里,高大强悍的身影投射下来时,遮住了水流,也遮住了光。
青天白日?,感受不到,此刻,夜晚降临,从前需要仰望的霓虹天际线,此刻被踩在脚下,棠妹儿在痛苦和欢愉的边缘,忽然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原来,万人之?上,只需要一人之下而已。
外面的雨还在下。中途告一段落,他们从浴室转到休息室。
身体已经擦干,棠妹儿把自己?埋在暗灰色的真丝床褥间,看着靳斯年一身清爽地揭被上床,棠妹儿想?起刚才他的胡作非为,再次脸红发烫。
她?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还没躺好,又被靳斯年给抓了回来。
男人刚刚吹干头发,身上是好闻的雪松的味道,把棠妹儿拖进怀里的时候,顺势吻过她?头顶。
“好点了吗?”
棠妹儿嗡声点点头,“是不是很晚了?”
靳斯年手边没有表,只是大概估算,“可?能1点了吧。”
“那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靳斯年目光扫过去,“你想?回去我可?以叫司机送你,但你还折腾得动吗?”
人泡了太久热水,身体都乏了,此刻只想?找个地方躺着,如?果不是必须如?此,谁想?半夜冒雨出?门。
棠妹儿有些别扭,“我在靳生的休息室里过夜,是不是不合规矩?”
靳斯年扫过棠妹儿脸,一个饱满的额头露在外面,几缕没有扎上的碎发,落在楚楚可?怜的眉眼间,显得她?稚气极了。
以至于,棠妹儿伪面的坚强,在靳斯年看来有点小朋友硬撑大人的意?味。
“我们Mia脾气好大。”
靳斯年笑叹一声,“宏通的事?,是我没考虑你的感受,正式跟你道歉,以后?不会再有这种试探。另外,这个合作案,让许冠华来做对接,以后?你不会再见到赵士程了……”
棠妹儿一时没出?声。
靳斯年伸手钳住棠妹儿的脸,抬高,令她?被迫仰视。
“Mia?”
显而易见地,靳斯年在等她?的答案。
或者说,金主都道歉了,台阶都铺好了,她?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懂事?的人,要学会见好就?收。
棠妹儿垂眸,嚅喏了一个“嗯。”
“我只认靳生,靳生不要我也不能把我送给别人,不然……”不然怎么样呢。
说不如?做。
棠妹儿张开?手臂环抱住靳斯年,做出?依恋又害怕的模样,只可?惜,她?眼泪太少,实在哭不出?来,不然再添一缕娇啼,也算为今晚助兴了。
少有男人不吃女人这一套。
靳斯年洞若观火,但也愿意?逢场作戏。
“Mia又漂亮又能干,现在又这么会撒娇,我怎么舍得把你送给别人。”
他轻柔地一推,棠妹儿顺势一倒。
两人又是吻又是缠,棉海汹涌,几乎能将人淹溺,棠妹儿实在热到不行,拉下一角缝隙,大口喘气。
靳斯年跟出?来,他也好不到哪去,鼻尖上有星星点点的汗。
棠妹儿舔了舔唇,“我好渴,想?先喝点水。”
“我去拿。”
靳斯年把她?按回枕间,自己?套上白色袍子,出?去取了一只金樽酒瓶回来,没有酒杯,他直接对瓶饮了一口,跨上来,又将瓶口递在棠妹儿唇边。
“尝一尝。”
话音刚落,酒液灌下来,棠妹儿仓促张口去接,几乎呛到,被迫喝了好几口,她?急忙推开?,“好辣。”
“辣吗?”靳斯年又饮一口,眉毛微挑,似乎不赞同她?的评价,“再尝尝。”
还以为他又要以嘴哺喂,哪知道靳斯年掀开?薄被,手腕一翻,整瓶的酒淋在棠妹儿腹下。
棠妹儿乍然受惊,抱臂一蜷,像受惊的雏花,引得靳斯年一声轻笑。
下一瞬,开?启夜的下半场。
棠妹儿想?回出?租屋的愿望,最后?还是落空了。
折腾到凌晨四点,她?瘫在靳斯年怀里,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两人相拥睡去,这一觉就?到早上七点。
快到上班时间,没睡够也得起。
棠妹儿不想?让同事?看见她?从老板办公?室出?来,所以抓紧洗漱,淡妆十分?钟化好,接下来麻烦的是穿什么。
靳斯年已经穿戴一新,他拧着袖扣路过,看见对着衣服发呆的棠妹儿,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