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萌
舒遥不敢磨蹭,拎上书包就跟上了明?庭。
篮球馆人声?鼎沸,拥挤嘈杂,舒遥被明?庭拉着跑向一处封闭的走廊,她很好奇:“我们?不出去?吗?”
明?庭牵着她往深处走:“你?觉得我们?出得去?么?”
也对,就算出了篮球馆也出不了学校,不如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人群散了再走。
“那我们?要躲到什么时候?”
明?庭没有回答。
这条走廊通往篮球馆的VIP休息室,今天的比赛没有邀请嘉宾,这时候休息室里应该没人。
篮球馆的嘈杂还在继续,内墙上有扇小?窗可以看见篮球馆内部的景象,舒遥无心关?注,满门心思都?在想明?庭的生日礼物。
她实在是?猜不透明?庭的想法,索性?直接开口问:“哥哥,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啊?”
“嘘——”
有人从走廊的另一边走过来,步履匆匆。
明?庭拉她闪进一处昏暗的死角,“正在维修”的告示牌一遮,刚刚好隐去?他们?的身?影。
死角处狭窄,舒遥只能紧紧贴着明?庭身?体,他的心跳声?很近,就在她耳边,强劲而热烈。
她仰起头盯他,甜甜一笑:“你?想要什么礼物啊哥哥?”
“我想要你?——”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又气又急的女声?打断:“你?的礼物是?要给谁的?当?着关?颂青的面?给明?庭送一盒避孕套当?成人礼么?你?恶不恶心啊靳书宜?”
避孕套?靳书宜?
舒遥想起那个蓝色的礼盒,原来那里面?装的是?避孕套。
“避孕套不比你?的抽象画实用么?”
綦珍哈哈一声?笑出来:“实用?怎么?你?还期待他用在你?身?上?”
靳书宜没有说话。
綦珍气得不行?:“我现在就给关?颂青打电话。”
“打呗,”靳书宜说得云淡风轻,“你?可以试试,看他到底是?信你?还是?信我。”
“你?还要脸么?!”綦珍大吼一声?,“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也不好好照照镜子,就你?这样的明?庭能多看你?一眼?”
靳书宜笑笑:“那他又多看你?一眼了么?你?那么费心讨好舒遥,你?以为明?庭看不穿你?的心思?你?利用舒遥,我利用关?颂青,你?又比我高尚到哪里去??你?总觉得你?哪哪都?比我优秀,比我好,可我好歹能睡到关?颂青,你?呢?洗干净送上门都?没人要吧?”
“你?......!”
脚步声?紧接着响起来,綦珍气急:“靳书宜你?给我站住!”
舒遥听得一愣,匆匆抬头看明?庭。
靳书宜和綦珍的这段对话能让她提取到很多信息,她明?明?想说,靳书宜是?个撒谎精,关?颂青根本没有跟她在一起过,但她又没有证据证明?靳书宜和关?颂青没有睡过。
思绪百转千回,她又好奇:“哥哥你?需要避孕套吗?”
她单纯地想,也许真的用得上。
明?庭却?眉头一皱一把捏住她的脸:“跟你?用么?”
第32章 more than I can s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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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遥并没有把明?庭的话放在?心上。
他那张嘴一贯厉害,气人怼人都是一套一套的,舒遥只当他是不满意?自己没有提前为他准备生日礼物,还随口一提避孕套试图搪塞,这才故意?拿话堵她。
为了哄他高?兴,她一回家就求着梅姨教她做蛋糕。
虽说是临时起意?,但这亲手制作的总比外头买的有诚意?,多少?能弥补一下?。
问起明?庭为何不喜欢过生日,梅姨说:“往年少?爷过生日家里总是不得安宁,不是明?总和董事?长吵架,就是少?爷和商先生吵架,时间一长,少?爷就不乐意?再过生日了。”
原来是这样么?
舒遥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往年生日总是吵闹,但好歹是有亲人在?身边陪着,今年倒是清静了,却是因为没人能来陪。
她的蛋糕十一点才做好,小尺寸的戚风蛋糕并不难做,只是装饰需要费些?功夫,但总归是赶在?零点之前做好了。
明?庭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处理工作,连晚饭都是梅姨送过去,年底事?情?多,他的时间都是掰碎了用,所以舒遥也没想到他还能抽空去打一场比赛。
她端着蛋糕上楼的时候明?庭还没从书房出来,她没去打扰,转身就进了浴室洗漱。
等她再一次出来的时候,意?外嗅见走廊虚浮一股红酒香,她端着蛋糕敲响了明?庭的房门,却没有收到回应。
她兀自开门进去,浴室传来淅沥的水声。
知道他在?洗漱,她便关了灯,点好蜡烛,捧着蛋糕等他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走,舒遥觉得奇怪。
明?庭的效率一向奇高?,绝不会在?洗澡这件事?情?上花费太多时间,更何况今天还加了那么久的班,这时候更应该早早洗漱完毕准备休息才是,但她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水声停止。
眼看蜡烛燃烧过半,她正要上前敲门,浴室水声戛然而止,她又退了回来。
室内一片昏暗,只有蛋糕上的烛火热烈跳动着,像她满怀期待的一颗心。
哥哥的十八岁,是有她陪伴的十八岁,往后?的她与她,都不会再孤单。
门向内开,她着急说:“哥哥,十八岁生日快乐。”
浴室灯光向外倾泻,明?庭穿戴整齐站在?门口,面朝昏暗背向光。
熟悉的香气随水汽弥散,像丝缎将人缠绕。
舒遥莫名?感觉有点热,可能是地暖的温度太高?,可能是迎面而来的水汽太热,也有可能......是眼前人的体温。
她不确定。
明?庭开门看到舒遥时,思绪有短暂的停摆,几秒之后?,他抬手关掉了浴室的灯光,只留一支小小的蜡烛在?眼前跳动。
舒遥只当他是为了生日的氛围,还冲他笑?得很甜:“哥哥,快许愿吧,蜡烛要燃尽了。”
明?庭抬手虚虚扶住她的肩,带她转身走向沙发。
舒遥微微侧目,瞥见他被热水冲淋后?的一双手,白润,鲜红,尽管有薄薄的衣料阻隔,舒遥仍是清楚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也找到了她觉得热的原因。
“哥哥你喝酒了么?”
喝完酒再洗热水澡,应该是会很热。
明?庭“嗯”了一声,没再多说别的。
她跟着明?庭坐在?沙发,又催他许愿。
明?庭却没动。
“哥哥?”她忍不住提醒,“蜡烛快要熄了。”
她有些?不确定:“哥哥,你喝醉了么?”
她不知道明?庭的酒量如何,直觉告诉她,应该是不太好,不然怎么会喝完酒就像变了个人,连脖子都是红的?
明?庭别开视线,听她话阖上了眼,静默几秒,睁眼吹熄了蜡烛。
室内陷入黑暗,只有烛芯闪过一点不甘愿熄灭的红。
“我去开灯。”
舒遥正要起身,却被明?庭牵住手腕:“我有点累了,遥遥。”
“那......”
这蛋糕她做了两个多小时呢。
明?庭接过她手里的蛋糕放在?边几,嗓音有些?不自然的哑:“陪我坐一会儿。”
舒遥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疲累,便也不再执着于蛋糕,轻声应了。
她又坐回明?庭身边,抬手试了试他额头:“哥哥你生病了么?好烫。”
生病了么?
也许是吧。
明?庭顺势带她入怀,偏头靠在?她瘦弱的肩膀。
舒遥感受到了明?庭低落的情?绪,她猜,他是在?想妈妈。
她从未见过自己的妈妈,却也会在?每年过生日的时候想起妈妈,她幻想过很多次和妈妈一起过生日的场景,却从未实现过。
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思念总是难以避免,而哥哥的妈妈还躺在?病床上,何日苏醒尚未可知,这时候的他,心里一定很难受。
一想到自己这双瘦弱的肩膀可以承托住他的情?绪,她的心里便生出许多安慰。
“哥哥,你还有我呢。”她在?明?庭耳边轻轻说。
明?庭并没有及时回应,是安静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轻轻“嗯”了一声。
舒遥抬手将他拥住,尽自己所能让他依靠。
他的气息异常灼热,像发烧,每一次呼吸都在灼烫她的皮肤。
她有些?担心,却也没有出声打扰,世?界安静了好一会儿,就在?她怀疑明?庭是不是已经睡着的时候,他轻轻唤了她的名?字:“遥遥。”
她轻轻应:“嗯。”
“答应我。”
“什么?”
“要快快长大,好么?”
其实舒遥有点懵,她不知道怎样才算是“快快长大”,时间是恒定的,她总有一天会长大,那究竟要多快才算是“快”呢?
她不明?白。
却也应:“好。”